《老人與海》中的象征藝術及其現實意義

陳培霞

上世紀最為人們所廣泛知曉的著名文學作家，文學巨匠之一便是厄內斯特·海明威。他敘事手法之特殊性是最令人稱道的。在創作的過程中，海明威形成了其獨特的個人寫作風格，其作品具有較高的辨識度。該寫作風格在其最后一部同時也是最廣為人知的著作《老人與海》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現。《老人與海》象征著海明威創作生涯的至高點，此篇小說發表之后，在短短兩天時間之中就創造了當時出版歷史上的一大奇跡，同時半年時間內一直穩穩占據著到那時的作品暢銷榜首，最終享譽全球，其中許多意象都在全球讀者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一.《老人與海》相關概述

《老人與海》其內容主要描述了一場桑迪亞哥和大馬林魚之間的一場激烈斗爭。在小說的開頭，老漁民桑迪亞哥就面臨著一場困境：他已經長達84天沒有捕到魚了。但是桑迪亞哥并未放棄，他堅持在第85天選擇一人獨自出海，并且遇到了從未遇見過的巨大馬林魚，在經過了三天時間的連續斗爭后，最終成功將馬林魚捕獲，但是卻在返航的途中遭遇了鯊魚群的襲擊，為了保護自己的“戰利品”，他與鯊魚群周旋戰斗，但最后只留下馬林魚的殘骸。此小說中將一位經歷種種艱難險阻仍舊毫不退縮，擁有著不彎腰不低頭精神的年邁英雄形象描寫的繪聲繪色，躍然紙上。

《老人與海》上市不久便獲得了大眾的一致好評，同時在15年的時間里基本上所有的文學評論家們的意見都是一致稱贊的，但是在進入60年代中后期之后，有一些質疑聲開始出現，他們認為《老人與海》的故事不真實，不符合現實狀況。直至上世紀80年代，諸多文學家開始試著從各方面對海明威的作品進行深入研究。有的人嘗試將海明威的人生軌跡，價值觀與世界觀與該作品進行關聯，除此之外，還有人針對文章中各種意象以及其背后所隱藏的意義進行分析。本·斯托茨弗斯在1992年12月召開的美國紐約現代語言協會海明威專題討論會上展示了他的論文，名字為《老人與海》的拉康式解讀，他用索緒爾的能指以及所指概念對小說中的部分隱喻進行解讀，諸如鯊魚、獅子、大馬林魚等等。小說雖然看起來十分短小普通，但是卻蘊藏著諸多隱喻以及象征藝術表現，是經過用心組織與琢磨的[1]。

二.《老人與海》中的象征藝術

從比較普遍的意義上來說，象征指的是事物之間的相互關聯，借助某人某物的具體形象，來表達抽象的思想。一般而言“象征主義是在現代文學作品中極其重要的一種寫作手法 ,目的是以一種間接的方式表達更多的深層次的意思。”美國著名藝術史家伯納德·貝瑞孫曾經言到“《老人與海》像是一首田園樂曲，行文又沉著又動人,猶如荷馬的詩。”海明威看到這段話后十分贊同，將其轉述給出版社，出版社遂將其作為《老人與海》的宣傳標語。由此看來，海明威本身也是肯定了其在小說中采用了象征手法的事實，同時也希望讀者可以在小說中領悟到象征的深層含義。

1.桑迪亞哥是人類精神的象征

在《老人與海》這部作品當中，桑迪亞哥這個主人公是個失敗者，他雙手布滿了傷痕與瘡疤，面容消瘦，在長達84天的時間里都沒有捕獲一條魚，他的船帆用面粉袋打滿了補丁，就宛若一面無法靠近成功的旗幟，這樣的刻畫讓廣大讀者深深感受到了一個失敗者的憔悴形象。然而桑迪亞哥的眼神里卻始終滿懷著希望，他的眼睛像海水和藍天一樣透徹，海明威對其眼神的刻畫，又讓讀者們讀到了無盡的樂觀精神。在兩個多月的時間里，他都沒有任何收獲，但在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的頹廢和沮喪。在大馬林魚來到時，他竭盡全力征服了它。當兇猛的鯊魚來襲時，他沒有退縮，而是勇敢地面對侵略者。他用自身的實際行動，向這個世界宣布，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桑迪亞哥象征著人類頑強不屈、樂觀勇敢的大無畏精神[2]。

2.海洋是人類社會的象征

安靜時的大海就像一位溫柔的女性，包容著眾多生命。站在桑迪亞哥的角度來看，可以看到大海生機盎然充滿活力的一面：“他游過某一片海域的時候，隱約見到果囊馬尾藻上躍動的光芒——海浪沖刷著海底的巖石峭壁，旋轉出旋渦片片，許多小魚小蝦都聚集在此處，可以用做魚餌之用，除此之外，在那深不見底的海底洞穴內，市場有成群結隊的柔魚，它們喜歡在夜晚降臨之時依附在靠近海面的地方，哪兒有許多魚的食物就來自它們。”

當然除此之外，海洋也象征著社會人類所生存的場所。大海和人類社會一樣，充斥著危險，又充滿無限可能，有著寶藏但同時又有著掠奪者。小說中桑迪亞哥對海洋的看法體現了海明威的人生觀與價值觀，那就是一堅韌不拔一往無前的意志來進行斗爭，終究會取得累累碩果。海明威在《老人與海》這部小說之前的《過河入林》這部作品葬到了各種各樣的批評與非議，大部分文學評論家都認為海明威的靈感已經熄滅，無法創作出優秀的作品了，但是海明威并沒有放棄，在十年時光的磨礪下，最終創作出了一部驚世之作。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社會的種種不利因素也是激發起海明威創作靈感與動力的不可或缺的動力。

3.大馬林魚為人類人生目標的象征

在文中，大馬林魚可以稱為文章的核心。馬林魚在文章中的作用是無可媲美的，是桑迪亞哥需要付之全力與之一戰的對手。在桑迪亞哥將大馬林魚鉤住的時候，他已經在心中將大馬林魚當做了自己強勁的對手，在經歷了半天時間的拉鋸斗爭都，桑迪亞哥開始對這條大馬林魚感到憐愛：“它是如此的出色以及獨特，他的年齡已經多大了呢，他心中暗暗想到。我還從來沒有釣到過這么大一條而且如此特殊的魚。”

桑迪亞哥將馬林魚當做一位男性一樣平等對待，他將馬林魚稱呼為兄弟。但是，雖然他十分崇敬馬林魚這位兄弟，但他還是決定殺死他，因為他將釣到馬林魚視作他最大的理想。桑迪亞哥希望可以通過殺死大馬林魚這位旗鼓相當的對手來證明自己強大的實力。和海明威的人生經歷相結合來看，大馬林魚其實就象征著《老人與海》這篇小說。在20世紀40年代的時候，海明威基本上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作品。而最終《老人與海》的誕生賦予了他眾多榮譽。由此看來，海明威的經歷和桑迪亞哥與異曲同工之處，所以馬林魚也想象征標志著海明威文學成就的頂點與巔峰。

4.鯊魚為破壞性勢力的象征

在小說中，馬林魚被視為是人所一生追求的終極目標，而鯊魚群則可以視作為阻止人們實現理想抱負的殘酷阻礙性因素。小說中桑迪亞哥將馬林魚視作朋友與對手，而鯊魚群則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是敵人，在鯊魚群到來之前一切都是安靜祥和的，但是在和鯊魚群到來之后海面的平靜便被打破了：“它們這群可恨的鯊魚，惡臭的氣味，不光殺害其他的魚，還喜歡吃腐爛的死魚。”它們瘋狂的掠奪大馬林魚，在桑迪亞哥刺瞎一條鯊魚的左眼時，它仍舊不放開的掛在馬林魚上面，這些描寫都突出表現了這些掠奪者的丑惡本性，雖然最終桑迪亞哥沒有將大馬林魚帶回家，但是其勇敢不屈的斗爭精神與視死如歸的剛硬形象變得更為生動高大。在現實中鯊魚代表的就是社會寄生階層[3]。

除了上述四種象征之外，桑迪亞哥還經常夢見獅群，獅群給予了他巨大的勇氣與力量。獅群體現了桑迪亞哥對力量和勝利的渴望，也表明了他積極樂觀的斗爭精神，從未停止追求遠大的理想。除此之外，一群獅子從側面體現了群體的力量是十分重要的，桑迪亞哥的空手而歸往往是因為他的孤軍奮戰，而小說中桑迪亞哥就此希望小男孩能夠成為幫手，恰恰說明他已經意識到了群體力量的重要性。

三.《老人與海》中的現實意義

從1952年《老人與海》出版以來，對于當時的美國以及現在的社會都引發了熱烈討論，經久不衰，其中所蘊含的偉大頑強的精神感染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其現實意義極為深遠。

《老人與海》雖然只是一篇中篇小說，但是語言十分精煉，內容蘊含巨大的深意。小說其實反映出來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美國出現的諸多問題，例如經濟大蕭條，社會秩序癱瘓，一切都需重建。“面對這些沖擊與混亂的場面，戰后出生的一代，往往產生一種十分強烈的落差與絕望之情。”在海明威看來，人不能夠輸給命運，必須具備一往無前勇于抗爭的精神和為人處世的態度，即是一個人的肉體會被擊敗，但是只要他的精神卻是勝利的，永不屈服的。桑迪亞哥與大馬林魚以及鯊魚群進行斗爭的時候，他所表現出的寶貴精神個品質，恰恰反映了海明威覺得人必須具備的人生觀與價值觀，面對挫折失敗永不放棄的精神。他小說中所體現的這種精神影響了當時許多美國人的人生觀念，使他們在生活即使遇到困難也能夠砥礪前行。堅持夢想，甚至到如今為止，小說中的精神與人生哲學依舊為人們所推崇，擁有永不過時的現實意義[4]。

綜上所述，本文在簡要概述了《老人與海》主要內容的基礎上，深入分析了桑迪亞哥、大海、大馬林魚以及鯊魚等幾種重要藝術象征，即桑迪亞哥是人類精神的象征，海洋是人類社會的象征，大馬林魚為人類人生目標的象征，鯊魚為破壞性勢力的象征。并且深入分析了這部作品對后世的偉大影響及重要現實意義，但是海明威的作品通常體現為冰山原則，作品深層次含義仍舊像冰山一樣隱藏在水面之下，這需要文學研究人士付出更多的時間去深入研究《老人與海》的深層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