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春秋戰國時期的顯學,墨學是中國傳統學術的重要研究范疇。墨子作為一名“兼士”“義士”,以“厚乎德行、辯乎言談、博乎道術”創立博大精深的墨學體系,涉及經濟、政治、倫理、哲學、教育、科技、軍事等領域,具有深厚的科技人文精神和歷史現實意義。墨子的教育理念帶有濃厚的平民色彩,在沉寂了兩千多年后,近現代墨學研究呈復興之勢。近年來,高校積極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包括順德職業技術學院在內的部分高職院校就墨子思想與高職教育發展進行了大量研究。
墨子“非樂”思想獨樹一幟,學術界褒貶不一。根據任繼愈的研究,墨子早年“學儒者之業,受孔子之術”,對于《詩》《書》有很深的修養[1]。作為一名著名的學者和政治活動家,墨子在《三辯》《非樂》《公孟》《辭過》《七患》等章節詳細闡述“非樂”思想,反對特殊階層耽于音樂享樂,而并不是否定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的普世價值和社會功用,這與《道德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等觀點相左。道家“大音希聲”“至樂無樂”推崇的是充滿道論和辯證的音樂美學,而儒家歷來重視禮樂的教化作用,孔子不僅熱愛欣賞音樂,而且身體力行、學而不殆①。墨子提出“非樂”,旗幟鮮明地與道家、儒家就人格養成關鍵的禮樂問題針鋒相對,成為中國傳統文化中一個值得反復探討的特殊現象。“非樂”思想折射出墨子重視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承認“求美”“求麗”“求新”“求樂”等藝術追求的合理性,對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與幸福人生的關系有獨特認知,為進一步推動當代學校美育實踐和構建高校校園審美文化提供了新的思路。
一、墨子“非樂”思想肯定“康樂”駁斥“淫溢”
為什么墨子會提出“非樂”?這與其成長環境和思想轉變息息相關。墨子自稱“賤人”,出生于手工業之家,于孔門學習之余,深感“其禮煩擾而不說,厚葬靡財而貧民,服傷身而害事”(《淮南子·要略》)而另立學說,因其一貫的平民立場而重視農民、商販和手工業者的利益。春秋末年,中國古代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過渡,隨著工商業的發展和土地私有制的變化,擴大了統治者和被統治者、剝削者和被剝削者之間的斗爭,加劇了以諸侯勢力為代表的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天災人禍使廣大人民的生活更為凄苦。面對此種情景,孔子立志恢復周禮,而墨子則堅持“非樂”。
與古代大多數思想家一樣,墨子對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的看法是其政治倫理學說的一部分,要研究墨子的藝術觀點,應從其政治倫理學說入手。“非樂”思想與墨子的“兼愛”“非攻”“節葬”“節用”“明鬼”等主張一脈相承,究其緣由“仁之事者,必務求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將以為法乎天下。利人乎,即為;不利人乎,即止”[2](《墨子·非樂上》)。“利人”被墨子看作是“仁”的最高法則,所謂“義政”就是要提倡和施行有利于滿足平民基本需求的治國政策。按照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墨子“義政”的目標處于滿足第一層“生理需求”(Physiological needs)和第二層“安全需求”(Safety needs)階段,至于自我實現和自我超越等精神層面,并不是墨子的主要關注點,其積極用世態度與惟功利主義價值觀成為硬幣的兩面。“食必常飽,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麗;居必常安,然后求樂”,追求“美”“麗”“新”“樂”不是平民們的首要利益,那是有采邑的王公大臣的嗜好,而“飽”“暖”“安”才是烽煙四起、諸侯混戰時期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況且,在生產力較為落后、資源極度匱乏的古代社會,過于講求“美”“麗”“新”“樂”被墨子等同于奢侈浪費,與“兼愛”“非攻”“節用”背道而馳,因此,他對奢侈的貴族生活方式大加貶斥,提出要“去大人之好”,“聚珠玉、鳥獸、犬馬,以益衣裳、宮室、甲盾、五兵、舟車之數”(《墨子·節用上》)。
墨子并不否認音樂、華服、美食的審美價值,但是他堅決反對音樂享樂,其原因有二:一是不能解決平民食飽穿暖等基本生存問題。在《墨子·非樂上》“民有三患”中說得很清楚:“饑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勞者不得息”;二是不能保全家國、安定社會。在大國即攻小國、大家即攻小家、寇亂盜賊并作的非常時期,“撞巨鐘,擊鳴鼓,彈琴瑟,吹竽笙,而揚干戚,天下之亂也安可得而治與?”既然音樂等審美藝術活動“不中圣王之事”“不中萬民之利”,那么就不值得提倡和效法。
墨子還從樂器制造、音樂演奏、音樂欣賞和鬼神弗佑四方面闡述了音樂享樂“虧奪民衣食之財,仁者弗為也”。王公大人喜好音樂,首先要想辦法“厚措斂乎萬民”“以為大鐘、鳴鼓、琴瑟、竽笙之聲”,增加人民負擔以滿足私欲,實屬不仁不義;其次,王公大人坐擁高臺厚榭欣賞音樂,需要青壯年來撞擊音樂,這是“荒農夫耕稼樹藝、廢婦人紡織纖紉之事”,浪費勞動力、妨礙社會生產的苦果也只能勞動人民自己承擔;再次,王公大人一個人欣賞還有遺憾,必然希望君子和賤人共同參與,“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那么,這就直接擾亂了朝政綱紀;最后,也是墨子認為最重要的一點,沉溺音樂等享樂活動違反鬼神意志,將受到天譴“降之百殃,其家必壞喪”
“鬼神之有,豈可疑哉?”(《墨子·明鬼下》)墨子將“淫溢康樂”作為罪狀呈之于眾,痛斥飲酒作樂、歌舞升平的貴族生活,并斷言此種行徑“天鬼弗戒”“萬民弗利”,要求普天之人對鬼神應戒懼、謹慎。“雖有深溪博林、幽澗無人之所,施行不可以不董,見有鬼神視之”,“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實將欲求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當若鬼神之有也,將不可不尊明也,圣王之道也”。由于音樂享樂違背了鬼神所秉持的“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原則,不是圣王之道、仁人之道,理應“非樂”。
墨子在《三辯》中就“圣王不為樂”詳細談到“樂”的種種社會功用,為“非樂”之余意:首先,墨子贊同音樂是人類的福音。不管是諸侯、士大夫和農夫都會欣賞音樂,音樂使忙碌而平凡的人生張弛有度、充滿樂趣。在為圣王為樂的辯護中,墨子認為圣王的法則是“寡”,即減少欲望,因此才將圣王為樂解釋為“今圣有樂而少,此亦無也”,即圣王雖有音樂,卻并不是抱著享樂的心情沉溺于歌舞聲樂,所以,很少的音樂等于沒有音樂。以上論證在邏輯上雖不甚嚴密,但闡明了音樂作為各階層必需品的觀點;其次,墨子精通樂器和音樂類別。源于不同階層,諸侯、士大夫和農夫能接觸和欣賞到的音樂就有鐘鼓、竽瑟和聆缶,藝術審美教育的階層性是客觀存在的;再次,墨子關注到音樂令人“息”的作用,體悟到音樂對理想人格的塑造和對幸福人生的創造具有特殊意義。雖然儒家非常重視音樂的情感表達功能與“和”的倫理作用,但就音樂的休閑功能卻避而不談,而墨子卻在《三辯》中明確了不管是“聽治”還是“春耕夏耘,秋斂冬藏”,參政勞作之余,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給人生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二、墨子“非樂”思想與作為“短板”的美育
墨子“非樂”的前提是肯定藝術美感。他從政治倫理觀點出發,反對和批判的并非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而是沉溺于美食、華服、音樂等感官享受的統治階級。事實上,正是因為墨子對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有深刻的體認,才能對音樂門類、受眾特點、樂器制造、音樂演奏和音樂欣賞等展開全面的分析,而墨子的“非樂”思想對當代美育實踐有著積極的借鑒意義。
美育是審美教育,也是情操教育和心靈教育,不僅能提升人的審美素養,還能潛移默化地影響人的情感、趣味、氣質、胸襟,激勵人的精神,溫潤人的心靈。美育與德育、智育、體育相輔相成、相互促進,對提高學生審美與人文素養、促進學生全面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但總體上,美育仍是整個教育事業中的薄弱環節。就德、智、體、美四育在學校中的開展情況來看,美育仍是短板。[3]為進一步加強美育在普通教育中的基礎地位,國家越來越重視全民性的審美教育。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改進美育教學,提高學生審美和人文素養”的要求,是黨的文件第一次就美育作出重要部署。《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提出:要“加強美育,培養學生良好的審美情趣和人文素養”。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強調,將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學校美育全過程,根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深厚土壤,通過美育課程、美育活動的開展,以創新能力培育為重點,整合資源、協同創新,強化學生的文化主體意識和文化創新意識,引領學生樹立正確的審美觀念、陶冶高尚的道德情操、激發想象力和創新意識,培養造就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
由于儒家與墨家一樣,非常看重藝術審美活動的社會功能,往往從政治倫理的角度去理解和分析美和藝術,進而忽視美育的本質特征,使得中國美學難以擺脫倫理教化的范疇,美育也難以獨立于德育而自立。就現實來看,美育得不到應有重視,推進力度較弱,相關研究較少。從小的方面來說,許多技術形態、技術方式和技術結構必須考慮審美需求和審美效果;從大的方面來說,審美教育對實現人類生存狀態的審美化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多年應試教育形成了多數師生只埋頭于本專業課程,而對技術哲學和技術美學缺乏應有的了解。這種狀況不利于培養“工匠精神”所提倡的一絲不茍的制造精神、精益求精的創造精神和知行合一的實踐精神。就教育變革趨勢來看,《面向未來:21世紀核心素養教育的全球經驗》報告指出,培養“健全發展的人”正在成為全球教育發展的重要趨勢,高階認知、個人成長與社會性發展等通用素養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在《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基本要點》中,將人的全面發展劃分為三個主要的領域(圖1):文化基礎(人文底蘊、科學精神)、自主參與(學會學習、健康生活)和社會發展(責任擔當、實踐創新)。除了人文積淀、人文情懷,審美情趣作為人文底蘊三個層面之一,要求培養學生“具有藝術知識、技能與方法的積累;能理解和尊重文化藝術的多樣性,具有發現、感知、欣賞、評價美的意識和基本能力;具有健康的審美價值取向;具有藝術表達和創意表現的興趣和意識,能在生活中升華和拓展美等。”[4]美育在18個核心素養的基本要點中具有基礎性、創新性、超越性的地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三、墨子“非樂”思想與高校校園審美文化
大力改進美育教育教學的重要一環是注重校園文化環境的育人作用。文化是人類在處理人與世界關系中所采取的精神活動與實踐活動的方式及其所創造出來的物質和精神成果的總和,是活動方式與活動成果的辯證統一。就高校文化的高雅性而言,涉及到大學價值追求的卓越與整體環境的格調[5]。審美文化是校園文化實現其深刻而全面育人功能的關鍵所在。校園審美文化集中體現文化的人文性質和功能,在這個人類文化發展史上,審美文化一直以人自身的生存和發展為基本價值取向,在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文化之間起著重要的協調平衡作用。[6]審美文化滲透于校園文化的各個方面,因此,校園文化的本質屬性應該是審美屬性。
結合新的時代精神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校園文化建設中凸顯中華美學精神,不能回避和忽視墨家“非樂”思想。在中國哲學儒道墨三家中,藝術傾向最少的是墨家,談美育最少的也是墨家[7],這與社會生產力低下和墨學惟功利主義傾向有關。即便如此,墨子以獨立篇章和精準認知闡述他對藝術審美活動的看法,可見“樂”在其整體學說中的重要程度。隨著社會經濟環境的巨大變化,墨子“非樂”思想在新的歷史時期煥發出全新的價值——對審美文化的四個層次,藝術課和課外藝術活動、非藝術課程中的審美要素、人際審美關系和審美環境的提升具有啟示意義。
1.深化藝術課和課外藝術活動:“樂”
“非以大鐘、鳴鼓、琴瑟,竽笙之聲,以為不樂也”,以吹奏大鐘、鳴鼓、琴瑟,竽笙等樂器為代表的藝術審美活動對社會各個階層具有巨大影響,“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8]。無論諸侯、士大夫,還是工匠、農人,都極易沉醉在音樂的動人旋律中,這在墨子“非樂”思想中得到了充分闡釋。藝術教育是實施美育最主要的內容和最基本的途徑。真正完整的教育就是經由教育教學、科學研究、社會服務和文化傳承等引導學生體驗知識之美,使其在審美經驗和審美境界中以美啟真、以美儲善,生成審美人格,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因此,藝術教育對高職院校創新型、發展型、復合型人才的培養具有至關重要的價值。
以順德職業技術學院葫蘆絲藝術教育為例。在堅持開展高雅藝術進校園和科技節文化節活動的基礎上,2012年學校成立了葫蘆絲團,歷經三年培訓和展演,2014年榮獲在北京舉行的“圓夢中華·藝術之星”國際文化交流展演活動全國總決賽金獎和在山東舉行的“中國第二屆全國葫蘆絲邀請賽”金獎。2015年,學校成功舉辦“傳承·創新·化育——順德職業技術學院葫蘆絲音樂會暨挑戰吉尼斯世界紀錄榮譽活動”,創造了1589名學子齊奏葫蘆絲的吉尼斯世界紀錄,展示了校園文化魅力,凸顯了文化育人成果。通過近五年的探索與實踐,學校葫蘆絲團已在各類舞臺演出超過500多場次,多次在國家級、省級比賽中奪魁。按照“高起點、創品牌、樹標桿”的總體目標,為進一步提高教育教學水平,《葫蘆絲》已成為酒店與旅游管理學院等二級學院的必修課,在學校師生和社會之間引起廣泛反響。為提高《葫蘆絲》教學質量,學校組建了高水平的師資隊伍:聘請中國葫蘆絲常務副會長、國家一級演員、中國葫蘆絲王子李春華老師為客座教授,廣東省民族管弦樂學會葫蘆絲巴烏專業委員會副會長游世前先生,中國專業葫蘆絲比賽冠軍梁開勇老師,廣東省葫蘆絲協會副秘書長張業華老師等多名音樂家擔任教學工作。隨著更多的師生加入到葫蘆絲藝術教育中來,在多年經驗總結的基礎上,順德職業技術學院《“傳承·篤創新·化育”——葫蘆絲藝術教育》榮獲2016年“廣東高校校園文化建設優秀成果”(高職組)特等獎的最高榮譽。葫蘆絲藝術教育的成果擴散到整個校園,實現了以美育人、以美化人的育人目標,激發了學生的創新思維,推動著校園審美文化的創造性發展。
2.挖掘非藝術課程中的審美要素:“不厭其樂”
《墨子·七患》對貴族車馬衣裘、宮室觀樂、園林臺榭的富貴生活大加貶斥。反過來看,審美和鑒賞能力的提高,一方面有賴于專業的藝術教育,另一方面則是從衣食住行等生活細節中培養,因此,貴族不僅是知識階層,更是生活的藝術家,所謂“上不厭其樂”。由此,非藝術課程對培養具有審美情趣的健全人格具有重要意義。非藝術課程中的審美因素是指探索其他專業課堂教學中的審美要素,強調人文與科技的雙向交流和融合。順德職業技術學院構建了符合高職院校人才培養特色的文化素質教育課程體系,包括《大學國文》《哲學》《思想道德與法律基礎》《數學應用》等,在文本與案例中都或顯或隱地包含著審美要素。特別是《大學國文》以先秦文學經典的哲思之美和語言之韻浸潤著學生的心田,并以此為基礎開展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經典誦讀活動”,歷時七年,已成為知名的校園文化品牌活動。
在專業課中融合藝術審美教育,也是順德職業技術學院教學改革的探索方向。以“涂裝工藝”課程的改革為例,隨著人們生活水平和審美趣味的提升,對居住環境的要求不僅是實用,而且更要美觀和品位,傳統“涂裝工藝”亟待改革。在涂裝技術和涂裝材料更新的基礎上,增加涂裝工藝色彩學、工藝美術圖案等課程,使涂裝效果既能喚起人們的生活美感,又能激發個體的藝術想象力。為落實涂裝工藝課程改革,化工學、院涂裝工藝與設計學院、藝術設計系裝潢專業的教師共同組成課程改革團隊,就課程技術與藝術的融合進行了深入探討,力求讓學生除了掌握原有的涂裝技術以外,還能增強審美和設計能力。通過“涂裝工藝”課程改革,提升了學生的人文素養和藝術品位,增強了就業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使學生的綜合素質和專業技能得到較大提升。
3.營造人際審美關系:“息”
墨子關注到音樂令人“息”的作用,體悟到音樂對理想人格的塑造和對幸福人生創造所具有的積極意義。墨子在《三辯》中談到音樂等藝術審美活動的審美解放功能:令人放下現實中的顧慮和煩惱,平等地接受理式世界的審美觀照,形成“非壓抑性”的人際氛圍。正是基于這樣的原理,校園審美文化具有廣泛的滲透性和人文性,調節著師生之間、學生之間、師生與校園環境之間身與心、情與理的矛盾,與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人才培養目標具有內在統一性。
人是有感情、個性、欲望和思想的生命體,校園審美文化所營造的“非壓抑性”氛圍,是師生心理得到解放的重要途徑。順德職業技術學院建校伊始就確立了“以人為本、崇尚品位”的辦學理念。“以人為本”具體指“實施全面發展教育理念,夯實學生可持續發展基礎”“實施以人為本激勵機制,夯實教師可持續發展基礎”[9],在教育教學中力求摒除傳統不平等式師生關系桎梏,處處體現現代化和人性化的對話關系。除了遵循規范性的道德教育和組織制度以外,通過開展“十大歌手大賽”“經典誦讀”“熒光長跑”“順職達人”等校園文化活動,同學們的個性情感在與指導老師的溝通和同學們的交流中得以展現和釋放,從中感受到作為個體的生命力和創造力,青春向上、朝氣蓬勃的校園文化在此基礎上得以形成和積淀。以“葫蘆絲藝術展演”為例,許多學生和教師們同臺競技。在采訪中有同學表示,這樣的活動很有意義,因為“老師們經常鼓勵我們,他們和我們一起表演,增強了我們的信心!”師生以平等的溝通對話方式、具有審美感染力和表現力的內在精神構建了真誠而有效的交流方式,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升華了師生之間的情感,這才能啟迪學生的靈魂深處,真正貫徹教書育人的宗旨。
4.美化校園景觀環境:“求美”“求麗”“求新”“求樂”
校園審美環境是校園審美文化的物化形態,是師生校園活動的審美空間。中國人有其自身的審美經驗維度,以體認、踐履為基石,以實然、自然為理想狀態,在“各得其分”中達抵“物我兩忘”境界。因此,學校應在景觀文化規劃中體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如何營造優美的校園環境,尤其是蘊涵中華美學精神的學習環境,需要從墨學“求美”“求麗”“求新”“求樂”的具體審美要素,以及藝術審美活動使人息、令人安的審美個體性等出發,營造包含禮樂教化與中和之美在內的、具有求變性和多樣性的校園環境。
順德職業技術學院校園整體呈“純凈、理性、優雅、現代”的布局,在規劃上不僅體現了中華傳統美學精神的內在特質,而且彰顯了美觀實用、功能完整等外在特點。“智慧門”“日景”“六藝”“天鵝居”“墨子像”等人文景觀,處處體現中國古代建筑天人合一、情景交融的哲學理念。以學校標志性景觀“智慧門”為例,不僅采用了融古代熏香球技術和現代鑄造工藝為一體的造型,而且以十二節大臺階、二十四節小臺階體現節氣時令,以易經八卦和水元素展現傳統文化精髓,希望學生在學校能見世面、聚智慧。近年來,學校確立了“厚乎德行,辯乎言談,博乎道術”的校訓,并在教學區樹立起墨子塑像,以美感人、以景育人,繼承和發揚“中國職業教育鼻祖”墨子的教育思想,實現從“教育”升華至“化育”,營造了格調高雅、富有美感、充滿朝氣的校園文化環境,引導學生發現自然之美、生活之美、心靈之美。
[基金項目:2017年廣東大學生科技創新培育專項資金項目(pdjh2017b0796);廣東省高職教育教學改革項目(GDJG2015284);廣東省高職院校文化素質教育教學指導委員會2015年度高職文化素質教育教學改革項目青年課題(WHSZ15QN 005);順德職業技術學院文化素質教育特色項目重點立項“《墨子》技術美學思想對高職教育的啟示”。]
注釋:
①見《論語·述而》:“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又或《史記·孔子世家》中就詳細記述了孔子向師襄學琴的歷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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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魏家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