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振強
(許昌學院 法政學院,河南 許昌 461000)
教育部已就地方高等院校進行轉型發展作出了決定和指導意見,轉型的內涵和目標就是培養應用型人才,也即用應用型人才配型做出最有效的轉型。在法科領域,轉型成功與否,是否培養出了卓越法律人才,其重要的指標就是應用實踐水平的高低。霍姆斯強調法律的生命在于實踐,而不在于邏輯。名師方能出高徒,要培養具有如此內涵的法律人才,就必須有具有高水平法學實踐能力的教師存在。正所謂“大學之大,非大樓之大,而在大師之大也”。
應用即使用、運用之意。應用型就是指掌握并能夠熟練運用專業技能,即不僅掌握理論知識,還能從事相關實務工作。應用型人才是多學科、多方面的概念,就法科教育來說,筆者認為,首要的應是培養和夯實其法學專業技能,即將學科定位方向確定為如何培養法科學生的法律實踐技能,將培養應用型法律人才作為最終的目標。據此,應用型法律人才就是指具備了良好的法學專業理論知識,能夠熟練操作法律事務的人才。
法學教師實踐能力與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之間的聯系實際上就是教與學之間的關系,是教師的教與學生的學的統一;是教師和學生為實現教育目標,以各自獨特的身份和地位通過教與學的直接交流活動而形成的多性質、多層次的關系體系。這是當前整個法學教育的邏輯起點。教與學的關系問題不僅是教學過程的本質問題,同時也是教學論中的重大理論問題。為了培養應用型法律人才,很多高校都在探討有效之路徑。有的是與實務單位合作,有的是增加模擬法庭、法律診所等實訓基地,但均收效甚微,這是為什么呢?究其原因,就是缺乏對“法律應用”之解讀和傳授之人。因為轉型不僅僅是地方高等教育的轉型,也是高等學校的轉型,也是高等學校學科專業的轉型,更是專業教師的轉型。董必武先生曾指出,“辦學校要有四個條件:教書的人;教材;學生;錢。錢占第一位,主要是人的問題。”在這對關系中,教師的“教”和學生的“學”都很重要,但教師的“教”處于前置位,具有良好專業知識和實踐能力的教師的教是前提和基礎,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是果。正如古人云,“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名師才能出高徒,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遠,做得更好,行得更遠。
作為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環節中重要的一環,法學教師的作用絕不能被忽略,他們是卓越法律人才培養計劃的直接行為人,是法科學生在卓越法律人才道路上發展的主要動力,直接影響著培養的成功與否。在法學領域,因為其專業特殊性,法科學生只有通過熟悉這些實踐知識的教師的指導,才能熟悉有關理論知識,并將理論知識與實踐操作有機地結合起來,才會知道法律職業如何做、怎么才能做好。因此,法學教師在整個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中,扮演著重要的、關鍵性的角色,支撐著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的“高教舞臺”及這個“舞臺”的運轉。
在培養卓越法律人才方面,發達國家走到了前面。美國在由哈佛大學法學院院長蘭德爾在1870年開始實施案例教學法后,美國的高等法學教育一直使用上訴法院的真實判例作為講課素材,以“蘇格拉底式”的教學方法為手段,鍛煉學生的法律職業邏輯思維能力和解決實際法律問題的能力。隨著社會的發展,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美國又興起了法律診所教育,學校把對學生的法律診所式教育列入教學培養計劃中,讓源源不斷的學生接觸社會實踐、分析處理實際法律問題,讓學生在教師的指導下在代理真實案件的過程中學習、掌握法律知識和職業技能,從而縮小學院知識教育與職業技能培訓的距離。總之,在實用主義的哲學思潮的影響下,法學教育實踐環節課程化是美國法律教育最大的亮點,美國高等法科教育很重視培養學生的職業技巧、意識和倫理道德,以期提高學生的動手能力,提高其就業競爭力。但美國的這種實用主義的思想使得學生在法學理論功底方面有所欠缺。英國在開創了一種“學徒制”法學實踐教育的道路之后,不斷對其發展,形成了現代學徒制法學實踐教育模式。在教學過程中,實踐教學目標明確具體,同時注重理論與實踐的教學,實踐教學過程嚴謹,教學方法多樣。英國高校特別注重培養學生“像法律人一樣思維”,其培養重心在于培養學生運用法律知識分析解決實際問題的技能,其法學院教學要求學生必須有在律師協會學習法律實踐課程的專門階段,該學習階段重在培養法學學生實踐能力。同時,英國還建立健全獨立于政府與高校的教學質量保障體制,以保證其法律實踐教學的進展和效果。這些培養法學人才的模式和教學方法都是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的。
當前高校法學教師在培養高端應用型法律人才中存在著嚴重的瓶頸效應,已經阻礙了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的進程和質量。個中緣由,有學者也進行了分析。季敏認為,法律實踐型教師嚴重匱乏,在法律實踐教學中出現了一名教師帶幾十名學生的現象,學生無法得到全面的或有針對性的指導,教學效果明顯降低。這一癥結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其一,學校在招錄、考評教師時往往重視其學術研究水平而忽視其實踐操作能力,學校的博士、教授基本都是學術型教師,從校門到校門,缺乏實務操作經驗。其二,未建立完善的績效獎懲機制,結果導致了教師指導學生實踐花費精力較多卻得不到相應合理回報的情況出現,這使得一部分具有豐富經驗的“雙師型”教師主觀上也不愿意指導學生實踐。康貞花認為,正是缺乏這種獎懲機制,才直接影響了法學教師提高其實踐能力的主觀能動性,不利于提高法學教師進行法律實踐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廖丹認為,法科教師普通重視理論教育教學水平培訓,忽視實踐技能教育教學水平培訓,造成了法科教師實踐技能的不足,直接影響了法科學生實踐技能的培養。
在應用型人才培養的過程中,法學教師的角色是不可或缺的。但法學教師在其教學過程中如何扮演這個角色,怎么樣才能扮演好,從而成為學生和社會都滿意的、與其期望相一致的教師角色?這是本題討論的主題所在。當然,在開展本題研究之前,需要說明的是,我們要提升法學教師的實踐能力,以發揮其對培養應用型法律人才的支撐作用,但本題并不是要擯棄法學教師專業理論知識的考量和培養,我們的研究是建立在法學教師已經具備高水平的法學理論知識前提下的,這也是其實踐教學技能可能提升的基礎。畢竟高校培養的應用型卓越法律人才,是理論與實踐并重的,只是在本題的研究中我們將研究視角放在了應用或實踐的范式。
第一,根據教育部的指導精神,很多高校都要進行轉型發展,培養適應社會需要的應用型人才。那么,要與當前高校轉型發展契合、與應用型法律人才培養定位相適應,高校就必須有一批教師從事法律實踐教學工作。對于專職或兼職從事實踐教學工作的教師,省級教育主管部門應修訂現行的職稱評定制度,設定單列教學序列崗,在其中凸顯實踐教學的權重。對此,高等院校可以在自身的職稱評定標準中予以參考執行,從而激勵更多的、更優秀的教師主動地參與到法學實踐教學活動中去。
第二,高校校級人事主管部門或法學院系在制定相應的績效考核制度中,對實踐教學的量化權重可以適當傾斜,激發法學教師從事實踐教學的積極性。當然,傾斜的幅度或系數,要考慮學校或院系的實際狀況,否則過猶不及,會造成實踐教學領域的“擁擠”,出現良莠不齊、影響實踐教學質量的狀況。
第三,學校應加大與司法機關的交流合作,使其接受并安排實際業務給選派的法學教師,使法學教師切實體會司法機關的工作流程和具體內容。當然,有條件的法學教師可以自主聯系司法機關進行實踐鍛煉。囿于體制原因,法學教師在司法機關中的交流學習會受到很多因素的限制,從而影響法學教師的鍛煉效果,因此,我們鼓勵法學教師(即使沒有取得司法資格證或律師執業證)應積極輔助司法人員辦理案件,或者到工作程序相對簡單、體制和法律限制小的律師事務所、企業法務部門中去,結合自身所長的法學方向,親身參與司法實踐,提高自身的法學實踐水平。
第四,為了減少外部實踐教學培育基地的限制,高等院校應加大投入,加快校內法學專業實驗室暨實習實訓基地建設,拓寬實踐教學技能培育途徑,充分發掘和利用校內資源,常態化地設置模擬司法案例,爭取讓每位教師都能有機會接觸實踐、擴充其實踐教學的視野和內容。
第五,鼓勵教師積極參與司法資格考試,取得律師執業資格,這不僅是其專業理論水平的體現,更是參與司法實踐的重要憑證。當然,如果絕大多數的法學老師都能通過司法考試,這對法科學生考取司法資格證也是一種榜樣激勵。
第六,在法學教師實踐教學技能的提升方面,其自身是決定性因素。法學教師必須從自身出發,積極主動地改變和提升自己的法學實踐教學技能,培育自身的愛崗敬業精神,將培育應用性卓越法律人才看做是自己的事業,主動地吸收和更新自身的實踐教學素養,將自己的身心奉獻給自己所從事的高尚職業。
總之,在當前的教育環境下,只有切實多途徑、多方面地提升法學專業教師的實踐能力,才能有效推動法學高等教育的轉型發展,提高法學教育質量,培養社會需要并能適應社會發展的高素質、應用型法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