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作家群是當代文學重要的研究對象,可以說為當代文學批評提供了重要的資源。這些年來我們這些評論刊物收到許多有關河南作家、中原作家、文學豫軍的文章,有時候真是幸福的煩惱了。我們刊物也在不定期做一些事情,我們說河南或者中原作家群,或者文學豫軍是現象級的,我覺得這也是一個側面,就是對于文學豫軍的研究持續走熱。這樣說吧,文學豫軍幾乎可以撐起一本評論刊物,幾乎可以成為一門學科,當代文學的一個分支學科。我覺得,一定會的。這是一個個性話題,也是共性話題,早已超越了地方性話題,而成為全國性話題。社會學批評和學院派研究,都被文學豫軍所吸引,說明中原作家的實力、實際、質量、高度,以及它的影響力,構成了中原作家或者文學豫軍現象的組成部分。可以這樣說,一個區域的創作如果行,那么它的文學評論或者文學研究也一定行,大略應該成正比。有時我覺得文學研究在領跑,有時是創作在激活評論,有時是互相搭建,相互賦予生命,彼此呈現的這種關系。有些關系呈顯性,有些關系呈隱性,但是我覺得都是存在的,都是發生的。這是我今天講的第一重話題。
第二個話題,如果我們考中原文學的傳統,除了傳統文化之外,還有兩個源流,五四以降的新文學傳統和延安以降的革命文學傳統,但真正打開河南文學的,或者說給河南文學以上升空間的,應該是改革開放,是思想解放,這是河南文學最大的滋養。我覺得從思想層面和藝術層面,都是有譜系可考的。如果我們今天研究中原作家群,問對河南作家有什么感念,除了感念自己的勞動、家鄉的人文地理之外,恐怕最大的感念就是改革開放給他們打開的世界。中原作家、中原文學,是改革開放思想敏銳的感應者,是改革開放大的時代命題的形象的展開。新時期文學幾十年,我們形成了優質的傳統,我們河南作家加入了許多文學的優質傳統的塑造中,有些傳統比較脆弱,有些現在還受到干擾,遭遇誤讀,我覺得值得珍惜。還有河南作家對個體創傷、民族創傷、歷史創傷和結構創傷的關注,對我們整個民族歷史進程的關注都是河南作家加入的非常重要的傳統。
第三個表達,前幾年,閻連科有神實主義的命名,這是一個作家的命名,比如說學理上遭到質疑,或者不認同,再正常不過。最近,閻連科又有苦咖啡文學,似乎遭到冷遇或者回避,這是一個作家的思考和判斷,包括他的體味和認知,這在文學意義上再正常不過,是他對作家格局和境界的認識和體味,但是你不能低估他的影響力和啟發性。如果一個作家沒有獨立思考,沒有自己的言說方式,我們又去哪里尋找文學的獨特性呢?因為是在群體的概念語境下討論語境、談論規律、談論特征、談論共性,其實河南作家是在共性下,每一個人都是典型,都是同質中的異質。文學樸素地說,切身感受、感性表達、一切的思想、生活對象,都是要經過自己的對象法,他天然的、在抽象的意義上說,是反本質論,反統一論,反一元論,或者說和群體論是天然矛盾的,這是值得我們思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