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蔬菜出口受阻情況及原因分析

石昊飛 郭林宇

（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質量標準與檢測技術研究所，北京 100081）

2017年我國蔬菜出口額155.2億美元，約占農產品出口總額的20.5%，蔬菜是我國重要的出口創匯農產品，而技術性貿易措施是蔬菜產品出口受阻的重要障礙。本文以我國蔬菜出口美國、歐盟、日本和韓國遭受扣留或召回數據為研究對象，分析了2008～2017年我國蔬菜產品出口受阻的總體情況、重點受阻產品和受阻原因，并提出應對技術性貿易壁壘的建議。

蔬菜是我國重要的出口創匯農產品。2017年我國農產品出口總額755.3億美元，蔬菜出口額155.2億美元，約占農產品出口總額的20.5%；并且在我國農產品貿易持續呈現大額逆差的情況下，蔬菜貿易一直保持順差，是我國重要的貿易順差農產品，2017年蔬菜貿易順差達149.7億美元。因此，蔬菜出口競爭力直接影響我國農產品出口國際市場的競爭力。

蔬菜出口目標市場嚴格的檢驗檢疫標準是影響我國蔬菜出口競爭力的重要因素之一（王艷，2015；尤帥，2016；章棋，2016）。2017年，原國家質檢總局針對出口企業的調查顯示，農食產品出口企業在出口時遇到的主要障礙中，技術性貿易措施是僅次于匯率的第二大貿易障礙。本文以2008～2017年美國、歐盟、日本、韓國等我國蔬菜出口主要目標市場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數據為研究對象，分析我國蔬菜出口受阻情況及原因，以期為提升我國蔬菜出口競爭力提供參考。

1 我國蔬菜出口主要目標市場受阻總體情況

2008～2017年，美國、歐盟、日本、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共計2 996批次，其中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批次數量最多，約占4個目標市場扣留/召回總批次的54%；其次為韓國（22%）、日本（17%）、歐盟（7%）。2015年以來，4個目標市場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總批次較之前有所下降，從2014年的338批次下降到2017年的259批次（圖1）。

圖1 2008～2017年我國蔬菜產品出口美國、歐盟、日本、韓國扣留/召回批次變化趨勢

從受阻產品類型來看，食用菌類是出口受阻蔬菜產品中最主要的類型。2008～2017年食用菌類產品遭受扣留/召回共計899批次，約占我國蔬菜產品扣留/召回總批次的30%。其次為茄果類（12%）、其他（12%）、根莖類（10%）、鱗莖類（9%）、葉菜類（9%）、豆類（6%）、蕓薹屬類（4%）、薯芋類（4%）、瓜類（2%）、水生類（1%）、莖類（1%）和芽菜類（圖2）。

圖2 2008～2017年我國不同類型蔬菜產品出口美國、歐盟、日本、韓國扣留/召回批次數量

圖3 2008～2017年我國蔬菜產品出口美國、歐盟、日本、韓國主要受阻原因的扣留/召回批次數量

從受阻原因來看，品質衛生、農藥、食品添加劑、標簽標識、微生物和進口程序要求是主要受阻原因，其中品質衛生和農藥問題是扣留/召回原因中最主要的類型，約占扣留/召回總批次的29%。從遭受扣留/召回批次數量上看（圖3），2008～2017年我國蔬菜產品出口美國、歐盟、日本和韓國受阻原因具體涉及產品含有污穢或腐爛及金屬異物等不適合食用的物質；使用禁限用農藥或農藥殘留超標；食品添加劑違規添加或含量超標；標簽標識信息錯誤或不完整；細菌總數或致病微生物含量超標；生產企業或生產加工工藝未備案；鉛、鎘等重金屬及輕金屬鋁含量超標；黃曲霉毒素、赭曲霉毒素等生物毒素含量超標、輻照處理等。

2 我國蔬菜出口美國受阻情況

2008～2017年，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共計1 620批次。從2009年開始，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批次數量呈現逐年上升的趨勢，2013年達到高峰，之后扣留/召回批次數量有所下降，但仍高于2009年。食用菌類是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最主要類型，約占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48%，具體產品種類主要有蘑菇及真菌產品、雙孢蘑菇、香菇、木耳，2013年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批次數量激增的主要原因就是蘑菇及真菌產品、雙孢蘑菇、香菇被扣留/召回批次數量顯著增加。除食用菌類外，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類型還有根莖類（10%）、葉菜類（10%）、茄果類（9%）、其他（8%）、蕓薹屬類（5%）、豆類（3%）、鱗莖類（3%）、瓜類（1%）、水生類（1%）、薯芋類（1%）、莖類（1%）和芽菜類，其中扣留/召回批次數量較多的產品主要有辣椒、菠菜、竹筍、芥菜、姜、蘿卜等。

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原因主要為品質衛生問題和農藥殘留超標，分別約占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40%和30%。品質衛生問題具體包括產品含有污穢的、腐爛的、分解的物質或其他不適合食用的物質，或在不衛生條件下加工、包裝或貯藏等。此外，美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原因還涉及標簽（20%）、進口程序（15%）和食品添加劑使用（6%）不符合要求。標簽問題具體包括標示信息不完全、不準確、缺少必要英文信息和必需的營養信息。進口程序要求方面主要涉及制造商未注冊生產低酸罐頭食品或酸化食品、加工工藝未備案。食品添加劑使用問題主要為色素、甜蜜素和亞硫酸鹽含量不符合規定。還有個別批次產品因重金屬問題、含有致病微生物、含有有毒有害物質等被扣留/召回。

3 我國蔬菜出口歐盟受阻情況

2008～2017年，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共計199批次。近年來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批次數量較之前明顯減少。茄果類是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最主要類型，約占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23%，具體產品種類以辣椒為主。除茄果類蔬菜外，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類型還有食用菌類（18%）、豆類（13%）、蕓薹屬類（13%）、根莖類（10%）、其他（8%）、薯芋類（8%）、鱗莖類（3%）、葉菜類（3%）、莖類（2%）、瓜類（1%）和芽菜類（1%），其中扣留/召回批次數量較多的產品主要有蘑菇、白蕓豆、芥藍、姜、青花菜等。

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原因主要為品質衛生問題和農藥殘留超標，分別約占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30%和19%。品質衛生問題具體包括發霉、變質、蟲害、含有玻璃碎片和金屬異物等。農藥殘留問題主要涉及啶蟲脒、噠螨靈、多菌靈等農藥。此外，歐盟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原因還涉及食品添加劑（13%）、微生物（9%）、生物毒素（8%）、輕金屬鋁（8%）、重金屬（7%）等。食品添加劑問題主要為使用未經歐盟許可的色素和甜味劑。微生物超標問題主要涉及沙門氏菌和蠟樣芽孢桿菌。生物毒素問題主要為辣椒粉中赭曲霉毒素A和黃曲霉毒素超標。輕金屬鋁含量超標問題主要是馬鈴薯粉和紅薯粉產品中鋁含量超出標準。重金屬問題主要是鉛、鎘、錫含量超標。還有個別批次產品因輻照處理、標簽、包裝或進口程序問題被扣留/召回。

4 我國蔬菜出口日本受阻情況

2008～2017年，日本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共計522批次，扣留/召回批次數量總體呈下降趨勢。鱗莖類是日本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最主要類型，約占日本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21%，具體產品種類以洋蔥和大蔥為主。除鱗莖類蔬菜外，日本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類型還有豆類（14%）、根莖類（12%）、茄果類（11%）、其他（10%）、食用菌類（9%）、薯芋類（7%）、莖類（5%）、葉菜類（4%）、蕓薹屬類（3%）、水生類（2%）和瓜類（2%），其中扣留/召回批次數量較多的產品主要有菜用大豆（毛豆）、胡蘿卜、蘆筍、辣椒、甜椒等。

日本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原因較為集中，主要為農藥殘留、微生物和食品添加劑使用問題，分別約占日本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55%、26%和14%。農藥殘留問題主要涉及噻蟲嗪、苯醚甲環唑、涕滅威等農藥。微生物問題主要為大腸桿菌呈陽性和細菌總數超標。食品添加劑問題主要為甜味劑、防腐劑、抗氧化劑、二氧化硫、亞硫酸鹽使用不符合規定。還有個別批次產品因生物毒素超標（主要為辣椒粉中黃曲霉毒素超標）、輻照處理等原因被扣留/召回。

5 我國蔬菜出口韓國受阻情況

2008～2017年，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共計655批次，不同年份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批次數量波動較大，主要原因是個別年份對個別產品扣留/召回較為集中，如2008年對大白菜、2014年對辣椒和蕨菜扣留/召回批次數量顯著高于其他年份。茄果類和鱗莖類是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最主要類型，分別約占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19%和17%，具體產品種類以辣椒、大蒜為主。此外，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類型還有其他（25%）、葉菜類（12%）、薯芋類（7%）、食用菌類（7%）、根莖類（6%）、豆類（3%）、瓜類（2%）、蕓薹屬類（1%）、水生類（1%）和莖類，其中扣留/召回批次數量較多的產品主要有大白菜、蕨菜、山藥、姜等。

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原因以食品添加劑、品質衛生和微生物為主，分別約占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總批次的32%、25%和24%。食品添加劑問題主要為防腐劑、抗氧化劑、二氧化硫、甜味劑使用不符合規定。品質衛生問題主要是辣椒粉含有金屬異物、大白菜泡菜含有異物和冷凍蔬菜感官檢驗不合格等。微生物問題主要是冷凍蔬菜大腸菌群或細菌數量超標。此外，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的原因還涉及重金屬（8%）和農藥殘留超標（7%）。重金屬問題主要是蕨菜產品中鎘和鉛含量超標。還有個別批次產品因生物毒素及標簽等問題被扣留/召回。生物毒素問題主要是辣椒粉中赭曲霉毒素A和黃曲霉毒素超標。

6 應對建議

近年來，我國蔬菜產品出口美國、歐盟、日本、韓國等4個主要目標市場受到扣留/召回批次數量總體有所回落，但個別年份由于目標市場針對特定產品進口檢查力度增強，扣留/召回批次數量有明顯上升。如2013年美國扣留/召回我國食用菌產品和2014年韓國扣留/召回我國辣椒產品批次數量明顯增加。建議出口企業關注同類產品出口受阻原因，避免由于特定檢查項目連續出現不合規問題導致目標市場進口抽檢頻率增加，致使相關產品出口面臨高頻檢查的不利環境。

上述4個目標市場扣留/召回我國蔬菜產品中，批次數量較多的產品主要涉及辣椒、蘑菇、真菌產品、香菇、雙孢蘑菇、木耳、菠菜、大白菜、竹筍、蒜、姜、大蔥、洋蔥、蘿卜、胡蘿卜、芥菜等，建議出口企業高度關注這些產品出口質量安全控制。同時，由于不同出口目標市場的關注重點有所不同，如美國以食用菌類為主，歐盟以茄果類和食用菌類為主，日本以鱗莖類為主，韓國以茄果類和鱗莖類為主，建議企業結合各出口目標市場扣留/召回較多的高風險產品種類，有針對性地制定質量安全風險防控策略，提前防范出口貿易風險。

我國蔬菜出口遭遇扣留/召回的原因類型多樣，既有種植環節產生的農藥和重金屬污染問題，也有生產加工和貯運環節產生的品質衛生、食品添加劑和微生物污染問題，還有因對國外法規了解不夠導致的進口程序文件和標簽不符合規定等問題。這些問題需要從完善信息預警機制和質量安全全程控制兩方面著手解決。一方面，建議由行業協會組織開展出口目標市場法規標準信息跟蹤，對比分析國內外蔬菜相關法規標準存在的差異，及時向企業傳遞出口目標市場最新準入要求，協助企業提前做好出口對標工作。另一方面，建議企業根據出口目標市場準入要求，精準建立質量安全全程控制措施，確保產品合規達標。在種植環節，重點做好生產基地農藥殘留和重金屬污染監測，制定可用農藥清單，確保產地環境和所用投入品的安全性。在生產加工環節，嚴格遵守標準衛生操作程序，制定可用食品添加劑清單，減少因含有雜質異物、微生物污染和食品添加劑使用不規范導致的產品扣留/召回。在貯藏和運輸環節，加強冷鏈管理，避免因貯運環節管理不當導致產品感官品質和衛生水平下降，引發產品出口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