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字幕翻譯問題與技巧

嚴心怡

摘要：由于科技進步，傳媒方式的多樣化日益顯現，而視聽翻譯（Audiovisual Translation）在這個潮流中越發得表現出重要的地位。短短20多年過去，影視翻譯研究已經發展成為一門擁有自身研究領域、理論模式和研究方法的獨立學科。[1]不過，雖然視聽翻譯的理論研究在近些年來快速發展，在日常的應用中仍然存在一些不足和值得注意的地方。字幕翻譯作為視聽翻譯的一種，在視聽翻譯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在本文中，我將著重介紹字幕翻譯的一些問題和應對的技巧。

關鍵詞：字幕翻譯；關聯理論；文學；白話

一、字幕翻譯特點

在我們想去解決問題之前，首先需要去了解這個問題的特點。字幕翻譯無論從翻譯的對象和內容，還是技術上，都到達了翻譯的邊界，是最自由的翻譯形式，其本質是改編。[2]所以從本質上來說，字幕翻譯與我們常見的翻譯并無二致，只是在限制的條件上與傳統口譯、筆譯有所不同。

字幕翻譯，首先需要將口頭語言轉換為視覺素材，達到聲音與字幕同時進行，并將結果呈現在觀眾眼前。通常字幕會在視頻的下方，有時還會有注解等內容出現在視頻上方。

當然除了視聽轉換和顯示區域，字幕翻譯在其他方面也受到一定的限制。由于需要與原文本的聲音相匹配，字幕顯示區域的局限，所以在字符數和停留時間上須考慮大眾的視覺閱讀速度。字幕的詞匯數量一般限制大約是每行 35-45 字。而就我個人的實踐而言，多數的情況下可能更為苛刻，甚至不超過25個字符/行。

在技術層面，字幕翻譯同時也會遇到一定的限制，例如數字、標點、地名、人名的要求，還有字體、源語字幕是否保留、網站上的定位要求等。

當然最重要的是語言內容層面。和其他的傳統筆譯、口譯一樣，字幕翻譯需要顧及到觀眾的觀賞偏好、理解能力以及文化背景，甚至在這方面字幕翻譯有過之而無不及。作為短時效應的翻譯文本，沒有足夠時間供觀眾仔細推敲琢磨，所以在語言的使用上就需要十分貼近生活。

二、字幕翻譯中出現的問題

由上述特點可知，字幕翻譯由于要求相對特殊性，所以在諸多方面仍然存在改善的空間。字幕制作的要求不僅局限于技術層面，比如每幀的字符數、標點符號運用等等，同時在內容有關角度涉及到語言的廣泛可讀性、語言的簡練性、語言的順序性、語言連貫性等。在這里我將著重講一下字幕翻譯的內容在與制式要求相互作用之間產生的問題和矛盾。

（一）語言轉換導致的可讀性降低

在翻譯中我們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信息損失，表意損失。字幕翻譯也不例外，而字幕中的源語言一般來說更多是一種口語化的表達，這對于信息的損失可能更傾向于“語氣、”“情感”方面。然而在情感方面、情意方面的損失，會大大降低譯語字幕的可讀性。除此以外，由于譯語觀眾所在的文化、歷史背景和影視所在的背景不同，加上“畫面和聲音也蘊含了不同的文化和社會方言、隱喻和其他表達方式，原語觀眾理解，但譯語觀眾部分或完全不能接受。”[3]字幕翻譯在這時就承擔了一項很重大的任務。比如如下這個案例，為韓國電視劇《戲子》的英譯字幕轉換為中文時的翻譯：

Have you seen a bud coming out of a roasted chestnut？

該條字幕的中文翻譯為：“你見過鐵樹開花嗎？”就很好的考慮到譯語對于中國觀眾的可讀性，運用到中國的成語“鐵樹開花”，并且沒有改變句子本身的意思。這就是字幕在語言適應性中做的很好的一次轉換。倘若直譯為“你見過發芽的炒栗子嗎？”，觀眾雖然也能夠大致理解其意思，但是在這中間需要一個語言的思考加工時間，將外來的說法內化成中國的文化背景。加上字幕停留時間的短暫，整個字幕就會顯得晦澀難懂，大大降低了可讀性。

（二）字幕的時空限制加強了對語言簡練性的需求

由于屏幕空間受限、觀眾視覺閱讀速度有限，字幕的字符數有明確的規定，而有時候遇到一些更加苛刻特殊的要求。例如：

Rust：Anyway，that evening，wasnt even sundown，he decided it was a good time to invite me over for dinner.[4]后半句倘若直譯則為“他決定那是一個邀請我去他家吃晚飯的好時機”，再加上前半句的翻譯，顯然這句字幕翻譯過于冗長。同時，中文的說話習慣也不盡然。所以該字幕的中文譯文比較恰當，為“他邀請我去他家吃晚餐”。這樣能讓中文觀眾更加快速的找到關鍵信息，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三）關聯理論影響下的語言連貫性

Principle of relevance

Every act of ostensive communication communicates the presumption of its own optimal relevance.[5]字幕翻譯還應當著重注意的就是語言的連貫性和上下關聯性，這對于讀者理解內容，字幕閱讀速度都大有裨益。

由于字幕翻譯的存在“短時性”，所以觀眾在獲取關鍵信息時，對客觀信息如“人名”、“地名”等采取機械性記憶的方式。而這種機械性記憶的特點在于，觀眾可以在看到相關信息第一時間反映出信息的內容，而不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組織理解信息。缺點就是在字幕沒有源語和譯語同時顯示的情況下，譯語翻譯的客觀信息若前后不一致，就會大大降低內容的連貫性，導致觀眾出現多個“人物”、“地點”的錯誤理解。所以這對字幕翻譯的前后一致性、連貫性提出了一定的要求。例如字幕翻譯中的人名翻譯，Emile在第一次被譯為“埃米爾”，而后在譯語中又出現“艾米爾”甚至“艾米樂”時，就會給觀眾的理解造成嚴重的誤差。除此以外，由于字幕翻譯工作量浩大，所以通常一部作品由不止一位譯者完成，那么在客觀信息以及語言文風方面，對于連貫性的要求就更為嚴格了。

（四）字幕翻譯中語言順序的重要性體現

字幕翻譯屬于一種視聽翻譯，然而這種翻譯與“交替傳譯”“同聲傳譯”之間既有不同，也有相同之處。比如在英漢交替傳譯的實踐中，一項重要的原則就是要說“中國話”，要說出句子的正確語序，符合中國人的說話習慣；然而在英漢同聲傳譯的實踐中，由于聽力和翻譯的“同時性”，加上漢語體系和英語體系之間的不同，句子的元素出現的位置不同，所以可以出現順譯的情況，一個一個連續地說出信息點。

但是字幕翻譯可以說并不完全是類似于“交替傳譯”或者是“同聲傳譯”中的某一種，字幕翻譯的語言順序須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改變。如美劇 Dynasty中的兩行字幕：

His daddy paid his best engineer，Blaisdel，

to bury the truth.

這句話如果按照源語順序進行翻譯，“他的親爹買通了他最得力的工程師 布萊斯德爾，為了掩蓋真相”顯然不符合中文習慣性的語序。同時也沒有體現源語中對于“為了掩蓋真相”的強調。所以該句譯文“為了掩蓋真相，他的親爹買通了他最得力的工程師 布萊斯德爾”，在處理這個問題上就顯得比較恰當、適合。

三、解決策略與對應技巧

（一）進行適當省略與補充

由于上下文語境或者是源語使用習慣，在翻譯成譯文的時候，有時會省略或者增加一些成分或者詞匯。在這種情況下就得進行必要的省略和補充。

Omission does not simply mean subtracting meanings from the original text.It should be aimed at smoothness and conciseness and should not go against faithfulness.[6]當然省略和補充都不應當以損失或者增添意義為前提。這里的省略主要提到的是一些英語中的口語詞匯，比如You know；well；I mean；Ah；Now；Look；Man等。又比如補充句子，英語會很大程度地省略前后一致出現的成分，比如“both”這一單詞出現在省略句中，在翻譯成譯語的時候就應當補充意思，而不是加上“都是”就算翻譯完成。

補充還涉及到一類注釋問題，比如字幕：

My mother——Donna Reed Type.我母親是唐娜·里德那樣的女人

在這里由于觀眾的文化背景與源語的不同，譯者在這里就需進行注解，方便理解?；蛘哌M行意譯，直接翻譯出這一類人的特點。[7]

（二）運用白話進行再創作

因為字幕翻譯的多數情況下涉及的都是源語的“白話”，所以在翻譯時，為了保持語言的代入感，避免所謂的翻譯腔，我們也應當選用目標語言的“白話”來應對源語言。雖然白話不是正式的語言，但是由于其生動性和幽默性，易于使目標觀眾產生親切感，從而大大提高譯語的可讀性。

（三）建立源語信息登記體制

這一方面是著重處理字幕翻譯的關聯性問題。譯者之間可以進行一種源語信息的登記制度，記錄下其在翻譯期間所規定的專有名詞，并且將記錄傳達給下一位譯者。這樣讀者可以減少觀眾在觀賞期間的“推理”，從而加快閱讀字幕速度，將注意力更多放置在視頻畫面、人物特寫方面。

（四）運用文學翻譯的理論進行翻譯

字幕翻譯多數情況下，可以說是一種通俗文學的文學翻譯。將一種“白話”翻譯成另外一種“白話”。實際上，不同人物之間的對話、語言正是一種文學。比如在處理語言的順序性、可讀性問題上，文學翻譯的理論也可以適用。[8]

參考文獻：

[1]覃江華.影視翻譯研究的跨學科探索空間[A].Chinese Translator Journal，2006

[2]劉大燕.論改編與視聽翻譯[A]中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

[3][俄]К.Е.卡斯特洛夫.視聽翻譯：質量問題[A]黑河學院學報，2017

[4]鄧文靜.美劇字幕翻譯技巧探析[J]，2015

[5]鄒蜜.從關聯理論角度對影視作品英漢翻譯中字幕與配音的比較及其策略研究[J]，2010

[6]麻爭旗.論影視翻譯的基本原則.[A]北京廣播學院學報.1997 （5）.

[7]趙寧.試析電影字幕限制因素與翻譯策略.[A]中國民航學院學報，2005 （10）.

[8]李運興.字幕翻譯的策略[J].中國翻譯.2001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