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與發現

伍利娜 王春飛 陸正飛

王春飛 陸正飛

企業集團統一審計能降低審計收費嗎？

伍利娜 王春飛 陸正飛

審計收費是審計服務供需雙方就審計服務所達成的價格，是客戶與注冊會計師之間重要的經濟聯系。以往研究多從單個上市公司角度來研究審計收費，然而，在新興市場國家中，企業集團是主要的企業組織形式，同一企業集團內的多家上市公司可能委托同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審計。那么集團統一審計安排下的審計收費是否與單獨審計也會有不同？集團統一審計下，事務所是否存在“知識溢出”效應，即因為對集團內不同上市公司進行協同審計，從而提高審計效率、降低審計成本，并進一步促使審計費用下降?

我們的研究發現，由于企業集團可能存在潛在審計意見購買的動機，集團統一審計不但不能降低審計收費，反而會增加審計收費，且集團統一審計增加收費的現象主要體現在小規模事務所，而選擇大所進行統一審計則可降低審計費用。此外，我們還發現事務所尤其是小所，在招攬集團客戶時存在明顯低價競爭的現象。

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1）本文以企業集團為考察對象，研究企業集團統一審計是否因“知識溢出”效應而降低審計收費，是審計收費研究中的一個嶄新視角。（2）針對英美市場的研究發現，首次審計存在明顯審計收費折扣現象，理論界和實務界也一直在關注這是否會帶來審計師獨立性受損問題，擔心審計師在收費較低的早期缺乏動力去遏制企業有偏誤的財務報告。但在中國資本市場，大部分研究都未發現存在首次審計折價現象，我們針對首次集團統一審計的研究則發現，會計師事務所在招攬集團客戶時是存在明顯低價競爭的，特別是小所執行集團統一審計，低價攬客策略同時伴隨著審計質量低下。這一研究結果可以幫助資本市場參與者更加充分地認識集團統一審計的經濟后果，并可為監管政策的制定和執行提供理論支持和決策參考。

（原文發表于《審計研究》2012年第1期：69-77））

事務所“改制”、保險價值與投資者保護

王春飛 陸正飛

事務所內部治理直接影響著事務所風險管理與質量控制水平，是審計質量形成的微觀基礎，關系著公眾權益的保護。事務所的組織形式是事務所內部治理的前提和基礎。不同組織形式下，審計師需承擔的法律責任存在明顯不同。我國1993年頒布的《注冊會計師法》，規定會計師事務所的組織形式為“合伙制”與“有限責任制”兩種。特殊普通合伙制或有限合伙制結合了合伙制和有限責任制的優點，適合于大型事務所。從國際范圍來看，美國早在1994年大型事務所便開始紛紛從合伙制改制為有限合伙制，英國2001年也開啟了事務所轉制的改革。我國財政部、工商總局于2010年聯合發布《關于推動大中型會計師事務所采用特殊普通合伙組織形式的暫行規定》。與國外改革的方向略有不同，國外改制大多從合伙制轉變為有限合伙制，而我國更多是從有限責任制轉變為有限合伙制，擴大了審計師法律責任，而國外改革恰好相反。

本文利用事務所轉制提供的良好自然實驗機會來研究審計保險假設。具體包括：（1）保險假設的檢驗。事務所從有限責任制轉變為特殊普通合伙制后法律責任明顯提高，單方面提高了賠償的標準，那么，資本市場是否能識別審計的保險功能呢？（2）不同的事務所審計的公司是否存在區別？本文研究發現，事務所改制與超額回報顯著正相關，說明事務所改制提高了審計師的法律責任，為公司股票注入了更多的保險價值，從而強化對投資者的保護。我們還發現，國際“四大”改制與超額回報顯著正相關，說明國際“四大”提供了更多的審計保險價值，而未發現非四大所審計的公司有明顯結論。這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事務所改制有利于投資者保護。

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1）利用事務所轉制提供的良好自然實驗機會來檢驗審計保險責任，可彌補以往研究設計上的不足。首先，由于審計的鑒證和保險功能相互依存，檢驗審計的保險功能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相關論文并不多見。（2）本文利用我國事務所組織形式變遷，研究事務所轉制對審計保險價值的影響，可以豐富事務所組織形式經濟后果方面的文獻。

（原文發表于《會計研究》2014年第5期：81-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