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源頭與美國大學自我源頭教育模式探索

摘 要： 美國大學自我源頭教育已發展20多年，該模式重視大學生智力發展、個人價值觀的養成，培養學生不斷創新的能力。本文探索自我源頭概念與美國大學自我源頭教育模式的發展。在當今知識快速發展的時代，高度重視創新教育，怎樣實現大學生不斷創新的能力，自我源頭教育模式為高等教育改革提供了借鑒。

關鍵詞： 自我源頭 教育模式 美國大學

美國大學自我源頭教育已發展20多年，教育學家Baxter Magolda提出自我源頭是21世紀高等教育的基石[1]。自我源頭教育模式重視對大學生培養與智力發展的統一；注重大學生個人價值觀、信念和融入社會文化背景人際關系的養成、協調與整合；培養學生逐步實現自我價值、不斷創新的能力。在當前加強創新的時代，創新教育如何實施，高等教育如何實現創新是值得思考的問題，自我源頭教育能提供一定的借鑒。筆者曾報道管窺美國大學自我源頭（self-authorship）教與學[2]，本文探索自我源頭與美國大學自我源頭教育模式。

1.自我源頭

1.1自我源頭的概念

長期以來，有許多研究線索都涉及自我源頭相關內容，然而Kegan首次使用self-authorship這個術語描述意識形成能力從外部轉移到自我內心。他解釋說：一個人接受價值觀、信仰、信念、抽象意識、人際關系等的過程，不是全盤接受，而是接受一個系統的主體或部分元素。有時個人不認同一個事物，但可將這個事物的一部分納入一個新的整體。這個新的整體是一種思想，或是一種內在意識，或稱為自我源頭。自我源頭可協調、整合或激發價值觀、信仰、信念、抽象意識等形成；實現自我源頭的個人是自己信仰、身份和社會關系的協調者，可批判地考慮他人的觀點，而不是利用他人的觀點做出判斷。在一個多元化的社會中，有效的合作、工作和公民意識需要使用自我信仰、身份和社會關系管理外部現實的能力。簡單地說，自我源頭就是定義自己的信仰、身份和社會關系的能力[3]。

Kegan對自我源頭更重要的貢獻在于他將皮亞杰認知心理學與精神分析心理學進行融合，推進了建構-發展傳統。這種建構-發展傳統體現了如何看待世界（認識論維度）、如何看待自己（個人內在維度）及如何看待社會關系（人際關系維度）的相互聯系[3]。正確理解并將認識論維度、個人內在緯度和人際關系緯度進行整合，為成年人提供更高更遠的發展。

1.2自我源頭的三個緯度

認識論維度，即人們如何理解知識的含義。學生經常被挑戰自問：“我知道什么，我怎么知道的？”人們開始意識到真理不是由教科書、期刊文章或別人的答案定義的，需要批判地思考正在學的知識；甚至開始意識到，需要從多個角度看待眾多問題，并在這之間進行組合或選擇。認識論維度解釋學生是如何知道的，學生對知識本質的理解（如：知識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化，還是固定不變？是否有普遍的真理？知識是否具有語境和文化上的約束？），學生在知識構建中的作用（知識是從已知的認識中獲得的知識嗎？還是從社會構建的？知識構建過程是公式還是啟發式？）[4]。

個人內在緯度，即人們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關于個人如何融入更大的環境，并提出“我是誰”的問題。例如：放射學科的學生發現他們認為自己在道德上有問題或坦白地說自己有錯誤，這不僅僅是身份問題，更關系到倫理問題。人們不僅希望放射科醫生在特定環境條件下做出正確的選擇，還希望這樣做有助于建立更加強大的專業倫理意識。因此，正確認識自己所處的環境、地位等，才能正確對待自己的身份[5]。

人際關系緯度，即人們如何構建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例如：放射學科的學生如何與患者、同事、朋友和家人建立正確的關系。工作和生活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人格、角色和生活經歷，應對這種多樣性的方法就是通過選擇專業相同的人減少這種差異，這些人的前景盡可能與自己的相似，這種選擇往往會降低學習和成長中偏差的可能性[5]。

1.3自我源頭的三個要素

個人內在心聲的發展是非常復雜的，需要將個人信仰、身份和社會關系都植入自我內心，就是需要在三個緯度基礎上構建自我控制系統。這個系統成為個人綜合自己的經驗，構建個人對外部世界的反應機制。所有研究對象在該系統中都表現出三個要素：學會信任自我內心的聲音、構建內部基礎、忠于內部承諾[3]。

信任自我內心的聲音，即愿意在一定程度上相信自我。周圍的世界存在自己可能沒有準備好的挑戰，但通過探索這些情況，了解真正面臨的危機，遵循自己的聲音，相信自己可以發現更清晰和更可靠的意識。如果沒有這樣的挑戰，就可能永遠聽不到內心的聲音，人們會簡單地遵循別人傳給自己的任何指導或規則，將自己變成演員而不是負責任的人。我們要認識到現實生活中發生的很多事情會超出我們的控制，但對事件的后續反應仍在我們掌控之中。相信內部的聲音提高了人們掌控外部事件發展的能力；通過選擇如何應對現實，人們可以創造自己的情感和幸福。有人稱之為“無控制的控制藝術”，隨著人們對內部的聲音產生信心，對自己有更清晰的認識，從而強化自我源頭能力[3]。

構建內部基礎，即利用外部各種事物和信息構建自己的內在基礎。在信任自我內心聲音的基礎上，構建一個框架（或內部基礎）引導自己的反映變為現實。人們努力改善個人內部權威，以確定個人信仰、身份和關系，反思自己如何組織生活，并根據需要進行重新調整，以使自己的生活環境與自身內部的聲音相一致。即使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也具有特定選擇的能力。有人稱之為“存在的核心”，反映當一個人發展的所有維度融入一個有凝聚力的實體時，內部基礎所獲得的持久性。人們在構建內部基礎時，通常也經歷構建、改造、反饋、再構建等過程，有時候還需要通過信任自己內部聲音獲得更大的信心。反過來，信心又幫助人們處理痛苦的經歷并利用此得出的結論加強內部基礎[3]。

忠于內部承諾，即做出承諾，終于內心。單純信任內心的聲音，找到自我的中心還是不夠的，人們需要做出承諾，并繼續忠于它。當內部基礎成為人們存在的持久核心時，就會認為生活的信念與呼吸一樣自然而必要，這就是建立內部基礎和確保內部承諾的時期。伴隨著內部基礎的確定性也為人們帶來更大的自由感，不再受到無法控制事情的束縛，并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事情的發展。在確保內部承諾過程中，內部基礎變得越來越開放，重建是積極和令人興奮的。人們接受了自我源頭的新版本，并依據自己的意愿，享受自我源頭的動態過程[3]。

當自我源頭發展受到挑戰。伴隨著足夠的支持，幫助個人內部意識形成，自我源頭就會再次發展。研究顯示20多歲年輕人在學習、工作和特定生活環境中都會遭遇多種挑戰。大學生正處于這個年齡階段，因此，高等教育教育模式的轉變就顯得越來越重要。

2.美國大學自我源頭教育模式與特點

如果說Kegan描述了人類意識在一生中的發展，而Baxter Magolda將這一意識發展理論應用于高等教育中，并指出建構性發展教學法的重要性，這種方法可使大學畢業生成為能夠跟上知識發展的終身學習者[6]；將自我源頭模式作為教育理論框架，即在高等教育背景下，描繪了一個朝向自主源頭的發展軌跡，從依靠外部權威的思維方式轉換到內部意識的能力[7]。

2.1自我源頭教育模式是一種新型的教育理念

自我源頭教育模式改革“教學”范式，強調教師告訴學生需要知道什么，“學習”范式是什么；強調設計積極的學習環境，鼓勵學生構建自己的想法。為了發現新的想法，學生必須擁有一套內部信念以指導對知識主張的決策，使他們表達自己與利用他人知識建構自我知識結構，參與相互依賴關系，評估他人能力的能力。這些能力除課堂教育外，還要求教育工作者不斷反思，通過真實的課程和課外經歷培養學生的整體發展，為學生經歷挑戰提供適當的支持。自我源頭教育模式強調我們要有意識地引導學生發展自我內部意識，為學生個人和智力發展做終身學習的準備；積極讓學生以有序、適合發展的方式發現新知識，使他們能夠批判地評估證據，做出明智的判斷；創建一個充滿活力的校園學習社區，融合課程和課外學習機會，發揮所有教職員工在促進學生學習方面的作用。這樣教育工作者應鼓勵學生提出問題并與學生分享權力，擺脫專家的傳統角色，通過持續的反饋和高度的期望，促使學生智力、社會關系和個人發展和成熟。教育工作者可提出棘手的問題和主題，使學生適應多種觀點，向他們介紹解決這些主題所需的能力，幫助學生形成并承擔責任，學生的決定與自己的身份相一致，驗證學生自我源頭的發展情況[8]。

2.2自我源頭教育模式符合21世紀大學生成功適應社會的基本發展目標

學校不僅能傳播知識，而且能提供特殊的輔助條件。健全的教育要把學生帶上學習的旅程；保護傳統教育方式要重視學生智力發展。這使得發展和實現自我源頭教育成為可能[7]。美國大學自由教育和相關承諾項目確定：與工作、生活和公民身份相關的學習成果包括知識、智力和實踐技能、個人和社會責任及綜合學習的結合，以便將所有這些成果應用于解決復雜的問題。然而，有研究顯示一些學生在大學期間批判性思維和推理能力方面僅有很有限的發展。許多學者認為大學生應該有批判性思維和跨文化能力等更多復雜的發展能力理解多種觀點、身份和社會關系。大學生學習包括讓學生將所學知識融入自己的思維框架；了解自己信仰和價值觀的來源；建立一種自我意識，使他們有效地參與各種個人、職業和社區背景的事物中。大學畢業生面臨的復雜挑戰不僅僅需要技術獲取方面的挑戰，更需要將個人的思維方式轉變為更復雜意識決策的適應性挑戰[4]。

2.3自我源頭教育模式符合高等教育問責制的發展

隨著高等教育問責制的發展，公眾越來越關注高校對學生的培養和學習成果，對高等教育的期望除學習知識外，理性意識的形成也是主要目標，如：批判性思維、成熟的決策、對多種觀點或差異的分析、與他人或社會相互依賴的關系等。在關于學生智力發展的問責中，高等教育仍缺失理論的發展，也缺少實施促進增長的教學模式。總之，更高的目標超過了單純的知識學習，需要從一個新的視角觀察高等教育，需要教育發展轉型或出現新的理論框架[9]。教育工作者、立法者和美國公眾都認為，高等教育的學習成果應包括有效的公民意識，批判性思維和復雜的問題解決能力，與他人的相互依存關系及成熟的決策。許多學生進入大學經常學習如何遵循公式獲得成功，缺乏接觸不同視角，不清楚自己的信仰、身份和價值觀。自我源頭教育模式使學生批判地從權威那里學習知識來構建目的、價值觀、感受和意識，轉變他們對知識的看法、身份的定位及個人與他人的關系[1]。

2.4自我源頭教育模式符合當前美國教育發展方向

進入21世紀，美國一直在努力改善大學生的學習，如美國高等教育機構商業高等教育論壇（2003年）、高等教育認證委員會（2003年）、國家高等教育執行官員（2005年）、美國大學協會（2004年）和國家公共政策和高等教育中心（2005年）都呼吁改善大學生學習，促進大學生智力發展，與其相關的學習成果迅速成為高等教育有效性的主要衡量標準。這樣，重新審視高校如何培養大學生就變得非常必要和緊迫。雖然衡量高等教育的報告已明確高等教育應該考慮自我源頭更廣泛的培養目標，而不能僅對狹隘的知識進行測試。高等教育界已討論如何改進當前的教學，并考慮采用自我源頭促進學生的學習和智力發展[9]。

2.5自我源頭教育模式促進學生智力發展

高等教育中學生智力發展已成為全球關注的問題，學校和政府都在努力確定大學生在21世紀學會充分發揮作用的必要條件及如何評價這些學習成果。著名教育家佩里確定大學生在智力發展可分為四類：①二元論/接受知識：權威掌握知識，學生必須學習答案；②多元/主觀知識：如果答案有矛盾，學生必須相信自己內心的聲音，而不是外部的權威；③理性推理方法的相對主義/程序性知識；④承諾/構建知識[9]。理解佩里的智力發展理論對幫助人們理解和支持學生智力發展非常重要。在整個大學生智力發展過程中，學生將從別人身上學到的知識與自己的經驗結合起來；教育工作者引導大學生通過這種轉變發展的方式做出明智的判斷；擺脫不加批判地接受知識，實現批判地構建自己的觀點[9]。由于重視學生學習成果的重要性，并成為高等教育有效性的主要標準，教育工作者需要一個更廣泛、更全面的框架理解和促進學生的智力發展。自我源頭教育提供了一個創新的視角。

2.6自我源頭教育模式符合大學生的年齡發展

大學經歷是一個過渡時期，無論是從青春期到成年早期的過渡，還是從一條生活道路向另外一條道路的過渡，大學生要考慮在將來社會上的角色和責任。大學時代是青春期和青年之間的時間，學生有典型的特征：未來身份探索和具備生活轉型的機會。文獻表明：大學經歷要比選擇專業并在特定職業道路上成功獲取知識和技能復雜得多；面臨批判性思考的挑戰，以便權衡相關證據做出正確的決策，創造一種尊重和平衡自己和他人需求的認同感，培養跨文化與他人相互依賴地工作的能力。盡管在大學期間增加學生知識和技能是必不可少的，但這種知識學習不足以幫助大學生面對21世紀的適應性挑戰。這種變革性的學習或解決更復雜問題的意識轉變成為大學教育的核心挑戰，為大學生畢業后成為合格社會公民做準備。在這些挑戰中，問題和解決方案在工作過程中并不明確，需要他們利用知識、身份和社會關系進行轉換，即自我源頭[10]。

3.結語

自我源頭概念提醒人們，鸚鵡學舌和盲目遵守規定程序并不是負責任的專業人才的標志。自我源頭教育模式有助于教育工作者認識到學生處于“十字路口”時教育的重要作用。人們要成為自己生活的主宰，關鍵是讓學生圍繞自身每天遇到變革性挑戰尋求自我解決方案，滾動發展自我源頭[4]。

在當今知識快速發展的時代，創新教育如何實施，高等教育如何實現創新，教學改革走向何方，都是值得思考的問題。自我源頭教育模式注重大學生個人價值觀、自我信念、與社會關系的培養，能夠實現大學生不斷創新的能力，因此，自我源頭教育模式也許是值得借鑒的模式之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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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Baxter Magolda M. B.. Self-authorship[J]. New directions for higher education， 2014（166）： 2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