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麗
【摘 要】《嘉年華》是一部由臺灣女導演文晏執導的帶有強烈女性主義色彩的電影。影片通過一起海濱小鎮發生的性侵案展開情節,將女性現實處境與自我意識覺醒緊密結合,通過幾位男性配角的烘托,刻畫了在男權壓迫下各女性的屈服或反抗的形象,展現了現代女性主義與男權的交鋒,并引發我們對兩性對立下女性感情需求、命運和出路等問題的思考。
【關鍵詞】女性主義;男權社會;自我意識;女性成長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28-0101-01
由文晏執導,文淇、周美君主演的《嘉年華》公映之前就成為唯一入圍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華語影片,并獲第54屆金馬獎最佳劇情、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三項提名,最終捧回了金馬獎最佳導演的獎杯。當這是一部由女性導演執導的女性電影。電影將最大的注意力放置于形形色色的女性身上,分析她們的活動,關注她們心靈深處的隱秘,身份的認同及重建。電影中常出現無臺詞的人物肖像式鏡頭,使人透過人物的眼神感覺到她內心的波瀾。
一、無處不在的男權形象
《嘉年華》中有三位男性,分別是劉處長和兩個孩子的父親。劉處長是新新的干爹,是反人倫的“強者”,在性侵少女后依然吃喝不誤,他權重官大,請假醫生開發布會、左右公安局做決策甚至雇傭黑社會打手。他最終落網象征著男性強權在現代社會被重新定義,不再像過去那樣是絕對的正義。
兩個女孩的父親則是懦弱的男人形象。新新的父親不僅拿了劉處長的賠償金,竟試圖拉攏小文爸爸;而小文爸爸在園長的威脅下也選擇了沉默。父愛如山,本該為女兒遮擋風雨,他們卻為女兒的悲劇推波助瀾,與惡人同流合污。以往男性的絕對正義和高大偉岸的形象被解構,這種卑瑣懦弱的男性形象使得電影作品更具批判性。
二、女性自我意識的回歸和出路的尋找
《嘉年華》中女性形象可分為三類,“被壓迫者”、反抗者以及兼具兩種身份的“邊緣人”。這是一部有多個主人公的影視作品,界定主人公像界定整個事件的受害者一樣困難,也沒有意義。兒童代表著未來,小文和新新在少女時代被男性強行占有象征著男權世界對女性的迫害。本該可以依靠的家人只是血緣上的親屬,兒童內心的孤獨與恐懼無人知曉。故事中唯一的反抗者是一名專門處理兒童性侵害案件的郝律師。她身上具有的母愛光輝始終照亮著小文,小文也流露出了對她的依賴,例如出事后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哭泣是在她肩頭,例如小米出事后也是向她尋求幫助。郝律師是女性主義的發聲人,她溫柔地對待受傷害的女孩,盡量避免造成二次傷害,一直為案件進展盡心竭力。她向女孩施以人道主義幫助,關注所有女孩子,像圣母般慈愛地注視著蒼涼世間的未成年女性。她為女孩發聲更是一種女權主義的宣揚,彰顯了女性的力量和維護自己權益的正義訴求。她是女孩們的保護者,也是女孩們真正的母親。
處在被迫害與迫害他人之間的“邊緣人”是作品中的其他三位女性。首先是旅店打工妹小米。她是最富有戲劇色彩的人物,她錄下了劉會長強行進入女孩房間的視頻,這是偵破案件的關鍵證據,然而她的內心世界是復雜矛盾的。作為一個未成年打工妹,3年間她漂泊在15個城市間,終于找到了這個“夜晚在街上睡覺不會被凍死”的城市。她喜歡漂亮衣服首飾,喜歡海邊的夢露雕像。但她也是一個悲劇人物,重活累活臟活全部包攬,被老板以沒有身份證為由克扣工資;同時她參與了殘害兩個少女的惡行,以回答一個問題100元的價格和郝律師周旋,試圖用視頻換錢辦身份證,以便在城市立足。最終在被劉處長的打手暴打后,她選擇將視頻交給郝律師,幫助同類維權。離家獨自闖蕩的經歷使她變得堅韌,殘酷的現實教會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她最終完成了自我救贖,提交了證據,騎著電摩自由地飛馳在馬路上。第二個女性是旅店前臺莉莉,她是小米的同鄉,漂亮嘴甜,被男朋友當作東西一樣送給了生意伙伴。在墮胎后發出“下輩子不當女人”的感嘆后沮喪的離開了城市。她和小米一樣,為男性世界所壓迫,為男權筑起的城市所拋棄。她們代表了“邊緣人”的真實處境,受到男性的殘害又難以脫離對男性的依賴。第三個女性是小文媽媽,她經歷過失敗的婚姻,女兒被玷污使她感到羞辱,關注鄰居的目光甚于關注孩子的身心健康。她歇斯底里地想要掙脫男性世界對她的摧殘,變得厭世、刻薄、冷漠,她既不是一個勇敢的反抗者,更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這三個女性最大的共同點是在面對男性的殘害時表現出來的麻木與無力,她們似乎已經習慣了男性話語權下的悲慘處境,沒有生成反抗的意識,在難以忍受時便想法設法地逃離或是麻痹自己。她們的存在揭示了一個現實:女性要想在男權世界中找到自我,必須具有抗爭的勇氣和行動。
三、結語
《嘉年華》畫面清新得猶如小女孩的夢,有巨大的夢露雕塑、有湛藍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海岸線,以及孩子們嬉戲玩耍的游樂場。女性之美與自然生態之美被自然地結合起來,很克制地將現實的慘劇“影像化”,這不僅一種烏托邦似的幻象,更是對女性堅毅人格的高度肯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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