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理專業本科生對多元化教學模式體驗的質性研究

姚菊琴 潘思 吳衛子 陳嘉 李現紅

[摘要]目的 深入了解中國護理專業本科生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體驗。方法 2017年10月～2018年1月對在中南大學在讀的30名護理專業本科生進行4個小組訪談。所有的訪談錄音及時轉錄為Word文檔，并采用主題分析法進行編碼和歸類。結果 護理專業本科生開展了豐富多樣的教學方法，并體現在課前預習、課堂展示和課后作業三個環節。多元化教學模式活躍了課堂氛圍、加強了學生對知識的掌握、提高了學生的綜合能力、并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學生對考試的焦慮。但是目前實施過程中也存在一定的弊端，如也給一部分“劃水”的學生提供了契機，多元化教學手段使用不當，則可能降低教學質量，或變成學生“甜蜜的負擔”。學生建議多元化教學模式的發展應輕形式、重內涵；應根據課程的性質、難易程度來選擇多元化課程，以及每學期開展的課程數量；應加強教師整體素質和對多元化課堂掌控能力的培訓。結論 在肯定多元化教學模式對護理人才培養有效價值的同時，應客觀評價其不足之處，并采取有效措施予以改進，以最大程度地發揮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優點及作用，培養全面發展的護理人才。

[關鍵詞]多元化教學模式；護理；本科教育；優勢；弊端

[中圖分類號] G71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4721（2018）9（c）-0159-06

A qualitative study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 on diversified teaching model

YAO Ju-qin PAN Si WU Wei-zi CHEN Jia LI Xian-hong▲

Xiangya Nursing School，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Hu′nan Province， Changsha 410013，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deeply understand the experience of nursing undergraduates on diversified teaching model in China. Methods From October 2017 to January 2018， 30 nursing undergraduates reading at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were interviewed with 4 groups. All the interview recordings were transcribed into Word documents and coded and classified by thematic analysis method. Results Nursing undergraduates have carried out a variety of teaching methods， and reflected in the pre-class preview， classroom display and after-class homework three links. Diversified teaching mode enlivens classroom atmosphere， strengthens students′ mastery of knowledge， improves students′ comprehensive ability， and reduces students′ anxiety about exams to a certain extent. However， there are some drawbacks in the current implementation process， such as providing a chance for some students to "paddle" and improper use of diversified teaching methods may reduce the quality of teaching， or become a "sweet burden" for students. Students suggest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diversified teaching model should be light of form and emphasis on connotation； diversified courses should be selected according to the nature and difficulty of the curriculum， and the number of courses carried out each semester； teachers′ overall quality and training of diversified classroom control ability should be strengthened. Conclusion While affirming the effective value of diversified teaching mode in nurses training， we should objectively evaluate its shortcomings and take effective measures to improve it so as to maximize the advantages and functions of diversified teaching mode and train nurses with all-round development.

[Key words] Diversified teaching model； Nursing；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Advantage； Malpractice

2007年2月，教育部頒布了《關于進一步深化本科教學改革，全面提高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07〕2號）的文件，明確提出了要深化“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等方面的改革”、“提倡啟發式教學”、“實現從注重知識傳授向更加重視能力和素質培養的轉變”，以及“通過減少課堂講授時數，增加學生自主學習的時間和空間，拓寬學生知識面，增強學生學習興趣，完善學生的知識結構，促進學生個性發展”。此后，中國各個高校爭相開展了各種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實踐。單就護理學科教學改革的文章，在2011～2016年發表的中文學術論文數量，比2005～2010年翻了3倍，其中，多元化教學模式和方法成為主導趨勢[1]。文獻顯示，各種多元教學模式下呈現的護理學的教學方法，如以問題為中心的教學法（PBL）、情景模擬教學法、基于云班課的移動教學模式等，均能顯著增強護生的學習效果，提高學生綜合能力和整體素質[2-4]。但現有的對多元化教學方法的評價多以量性評價為主，輔以簡單的學生滿意度調查，鮮有從“學生主體”的角度對多元化教學方法進行深度評價的研究。因此，本研究通過質性研究的方法，旨在深入了解護理專業本科生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體驗，包括感知到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優勢、弊端，以及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發展建議。

1對象與方法

1.1研究設計

本研究采用質性研究小組訪談法深入了解護理專業本科生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體驗。

1.2研究對象

中南大學在讀的護理專業本科生（四年制，目前在校生共有400余名）。2017年10月～2018年1月采用目的抽樣及最大差異化抽樣方法抽取訪談對象，考慮到小組訪談的同質性，每個年級抽取6～10名學生組成1個訪談小組（共4個訪談小組），同時兼顧了其性別、擔任學生干部與否，以及成績分布情況（成績在“上、中、下”三個階段的學生均有抽取）；每個小組中的被訪者在本研究中用編碼N1、N2、N3......代替。共30名護理專業本科生參與了小組訪談。其中，大一訪談組8（26.67%）名本科生，平均（17.00±0.64）歲；大二訪談組6（20.00%）名本科生，平均（19.00±0.69）歲；大三訪談組10（33.3%）名本科生，平均（20.00±0.58）歲；大四訪談組6（20.00%）名本科生，平均（21.00±0.77）歲。參與訪談的本科生男5名，女25名；平均（19.00±2.02）歲。被訪者一般資料如表1所示。

表1 訪談對象一般資料（n=30）

1.3資料收集

為避免訪談者與被訪談者“權勢地位”相差懸殊，本研究由2名經過質性研究培訓的研究生擔任訪談者，并由她們聯系每個年級的班長（或其他關鍵守門人），再由班長等根據需要抽取的訪談對象的要求推薦同學參與。小組訪談以半結構式進行，訪談提綱圍繞“目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實施情況”、“參與多元化課堂的體驗”、“與傳統教學模式的比較”，以及“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建議”開展。訪談在單獨的自習室或活動室進行，確保環境的獨立、安靜、免受打擾。在獲得被訪談學生的書面知情同意后，訪談借助錄音筆記錄。整個訪談過程無教師及研究者參與；訪談錄音及轉錄文檔僅供研究使用，不向教師分享。小組訪談時間在50～100 min。訪談結束后，每位被訪談者獲得一個價值10元的筆記本作為禮物。

1.4分析方法

所有的訪談錄音及時轉錄為Word文檔。研究者通過反復聽取錄音和閱讀文檔，對收集的資料采用主題分析法（thematic analysis）進行編碼和歸類。主題分析法是描述性質性研究中經常采用的分析方法，主要包括6個步驟：①熟悉資料（familiarization with the data）；②產生最初編碼（generating initial codes）；③尋找主題（searching for themes）；④瀏覽主題（reviewing themes）；⑤定義和命名主題（defining and naming themes）；⑥完成報告（producing the report）[5-6]。借助NVivo 10.0軟件對資料進行管理和分析。

2結果

2.1多元化教學設計形式

多元化教學的形式多樣，按照課程的進展情況，大致可分為三種類型：課前預習形式、課堂參與展示形式和課后復習作業形式。為提高學生的參與度，各個參與環節都作為平時成績計算入總成績。

2.1.1提倡課前預習，并以多種形式（如慕課、提供視頻、PPT或是其他學習資料）協助學生預習

以課前小測驗的形式（如“課前掃一掃”，課程APP的形式）將課前預習作為過程環節成績。

“我們很多課都有慕課的視頻和PPT。”（大一，N1）

“有個APP，比如說是下午四點上課嘛，它四點就準時開放，然后有三分鐘的時間，大概就是有10道題或者15道題，基本是選擇題，考察我們課前有沒有預習（大二，N4）… 看你有沒有來課（大二，N1）… 對，還有定位系統（大二，N4）。”

2.1.2課堂上給學生展示的機會，提高學生的參與度

如角色扮演，病例問診匯報、案例討論，PPT匯報，翻轉課堂（學生針對某個知識點進行講解），對分課堂（一半時間教師講授，一半時間學生討論）、辯論賽、小講課（護理教育學）、化妝實操（護理美學）等。通常這種“大作業”的形式，會分組進行，每個組每個學期會輪到一次。同樣，參與程度和質量將作為過程環節成績。

“就是我們有8個還是9個人一組（大二，N4）… 有些人是專門做PPT的，有些是收集資料的，然后像我的話就是負責來講的，但是如果是到提問環節的話，就是老師跟大家一起回答。”（大二，N5）

“我們小組寫劇本都花了好長時間（角色扮演），劇本總共是改了4次，我們還去請教了醫生和老師，包括這個病會表現出來的癥狀。”（大三，N3）

“英語課我們有課前表演，需要把對話練一遍，有模仿，有創意秀（大一，N 4）… 大班課也是搞配音（大一，N3）。”

2.1.3課后復習或作業形式多樣

如通過“課前掃一掃”、“幸運大轉盤”的小測驗形式檢驗課后復習情況；或通過特殊形式的作業，如觀影后寫影評等形式，并將成績將作為過程環節成績計入總成績。

“對了還有一個什么看倫理電影，是吧。就是老師在開學第一個月就給了我們，她自己選出來的20部還是十幾部關于倫理的電影，要求每個班成立觀影小組，每個星期必須看一部電影，然后隔一段時間就要寫那個觀后感，就要上交。”（大二，N3）

“做這樣一個作業（自己出試題），學完一個系統的知識后，然后自己出題目，你就自己對照書本的內容，自己出題，說對自己有幫助。”（大三，N7、N8）

2.2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優點

2.2.1活躍課堂氣氛，提高學生參與度；在一定程度上營造一種學術氛圍

“我覺得，可能搞一個情景劇也不一定能把知識點講完，… 起碼課堂沒有那么無聊吧，然后可以有很多自己參與的東西。”（大二，N5）

“我們在意的不是知識（掌握），而是一種氛圍。那時候我們（老師）講的是不是你講的對不對，就看你能不能從中去發現一些新東西，能不能用新的眼光看待問題…”（大三，N2）

“就是那個的話（指做劇本和辯論賽的形式），確實是充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然后大家都還挺愿意參與的。”（大二，N3）

2.2.2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對知識的掌握程度

如課前通過慕課的方式協助學生預習，課前小組討論告訴老師需要重點講的內容，從而使得課堂授課更有針對性；課堂上通過角色扮演、小講課、翻轉課堂、討論等形式加深大家對知識點的理解和印象；課后增加了小測驗，再次鞏固知識，檢驗課堂學習效果。如大部分的同學都表示，如果沒有課前的“掃一掃”，就不會預習。

“就是你像分組的話，每個組講一點，那你肯定還是會對你自己組講的那一點印象深刻嘛，起碼分給你講的那個知識點你就記得牢一些，起碼這個效果達到了。”（大二，N3）

“就你們看了慕課之后還是搞不清楚的，每次課前五分鐘會讓你們討論一下你們哪些問題你們不懂，然后上課的時候就著重講那些問題，… 我之前向上學期那個，有機還有什么就感覺從來沒有學懂過，然后這學期的話，生理課就感覺預習和慕課還有翻轉課堂結合起來就效果特別好。”（大二，N4）

“然后思修的那個小品，訪談都是通過角色扮演，這個對課文理解比較生動，然后對課堂知識點掌握也比較容易。”（大一，N2）

2.2.3提高了學生的綜合能力

如臨床思維能力、邏輯思維能力、創新思維能力、表演能力、組織協調能力、文獻查閱能力、PPT制作能力等。同時鍛煉了學生的心理素質。

“因為你要整合書本，還要查一些文獻，不管是過去的文獻還是最新的文獻，你都能獲得很多信息。這是一個整合信息的能力。然后到把它們做成你要的內容、PPT上，這是關于PPT的制作的一個能力。然后，關于這個疾病病情設計的話，也涉及到一個關于找劇本和自己原創方面一個知識的銜接的一個過程。然后再就是，劇本之后，你要組織同學們開展，怎么讓你們這個組都參與，就是對于組織者來說，她的協調能力能得到提升。”（大四，N3）

“有時候你的臨床思維就是會培養，比如說內科一個表演下來，你的臨床思維就差不多，你對疾病的一套差不多就了解了。比如說病例分析，差不多你就一個流程下來，在腦子里就很清晰，挺有幫助的。” （大三，N5）

“通過自己組織一些這樣的活動，自己去展示的話，這樣就能夠有效地提高個人的組織能力，表演能力，還有跟別人的協調，我覺得就是要完成這些任務的話，不是那么死板，就是和傳統的教學里強調的，對于能力的訓練還是不一樣。”（大一，N3）

2.2.4降低了一部分學生對考試的恐懼

因為多元化授課形式，降低了閉卷考試的分值占比，而將課前的預習、課堂參與、課后作業等平時成績計入總成績，通常這部分平時成績可以占總成績的30.00%～40.00%，而這部分成績通常是比較容易獲得的。

“其實我覺得XX課程也是適合進行的，因為他學分那么大，我覺得最后考試占那么大頭，我考試都覺得有點怕… （問：想通過這種各種各樣的教學方式的占一定學分來減少最終考試站的的學分嗎？）是的，來瓜分學分。”（大三，N3）

2.3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弊端

2.3.1在提高一部分學生綜合能力的同時，也給一部分“劃水”的學生提供了契機

多元化教學課程提高了學習過程的環節評分，降低了期末考試的成績占比。而過程成績中，有很多一部分是可以“水一水”或“劃水”的，如通過網上“掛滿”慕課學習時間、小組匯報中掛你的名字等形式，即可獲得該環節的成績。

“剛開始大家都搞得認認真真的，到后面就隨意應付一下。他是分了幾個組嘛，最多一個組兩個人，一個人去說，一個人回答問題，然后其他的人就可以劃水了，是這樣的。”（大二，N5）

“就是像我知道的有個小組就是每次作業固定的幾個人做，其他人完全不管作業，（其他人小聲，竊竊私語，表示同意）…如果你比較積極，并且態度好，就能夠學到。如果不積極的話，就（不能學到什么了）。”（大三，N1、N2、N5）

“有一部分人不會怎么參與，她的參與度沒有真正進行操作的同學那么高… 匯報的時候就水一水…如果不把她們的名字加上去的話，她們是沒有平時分的。所以，同組的同學不會做得那么絕的…”（大四，N1、N2、N3）”

2.3.2多元化教學手段使用不當，則可能降低教學的質量

對于理論性非常強，內容新穎，難度較大的課程，多元化教學方式，如對分課堂（即一半老師講授為主，一半時間給學生討論）、翻轉課堂等會失去提高教學質量的意義。比如討論教學法，是在大家對基本的知識點有所掌握的基礎上進行的思辯，如果知識點都沒有搞清楚，討論就失去了去原本的意義。

“我覺得討論課對于我們現在這種學習狀態來講，沒有一點意義，就討論課根本也不是自己想的，題目也看不懂，就上網把那個例題一抄，然后答案，可能個別幾個成績比較好的同學能夠編一點點，知道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像我們大部分同學，就至少我們前面四個同學就根本不知道答案是對的還是錯的，反正一股腦全部拿上去講，反正上理論課，上那個討論課就是膽戰心驚。”（大二，N3）

“老師為了把討論課的時間省出來，把知識點講的又快又忙，還會省一些知識點，然后讓我們自學，真的一種很心累的感覺。”（大二，N1）

“我覺得很多老師的翻轉課堂這種形式，通常他會把上課的內容分給每個小組，每個小組只針對他們講的這個章節就會很了解，當他去臺上去和臺下的同學講，我作為臺下的同學的一個感受就是，非常的不清楚，講的沒有老師的清楚，也很容易走神。”（大三，N7）

2.3.3占用較多時間，多元化方式變成“甜蜜負擔”

開設多元化模式的課程較多，或是形式繁多的時候，學生的課后作業負擔較重。對于情景劇或是PPT匯報這類學生主導的參與性的作業，如果有幾門課程有開展的話，學生就會很累，典型表現就是“熬大夜”，感覺“非常趕”。

“大家到最后才會很急（N1，N2，N3同時說了起來）。最后就會很趕，然后大家就是熬夜啊。N4說：就是我們前階段也有很多別的任務啊，比較多的課程都會有這種形式。”（大四，N1、N2、N3）

“但是我覺得XXX科的形式就是太多樣了。真的。（其他人笑）就有時候真的很耗費時間… 對，就是形式太多了，就花樣太多，多到你爆炸，就是2個還好，超過2個，3、4個的話，你就覺得太多了（大三，N3）；而且不只是三四個的問題，就每一個（形式）你還有好幾次的，就好幾次你就有點應付不過來（大三，N4）；主要是這些東西和你的（其它）東西相沖突的時候，你就會很難受，對，很難受（其他人回應… 甜蜜的負擔，對，甜蜜的負擔（其他人應）。因為她占期末的分…”

“有時候如果任務安排的不完善，那就變成任務式的，就比如說慕課，因為一開始你沒有上過慕課，你就會一種新事物產生新奇的想法，你就會很認真很認真地去看，慢慢地你發現這個東西沒什么用，掛在那里算了吧…就掛在那里，然后就邊打游戲。”（大一，N3）

2.4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發展建議

2.4.1應注重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內涵，而非形式

多元化教學模式應以提高教學質量、提高學生對所學知識的掌握以及綜合能力為主要目的，而不應當“為了多元而多元”，只注重形式，而忽略了內涵。所謂的“內涵”，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2.4.1.1要以提高學生的學習興趣和評判性思維為宗旨 多元化教學模式對應的是素質教育，而非應試教育，培養學生對專業課的興趣應為首要。

“我覺得翻轉課堂這樣的的目的只是為了讓你提高對一門課程的興趣，因為很多時候你PBL講的內容就不是書上講過的，我們去查文獻，然后更多的是對這門課程有一個更深的了解，而不是為了對知識有一個掌握。”（大三，N6）

2.4.1.2靈活程度要提高 多元化方式作為學生輔助學習的手段，不建議作為考核學生的手段（計入平時成績）。

“比如說我們要用的慕課，不要把作為刷學分必要的東西，而是說你英語差，想要主動學，給你提供的一個渠道，就比方說你化學差，你就可以去看化學的慕課，化學的PPT，做化學的作業，然后如果你是化學好的人，你就完全沒必要去浪費那慕課20 min的時間，你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說課程的靈活程度要高一些。”（大一，N2）

2.4.1.3要以切實提高教學質量為目標 要重實效，輕形式，確實讓學生覺得受益。教師對開展的多元化授課形式要及時進行反饋、澄清、總結和評價。

“我覺得現在很多打著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幌子，其實它只是形式，它真的只是形式而已，同學在上面講的內容，不比老師講的好，其實她只是讓你上去講，下面的人吧，其實也沒有什么收獲，只是在那聽著，我覺得很多時候形式太過于僵化了，它的形式會減損內容的有效性…”（大一，N4）

“其實我想講的就是這個出題目的事情，我覺得我的學習效率為零。（其他人，是的，笑著說，對的）因為基本上我們同學基本上大部分同學都是在網上找題庫，然后我自己就是抱著一本題庫，抱著一本書，就是把題目中的選項改成我們上課講過的重點，就是每次我這樣就要花掉2個小時…”（大三，N7，8）

“我們不是還有一個部分上交問題嘛，那老師也只讓我們提出我們不會的問題，然后他也只是放在群里，任我們討論，就是有的人也不參與討論，然后基本上也不給我們答案，就是你不會的也不會，就是你提了跟沒提一樣的，就是老師不會過分的關注這個問題，好像只是為了交一份作業，就是把我們的答案紙交上去，他查收就可以了，就當做一份作業，就不是幫我們解決問題。”（大二，N2）

2.4.2多元化教學方式并不適合所有的課程。應根據課程的性質、難易程度來選擇

理論性較強，專業內容非常重要的課程并不太適用于多元化的教學方式；或者說主體的課堂教授應該是不能動搖的，比如說醫學基礎課程；一些理論簡單、結合實踐、并且自己已經有一定知識積累的課程，比如護理美學、護理倫理等課程還是適合多種形式教學的，比如：看電影、做視頻、做辯論、音樂欣賞、形體訓練等。

“水課，（適合）新型課堂，重要課程還是傳統課堂。”（大二，N2）“（水課是指）上起來比較輕松的課，是一聽就知道…考起來比較簡單的。”（大二，N1和N2）

“我覺得專業課的模式比那些醫學基礎課的效果要好一點…我覺得它（多元化課堂）所花的時間跟我所學到的東西沒有成正比，就是它有效果，但是我覺得它收到的效果不值得我花那么久的時間。”（大二，N1和N3）

“我覺得人文性質比較強烈的適合，就是主觀的，每個人都可以表達自己的理解… 但是理科性質的，就老師來講比較好…”（大一，N1）

2.4.3提高老師整體素質以及對多元化教學方式的融會貫通

在開展多元化教學模式之前，需要評估老師是否具備開展這種課堂的能力？其態度、視野和行為如何？否則，多元化教學形式將會只存留形式而無內涵，不能得到學生的喜愛，反而變成學生的負擔。

“那也就是有些老師為了新而新，而不是讓你們去理解這些東西，但是有些老師就不一樣，他們可以把它用得很好，有的就把它用得很差。”（大一，N2）

“比如說有些老師的課我就聽不下去。上課就比較惱火，想睡覺… 還是要看老師，就是一個經驗的積累跟年齡還是有關系的。”（大二，N1）

“我覺得，其實翻轉課堂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就是你對他感不感興趣，我覺得老師的態度在這里邊起著很大的作用，因素，就比如老師比較嚴肅的，你就不會那么放肆，有些東西那就不會表現出來，對他的興趣就沒有那么大，有很多你就不會超綱，不會那么積極；但是老師如果包容性強一點的，比較“先進”（開放），你就會感興趣，腦洞大一點，就可能擴展的思維和知識會多一點。”（大三，N2）

2.4.4每學期開設的多元化課程數量不宜太多，以免“將形式變成任務”

根據多元化教學方式的不同，學生課前準備所花時間不同：針對復習上節課所學知識和預習本節課新知識所花的時間最少，約半個小時；但是準備小講課和角色扮演所花費的時間非常多，最長需要7個小時。

“我覺得多元化的教學課程不能太多，太繁雜，就會只落于形式，變成了任務，我們學到的東西不多，任務是完成了，但是我們沒有學到東西。”（大一，N3）

“我們主要是見習報告會有沖突，比如說這一周我們要交外科護理、內科護理、要交管理、可能還要交康復護理還有中醫的很多要交。”（大三，N2）

3討論

多元化教學模式是針對傳統的以“教師講授為主”的教學模式而逐漸發展起來的多種教學方法共同使用的教學模式。目前經常使用的教學方法有：討論法、案例教學法、情景模擬教學法、以問題為中心的教學法、翻轉課堂、對分課堂，以及基于互聯網技術的慕課、雨課堂、以及教學用APP等[7-11]。齊艷[12]將護理學的多元化教學模式歸納為五種：傳遞-接受模式、自學-指導模式、引導-發現模式、情景-陶冶模式，以及示范-效仿模式。上述的教學模式和多元教學方法在本研究中的護理教學課程中均有應用，并體現在課前預習、課堂展示和課后作業三個環節。這充分說明了多元化教學方法已經完全應用到當前護理教學實踐中，有望為中國護理事業培養高能力、高素質，具有評判性和創新性思維的綜合性護理人才。

本研究通過訪談發現，學生對多元化教學方法持肯定態度，普遍認為多元化教學方法在提高對基本知識掌握的基礎上，活躍了課堂氛圍，增加了學生的課堂參與度，營造了一定的學術氛圍，極大地提高了學生的組織能力、協調能力、評判性思維等各方面的綜合能力。尤其是大學四年級學生的感悟最深，當她們與“其他學校的實習生相比時，這種日積月累建立起來的優勢（綜合能力的提高）就顯現出來了”。這與大多數文獻對多元化教學方法的評價結果一致[2-4，8，10]。

但是本研究對現有文獻最大的貢獻是，從學生主體的角度剖析了多元化教學方法在實施中的弊端，并對未來多元化教學改革提供了建議。

首先，多元化教學方法的參與主要依賴學生的積極主動性，因此，對于不積極不主動的學生，這種教學方式和對成績的核定程度實際上為他們“劃水”（混學分、混文憑）提供了機會。有學者擔心，這樣會使“強者更強，弱者更弱”，導致學生能力的“兩級分化”[9]。國內外的研究均顯示，自主學習準備度（self-directed learning readiness，SDLR）是多元化教學模式積極參與的主要因素[13-14]。因此，多元化教學模式的發展應充分考慮到“內涵”的提升，如本研究結果所示，要真正能夠“吸引”學生的興趣，讓學生在參與的過程中能真正有所收獲，而不僅僅是“掛滿學分”或“水一水”。

其次，以“減輕學生學習負擔、提高學生綜合能力”為目標的多元化教學方式，是否真正降低了學生的學業負擔？這一點值得護理教育工作者們深思。學者們普遍認為，多元化教學方法特別強調課前預習和對課堂的準備[11，15]，這往往占用學生大量的時間。國外的研究顯示，“翻轉課堂”增加了學生的工作量[16]，建議適當減少課前學習內容[17]。本研究參與訪談的學生提供的建議可供參考：一方面，需要根據課程的性質決定采用什么樣的教學方式：切實提高學習時間效益；另一方面，一個學期開展多元化教學方法的課程不宜太多，形式不宜繁多，否則“興趣”將會變成“負擔”。

最后，多元化教學方法的質量主要依賴教師的能力。教師是否具備了開展多元化課堂的知識和能力儲備、是否真正實現了與學生的互動，以及是否傾注了熱情和精力都直接影響著教學質量。既往文獻也同樣認為：“教師是實現翻轉課堂良好教學效果的有力保障”[11]、“需要教師大量時間和精力的投入，需要教師有良好的課堂組織和引導能力”[18]。

綜上所述，在我國教育教學改革政策的引領下，借鑒國外大學多元化的教學模式，我國護理教育者們正積極探索適合我國教育文化傳統的多元教學模式，其中有借鑒也有創新。值得注意的是，當我們肯定其對人才培養的有效價值的同時，也應客觀評價其不足之處，并采取有效措施予以改進，以最大程度地發揮多元化教學模式的優點及作用，培養全面發展的護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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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5-07 本文編輯：許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