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隴娟,王尚平 (中共定西市委黨校,甘肅 定西 743000)
開放發展是不可逆的世界潮流和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力。“一帶一路”戰略提出后,“絲綢之路經濟帶”為西部地區的開放帶來了新機遇。2017年8月,渝桂黔隴4省市區簽署了《關于合作共建中新互聯互通項目南向通道的框架協議》,探索合作建設中新互聯互通項目南向通道。中新(重慶)戰略性互聯互通示范項目是中國和新加坡第三個政府間合作項目。該項目以重慶為運營中心,中國和新加坡就現代互聯互通和現代服務經濟進行合作,與“一帶一路”無縫對接。南向通道就是在該項目框架下,我國西部相關省份與東盟國家合作打造的國際貿易物流通道。該通道利用鐵路、公路、水運、航空等運輸方式,由重慶向南經貴州等地,通過廣西北部灣等沿海沿邊口岸,通達新加坡及東盟主要物流節點。貨物從重慶至東盟主要港口運輸時間為7~10天,比傳統江海聯運至東盟地區,國內段運輸可節約10~13天,至東盟主要港口全程將提前10~15天[1],因而成為西部地區最便捷的出海通道。該通道向北連接“絲綢之路經濟帶”,向南連接“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和中南半島,形成“一帶一路”經中國西部地區的完整環線,通道的建立標志著4省市區深度融入了“一帶一路”,對外開放步伐邁出更進一步。
南向通道以重慶為運營中心,以廣西、貴州、甘肅為關鍵節點,西部相關省市區與東盟國家通過區域聯動、國際合作共同打造、有機銜接“一帶一路”的國際陸海貿易新通道。有三條主要運輸通道,第一條是“渝黔桂新”通道,即從重慶鐵路口岸出發,通過鐵路、公路的運輸,經廣西欽州港,海運至新加坡等東盟各港口。第二條是跨境公路運輸,有三條線,其中,東線為:重慶南彭—廣西憑祥—越南河內,約1 400公里;中線為:重慶南彭—云南磨憨—老撾萬象—泰國曼谷—馬來西亞吉隆坡—新加坡,長達4 200公里;西線為:重慶南彭—云南瑞麗—緬甸仰光,運輸距離約2 700公里。第三條是國際鐵路聯運,利用西南地區鐵路網,通過廣西憑祥、云南磨憨等沿邊口岸,與中國和東盟國家正合作建設的泛亞鐵路網絡銜接,形成以重慶為樞紐,高效連通中南半島的南向國際鐵路聯運網絡[1]。
南向通道的建立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首先,實現了“一帶”與“一路”的巧妙互通。“一帶一路”從陸路和水路兩個維度開拓國內外均衡發展的格局。南向通道則實現了“一帶”與“一路”的無縫銜接。它將西北和西南聯結起來,將中西亞和東南亞聯結起來,將“一帶”與“一路”聯結起來,形成我國西部地區第一條南北縱向交通,并向南經陸上、海上延伸至中南半島,形成西部地區起于蘭州、經過南寧、直達新加坡的西部南北國際陸海新通道,形成“一帶一路”經西部地區的完整環線。在這條環線的任何一點都能夠與另外一點相連,為“一帶一路”上的國內、國際要素流動提供了方便,為充分發揮“一帶一路”戰略影響力做出了貢獻,也為我國周邊經濟新格局的形成做好了鋪墊[2]。
其次,為西部內陸地區提供最近的出海口。物流成本一直是制約內陸產品走出本土、走向海外的痛點。我國西部地區離出海港口較遠,物流成本相對較高。南向通道的打通將極大地改善西部地區的物流格局,為企業節省更多的物流和時間成本,跨境物流成本的降低有利于輻射帶動周邊地區的發展,促進我國與東盟國家的貿易便利化。
第三,促進西部地區的協同發展。在全國經濟較快增長的宏觀背景下,我國西部地區的經濟也在快速發展中。但比起“長三角”和“珠三角”等區域的經濟一體化進程,西部大部分地區由于各種條件的限制,區域經濟合作還處于較低水平[3]。南向通道建立后,將促進西部地區的合作發展,有利于區域經濟類型和產業導向的定位,沿途區域及輻射區域以各自比較優勢產業為切入點,開展內部經濟合作,形成聯合優勢,并在通道沿線形成產業集聚。

表1 渝桂黔隴基本概況及“一帶一路”戰略要點
由表1可知,渝桂黔隴4省市區在全國的經濟總量排名都較為靠后,2016年,排名最靠前的廣西為18名,重慶為20名,貴州為25名,甘肅為27名。地區生產總值除甘肅為7 200.37億元外其余3個省都超過了1萬億。從三次產業結構看,一產占比最低的是重慶,已經下降到10%以下,為7.4%,甘肅為13.61%,貴州和廣西分別為15.8%和15.3%。二產較為發達的是廣西和重慶,分別是45.1%、44.2%,其次是貴州,為39.5%,甘肅占比最小,為34.84%。三產比重最大的是甘肅,為51.55%,其余也都接近或超過40%。從進出口貿易看,重慶和廣西進出口貿易額占全國比重較高,分別為1.701%、1.303%,甘肅和貴州都低于1%,分別僅為0.186%、0.154%。“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及南向通道的建立,為4省市區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4個省市區中除廣西外,其余3個都深居內陸,其對接“一帶一路”的戰略也各有側重點[4]:
甘肅自古就是承東啟西、連接亞歐的重要戰略通道,是“絲綢之路經濟帶”新亞歐大陸橋經濟大通道主軸的黃金段。因此,甘肅在對接“一帶一路”的過程中主要致力于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打造向西開放的大門戶和物流集散的大樞紐。以蘭州為中心建立西北城市群經濟圈,構建特色鮮明、分工協作、優勢互補的開放格局。同時,依托“華創區”建設,挖掘當地獨有的絲路文化、敦煌文化等打造絲綢之路人文交流基地。
重慶地處“絲綢之路經濟帶”、中南半島經濟走廊(連接“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和“長江經濟帶”“Y”字形大通道聯結點,具有承東啟西、連接南北的獨特區位優勢。同時,重慶已經擁有中新(重慶)戰略性互聯互通示范項目、渝新歐國際鐵路等多重對外開放優勢,是一個比較成熟的內陸型開放新高地,能夠輻射周邊發揮引領帶動效應。因此,重慶對接“一帶一路”,主要著眼于對接整個“長江經濟帶”和“一帶一路”的發展格局,打造“絲綢之路經濟帶”互聯互通的戰略支點、“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產業腹地和“長江經濟帶”與“一帶一路”有機銜接的西部中心樞紐,并成為我國西部地區開放開發的重要支撐。
貴州在“一帶一路”戰略規劃中的角色并不突出,在國務院授權三部委發布的《愿景與行動》中,貴州沒有被提及。作為全國唯一沒有平原支撐的省份,貴州很難作為“一帶一路”的樞紐和門戶。要改變貴州僻居內陸的劣勢,就要積極和“一帶一路”進行對接。一是打通北上通道,經過重慶、成都連接歐亞大陸橋,融入“絲綢之路經濟帶”;二是打通南下瓶頸,融入孟中印緬經濟走廊和中南半島經濟走廊;三是架設東進橋梁,融入“長江經濟帶”和珠江三角洲城市群經濟圈,對接“長江經濟帶”。
廣西南瀕北部灣,面向東南亞,西南與越南接壤,既是西南地區最便捷的出海大通道,也是東盟國家進入中國市場的重要海陸通道。隨著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建立,作為連接中國西南、華南、中南以及東盟大市場的樞紐,海陸兼備的獨特區位使廣西成為“一帶一路”有機銜接的重要門戶,是中國面向東盟開放合作的前沿和窗口。
一個國家內部各個區域的開放有兩個層次:一是面向國內其他地區的開放,即區際開放;二是面向國外的開放,即對外開放。“一帶一路”及南向通道是典型的既涉及區際開放又涉及對外開放的戰略。因此,一級指標設定為區際開放和對外開放兩個層面。二級指標的設定則借鑒國內外學者對經濟開放度的研究成果[5],從數據的可得性出發,選擇了學者普遍使用認可的貿易開放度、投資開放度、區際分工度和旅游開放度這4個具有代表性的指標,具體計算方法詳見表2。

表2 區域開放度測算方法
3.2.1 區際開放
加快推進養老服務信息化建設:2020年末,實現吉林省養老服務信息管理系統省市縣聯網運行,每個縣(市)建有一個線上線下有效銜接的社區居家養老服務信息平臺。

表3 渝桂黔隴區際開放程度
從表3顯示的計算結果來看,沿線4省市區國內貿易開放度最高的是甘肅,為44.225%,其次是重慶41.412%,廣西和貴州分別為38.516%、31.608%。對內陸區域來說,國內貿易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國內投資開放度最高的也是甘肅,為89.120%,其次是重慶和廣西,分別為84.528%、83.666%,貴州最低,為73.818%,區際分工的相對地位是區域間經濟聯系的表現,參與全國分工程度越高表示與其他地區的經濟聯系越緊密。廣西和重慶的第二產業區位商較高,分別為1.133和1.111,均大于1,說明這兩個區域第二產業參與全國分工的程度高于全國平均水平,有輸出優勢。貴州和甘肅第二產業區位商分別為0.992和0.878,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第三產業區位商相對較高的是甘肅和重慶,分別為0.996和0.938,其次是貴州0.866,最低的是廣西0.767,均低于1,優勢并不明顯。國內旅游開放度最高的是貴州,為42.711%,其次是廣西22.185%,甘肅和重慶則分別為16.932%、14.427%。4省市區均是旅游資源較為豐富的區域,旅游產業已經具有一定規模。
3.2.2 對外開放
表4的計算結果顯示,沿線4省市區對外開放程度分化比較大。對外貿易依存度方面,重慶處于領先地位,其總外貿依存度為23.580%,廣西次之為17.377%,甘肅和貴州作為內陸欠發達地區,總外貿依存度較低,分別僅為6.294%和3.214%。除廣西的進出口貿易呈逆差外,其余3個省份均呈順差。投資開放度方面,重慶的投資開放度為1.004%,其余均在1%以下,其中,甘肅最低僅為0.081%,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規模非常小。旅游開放度中,廣西的對外旅游開放度較高,為0.788%,重慶略低為0.638%,貴州和甘肅國際旅游業發展相對弱一些,旅游開放度分別為0.143%和0.017%。

表4 渝桂黔隴對外開放程度

表5 東盟10國對外開放程度
由表5可知,東盟10個國家整體總外貿依存度都比較高,尤其是新加坡、越南、馬來西亞、柬埔寨、泰國,這5個國家的總外貿依存度都超過了100%,進出口貿易相當發達,經濟的外向程度非常高。外商直接投資額(由于缺少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相關數據,投資開放度無法計算)最高的是新加坡,高達539億美元,占整個東盟地區總投資的55.739%,其次是越南126億美元,占13.030%,其余均低于100億美元。10個國家旅游開放度都在1%以上,排在前3的是越南、柬埔寨、泰國,分別高達38.002%,18.472%、12.263%。東盟國家區位優勢較為明顯,資源豐富、人力資源成本較低、市場空間也較大。并且中國與東盟的合作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柬埔寨、越南、老撾、印尼、泰國等大部分國家建立了產業工業園區、保稅區、跨境經濟合作區,中國在東盟國家的港口、電力設施建設也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目前,中國是東盟的第一大貿易合作伙伴,東盟是中國的第三大貿易合作伙伴[6],兩國的合作前景十分良好。
通過對南向通道國內渝桂黔隴4省市區和國外東盟國家的區際、對外開放度進行比較分析,可得到以下結論:
(1)整體上,沿線渝桂黔隴4省市區的區際開放程度大于對外開放程度,特別是貿易和投資兩項指標,國內貿易和國內投資的比重較大。
(2)從內部差異看,重慶和廣西對外開放程度要明顯高于甘肅、貴州兩地,特別是重慶,作為內陸地區首個開通港口的城市,其對外開放已經發展到較高水平[7]。廣西憑借與東盟國家陸海相連的獨特優勢,以及沿海、沿江、沿邊的發展潛力,成為南向通道4省市區對外開放的前沿陣地。而深處內陸的甘肅和貴州兩地對國內貿易和投資的依賴較大,對外開放步伐較為緩慢。
(3)東盟國家整體對外開放水平較高,給南向通道區域的開放發展帶來了機遇。
基于以上分析,為使南向通道更好地發揮區域聯動作用,促進我國西部相關省市區與東盟的互利共贏,提出以下幾條對策建議:
(1)加快互聯互通建設,促進基礎設施便利化
南向通道的全部要義在于物流通道建設[8],物流通道不同于交通通道和運輸通道,是以國際供應鏈合作為驅動,對物資周轉速度要求高,對物流時效要求高。基礎設施建設也成了南向通道建設中的重要亮點,主要線路分為跨境公路聯運、鐵海聯運、陸海聯運、跨境鐵路聯運、航空貨運。構建復合型的物流通道才能充分滿足不同產業的物流需求。因此,要以重大產業項目建設為支撐,推動公路、鐵路、機場、港口、口岸等建設,打造江海聯動、水路并進、空港銜接、鐵海聯運“四位一體”的現代綜合交通運輸體系,促進區域物流一體化。
(2)強化地區合作,推動通道建設
內陸地區的開放型經濟與沿海地區有很大的差異,即使是內陸地區,在不同的區域內,發展開放型經濟采取的方式也有所不同。但內陸總體上發展基礎較差,經濟水平和開放水平較低。對甘肅和貴州兩地而言,要借助國內和國際的力量實現更全方位的對外開放。重慶與廣西的外向型經濟發展已經達到一定的水平,積累了一定的資金、技術和經驗,擁有較為廣泛的國際經濟聯系。因此,在南向通道建設中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要積極協調各方,推進通道建設。甘肅和貴州則要通過“借船出海”,沿通道擴大對外開放程度。
(3)深化國際合作,擴大對外開放
我國西部地區和東盟國家是兩個極具經濟增長潛力的合作區域。隨著國際經濟貿易的進一步發展,國際間的合作需要越來越精細化的設計。要對東盟國家市場進行深入研究和分析,在4省市區自身發展優勢的基礎上尋找大的切入點,尋找各自經濟互補性強的地區和領域發展經濟合作。提升雙方貿易合作水平,拓展雙方發展空間,實現共贏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