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逆向物流研究現狀分析與展望

楊澄懿，于明媛，劉 俊 （武警后勤學院，天津 300309）

為貫徹落實十九大報告提出的“協調、綠色發展”以及“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發展逆向物流已是大勢所趨。近年來，逆向物流發展非常迅猛，順豐推出了“倉儲+配送+售后”的平臺維修，廣州捷世通已推出一個SaaS的云服務平臺來實現汽車零部件全程可視化回收。在軍隊中也一直存在著如軍服被裝的收舊、車輛的返廠維修等逆向物流的現象，但回收利用率較低，發揮不了其真正使用價值。一直以來，軍隊十分重視正向物流的發展，而對逆向物流的認識和重視程度不夠，使我軍逆向物流長期處于“帕累托無效率”狀態。當前，從我國面臨的資源約束趨緊、環境污染嚴重這一嚴峻形勢出發，深入研究軍事逆向物流，能更好地整合軍地逆向物流管理資源，減輕保障壓力，因此搞好軍事逆向物流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1 國外逆向物流研究

關于逆向物流的最早定義要追溯到1989年美國物流研究者Murphy和Poist提出的關于貨物的反向流動[1]，之后Carter在逆向物流定義中加入了“保護環境”[2]的含義，到1999年Rogers對逆向物流提出了最為廣泛接受的定義：“逆向物流是為了實現資源重復利用而對廢舊物資及相關信息從用戶的消費處到物資原產處的高效經濟流動進行管理的過程。”[3]隨著對逆向物流研究的不斷深入，逆向物流的定義不斷地發生著變化，其研究范圍也隨著研究人員興趣的拓展而不斷擴大，著名的腦外科醫生Barton L Guthrie甚至將病人的回訪（醫后服務）也比作“退貨”，將逆向物流的概念引入了醫療行業。

國外對逆向物流的研究開始較早，視角多樣。有許多作者都從不同方面分析了逆向物流的整個過程，但關鍵的環節都基本相同。將逆向物流劃分各環節進行研究的有：

（1）回收環節：Kumar[4]分析了零售商收集、制造商自行收集和通過第三方物流收集的異同點和優缺點。Webster[5]以產品回報的“控制程度”提出了兩種可選的回收方法，一是集體收回，制造商對收益沒有控制權；二是單獨收集，制造商可完全控制收益，當然也會付出相應的成本。

（2）檢測拆解環節：Rogers[3]認為客戶退貨的原因不同會導致退回產品情況的不同，所以對每一項都需要單獨檢查和分類。Zikopoulos和Tagaras[6]認為在拆卸和再制造之前需要依據運輸方式、利用價值和拆卸成本等對產品和部件進行分類。Loomba和Nakashima[7]針對退貨產品如何分類進行了研究，提出通過馬爾科夫決策過程可快速提高分類效率。

（3）處置環節：產品一旦經過拆解檢測發現還有利用價值，下一步就是對其進行加工。Thierry[8]闡述了3種配置方案，即產品重新制造、拆解利用和廢物管理。Norek[9]根據調查發現大多數公司都有5種處理回收物的方法，包括直接銷售、重新包裝后銷售、維修后銷售、降價銷售以及報廢。

網絡設計決策對于逆向物流的順利運行在本質上是戰略性的，因此國外學者從網絡結構規劃角度對逆向物流進行研究的也有很多。Hatefi和Jolai[10]運用魯棒優化理論成功地解決了輸入參數（如客戶需求、產品退貨數量和質量、設施中斷）的不確定性。Saldanha-da-Gama[11]在進行網絡規劃時采用了多周期模型，可以利用該模型的時間索引二進制變量來捕獲MILP模型中的位置決策，因此在整個規劃范圍內，網絡配置不需要保持不變。

除了按環節和網絡結構，還有從逆向物流的驅動因素（見表1）、庫存管理、配送模式、研究方法等多個角度對逆向物流進行了分析。

表1 逆向物流的驅動因素

2 國內逆向物流的研究

我國關于逆向物流的研究起步較晚，其官方定義最早發布于2001年，《國家質量標準物流術語》中提到逆向物流僅指的是不合格物品的返修，而廢棄報廢物的反向流動被稱為廢棄物物流，由此就產生了狹義的逆向物流與廣義的逆向物流之分。有人將整個物流系統形象地比喻成人體的血液循環系統，正向物流就相當于動脈物流，而逆向物流則是靜脈系統。

2016年標志著我國逆向物流發展取得重大突破的“逆向物流生態圈+商業模式”初步形成，國內逆向物流邁入2.0時代。目前我國基本形成了五大商業模式，并有對應的代表企業和回收產品（見圖1）。雖然如此，我國的逆向物流發展仍然存在較多問題。據相關數據統計，我國逆向物流的成本大約占社會物流總成本的20%，遠遠高于歐美發達國家，情況令人堪憂。余婷、晏強[12]在分析逆向物流在中國的發展情況時指出，我國還存在著經濟環境效益難以平衡、正逆向物流相互沖突、逆向物流信息系統缺乏等方面的問題。王吉寅[13]認為通過采用第三方物流、建立逆向物流處理中心和加強供應節點企業之間的合作3種方式能有效地改善目前存在的一些問題。除了從宏觀上的定性分析，也有定量的對逆向物流的回收、網絡構建、分配運輸等方面進行分析的。夏文匯[14]在閉環供應鏈的視角下通過建立制造商和零售商的利潤函數模型和Stackelberg博弈模型得出結論：影響回收企業作回收決策的因素最主要是回收成本和整個閉環供應鏈的經濟效益。衛李蓉[15]研究了鋼鐵企業的逆向物流運營模式，分別從經濟效益、企業形象、政策支持、生態友好、企業管理和競爭市場6個方面建立ANP網絡層次分析模型，對比目前較為常見的自營、聯營和外包這3種模式中自營模式是較為適合鋼鐵企業回收廢鋼。

圖1 逆向物流五大商業模式

3 軍事逆向物流的研究

根據逆向物流的定義和軍事物流自身的特點，本文將軍事逆向物流定義為：軍事力量在平戰時生活、訓練、執勤及作戰所消耗的物資經過回收、檢測拆解、分類處置等環節，從消耗點到供應點直至最終處理完成的整個過程。

3.1 軍事逆向物流理論研究

在理論方面，對于我軍逆向物流的研究正逐漸從內涵、存在問題、對策建議等整體性探討開始深入，轉入運用理論和模型對阻礙因素、再制造成本、信息系統等具體方面的探討（見圖2）。

（1） 阻礙因素研究

在軍事逆向物流阻礙因素研究方面，研究者傾向于先劃分幾個大的層面，再用歸納、總結的方法得出阻礙因素的具體指標。程華亮[16]用改進的層次分析法對軍事逆向物流存在的阻礙因素進行了分析和評價，經排序得出最大的阻礙因素是目前未將軍事逆向物流納入軍事物流體系。劉艷輝[17]將12個阻礙因素按其驅動力劃分成4類，得出逆向物流發展主要的障礙因素是制度法規的不健全。由上述文獻可知，目前對我軍逆向物流實施的阻礙因素研究還不夠深入，指標設計大同小異，指標的全面性和準確性也值得推敲，評價阻礙因素大小所用的方法較為單一，基本是層次分析法或是經改進的層次分析法，評價方法的不同可能導致阻礙因素作用大小發生變化。因此，當前對軍事逆向物流阻礙因素進行系統深入研究、創新評價方法手段對理論和實踐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2） 運行模式研究

圖2 軍事物流信息系統

目前，軍事逆向物流的運行模式主要是從主導者這個角度進行劃分的。石紅霞、王海蘭[18]針對裝備逆向物流的運作模式進行了分析，闡述了軍隊自主模式和軍隊聯合經營模式的適用范圍。文正方、馮鵬程[19]研究了武警部隊逆向物流的發展現狀，認為目前適合武警部隊運用的運行模式有自主型、軍地聯合型和外包型。張東湖，王鐵寧[20]將裝備器材逆向物流的運行模式分為供應商型、自主型、外包型和聯營型（見表2），指出我軍目前主要采用的還是自營型的運行模式，存在一定的弊端，應該將裝備劃分類別后適當采用外包型和聯營型更能提高軍事效益，也能深度推進軍民融合的發展。總體而言，目前對軍事逆向物流的運行模式研究還處于發展階段，現有文獻基本也是借鑒地方產業逆向物流運行模式的思路和方法，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和借鑒意義，但還應將軍隊本身的特殊性結合起來，針對性才會進一步提高。

表2 軍事逆向物流運行模式

（3） 網絡結構研究

在軍事逆向物流的網絡結構研究方面，定量化研究、建立模型、設計算法求解是主流。尤其是定量模型的運用能極大提高研究的可信度。楊清清[21]認為，軍事逆向物流中心的選址對于逆向物流物資回收效率有較大的影響，因此建立了6個一級指標，22個二級指標，運用網絡層次分析法進行選址。趙方庚[22]運用遺傳算法對軍事逆向物流網絡優化模型進行求解，優化了維修點和報廢點的位置，且其設計的算法相較于Niknejad[23]在關于逆向物流網絡優化一文中所用的精度更高。關于軍事正向物流網絡結構研究建立的定量化模型較多，基本可以分為確定性模型和隨機性模型，目前軍事逆向物流的網絡結構研究還局限于確定性模型，對隨機性模型的涉獵較少。但在實踐過程中，確定的網絡布局很少見，軍事逆向物流實施過程的各個階段都可能會出現一些突發事件，因此對網絡結構方面的研究還應針對不確定性條件進行深入的研究。

3.2 軍事逆向物流實踐研究

在實踐方面，雖然目前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由于軍事逆向物流本身的不確定性、不可控性和費用的高昂性導致回收率較低。首先，當前僅僅是對武器彈藥、后勤裝備、被裝三類物品進行回收處理，沒有明確詳細的回收資源項目列表和操作規程，實際回收起來還存在較大困難。其次，當前逆向物流的運行機制尚不夠完善，回收物資大到武器裝備、小至辦公用品，可以說逆向物流的回收、處置工作幾乎牽涉到各個單位，但目前并沒有一個單獨的部門對軍事物資的回收進行管理和監督，很容易出現隨意處理、丟棄的現象，產生泄密、污染環境等一系列的問題。美軍早在1972年就成立了國防資源再利用與銷售服務部[24]，僅在2006年中就為美軍回收再利用資產近20億美元。第三，回收技術手段落后，我軍目前并沒有建立軍事物資回收平臺，回收單位不能及時了解物資的使用剩余壽命，無法做到高效回收處理，檢測拆解環節粗暴簡單，缺乏先進檢測維修設備和相關方面的人才，直接導致低回收率下的極低利用率，回收效益甚微。美海軍在其逆向物流系統里主要依靠先進的可追溯性控制系統和電子回收管理系統實現了逆向物流各個環節的全程可視和標準化，極大地提高了回收效率和資源的重復利用率。

4 總結

隨著逆向物流在地方物流的蓬勃發展，也帶動軍隊開始研究和探討軍事逆向物流。無論是借鑒地方的物流技術還是外軍軍事逆向物流實踐的經驗，對我軍發展逆向物流都有極大的指導意義。雖然目前軍事逆向物流的理論與應用都還處于起步階段，但其廣泛的應用前景和重要的戰略價值，十分值得我們對軍事逆向物流做進一步研究，以期能達到降低物流成本、提高資源利用率和保障效率的目的，實現軍事效益、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的高度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