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筱瑋

樂刻運動創始人兼CEO 韓偉韓偉對互聯網的把握非常精準,深諳資本運作的規則,他希望未來把樂刻運動做成一個平臺
2015 年成立于杭州。
2015 年8 月, 完成IDG 資本300 萬美元的A 輪融資;
2016 年12 月,獲得由頭頭是道和華晟資本領投,IDG、普華、雍創跟投的1 億元B 輪投資;
2017 年10 月,完成3 億元C輪融資,高瓴資本領投,上一輪的華晟資本(華興新經濟基金)、IDG 資本跟投。
A4腰、巧克力腹肌、馬甲線、反手摸肚臍……近幾年,一系列健身熱詞在網上躥紅,究其背后的原因,是都市人群對塑形減脂的熱衷以及健身行業的火熱。在消費升級的經濟背景下,人們開始追求更健康的體魄、更健美的身型。
2015年是O2O健身模式的元年,國內興起了一批ClassPass模式的追隨者。所謂ClassPass,即:用戶每月花99元就能去所有與平臺合作的健身房健身,但是同個健身房每月去的次數不能超過三次。該模式在美國取得了成功,2015年1月,ClassPass獲得4000萬美元的B輪融資;同年11月,又拿到了Google的3000萬美元戰略投資。
一時間,光豬圈、全城熱煉、小熊快跑、蜂狂運動等健身平臺成為資本的寵兒,融資金額也突破億元大關。這些新型健身業態打著“顛覆年卡,沒有會籍顧問”的口號,試圖改變用戶的健身體驗。但在2015年,這群“新生兒”卻有些營養不良,其中最大的阻力來自于傳統健身房的大規模抵制。之后的兩年內,消費升級開始被人們掛在嘴邊,O2O健身也重獲生機。
總部位于杭州的樂刻運動是目前規模最大的一家互聯網O2O健身平臺。與其他健身平臺不同,樂刻運動放棄沿用ClassPass模式,改為從線下布局開始,先做標準化,從300平方米的小型健身房做起,會員費99元/月(在北京則是199元/月)。
這種業態和收費模式是樂刻運動創始人兼CEO韓偉考察了N個國外模式后做出的決定。300平米大小的健身房,只有一個器械房和兩個操房,目前器械房已經做到24小時營業,而未來,整個健身房可能都會奔著24小時自助式方向發展。
樂刻健身房以自營和合作為主,合作場地包括公司的健身房或商業空間的空閑場地,而不是主要與傳統健身房合作,這樣做可以避免受到來自傳統健身房過多的抵制。
韓偉在阿里的花名是“樂活”,或許也代表了他的人生態度。2013年,37歲的韓偉在接連擔任阿里巴巴集團市場總監、淘寶天下傳媒有限公司執行總經理、阿里巴巴B2B上市公司公關總監和新聞發言人后,卻逐漸開始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和人生價值產生困惑,他不斷問自己:是繼續待在舒適區?還是出去做更有挑戰的事?
臨近“四十不惑”的韓偉在經過幾輪思考后選擇離開阿里,赴美游學。在美國,韓偉發現中美互聯網公司的差距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巨大,“人們總認為美國更開放、更自由,其實兩者(中美社會)只是表現形式不同而已。當時在美國看,全世界最大的機遇毫無疑問在中國,因為最蓬勃的市場在中國。”
“而且隨著人均消費水平的提升,未來健身的人口一定會越來越多。這個行業既然沒人做,那就我來做,而且還要做線下。”
當時恰逢共享經濟爆發,北京的望京地區一時成了宇宙中心。在望京的大街小巷,競爭的各家企業恨不得掃個碼就送你十幾塊錢,因為當時創業圈的主流觀點就是:一定要做線上、要燒錢、要搶流量。韓偉認為,面對共享經濟最大的三個切入口就是住宿、出行和運動健康,而在前兩個領域,已經出現了Airbnb和Uber兩大巨頭,剩下的只有運動健康,他認為這一行業大有可為。
但當時這個行業不被投資人看好,主要因為中國的健身人口基數太低,大約是美國的1/3,加上傳統健身房反人性的“年卡預售”模式,導致投資人對這一行業的發展并沒有信心。一位長期關注健身行業的投資人告訴創業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這個產業在中國其實不賺錢,而且這些劣勢大部分人一眼就能看到。”
韓偉告訴創業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正因為這個行業很苦,別人不愿進來,也就不會出現什么團購、出行大戰,行業競爭壓力小很多。而且隨著人均消費水平的提升,未來健身的人口一定會越來越多。這個行業既然沒人做,那就我來做,而且還要做線下。”
韓偉回憶,當時有個從美國回來的投資人問他,“為什么別人都在做線上而你卻要做線下?為什么別人都在燒錢買流量但你卻要優先做盈利?”這些問題在當時使韓偉啞口無言。“我們(樂刻)是中國第一家做24小時、按月付費、99塊包月的健身房,雖然這個模式在2015年被很多人質疑,但當時我相信是可行的。”韓偉說。
如果說淘寶的本質是把消費者和商品串聯起來,那么樂刻要做的就是把消費者、課程、健身教練和健身房串聯起來,形成一整套閉環,韓偉把這個閉環稱之為“人、貨、場”理論。其實,健身房的盈利模式從過去到現在并沒有產生本質的變化,一直以會員卡+私教課程收費為主要的營收模式,但樂刻健身的O2O平臺模式底層基礎卻是“零售化”。
“人”端,樂刻推出99元包月模式,用戶可在線購卡、自助預約或購買課程,實現“零推銷”,凈化資金運營生態。此外,用戶還可以在線選擇鍛煉時間、運動場所、健身課程、教練屬性。
樂刻提供的數據顯示,樂刻已入駐8個城市(北京、上海、杭州、深圳、武漢、南京、濟南、重慶),擁有320萬+注冊用戶,6000+簽約教練,近500家線下門店,平均每家門店日活達300~500人次,月服務輻射人群近2萬人次。
“貨”端,樂刻從“健身小白”最易入門的團操課切入,設有舞系列、動系列和靜系列,并與萊美、尊巴等國際前沿課程體系達成戰略合作。在教練端,樂刻有全職型、兼職簽約型兩種類型可供教練選擇,卸下“推銷賣課”的重擔后,教練將更專注專業技能,也可以獲得更高的課時費抽成。
樂刻的教練以共享經濟模式運營,有點像河貍家運營的技師,教練每教一節課收一次錢。由于女性用戶對團操課的熱情遠大于練器械,很快團操課中就又衍生出了C2C私教和1V4小堂課兩項業務,這兩項業務都以抽成作為盈利模式。
“場”端,樂刻打造的“零售化”健身房在某種意義上更像是傳統健身房的縮小版,它的核心競爭力在于月卡模式帶來的低獲客成本,以及通過減少場地面積和增加智能化健身設備來提高坪效和人效。有了互聯網獲客,樂刻選址不愁,無需考慮鬧市區或人流量,目前十幾家店都開在寫字樓、小區和Mall里房租便宜的地方。
“乍一看樂刻是個健身房品牌,但實際上我們想做一個平臺入口。”
樂刻在保留健身房核心功能的基礎上,刪去前臺、淋浴等功能,將每間健身房的面積縮減至350平米左右。同時,采用場地共享模式:第三方提供空間和裝修,樂刻提供運營維護,這又節省了租金成本。
可以說,中國的企業分為兩類:一類是自下而上的,如各種生產加工工廠,都是從小作坊一點點做起來的;另一類是自上而下的,以阿里為代表,更多是從戰略上開始布局,想象未來應該是什么樣的,然后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去做。
出自阿里的韓偉顯然受到了后者的熏陶,他從開始就要做一個覆蓋全健身產業的O2O平臺。
樓軍是樂刻的早期投資人,在ClassPass模式最火的時候,他沒有投任何一個ClassPass,而是選擇了第一個切入產品、在線下開健身房的樂刻。
樓軍研究了當時市面上所有的健身類項目后,就篤定健身應該在線下完成,并且健身與教育一樣,都是“反人性”的,最好是在團隊的整體氛圍下完成。而這個賽道里的其他所有線上社區類、內容類App,其作用只能是輔助線下,而不是代替線下。
樓軍見到韓偉時,發現他已經把ClassPass的優劣勢想得非常清楚。在美國,ClassPass能跑起來是因為一線城市的線下格局比中國合理——美國健身房中70%是工作室,只有30%是大型連鎖健身房,且課程豐富,ClassPass可以連接起所有課程。
而在中國,線下健身房同質化過于嚴重,ClassPass串不起所有課程,加上健身房本身具備的兩個特點——反人性和兩公里商業圈,就算ClassPass串起再多課程,用戶也只會選擇離自己最近的一家健身房,而不會去兩公里以外的任何一個,因此即便一座城市的ClassPass給出100家健身房可選,對用戶而言也沒有意義。
其實在見樓軍之前,韓偉就已經想明白,樂刻未來要成為一個平臺。但既然要成為平臺,前置條件必須是行業的壟斷,不壟斷則不能成為平臺,“乍一看樂刻是個健身房品牌,但實際上我們想做一個平臺入口。”?韓偉對創業邦(微信搜索:ichuangyebang)表示,未來希望所有人想運動的時候就會打開樂刻的App,從里面能找到羽毛球、籃球、乒乓球等各類體育服務(課程、教練、場地),類似Uber在國外的地位。
為何一定要做平臺?韓偉的理解是,包括健身在內的所有產業大約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是內容生產者,往上第二層是平臺,最上面第三層是頂層設計。
第一層類似富士康,生產1萬臺手機,一臺掙1萬,就能掙1億;又或者像漢庭一家店掙100萬,十家店掙1000萬。這類產業通過擴張規模去擴大發展,最容易理解。
第二層是平臺,平臺就是BAT的邏輯,即建立一個自由集貿市場,雁過拔毛。韓偉認為,如果做成的話平臺會比做內容生產者更賺錢。
第三層是IOS、安卓、Windows這樣的頂層設計。蘋果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它實現了從頂層設計到平臺到內容生產者的閉環。
國內的大部分創業者都是內容生產者,能夠往平臺發展的非常少。BAT自成平臺,滴滴想做平臺,美團想做平臺,今日頭條想做平臺,樂刻,也想做平臺。
2015年8月,樂刻完成IDG資本300萬美元的A輪融資;2016年12月,樂刻獲得由頭頭是道和華晟資本領投,IDG、普華、雍創跟投的1億元的B輪投資;2017年10月,樂刻運動完成3億元C輪融資,高瓴資本領投,上一輪的華晟資本(華興新經濟基金)、IDG資本跟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