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海明威《老人與海》的寫作手法

李辰雨焉

摘要：本文針對海明威著作《老人與海》的寫作手法進行了分析研究，主要圍繞凝練簡明的語言、完美獨特的照應、形象貼切的比喻和思想深刻的象征意義這四個方面。這些手法的成功運用塑造了圣迪亞哥這一英勇無畏的“硬漢子”形象，體現了海明威的道德理想，即永不服輸的斗士精神和積極向上樂觀的人生態度。

關鍵詞：《老人與海》；簡潔語言；獨特照應；形象比喻；深刻象征

《老人與海》是美國作家海明威最負盛名的作品。他兼具各家之長，自成一體，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這種風格不僅征服了世界文壇，而且對整個世界文壇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本文將以《老人與海》為例，從凝練簡明的語言、完美獨特的照應、形象貼切的比喻和思想深刻的象征意義這四個方面對海明威小說的寫作手法進行探究。

一、凝練簡潔的語言

《老人與海》沒有精雕細琢，也沒有微妙深奧，小說的語言簡潔質樸，但卻開拓了小說的描寫空間，豐富了小說的文學意蘊，使人產生一種“感情真者，其觀物亦真”的感受。瑞典文學院院士霍爾斯陶穆稱贊海明威：“《老人與海》是一部異常有力、無比簡潔的作品，具有一種無可抗拒的美。”

在藝術創作中，藝術家們會有意識地通過加工改變，例如夸張、暗含、縮小與組合等手法，來重組作品的性質、結構、基調等方面使其煥然一新，蘊含藝術魅力，從而豐富作品的藝術表現力來吸引讀者。海明威在構建《老人與海》這部小說的故事情節時，是從點到面慢慢鋪開的，并用極為簡練的語言進行描繪。如作品開頭“他是獨個兒搖只小船在灣流打魚的老頭兒，已經八十四天沒釣著一條魚了。”這樣的開頭簡單明了，僅這句話就出現了三條信息：小船、老頭兒、84天。本是普通平常的信息，不會引起讀者太大的注意和興趣。但是海明威用簡潔的語言重新“組合”文中的意象，看似普通平常，卻又有難以窮盡的內涵，這是非常獨特的表現手法。此外，他也很少使用形容詞和抽象名詞，而且盡量避免使用復雜句法，這使他的作品趨于精煉，縮短了作品與讀者之間的距離，語言簡潔、自然、含蓄，卻意蘊豐富。

二、完美獨特的對照

海明威在作品中還運用了完美獨特的照應，描繪了一幅生動又含蓄的畫面。小說中，老人獨自一人住在海邊一座簡陋的茅棚里，第85天的黎明他從這里扛著工具由孩子送他出海，兩天后的黎明，他獨自駕著小船又回到了海邊。扛著工具又進了小茅屋，孩子第一個來看他，整個故事就是這樣——在時間、地點、人物及道具方面形成了照應關系，有頭有尾，產生一種完滿的美感。這種首尾完全相呼應的照應并不是簡單的重復，他引導人們去思考：一去一回都是黎明，地點依然是小茅棚，人物依舊是老人和孩子，用具還是那些捕魚的工具，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驚奇的變化，但這里已經蘊藏了不同的內容：出海前老人精神抖擻，充滿信心。孩子為老人擔心、祈禱、祝福，老人的工具是完好的。歸來后，老人已經疲憊不堪，面臨著精神和肉體上的全面崩潰，孩子為老人的受傷而哭泣，為老人的歸來而歡樂，為將來能繼續跟老人學習本領而慶幸，老人用作戰斗武器的捕魚工具已殘缺不全，小茅屋此時成了老人衷心向往的處所。這樣的前后照應使小說頭緒清晰，有助于讀者對作品進行全面集中的把握，整體感非常強。

三、形象貼切的比喻

海明威在刻畫圣迪亞哥在內心獨自時經常運用比喻等修辭手法，體現主人公圣迪亞哥英勇無畏、勇于拼搏的思維風格。在圣迪亞哥的眼里，小金槍魚的外形像“bullet”，鯊魚鰓如“razor”般鋒利，鯊魚的鼻子和尾巴都形同“shovel”等。其中圣迪亞哥三次把馬林魚比作“sword”。這些形象貼切的比喻都使用了武器作為喻體，如子彈、大鐮刀、刀子、劍等，反映他把魚兒視為對手的認知習慣以及隨時準備與之搏斗的心理，突顯他的“硬漢”精神，同時也容易讓讀者對大馬林魚、鯊魚群產生可怕的聯想，讀者似乎看見兇猛的大馬林魚和鯊魚就出現在眼前，從而體會圣迪亞哥的對手是多么的兇殘可怕，反襯圣迪亞哥要贏得這場海上斗爭的艱難。

四、思想深刻的象征意義

海明威創作的鼎盛時期正是象征主義從詩壇向整個文學領域擴散的時代。國內的外國文學研究者一般將其歸為象征主義作家，認為他擅長運用象征手法描寫內心世界。《老人與海》是海明威的代表作，他說如果能夠在自己的文本中塑造真實，那么就會意味很多的其他東西。這里所說的“意味很多的其他東西”實際上就是象征主義的意思。海明威在《老人與海》中運用象征手法將這些抽象的思想變為具體的實物，從而達到充分挖掘人物內心和豐富文本意蘊的效果。

（一）圣地亞哥——“生命英雄”的象征

小說的主人公圣地亞哥是一位真正的硬漢，是“生命英雄”的象征。在面對種種困難的時候，他勇于向人類生命的極限挑戰。他具有頑強的毅力，在出海84天后一無所獲，仍舊在第85天仍舊出海，經歷漫長的等待，終于在第85天看到了希望。他與大馬林魚三天三夜頑強的搏斗，具有堅忍不拔的精神，他敢于在逆境中克服種種困難。

（二）馬諾林——人類精神力量生生不息的象征

小說中小男孩馬林諾的形象是人類精神力量生生不息的象征。小男孩從五歲開始就跟著老人學習捕魚，他和老人之間有著很深的感情。在第40天時，小男孩被迫離開了老人，但最后小男孩仍然選擇回到老人的身邊。同時，老人也將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小男孩的身上。當老人帶回來一副光禿禿的馬林魚骨架時，他沒有嘲笑老人，而是安慰著老人。小男孩對老人的陪伴，以及一次又一次地與他一起出海捕魚，象征著人類這種堅忍不拔、敢于同命運抗爭的精神將生生不息、代代相傳。

（三）大馬林魚——美好理想的象征

小說對于大馬林魚進行了詳細的刻畫，它象征著更為美好的理想。一位年邁的漁夫可以捕獲如此龐大的馬林魚，自然顯得無限榮光。而老人也將其當成朋友，在與其搏斗時，老人一直對馬林魚心懷喜歡與敬佩，并未產生敵意。最終在戰勝馬林魚后，老人更多的是扼腕嘆息，所以馬林魚在小說里象征著美好理想。

（四）鯊魚——破壞力量的象征

鯊魚代表著一切破壞性的力量，是阻止人們實現理想和目標的各種破壞力的集合，是各種邪惡勢力的象征。這部小說寫于上世紀50年代，那時古巴人民爭取民族獨立、民族解放的運動已經逐步進入高潮。在海明威的筆下，主人翁圣地亞哥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漁夫，而是一個生活在苦難中的古巴低層社會人們的代表之一，而鯊魚正是那些殖民主義者現實生活的象征。

（五）標題——人物和自然完美結合、永不言棄精神的象征

《老人與海》在洶涌澎湃的大海里展示了老人與海的一種抗爭。其實，漁夫這個人物本身并不是唯一的象征體，而是與漁夫一體的人類的品質。他們不屈服命運，與自然之間的抗爭是一種對于命運的奮進與抗爭。雖然馬林魚最后剩下了骨頭，但是在這場關于生存的斗爭中，老人的勇敢展示得淋漓盡致。所以，標題將人物和自然之間完美結合，實際上是對永不言棄精神的贊揚與追求。

《老人與海》這部小說運用了個性鮮明的寫作手法，是海明威個人世界觀和人生觀的結晶，對促進歐洲文學的發展有著長足的影響。美國藝術史家貝瑞孫稱贊說：“《老人與海》是一首田園詩，大海就是大海，不是拜倫式的，不是麥爾維爾式的，好比荷馬的手筆：行文又沉著又動人，猶如荷馬的詩。真正的藝術家既不象征化，也不寓言化——海明威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但是任何一部真正的藝術品都能散發出象征和寓言的意味，這一部短小但并不渺小的杰作也是如此。”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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