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亞麗(北京中醫醫院順義醫院兒科,北京 101300)
小兒厭食癥多發于1~6歲兒童,為小兒多發病、常見病之一。多表現為患兒在較長時間食欲不振或食欲減退,甚至出現拒食癥狀的一種慢性食欲障礙性病癥。厭食情況若持續時間過長,易導致小兒出現體質量減少,營養攝取不良,進而出現生長發育遲緩,免疫力下降,患消化系統、呼吸系統疾病的幾率增高,是目前常見的影響兒童生長發育的疾病之一[1-3]。近年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飲食條件的逐漸提高,小兒厭食癥在我國發病率呈上升趨勢。文獻研究指出,小兒厭食癥的發生率在14%~73%,且城市兒童發病率遠高于農村兒童。目前,現代醫學對小兒厭食癥的病因、診斷指標及分型尚無明確的認識,缺乏特效治療方法,中醫治療成為治療該病的有效方法。筆者選取于2015年6月-2017年7月來我院就診的300例患兒給予四君子湯加味治療,觀察其臨床療效,現將結果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于2015年6月-2017年7月來我院門診就診的厭食癥患兒300例,按隨機平行分組法將納入病例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各150例。對照組,女71例,男79例,年齡1~5(2.9±1.7)歲,病程2~15(11.7±2.8)個月,體質量8~25(15.9±3.1)kg。觀察組,女69例,男81例,年齡1~5(3.1±1.5)歲,病程3~18(12.3±3.4)個月,體質量9~23(16.2±3.12.8)kg。2組患兒的年齡、體質量、病程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 診斷標準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中關于“厭食”的診斷標準,并符合中醫學“脾虛肝旺”證的辨證標準。1)食欲減退或食欲不振,情緒多變,性躁易怒,好動易啼,夜眠不佳,大便干或溏,舌淡或略紅,苔白膩或略黃,脈弦細;2)有喂養不當或飲食不節史;3)厭食癥病程不少于1個月;4)患兒年齡1~6歲;5)患兒納入本研究前1周內未使用過其他治療本病的中西藥物或其他療法。
1.3 排除標準 1)無法服用中藥者;2)患有先天性疾病的患兒,如先天性心臟病、1型糖尿病等;3)合并有嚴重佝僂病、貧血及心肝腎等重要臟器功能不全者;4)神經性厭食癥者;5)其他疾病引起的食欲減退者,如口腔潰瘍、肝膽胰腺疾病以及胃腸道疾病等。
1.4 治療方法 對照組采用常規西藥治療,包括0.2%硫酸鋅糖漿口服2 mL/kg,2次/d;乳酸菌素片口服1~2片/次,3次/d;配合枸櫞酸鐵胺等含鐵制劑及維生素A、維生素B1等藥物。觀察組在對照組治療基礎上加用中藥四君子湯加味,方藥組成:黨參3~6 g、白術3~6 g、茯苓3~5 g、柴胡1~3 g、白芍2~5 g、陳皮2~4 g、枳實3~6 g、雞內金3~6 g、焦三仙各3~8 g、炙甘草1~3 g。呃逆頻發者加生姜3~5 g、萊菔子3~6 g;腹瀉者加砂仁1~3 g、干姜3~5 g;便秘者加大黃2~4 g;伴有腹痛蟲積者加使君子1~3 g、蘆薈1 g;肝火較旺、舌紅口渴者加黃芩3~5 g、炒梔子3~5 g;夜啼易驚者加蟬蛻1~3 g;濕阻中焦者加法半夏1~2 g、藿香1~3 g。上述藥物打碎后做成顆粒沖劑,溫開水沖服,5~10 g/次,早晚各1次。2組療程均為4周。
1.5 觀察指標 記錄并對比分析兩組患兒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及前后變化。根據中醫證候(食欲不振、性躁易怒、乏力氣短、大便不調)的表現情況分別記為0分、1分、2分、3分,得分越高表明中醫證候表現越明顯,反之越輕微。治療前后分別抽取患兒清晨空腹靜脈血5 mL,分離提取血清,采用酶標法、放射免疫分析法測定血清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與瘦素水平。比較治療前后兩組患者的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瘦素水平,對比分析兩組患兒的臨床療效。
1.6 療效標準 無效:食量、體質量以及實驗室指標無明顯改善,甚至惡化;有效:食量恢復到正常健康兒水平2/3以上,體質量增加少于0.25 kg,各項實驗室指標無明顯改善;顯效:食量恢復到正常健康兒水平3/4以上,體質量增加超過0.25 kg,各項實驗室指標得到改善;治愈:食量恢復到正常健康兒水平,體質量增加超過0.5 kg,各項實驗室指標基本恢復正常水平[4]。
1.7 統計學方法 使用SPSS 20.0進行分析,計數資料行χ2檢驗,用n(%)表示。計量資料采用t檢驗,以均數±標準差()表示。P<0.05時,差異存在統計學意義。
2.1 2組臨床療效結果比較 見表1。

表1 2組臨床療效結果比較 (n = 150) 例
2.2 2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見表2。
治療前,2組患兒的食欲不振、性躁易怒、大便不調、乏力氣短等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患兒的食欲不振、性躁易怒、大便不調、乏力氣短等中醫證候積分明顯低于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后對照組患兒的食欲不振、性躁易怒、大便不調、乏力氣短等中醫證候積分明顯低于治療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后,觀察組患兒的食欲不振、性躁易怒、大便不調、乏力氣短等中醫證候積分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具體結果。
表2 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n = 150) 分

表2 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n = 150) 分
注:與治療前比較,## P<0.01;與對照組比較,△△P<0.01
組 別 食欲不振 性躁易怒 大便不調 乏力氣短觀察組 治療前 2.5±1.2 1.8±0.2 2.1±0.6 1.6±0.7治療后 2.3±1.1##△△ 1.8±0.3##△△ 2.2±0.5##△△ 1.5±0.6##△△對照組 治療前 0.7±0.3 0.7±0.1 0.9±0.2 0.3±0.2治療后 1.6±0.9## 1.5±0.2## 1.5±0.1## 1.1±0.3##
2.3 2組瘦素和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比較 治療前,2組患者的瘦素和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觀察組患兒的瘦素水平明顯降低,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明顯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后,對照組患兒的瘦素水平明顯降低,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明顯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治療后,觀察組患兒的瘦素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患兒,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患兒,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 = -8.694、9.851,P<0.01)。具體結果見表3。
表3 瘦素和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比較( ,n = 150) ng/mL

表3 瘦素和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比較( ,n = 150) ng/mL
注:與治療前比較,## P<0.01;與對照組比較,△△P<0.01
組 別 瘦素 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觀察組 治療前 32.20±5.90 33.28±6.19治療后 32.18±5.45##△△ 33.30±5.81##△△對照組 治療前 24.31±3.29 45.10±7.88治療后 28.25±4.47## 37.06±6.15##
小兒厭食癥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其病因主要包括喂養不合理、飲食習慣不良、環境因素、心理因素、疾病因素等方面,但誘發小兒厭食癥的最直接原因為攝食調控中樞及調節因子的失衡[5-6]。攝食是人類以及動物維持生命活動最基本和最重要的行為。作為調節機體飲食和能量平衡中樞的下丘腦,其中包含多個調節攝食行為的關鍵區,可分泌多種食欲調節因子,起到調節食欲的功能,其中各種食欲調節因子起著極其重要的信息傳遞作用[7-9]。外周和(或)中樞腦腸肽分泌紊亂或調節失衡可對食欲中樞的功能活動產生直接影響,進而影響攝食行為,是小兒厭食癥發生發展的重要環節[10]。
中醫學認為,小兒厭食癥的病因病機主要與喂養不當、他病傷脾、先天稟賦不足、情志失調有關,其病變臟腑主要在脾胃,脾胃虛弱,致使脾胃納運失和,產生厭食。加之小兒具有“脾常不足,肝常有余”的生理特點,脾土虛弱可致木盛克土,使患兒情緒郁怒,傷肝滯脾,加重運化失常,納差厭食。故小兒厭食常以脾胃失調,肝脾不和為基本病機[11-12]。
本次研究結果表明,治療后,2組患兒的癥狀積分均明顯降低,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明顯升高,瘦素水平明顯降低。同時,研究表明,觀察組患兒接受四君子湯加味治療的各項指標明顯優于未接受四君子湯治療的對照組患兒,差異有統計學意義。這一研究結果表明,自擬四君子湯加味治療小兒厭食癥能夠取得良好的臨床療效。本研究使用自擬四君子湯加味治療小兒厭食癥,方中以黨參為君,甘溫益氣,健補脾胃。脾胃氣虛,運化失常,故臣以白術,既能助黨參補益脾胃之氣,也可健脾燥濕,助脾運化[13-14]。茯苓補利兼優,既可利脾胃虛弱導致的濕濁停滯,也可配白術健運脾氣。炙甘草甘溫益氣,可助黨參、白術補中益氣之力,還可調和諸藥。柴胡疏肝解郁,白芍柔肝活血、平抑肝陽,枳實化痰除痞,陳皮理氣健脾,焦三仙、雞內金消食化積。全方方簡效宏,對治療“脾虛肝旺”型小兒厭食癥療效顯著[15-17]。
現代藥理學研究發現,四君子湯復方具有保護胃黏膜、調節胃腸道運動、提高免疫功能等作用[18]。柴胡、枳實、白芍等四逆散成分作用于胃腸道平滑肌,可解除多種因素引起的胃腸道痙攣,調節胃腸運動,不但有止瀉作用,還可緩解便秘,對大便不通有良好的改善效果[19-21]。雞內金、焦三仙可促進胃液分泌,增強胃運動功能,具有明顯的促消化作用,另一方面可通過興奮胃壁神經肌肉達到刺激食欲、助消化的目的[22-24]。綜上所述,對脾虛肝旺型小兒厭食癥應用四君子湯加味能夠降低瘦素水平,提高促人生長激素腺釋放肽水平,有效改善小兒食欲食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