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地媽媽“聞針喪膽”以及香港媽媽們開始擔心自己孩子可能要在私家診所里跟內地娃“搶針”時,我最好奇:如何能確認香港疫苗比內地的靠譜,香港疫苗采購流程和準入標準是怎樣的呢?
香港有著嚴格的疫苗檢測和管理系統。以特區政府提供的疫苗為例,它們的采購流程均通過全球統一招標采購,大多由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廠生產,例如英國的葛蘭素史克(GSK)和法國的賽諾菲(Sanofi)。招標條款十分嚴密,例如流感疫苗的中標者,除了需提供疫苗的完整配方、化驗方法、測試方法、生產方法之外,還必須是國際生產質量管理規范的制造商,且要獲得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FDA)等權威機構認可。
由金融領域那些被監管機構實施巨額罰款的案例推演開來,不難看出,在香港的作惡成本是很高昂的——監管機構理論上相信企業和人都是信守誠信、遵紀守法、業務精專的。但如果一旦被監管機構發現事實并非如此,那么吊銷執照、罰款、收監等各種程度的懲罰都會找上犯罪者的門。
其實美國也差不多,香港醫學會會董同時也是兒科醫生的唐繼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我們用的疫苗也就是美國用的,所以我們出事的話,美國也會出事。”這些外國大廠的監督要嚴格得多,“它們很害怕出問題,因為一旦出事,罰款可能是一個藥廠無法承受的天文數字” 。
2014年4月,武田藥品與美國禮來公司因惡意隱瞞糖尿病用藥吡格列酮(Acto)有可能導致癌癥的風險,被美國路易斯安那州法院判決支付60億美元的懲罰性賠償,而禮來公司作為經銷商則被罰30億美元的巨額罰款。雖然最終藥廠支付24億美元和解,但仍然令藥廠面臨60年來首次年度虧損。
除了法律嚴厲使得外國藥廠不敢冒險生產劣假藥牟利之外,外國也普遍有獨立的第三方監察機構確保藥物質量,比如大學的研究所。
香港經銷商對于疫苗在運輸途中的監察也極為嚴格。疫苗采購和儲存都有嚴格規定,以流感疫苗為例,在運輸的過程中,必須保持在2至8攝氏度;當運送至醫療機構時,需要取出溫度計驗證并檢查整個運輸過程中的溫度記錄,溫度沒有問題才會收貨。
還有,衛生署每年都會以突擊巡查方式,監察進出口商和批發商。例如在2013年4月,經衛生署突擊巡查,發現香港家庭計劃指導會有部分儲存疫苗的冰箱溫度超出正常標準,導致300支疫苗失效,一經確定失效的疫苗,在第一時間銷毀,而相關機構也會及時聯絡可能受影響的市民,跟進并評估其身體狀況。
聯想到香港和內地近10年金融市場發展的差距看似越來越遠,背后卻體現著沉淀厚度的不同。
香港金融系統仍然沿襲著某些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例如堅持核對簽字樣式、嚴防死守第三方轉賬這種洗錢高危行為,放高利貸需要向警署申領牌照、由警察總署統一管理,等等,這些看似死板的循規蹈矩,有時是行之有效的防范風險手段。同理,香港的醫療模式運作了幾十年,從醫生培訓到藥物/疫苗的供貨商,都達到了世界級水平,監督也已經系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