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的影響因素分析
——基于WLS模型的視角

鄭吉友

（沈陽師范大學管理學院，遼寧沈陽110034）

一、引 言

伴隨著我國農村家庭規模相對縮小，農村人口老齡化進程不斷加快，家庭照料資源日漸匱乏，農村高齡、獨居、空巢老年人的居家養老服務需求呈現出快速增長趨勢，因此，精準分析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的影響因素十分必要。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給主體發育不成熟，社會化養老服務體系仍不健全，家庭單一供給主體難以滿足農村貧困、失能老年人多元化、差異性的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社會養老資源缺乏有效整合，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需結構性矛盾依然突出。一個以服務為導向的政府，需要有效滿足公眾對公共產品和服務的需求。農村居家養老服務能夠有效緩解農村家庭養老式微的現實壓力，是符合我國社會轉型期新型農村社區建設的重要舉措，是一種具有生機活力與發展潛質的社會化養老服務模式[1]。我國需要走以居家養老和機構養老為支點，以社會助老服務為支撐的養老服務之路[2]。社區照顧的宗旨是減少機構養老，代之以費用低廉的服務方式，并為老年人提供靈活多變的養老服務。

目前，學術界關于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的研究中，國內關于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的研究，主要側重于需求意愿及其影響因素等方面。伴隨著農村家庭養老與照護功能逐漸弱化，農村老年人對居家養老服務需求尤為迫切，需要進一步健全和完善農村養老保障和社會救助體系[3]。劉妮娜通過對欠發達地區和發達地區農村社會養老服務的比較分析，提出發展互助型社會養老服務具有更強的必要性和可行性[4]。郭競成基于浙江老年人問卷調查的實證研究證明了居家養老項目需求彈性的客觀存在，根據彈性居家養老項目分為4類，對各類項目可確定輕重緩急不同的工作策略[5]。田北海等基于嵌入性視角闡釋城鄉老年人社會化養老服務需求特征及其影響因素[6]。李強等基于山東省農村失能老年人的調查數據分析認為，農村失能老年人對長期照護需求強烈，最認同的長期照護方式是家庭照護，最需要的長期照護服務是康復護理類服務[7]。王瓊基于中國城鄉老年人口狀況追蹤調查數據分析了城市老年人有較高的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的影響因素，其中，崇尚節儉和為子女著想等傳統文化因素抑制了老年人的居家養老服務需求[8]。王振軍基于甘肅農村老年人的調研分析表明，多數農村老年人愿意享受居家養老服務，并對醫療護理和臨終照料服務需求強度最高[9]。國外關于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的研究，由于需求測度的復雜性，老年人的社會需求主要包括以社會調查時老年人感覺到的需求為基礎和以研究者在研究過程中對子女進行訪談時子女所感覺到的老年人照料需求兩類[10]。韋羅妮卡（V.Krtilová）的研究表明意大利農村老年人面臨著健康照護不平等，未能有效滿足老年人健康照料需求，使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不佳[11]。岡部（Y.Okabe）等通過日本福岡居家老年人接受居家養老服務的調研，運用Logistic回歸分析認為，身體殘疾、吞咽功能、營養狀況、認知功能以及日常生活能力是需求評估的主要影響因素，保持吞咽功能可能有利于體弱老年人營養不良的預防[12]。拉蘭黑拉（C.Laranjeira）等基于葡萄牙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質量的影響因素、困境、正式照顧者的工作條件，分析照顧者應該關注仁慈和尊重的重要性，幫助老年人保持其自主權[13]。史葛特·菲茨帕特里克（S.J.Fitzpatrick）等認為，澳大利亞農村地區的地理和居民健康狀況的結構性問題限制了社區心理健康服務供給，合作伙伴需要響應老年人的養老服務需求，在增加信任基礎上，合理行使權力，整合養老服務知識和資源[14]。朱麗亞·考德威爾（J.T.Caldwell）等運用Logistic回歸與隨機截距估計法，探討美國農村地區不同種族的住宅隔離與獲得醫療保健之間的關系[15]。

綜觀國內外學者的研究，學術界已取得如下積極進展，主要涉及管理學、經濟學、統計學、醫學、心理學、老年學等諸多學科間的交叉融合研究，充分整合不同學科的研究優勢，深化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領域的研究。但在我國進入經濟發展新常態的背景下，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的研究無論在理論還是實踐上都是短板，主要體現為：其一，在研究內容上，已有研究多側重于農村長期照料與護理供需研究，通過對農村養老服務需求總量以及供需缺口進行測算，側重于闡釋養老服務的意義，為深入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的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礎。但單一性研究較多，綜合性研究較少。其二，在研究方法上，綜合采用了參與式觀察、深度訪談法、問卷調查法等研究方法積累了大量的研究素材，并注重不同研究方法間的互相支持與印證，注重研究方法與研究目的間的合理選擇與匹配，以保證研究的科學性。個案調查仍然是國內學術界開展鄉村研究的重要研究工具，從而更好地將微觀研究與宏觀分析相結合，使研究結論更加符合實際。其三，在樣本選取上，盡可能做到抽樣方法科學，大多數研究成果主要從全國范圍內研究農村居家養老服務，對某一地區或省級居家養老服務的研究較少，學術界已有研究的樣本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江蘇、浙江等地的農村社區，但對欠發達地區農村社區居家養老服務供需研究還有待進一步深化。

二、樣本來源與數據說明

本研究基于筆者自身處在遼寧省，對農村老年人的生活狀況相對熟悉且便于溝通，盡可能打消農村老年人的思想顧慮，有助于獲取豐富的調研資料。因此選擇遼寧省部分農村社區因地制宜開展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需狀況的調研。基于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需狀況的調查顯示，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需結構性矛盾突出，因此，研究農村居家養老服務的供給問題尤為迫切。然而，目前有關農村居家養老服務的研究對象僅限于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中心，未涵蓋傳統農村養老機構的服務外溢和具有日間照料功能的農村互助幸福院等。本文試圖通過 “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供需狀況”的實地調研，側重研究鄉鎮敬老院、農村社區老年托管中心等農村養老服務機構的服務外溢和農村家庭養老院、農村互助幸福院，或將成為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給的有益補充。為真實了解農民的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摸準遼寧省居家養老服務供給的現狀，作者以東北大學研究生創新項目 《我國農村社區居家養老服務供給研究》為依托，基于學校提供的學術資源的基礎上，論文作者于2015年10月至2017年3月到遼寧省所屬的沈陽市、鞍山市、盤錦市的農村老年人做了問卷調查和深入訪談。“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供需狀況調查問卷”的調查對象主要是60歲以上的農村老年人，主要調查農村老年人的人口社會學特征、家庭特征、經濟社會特征以及對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給與需求狀況等相關數據，主要為分析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提供數據支撐。在綜合考慮抽樣調查的科學性、代表性和操作性的前提下，依據遼寧省農村社區經濟社會發展和人口老齡化的態勢，以遼寧中部居家養老服務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沈陽、鞍山、盤錦為抽樣框，按照隨機抽樣原則隨機抽取遼寧省3市7縣（區），7個鄉鎮，23個行政村，每個農村20位60歲以上老年人。本次調查共發放500份問卷，有效問卷460份，合格率為92%。調研地區的農村養老服務資源較為豐富，按照地理區位、經濟發展水平和居家養老服務類型不同，選擇所在行政村17個農村養老機構（含1個互助幸福院）及其所在農村社區開展問卷調查和訪談。在17個養老服務機構中，沈陽市4個（其中，蘇家屯區2個，東陵區1個，新民市1個），鞍山市12個（其中，千山區5個、鐵西區7個），盤錦市1個。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人口統計學認為對人口現象的某一水平或發展趨勢的影響因素，大致可分為人口自身因素、經濟因素和社會因素3類，其中人口自身因素亦稱人口內在因素，如人口年齡結構、身體機能等。周云等基于CLHLS數據分析年齡、居住地、日常生活能力（ADL）等人口社會學特征影響老年人的照料需求強度，以照料狀況持續天數來衡量需求強度[16]。黃俊輝、李放等基于江蘇省農村老年人社會養老服務需求意愿的調查認為，年齡和個人年收入對社會養老服務需求意愿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健康狀況和子女數量對其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17]。經濟因素即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與家庭或個人收入水平因素；社會因素即政策措施因素。社會經濟環境可分為與物質活動和精神活動相關的社會經濟環境。其中，前者是指生活方式和社會制度，包括生活環境，社區設施等；后者是指特定意識形態而言，包括政治制度、文化傳統、輿論傾向、人際關系、習慣努力、安全感等，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不僅與人口特征因素有關，也受到家庭因素和社會因素等各方面影響。胡芳肖等運用Logisic回歸方法從個體特征、家庭因素、社區便利性、思想文化觀念和政策環境五大維度對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需求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認為，年齡和社區便利性對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需求意愿具有負向影響[18]。李玉嬌基于Multinomial Probit等模型分析認為，醫療費用報銷水平、醫療保障制度主觀評價和養老服務的認知度對居家養老需求具有顯著影響[19]。克勞迪婭·查維斯（C.Chaves）等的研究表明，老年人的健康自評、經濟狀況、婚姻狀況、家庭年收入、家庭居住結構和子女數量是影響老年人居家養老照料需求的重要因素[20]。愛瓦·布偌瓦克（E.Borowiak）等基于波蘭農村老年人的社會護理服務需求要素評估分析認為，農村老年人的居家養老服務需求可能與人口社會學特征，健康狀況，正式和非正式護理和居住地環境等因素有關，提高家庭照顧者的服務能力是完善社會保健護理系統的重要措施[21]。

基于以上理論分析與經驗判斷，本文提出以下4個研究假設：

假設1：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受人口特征因素的影響，其中，年齡、受教育程度與健康自評是影響需求水平的重要因素。

假設2：家庭特征因素中的家庭年收入、婚姻狀況、居住方式是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的主要影響因素。

表1 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 單位：%

假設3：社會化養老服務認知和社區醫療服務水平滿意度是影響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的重要影響因素。

假設4：農村養老服務政策實施效果滿意度、上門服務時間滿意度、社區養老服務收費滿意度是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的影響因素。

四、變量選取與模型構建

通過信度分析驗證居家養老服務需求強度的設定是否具有穩定性和可靠性，結果表明Cronbach's α系數為0.916，基于標準化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18，該量表具有較高的內在一致性，可靠性較強。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均值為0.70，介于 “有點需要”與 “不太需要”之間，需求水平相對較低（見表1）。

本文將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設為因變量，將人口特征、家庭結構、制度因素和社區服務等因素的14個變量作為自變量，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統計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2所示。

表2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在分析中，本研究借鑒田北海關于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特征及其影響因素分析的方法，運用李克特量表法將農村社區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設置為 “非常需要”“需要”“有點需要”“不太需要”“不需要”5個等級，由高到低分別賦值為5～1分。本文在計算時對所有5類20個居家養老服務項目通過層次分析法結合熵權法獲取指標權重，以所有20項服務項目的需求水平為基數，計算其算術平均數，以測量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6]，采用多因素綜合評價法獲取Y（因變量），如公式（1）所示：

（n=460，代表樣本個數；i=20，代表因子個數），其中W代表因子權重。

在回歸分析之前，文章用條件指數和方差膨脹因子兩個指標進行多重共線性診斷，條件指數等于最大的主成分與當前主成分比值的算數平方根，故第一個主成分相對應的條件指數總為1。當某些唯獨的該指數大于30時，則提示存在多重共線性。模型Ⅰ、模型Ⅱ、模型Ⅲ、模型Ⅳ中的條件數分別是 13.694、27.125、12.630、18.262，均小于30，且4個模型的方差膨脹因子（VIF）的最大值均小于2，說明模型沒有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22]。

由于本文采用的是截面數據作樣本，通過對模型進行異方差檢驗發現存在異方差性。當誤差項之間存在異方差時，對于回歸分析中的參數具有不同的影響[23]。模型要求隨機擾動項滿足同方差的基本假設，即它們具有相同的方差，即滿足同方差性，如果隨機擾動項的方差并非是不變的常數，則稱為存在異方差[24]，于是可用OLS法估計其參數，得到關于參數β0，β1，…，βk的無偏、有效的估計量[25]。

五、實證分析結果

在回歸分析中，本文將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設置為被解釋變量，本文設置4個模型，其中人口特征、家庭因素、制度特征和社區服務四類解釋變量依次納入方程，運用eviews7.0軟件得到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模型Ⅰ，在人口特征變量中，除生活自理能力外，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健康自評均通過顯著性檢驗。在年齡變量中，低齡老年人相對較為健康，大多尚有一定勞動能力，生活基本能夠自理，對照料需求相對較少，而高齡老人則不然，高齡老人是老年人口中的特殊群體[26]。隨著年齡增長，高齡老年人身體機能下降，居家養老需求水平提高，且回歸結果較為穩健；在性別變量中，女性老人更需要居家養老服務，在高齡老年人中，女性多于男性，女性抗風險能力弱于男性，其居家養老需求水平不斷提升；在教育程度變量中，農村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與需求水平呈顯著正相關，隨著老年人受教育水平的提升，受教育程度高的人更為關注健康生活方式和預防保健的重要性，并能更好地獲得醫療服務。良好的教育能使人具有更加健康的生活方式,也能提高解決健康問題的能力[27]。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越高，越可能選擇內涵豐富且水平較高的居家養老服務。其對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越高[28]；在生活自理能力變量中，農村老年人日常生活能力（ADL）每降低一個等級，其需求水平越高，可惜，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可能是由于完全依賴等級的老年人對于需求水平分辨能力較弱所致，有待于進一步研究；在健康自評變量中，相對于健康自評很好的老年人，健康自評較差的老年人更需要居家養老服務，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年人健康水平呈下降趨勢，健康自評與需求水平呈顯著正相關。

模型Ⅱ中，在引入家庭因素變量后，回歸方程中調整后的判定系數達到0.999。模型Ⅰ中的年齡、性別、健康自評的正相關關系依然保持，而教育程度變量不再顯著。家庭年收入、婚姻狀況、居住結構對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具有顯著正相關，家庭成員關系與需求水平呈顯著負相關。具體表現為：在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家庭年收入越高，其需求水平越高。由于農村老年人養老金收入較低，以家庭供養為主，收入來源單一且不穩定，家庭年收入較低老年人尚不具備居家養老服務購買力，而家庭年收入較高老年人可能具有較高消費需求與購買能力，其需求水平相對較高；在其他變量不變時，離婚、喪偶、已婚老年人的需求水平顯著高于未婚老年人；獨居老年人比與子女、孫子女居住和在養老院居住的老年人需求水平更高；居住安排作為影響老年人心理健康與子女代際支持的重要因素，與子女同住構成擴展家庭一直是我國老年人最主要的居住方式[29]。家庭成員關系每降低一個等級，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更高。在子女探望次數中，探望次數與需求水平呈正相關，探望次數越多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越高，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模型Ⅲ中，在加入制度特征變量后，回歸方程中調整后的判定系數為0.999，所有解釋變量均通過顯著性檢驗。模型Ⅰ中的年齡、性別、教育程度、健康自評的正向作用依然顯著，并通過顯著性檢驗，生活自理能力與需求水平呈顯著負相關，與模型Ⅰ的假設相符。模型Ⅱ中的家庭年收入、婚姻狀況、居住結構與需求水平依然呈正相關，家庭成員關系、子女探望次數與需求水平呈顯著負相關，且均通過顯著性檢驗。在子女探望次數中，探望次數與需求水平呈顯著負相關，探望次數越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越高。家庭成員關系的負向作用依然顯著，即家庭成員關系較好的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越高，居家養老服務以家庭養老為基礎，傳統家庭代際支持對居家養老需求具有顯著的影響；居家養老服務認知正向作用于需求水平，即認為社會化養老服務有必要的老年人，其需求水平更高。社區醫療服務水平滿意度正向作用于需求水平，老年人對社區醫療服務水平滿意程度越高，其需求水平越高。

表3 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的W LS回歸模型

模型Ⅳ中，在引入社區服務變量后，回歸方程中調整后的判定系數仍為0.999。模型Ⅰ中，除教育程度外，年齡、性別、ADL、健康自評均通過顯著性檢驗。模型Ⅱ中，除子女探望次數外，家庭年收入、婚姻狀況、居住結構與需求水平依然呈正相關，家庭成員關系與需求水平呈負相關，且均通過顯著性檢驗。原模型Ⅲ中，社會化養老服務認知、社區醫療服務水平滿意度與需求水平仍呈正相關。農村養老服務政策實施效果滿意度與需求水平呈負相關。上門服務時間滿意度、社區養老服務收費滿意度與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呈正相關，即上門服務時間滿意度越高，需求水平越高，社區收費滿意度越高，需求水平越高。

六、研究結論與討論

本文通過農村社區老年人的問卷調查資料，實證分析了農村社區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影響因素主要包括人口因素、家庭因素、制度因素、社區特征等因素。第一，在人口特征變量中，需求水平與年齡、性別、教育程度、健康自評呈正相關，與生活自理能力呈負相關。不同年齡層次老年人的養老選擇存在差異。隨著年齡的增長，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不斷提高，其中，女性老年人養老需求水平較高。高齡老人由于身體機能和傳統文化影響，其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相對較高；受教育水平對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的需求水平呈正相關；日常生活能力（ADL）與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呈負相關，生活自理能力每降低一個等級，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明顯提升。第二，在家庭經濟特征中，家庭年收入、婚姻狀況、居住結構與需求水平呈正相關，與家庭成員關系、子女月探望次數呈負相關。家庭年收入與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呈正相關，與研究假設相符，穩健度高。婚姻狀況、居住結構與需求水平呈顯著正相關，離婚、喪偶的老年人比未婚、已婚有配偶的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高。在其他變量不變的情況下，在養老院居住、與子女、孫子女居住老年人比獨居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更高；家庭成員關系對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家庭成員關系不和睦農村老年人具有較高的需求水平。第三，在制度特征變量中，居家養老服務政策認知、社區醫療服務滿意度與需求水平具有顯著正向影響，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政策認知越深刻，選擇居家養老服務可能性越大，其需求水平較高。社區醫療服務水平滿意度高的老年人需求水平越高，反之亦然。第四，在社區服務特征變量中，農村老年人對上門服務時間滿意度越高，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相應提升。由于客觀條件限制，農村社區養老服務資源配置較為匱乏，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影響農村養老服務政策實施滿意度；與需求水平呈負相關，滿意度越低，需求水平越高。社區養老服務收費滿意度與需求水平呈顯著正相關，即說明社區養老服務收費滿意度越高需求水平越高。

本文基于遼寧省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問卷調查得出，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呈多樣化、多層次等特征，農村居家養老服務更符合農村老年人的養老意愿。論文基于農村老年人不同年齡、性別、生活自理能力、婚姻狀況、健康自評等因素的分析認為，伴隨著遼寧省農村居家養老服務正處于起步階段，農村居家養老服務政策需著眼短期目標與明確中長期規劃，分清輕重緩急，統籌推進服務項目，優先提供農村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水平高的服務項目，即農村老年人最迫切的服務需求如緊急救援服務等。農村老年人所需要的醫療保健和精神贍養服務與生活照料服務相比需求強度較高。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給應以需求水平為依據，逐漸滿足農村老年人異質性居家養老服務需求，政府為養老服務資源稀缺的農村地區應優先實施供給，為養老服務資源充裕的農村地區適度扶持，不斷提高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生活質量。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亟待政府、企業、非營利組織、社區、家庭等多元主體的協同合作，通過推進精準供給實現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由潛在需求向有效需求的轉化，提升農村居家養老服務供需適配度，完善農村老年人居家養老服務需求表達與反饋機制，創新城鄉社會化養老服務協同發展新機制，逐步有序推進農村居家養老服務水平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