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
(廣西藝術學院舞蹈學院,廣西 南寧 530022)
《身份、模態與話語——當代中國民間舞反思》這本書闡述了當下中國民間舞的景觀,界定了“民間藝人”、“二老藝人”、“職業舞者”的身份群體的劃分,闡述了職業民間舞群體舞臺藝術創作中素材“被內容”、內容“被素材”的現狀,并從敘事學的意義上將中國職業民間舞語篇進行了分類,追求更好地把握民間舞蹈的主體及其關系。就如書的副標題“當代中國民間舞的反思”一樣,作者并沒有在民間舞蹈的發展上直接的給出建議,而是給了很多不同的方向,從中給予編創者們不同角度的思考。
“人之所以不同于動物,在于能表達自己。”豐富的中國民族民間文化形成了多彩的民間舞蹈藝術,不同身份群體的人也有著與他人不同角度與多元的表達方式。在學習民間舞蹈的編創中,筆者常有一些疑問,在尊重民族信仰文化的基礎上,如何與現代審美相融合?在民間舞蹈舞臺藝術創作之路上,我們如何界定創作民間舞蹈作品的類別?在中國社會的語境下,追求什么樣的民間舞蹈創作?
在書中第四篇章中作者將職業民間舞舞語篇大致分為宏大敘事、私人敘事、訴說鄉土、戲說鄉土,從敘事學的意義上將現下民間舞蹈作品類別清晰地劃分開來。對于編創者來說能根據這樣的劃分能擴展在創作中選材的思路,更清晰地表達創作作品。近年來,國家大力支持“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發展,職業民間舞蹈群體也越來越關注非遺舞蹈,以“尋根、回歸、傳承”為文化導向形成了一系列的“非遺舞蹈進校園”、“沉香”、“大美不言”等活動,《尼西情舞》《彝族打歌》等便是這些活動的產物。這一類作品隸屬于“述說鄉土”中對民間舞蹈的加工,是以中國56個民族舞蹈的風格性來言說的。在11月份北京舞蹈學院舉辦的《中國首屆舞蹈創作講壇》中就提到,在80年代的民間舞作品編創中這樣表現民族風格作品有很多并且成為經典,為什么到現今編創民間舞蹈仍然還是一樣的,民間舞蹈的創作的創新在何處呢?在田野中所看到的東西前人早已看過,若是大家都是把所見的民間傳統舞蹈搬上舞臺,那前人所做的舞臺作品的區別在哪里?與他人的創作豈不是大同小異,那是否在此時個人的表達尤為重要。但當民間素材被“內容”時,又是否會缺少了鄉土氣息?
作者在談到當代中國民間舞的困境和發展方向時,也提到以上問題,提出在社會轉型的當口創作者們就應該重返民間,因為在起步之時當代民間舞的建設就處在這樣矛盾的“圍城”之中,編創中也缺乏了“把閱讀置于寫作之上”的尊敬和積累,所以此時我們需要重訪民間,也是羅爾斯說說的反思的均衡。老子所謂的“道出于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歸一。其實就能解答編創者的問題,鄉土語境中的民間舞便是這其中的“一”,再由此衍生出多元化的民間舞蹈作品。再看中國舞蹈家協會這兩年所舉辦的《天域舞風》、《藍藍的天空》兩場原創西藏、內蒙古題材舞蹈作品專題晚會獲得成功,組織國內優秀編導深入到民族生活中,其中創作了一些緊跟時代、貼近生活又打動人心的民間舞蹈舞臺藝術作品,例如《國家的孩子》、《戰馬》、《轉山》、《玄音鼓舞》等。現今民間舞蹈創作多元化,某種語篇或許與“民間”有了一定的距離,但個人認為所出現一切創作的展現必定有其存在的意義。同時在閱讀之中筆者也試圖劃分中探尋民間舞創作的方向。
一切事物都有一個發展的過程,可能響應國家政治的要求、也可能跟隨社會的變遷需求,每個編創者的創作背景、初衷、目的等也不盡相同,因此也沒有比較之處,都在各自不同的語境中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從專業主流的角度上看,《印象》系列在民間舞中屬于遠遠外層的商業產物,雖打著民族文化的招牌,但其根本卻與民族文化相差甚遠,但在商業旅游中帶來了一定的經濟效益。不過也因為其本身為脫離文化的產物,所以總會被社會所淘汰,《印象.劉三姐》從首演年賺億元到去年的破產倒閉就是社會進展的過程,社會的快速進展中,“掛羊皮賣狗肉”的地方逐漸減少,雖地方的文化旅游項目的建設可能仍然帶有一定的商業性質,但是為了滿足觀眾的審美需求也將越貼近民族文化其本身,民間舞創作中始終要把握住民族的根。
劉建老師和趙鐵春老師的《身份、模態與話語--當代中國民間舞反思》這本書也試圖在思辨與具體事例中展開當代中國民間舞的畫卷。最令人感嘆的是,作者靈活巧妙地將理論與實踐的例子相結合,在每一篇章每一小節都舉出大量的實例,包括舞蹈先驅的珍貴口述史、生平事跡介紹…例如說到二老藝人身份群體時講到張蔭松老師,再例如說職業民間舞者時提到很多田露老師、王枚老師、高鍍老師的創作思考,使整本書變得通俗易懂、有趣生動,便于深入學習思考、舉一反三。
或許對于創作者來說,在創作之中并不用去考慮創作的類別,學會運用不同現代的意識、現代的視角進行創作,不管是宏大的還是私人的敘事,創作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要始終圍繞著這個“一”去發展,真誠地表達民間的話語,就能在在當代的中國民間舞舞臺上增添一筆艷麗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