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思維訓練在學術教育中不能缺位

劉慶昌

(山西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

按專題和學生一起品評專業文章，是我多年來給研究生上專業課的一種方式。近來涉及“規律”問題，自然也要面對一些文章，總的來講，其中的次品比較多，讓人心里不是個滋味。尤其是看到那些次品均發表在核心期刊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許多焦慮。其中最大的焦慮是擔心學生不加懷疑地認真閱讀，那樣的話，他們就不僅是浪費了時間，也可能誤入歧途，還可能因那些次品而失去了對學科的信心。

我也會擔心那些次品的作者們會對自己的無知與混亂永無察覺，而且根據經驗，這種可能性能夠大到幾近成為必然。雖然他們的無知與混亂于我并沒有什么關系，但我還是為他們而心事重重。明知道有人糊里糊涂卻無能為力，心里就是不好受。我甚至會為許多刊發次品的期刊命運感到擔憂，擔憂刊物會因對來稿缺乏專業的評價、判斷能力而每況愈下。

僅從以上的擔心中就能知道一篇篇次品文獻的危害可以說是多方位的，而且我敢說我的擔心絕無夸張，并認為應該把這些次品用作學術教育的反面教材，以使剛剛開始學習研究的學生確立“不寫糊涂文章”的信念。今日與學生談論“教學規律”專題，共同品讀了三篇文章，我們至少注意到了這些次品文章中的幾個問題。其中，有把規律和原則混淆的，也有把規律和人對規律的認識混淆的，至于論述上的不堪我都沒興趣理會了。

說實話，僅就那些次品文章本身來說，再次一點也沒什么了不起。但當我意識到這種現象占據不可忽視的比例時，就開始為我們的理論研究領域感到擔憂。即使真正有辨別功夫的成熟專業人員不會看那些次品，也降低不了它所帶來的方方面面的危害。

要解決這個問題，直接的、西醫式的處理辦法，無疑是呼吁學術期刊拒絕次品，而徹底的、老中醫式的處理方法，則是立即規范和提高我們的學術教育水平。在此過程中，加強所有學科專業學生的理論思維訓練，應該被置于首位。一定要讓學生知道，接受理論思維的教育和訓練，并不意味著他們現在或將來一定要做理論研究。任何專業方向的研究，都需要研究者具有優秀的理論綜合素養，否則，他們的研究就只能在較低的層次上打轉轉。

我有時候想，理論思維真的有那么難嗎？經過反復琢磨后發現，理論思維確實沒有想象的那么難，真正的難在于我們的理論思維教育，即使在大學，即使被意識到，也很難有效進行。其原因是我們在這方面的欠賬實在太多，以致合格的教育者都難以找到，我因此對于理論研究領域的未來也不敢有輕易的樂觀。

不過，凡事總得有個開始，只要開始了，就走在了通向成功的路上。這樣一想，又意識到我的不樂觀既沒有什么意義，也沒有深刻的依據。鬼使神差地，我百度了一下“規律”一詞，見到了如下的內容：“規律是自然界和社會諸現象之間必然、本質、穩定和反復出現的關系。”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