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詩歌中“飛翔”意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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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海子詩歌中意象的運用,大多是成規模和系統的,例如遠方、麥子、太陽等,這些意象在海子不同時期的詩歌中出現,構成了貫穿始終的意象模式。鄒建軍在《試論海子的詩歌創作》中曾經這樣描述海子的詩歌:“既有閃光意象的詩句而又有完整結構的藝術生命體”。①海子注重對意象的運用,又不單單是在詩句中將其作為一個“參與者”的角色出現,他往往會用專門的詩作闡釋自己對某個意象的理解,我們可以很容易的找到海子對春天、秋天、遠方的感悟。但是“飛翔”這個意象在海子的詩歌中,似乎是“破碎”的,總是以“次要參與者”的角色出現的,在詩歌中很難找到海子對其的直觀態度。探求“飛翔”意象的含義,需要將其與其他意象聯系在一起。本文便是從海子不同時期的作品:《單翅鳥》(1984)、《天鵝》(1987)、《野鴿子》(1988)中探究“飛翔”意象的意義。
這三首詩歌的題目,都是與鳥有關,而與鳥最密切的就是“飛翔”。在這三首詩歌中,海子不斷強調“飛翔”這個動作意象,用“飛”這樣的動作來表現逃離原有處境的迫切和向往遠方的執著。在《海子—詩人的歌者》一文中,王一川強調“遠方是海子詩中反復出現的重要形象”②。海子的一生,確實是一直朝著遠方行進的,他從故鄉出發,向著北京,向著西藏,似乎一直在執著地往前,最后這種執著因為現實的處境而變得痛苦,于是他選擇了一種最悲烈且又是永恒的方式——死亡,去結束掉自己對于遠方的執著。海子自稱為“浪子”,所以他的向遠方行進也完全是一種“浪子式遠行”,這種“浪子式遠行”注定的是浪子命中并不屬于家,他的一生必須是飄零的,孤獨的。海子正是用這種方式不斷從舊的自我中逃離,不斷裂變出新的自我。在這個過程中,“飛翔”是海子選擇的方式,從他不同的歷史時期的創作中,我們就能感覺到他在“浪子式遠行”的過程中的心理變化。
《單翅鳥》屬于海子的早期詩歌。在這首詩歌中,詩人創造性地運用了“單翅鳥”這種獨特的意象。“單翅”一詞,從字面上理解,是只有一支翅膀,但即便只有一只翅膀,仍然還是要飛翔,單從“單翅”這個形容詞的運用上,就能感覺到海子對“飛翔”的執著,并且這里面是充滿倔強與灑脫的。1977年文革結束后,高考制度也恢復了正常秩序,這對從小生活在小山村里的海子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意味著他有機會坐上火車離開小山村,去到小說中描寫的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雖然過程有些挫折,但最終海子憑借自己過人的才智年僅十五歲就考上了北大法學系,他出去看看的愿望已經成為了現實。海子在成為北大法律系的學生以后,發現規矩的學習與工作并不能使他的內心得到滿足。順利畢業以后成為一名教師似乎是同齡人穩妥的選擇,但是海子并不甘心于此。海子在寫《單翅鳥》之際,工作才一年,事業也剛剛開始,詩歌創作也才正式起步,戀愛也正在醞釀之中。海子在詩歌中反復強調“單翅鳥為什么要飛呢”、“為什么要飛”,就能夠感受到他想要“飛”出去的迫切,甚至他描寫自己是“揪著頭發作為翅膀/離開”。但這個時候滿心想出去的海子似乎并沒有想過,自己想要到達的遠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他的尋找又到底是為了什么,“飛出去”似乎都是從他的骨子里自然而然生出地沖動。所以說,海子命中注定就是一位浪子。
這個時期的海子,還沒有“傾心死亡”,他的胸中充滿了激情與騷動,這首詩表達了海子擺脫束縛與有限性,渴望行走或飛翔的愿望。詩人在《民間主題》一文中引了克利的一句話:“在最遠的地方,我最虔誠。”他渴望出發,創造。在他隨后一個月寫下的《亞洲銅》一詩中,詩人又一次用“愛飛翔”來形容鳥兒,可見其“飛翔”的強烈意向。幾年后,海子兩次遠赴西藏,最終又像一頭豹子一樣一頭撲進他的大詩理想中,就是他飛翔愿望的最終實現。
1986年以前,海子的詩歌是“清新雋永,充滿母性的氣質,籠罩著一層柔美的充滿淡淡憂傷的神性的外衣,始終在思考存在的問題”③,對生存的思考是海子不變的主題。1986年底是一個分水嶺,從這個時候開始,海子正式告別了自己舊有的“母性氣質”,放棄了為生命尋求實體之證明的努力,而開始沉醉于精神的放縱和生命本能的釋放。
《天鵝》一詩海子創作于1987年。這個時間點的海子正是處于受到現實的打擊,內心遭受挫折,同時又渴望挽回的時期。在《天鵝》這首詩中,“受傷的天鵝”就是海子自己的寫照。海子將自己放置于生活與時代的對立空間,也讓自己時刻處在不安與糾結之中。詩人在一開始就設置了特定的時間點——“夜里”,這實際上就把整首詩的環境氛圍確定下來,“夜晚”是靜謐的也是逼仄的,是不安的也是孤獨的。這時候有一只天鵝“飛越橋梁”,而“我”的身體也是隨風擺動的,說明我與天鵝的狀態是一樣的,是“隨風飛翔”的。“有一只天鵝受傷”實際上就是詩人自己受傷,“只有美麗吹動的風才知道”說明沒有其他的人知道,同時因為是在夜里,也不需要別人知道。這表明天鵝以及“我”本身是孤獨的。但是“她仍在飛行”,表明她/他不愿屈服,也不甘于失敗。“飛越生日的泥土、黃昏的泥土”、“飛越遠方的橋梁”表現的都是海子仍然在執著于繼續向前“飛翔”。在詩歌的最后,詩人運用了“墓地”的意象。海子對于意象有自己獨到的理解,這里的“墓地”也有海子自己獨特的理解。雖然仍然帶有恐怖的因子,但更多的是一種靜謐,且是一種生命本真狀態的存在。人死去之后是要回歸土地的,而墓地就是銜接死人與土地的橋梁。所以,“墓地”在這里象征著生命的最本真狀態,表現的是海子對現實的逃離,甚至是與現實的決裂。
《天鵝》中的“飛翔”,不再僅僅有一種一心往前的沖動了,還多了一種在經歷了現世的打擊與苦痛之后的堅守。這是海子在“浪子遠行”過程中的做出的一種選擇:是被折翅而摔向大地,還是忍著傷痛繼續飛行。海子顯然是選擇了后者。但海子在進行選擇的時候,卻不曾想到雙腳離開太久的大地,也會因為飛得太高而隕落的。
八十年代初期,西方的存在主義哲學影響了中國文人,存在主義所揭示的現代人的空虛的心靈與荒漠般的處境是當時無數詩人的共同出發點。海子在這種時代的浪潮中,也不可避免地被裹挾而受到影響。這個時期的他也受到尼采的廣泛影響,詩歌創作開始走入新的世界。尼采曾經用“酒神”狄俄尼索斯說明藝術現象,“酒神”指向的是“剝去個體的表象而直奔生命的本質,在醉態的境界中投身于表象背后的意志,并通過現象的毀滅以獲得新生,代表放縱和生命本能的釋放”。④八十年代的文人,面對的是國外思想與國內社會巨變的沖擊,當第三代詩人沉浸在焦慮、墮落、陰暗的嚎叫中,與荒誕趨同時,海子將詩歌創作指向生存的苦難與絕望中的救贖,開始進行艱難的精神“還鄉”之旅。
1988年2月份海子創作完成《野鴿子》。在這首短詩中,海子同樣將自我與鳥合為一體。一個“野”字,表現的是一種流浪的氣質,一種與命運不懈抗爭的自由精神。也正是因為擁有了一種“野”,才有了后面的幾句“野鴿子,打開你的翅膀,飛往何方?在永久之中。”這是一只無巢的永恒飛翔的鳥,在夜色之中孤獨地尋求內心的棲息之地。永遠飛翔、永不停落的“野鴿子”恰恰是詩人的自畫像。在海子的詩歌道路上,他就是一只“野鴿子”,“野”意味著不和家鴿合群,是被家鴿看不起且遠離的,是游離于群體之外的孤獨體。“我們相逢于一場大火”,詩人與鴿子經由一場大火合二為一。這就像是“飛蛾撲火”的場景:海子猶如一只飛蛾,被詩歌的火焰所吸引,即使被焚燒為灰燼也不顧息,只是不計后果地去接近,即便最終是殞命的結局。海子的浪子式遠行到了此時,“飛翔”已經不再是一種主體能動下的選擇,而是成為了一種本能。
這和當時海子的現實處境很相似:他的詩歌創作因為不迎合潮流而被人輕視。臧棣在《海子:尋找中國詩歌的自新之路》中認為:“海子的詩歌追求幾乎和整個80年代唱反調……海子詩歌具有的強烈參與意識的詩歌行動,更像是由一個人發動的詩歌戰爭。”⑤海子在詩歌追求上有很大的野心,甚至經常以“詩歌之王”自稱,海子曾經說過:“這個世紀和下個世紀的交替,在中國,必有一次偉大的詩歌行動和一首偉大的詩篇,這是我,一個當代中國人的夢想。”海子的這種詩歌夢想,在當時的中國只能成為泡沫。沒有人是可以與他一同“飛翔”的,而他的夢想又太過不符合實際。
早在1986年11月18日海子就在日記中寫道:“我差一點自殺了,……但那是另一個我——另一具尸體……我曾以多種方式結束了他的生命,但我活了下來……我又生活在圣潔之中。”詩人在此之后,已經認為活著的自己只是一個為了理想追求而存在的圣潔的生命體。往后的他,是為信念而活的。但他最終也是因對信念絕望而死,當詩人的追問最后都無一例外的落入虛無之中時,酒神精神中的“向死求生”的“死亡沖動”就成了內心不可遏止的沖動。
海子的一生都在向往遠方,也在不斷地為尋找遠方做努力。“飛翔”是為了維護自己高尚的生命理想而試圖從庸俗的現實、物質化的環境中逃離。這是精神上的逃離,即便最終是墜落的結局,但它的動機與目標是一種完滿的生存價值,而不是簡單的身體的流浪。
[ 注 釋 ]
①崔衛平.不死的海子[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1999:240.
②崔衛平.不死的海子[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1999:248.
③萬孝獻.尼采對海子詩歌創作的影響[J].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報,2006.12.
④萬孝獻.尼采對海子詩歌創作的影響[J].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報,2006.12.
⑤臧棣,海子.尋找中國詩歌的自新之路[J].詩選刊,20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