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蘭蘭
(長沙商貿旅游職業技術學院,湖南 長沙 410116)
楊開慧的八篇手稿,乍一看是一個女人對丈夫的思念、牽掛和等待,但細細品讀,深入分析,我們又會看到一個為自由而生、為信仰赴死的獨立女性形象。
在追求自由的路上,楊開慧踐行著婚戀自由,追求男女平等,反對特權,猛烈抨擊封建禮教和封建道德。
楊開慧4歲接受啟蒙教育,7歲發蒙上學,后來,她與母親同校學習。在湘福女中,她剪短發,號召大家沖破封建禮教的束縛。為了求學,她與男子同校讀書……翻開她短暫的一生,我們看到了一個為自由而生的斗士!
“我對于結婚也已有了我自己的見解。”[1]楊開慧追求婚戀自由,對婚戀的見解,深刻而獨到。她認為愛情是神圣而美麗的,認為不要刻意地去求愛。那“愛的權柄,是操在自然的手里”[1],無論男方或是女方,都不能“妄去希求”。此外,她還指出,能讓愛情婚姻長久的重要基礎是男女雙方擁有共同的‘學’與‘業’。有了這些,兩性的結合便是自然的了。在此基礎上,她“反對一切用儀式的結婚”[1]。她結婚時一不坐花轎,二不要嫁妝,三不用媒妁之言,自由與毛澤東結合,以示“不作俗人之舉”。
追求婚戀的自由本質就是在追求男女平等,反對封建禮教和封建道德。楊開慧在《女權高于男權》這篇手稿中,從繼承權的角度痛批當時國民政府統治下的男女不平等現象,認為,要實現男女平等,必須先承認女子是一個“人”,而不是男子的附屬品。她號召婦女們“絕對不能容許人家把我們做附屬品看”,“努力要求政府給予我們徹底的平等法律”。[2]
除了發現的八篇手稿外,楊開慧早在學生時代就對封建禮教和封建道德進行過猛烈的抨擊。她曾在湘福女中時發表了《向不平等的根源進攻》、《呈某世伯的一封信》等文章,揭露了封建禮教對女子的束縛,以及封建道德的落后與危害。她不僅這么說,還這么做了。當時,長沙有一個英語教員逼死了出身貧苦的妻子,學校當局置若罔聞,沒有任何行動。開慧知道后,在同學們面前義憤填膺地說:“這就是封建勢力壓迫婦女的罪證。”于是,她帶領大家通過在校刊上發文章造輿論的形式,使得學校當局對這一事件做了處理。
楊開慧不管做什么都全力以赴、總是充滿熱忱,擁有堅強勇敢的品質。在她的身上,我們能看到她為事業竭盡全力,毫不顧忌失敗、危險,即使失敗也會卷土重來,更堅定的去努力奮斗,直至成功。
據楊開慧的保姆陳玉英(人稱孫嫂)回憶,在獄中,敵人用盡各種辦法想要楊開慧開口,但她始終只有三個字:不知道。她常對孫嫂說:“革命一定會成功,這一天不會很久。”經常鼓勵獄中難友:人活一生,反正都是要死的,為共產主義而死,人民也會記得你。并且鼓勵兒子毛岸英要學會堅強,永生永世跟黨革命。
在手稿《從六歲到二十八歲(自序)》中她也曾這樣寫道:“現在我的傾向又入了一個新時期,我想在學問里頭,得到一些滋潤物,把我已枯的生命貫(灌)溉扶持起來!或許能有一個新的發現……”,“我要一個信仰!我要一個信仰!來一個信仰吧!!”[3]
毫無疑問,這“一些滋潤物”、她要尋找的那“一個信仰”,就是馬克思主義的真理、共產主義的信仰和對人類解放事業的追求。于是乎,一個自小體弱多病、柔情似水的湖湘妹子從此變得堅韌而強大起來;也正是有了這些“滋潤物”、這“一個信仰”,她在信中毫不掩飾的表達了隨時為革命事業獻身的思想準備——“我好像已經看見了死神——唉,它那冷酷嚴肅的面孔!說到死,本來,我并不懼怕,而且可以說是我歡喜的事。……不知何解,我總覺得我的頸項上,好像自死神那里飛起來一根毒蛇樣的繩索,把我纏著,所以不能不早作預備!”
從信中,我們再一次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楊開慧:她為了自己的信仰,把死當作“快活的事”。監獄中,敵人說楊開慧只要宣布同毛澤東脫離關系,即可自由。但她毅然回答:“死不足惜,唯愿潤之革命早日成功。”當她被劊子手推進刑場時,她鏗鏘有力地說:“我的生命早不計較,不成功便成仁。”面對死亡,這看似簡短卻意蘊深長的話語,深刻地勾勒出了她為自己信仰的事業,為自己所愛的人,甘愿拋頭灑血的大無畏氣概,展現了共產黨員的品格。
無論是她追求男女平等、倡導婦女解放,還是她對初心的堅守,都體現了她“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對新時代青年價值觀的培育和養成有著重要的借鑒和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