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神奇動物

張丹

很多朋友家里養貓。可愛的貓咪特別會自娛自樂，追逐自己的尾巴對它而言就是個特別有意思的游戲。貓咪尾巴短，怎么追也追不上，一圈圈轉下來，自己忙得不亦樂乎。自然界中有一種長尾巴的“大貓”就能追得上自己的尾巴，而且還能把尾巴叼在嘴里。這種大貓，就是雪豹。

雪豹是食肉目貓科豹屬物種，全身灰白，布有不規則黑色斑紋，尾巴粗大，長有環紋。雪豹體長一般為1～1.3米（不含尾巴），肩高約60厘米，體重23～41千克，棲息于海拔2 000～6 000米的高山裸巖、高山草甸、高山灌叢和山地針葉林緣。由于它常在雪線附近和雪地間活動，故名“雪豹”，又處于高原生態系統和食物鏈的頂端，還有著“雪山之王”的美譽，為我國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雪豹壽命一般為10年左右，人工繁殖極困難。雪豹因毛皮珍貴而被捕殺，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在1986年把雪豹列為瀕危動物。

雪豹和許多貓科動物一樣，喜歡獨自行動。它具有夜行性，晝伏夜出，每日清晨及黃昏為捕食、活動的高峰。其行動敏捷機警、動作靈活、善于跳躍，3～4米的高崖可縱身而下，白天很少外出活動，偶爾會躺在高山裸巖上曬太陽。雪豹的上下山路線相對固定，喜走山脊和溪谷，經常沿著自己踩出的小徑行走。

雪豹確實有一身飛檐走壁的好功夫，然而漫天飛雪賦予雪豹的，不僅有敏捷的身手，還有它迥異于其他動物的“保暖衣”，使它們在寒冬也能感受到春天般的溫暖。雪豹長有兩層被毛，內層是濃密的短毛，起到隔熱保溫作用，外層的毛發長達5厘米，腹部的毛甚至長達10厘米，足以抵抗風雪。雪豹寬大且披毛的足部猶如雪地靴，既能減少從腳掌散失體熱，又可以分散體重在雪地上的壓力，不會在松軟的積雪上陷得太深，有助于它在雪地間行走。

據統計，全世界的雪豹有4500～7000只，中國約有2000～2500只，數量排在世界第一位。中國的西藏、四川、新疆、青海、甘肅、寧夏、內蒙古等省、自治區的高山地區均有分布。

祁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地處青藏、蒙新、黃土三大高原交匯地帶的祁連山北麓，位于甘肅省境內祁連山北坡中、東段。雪豹是祁連山典型的高山旗艦物種，是棲息祁連山保護區最大的貓科動物，處于祁連山生態系統食物鏈的頂端，它的種群數量是衡量祁連山生態系統及生物多樣性是否健康的重要標志之一。

2016年底至2017年初，我有幸前往祁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與雪豹有了短暫的接觸。雪豹棲息的環境復雜、險峻，人們很難捕捉到它們的身影。為了更好地研究、保護雪豹，目前最常用、最有效的辦法是布設紅外相機。

雪豹是獨行俠，每只雪豹都有自己的活動領域，為了守護自己的“地盤”，雪豹經常會到山邊、河谷等地來標記自己的領地，在“巡邏”的過程中，它們會在地上留下爪痕、糞便，在山邊的崖壁上留下尿液，以此來警告入侵者，這里的“地盤”已經有主人了。研究者在河谷、山底等地發現雪豹留下的痕跡后，在附近布設好紅外相機，就可以拍到雪豹活動的身影。我們用這樣的方法有效地了解雪豹的生活習性、分布規律，共安裝布設監測紅外相機154臺，其中37臺相機共“捕獲”雪豹照片及視頻251次。特別在油葫蘆區域內拍攝到5只雪豹幼仔、4只成年雪豹同框的珍貴畫面，這在目前雪豹監測中尚屬罕見。

每年的1～3月是雪豹的發情期，這段時間，它們經常在傍晚到凌晨之間嗷嗚嗷嗚地喊話，尋找另一半。雌性雪豹每次發情持續約1周，通常在春季交配，妊娠期約為3個月，在4～6月份生娃。雪豹一胎一般可以生2～3娃。小雪豹剛出生的時候體重為320～560克，身上的斑紋雜亂不清晰。長到一個半月之后，小雪豹開始可以吃一些碎肉，2個月之后可以跟著媽媽外出，三四個月大的時候，基本上就可以參與捕獵了。它們在18～22個月后離開母親，獨立生活。一旦獨立，它們將會離開故土，長途跋涉，穿越廣袤地帶以尋求新的棲息地。

2018年1月，祁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野生動物調查隊的工作人員在隆暢河自然保護站轄區進行野生動物調查時，用一臺紅外相機拍攝到兩只雪豹求偶、交配的珍貴畫面。該紅外相機記錄了兩只雪豹從2018年2月28日相遇到3月28日出雙入對開始求偶、交配的行為。從影像資料中可以看出雄性雪豹在追求配偶時也付出了代價，左側眼睛周圍有明顯受傷的痕跡。這是保護區內首次拍攝到雪豹求偶、交配，對雪豹的行為學研究具有極高的價值。

近兩年，雪豹被發現的頻次越來越高，說明了保護區內雪豹種群數量呈增長趨勢，也進一步說明了保護區的生態環境得到明顯恢復。但在中國，目前雪豹的數量還少于大熊貓。保護雪豹，任重而道遠。綜合分析，雪豹的致危因素主要有以下4點：

1.人為活動及經濟開發致使其生活環境縮小，棲息地呈零星斑塊狀。過度放牧導致草場嚴重退化，作為雪豹食物資源的有蹄類動物數量也顯著下降。

2.非法偷獵直接影響并危及雪豹種群的繁衍。

3.動物園在野外的活捕行為，對雪豹數量的下降影響也不可忽視。雪豹在動物園中成功繁殖的概率很小。可以肯定的是，繁殖的數量遠遠少于野外捕得的數量。

4.非法貿易。雪豹骨代替虎骨入藥，以及雪豹皮毛本身作為昂貴的裘皮制品，其價格高昂。

雪豹咬自己的尾巴并不是出于好玩，而是出于緊張或焦慮。它們在感到壓力的時候，會通過咬住自己的尾巴來緩解情緒，就像人類幼仔咬住安撫奶嘴一樣。希望這種美麗的“大貓”能無憂無慮地在高原山間行走，不需要再叼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