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的內涵、傳承與啟示

朱國慶，王潤斌

(福建師范大學 體育科學學院，福建福州 350117)

2007 年，國際奧委會第119次全會上凝練出“卓越、友誼、尊重”的奧林匹克核心價值觀，推動當代奧林匹克價值觀教育在世界范圍內普及。其實在古希臘時期的奧運會誕生之初，就具備了較為樸素的價值觀念，并且對現代奧運會的形成提供了可借鑒的模式。只是在學術界已經發表的眾多關于奧林匹克著作中，人們給予更多關注的是停留在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建筑遺址的考古挖掘和對運動技術層面，在價值觀教育方面缺乏深入的探討。

1. 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的內涵解析

1.1 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構建

古希臘時期先是城邦的興起讓當地公民獲得了政治上的自由和獨立；隨后逐漸盛行起了各種公開的活動，推動了奧林匹克運動會的誕生；最終獨特的教育制度和獨特的奧運會的發展衍生出了那個時代獨特的價值觀。

城邦的興起可謂改變了希臘人民的生活：奴隸制社會形成之后，掌握著政權的奴隸主貴族階級在僅有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希臘國土上建立了200多個城邦國家。古希臘文明迅速發展，城邦提高了公民的社會地位，新的社會關系使平等的觀念逐漸滲入到社會；各種公開活動在圣殿、廣場、劇院等地方興起，展示了城邦文明出現之后社會活動的公開性。這些自治、民主、平等、法治等價值觀念成為了城邦制度的核心，也是古代奧運會產生的最根本的思想基礎[1]。

古希臘時期的教育制度為各個城邦培養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優秀公民。斯巴達的尚武教育培養出來的公民不僅有強健的體魄，精神上的頑強不屈和嚴格要求自己要刻苦拼搏也是他們一大特點；雅典的教育為了培養出“完人”，即追求卓越，將體、德、智、美、結合起來，身心和諧，全面發展的人。人們通過盛大的奧運會的各種賽事相互競爭，奮力拼搏，形成了追求卓越、追求完美的獨特價值觀。不僅如此，城邦的誕生解放了希臘人民的思想，政治上的絕對自主和經濟上的自給自足也極大地促進了公民公平競爭、人人平等的價值觀的建立。

1.2 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內涵

1.2.1 公平至上

當舊的制度被新的社會關系取代之后，公民在獲得自由的同時，也在追求新的平等關系。城邦的興起使得諸多宗教節日誕生，宗教節日中的祭祀神明的活動被當地公民看的無比重要。比如說在古希臘的雅典，當地的人民會在一年當中至少用120天的時間來過140多個宗教節日，名目眾多的宗教節日形式各樣，但都共同維護公平正義的原則，以奧林匹克運動會為代表。據說雅典人卡里波斯(Kallippos)在公元前332年參加奧運會被慘拒就是被發現有行賄的不公平行為存在的原因[1]。

公平至上的價值觀念還體現在奧林匹克競技會之前的祭祀盛典上。人們匯集在宙斯神殿的大祭場進行朝圣儀式，儀式的開始隨著奧林匹亞“圣火”的燃燒而開幕。此時教練員和參加競技的選手們便要莊嚴的走向宙斯神壇獻上最好的貢品以示敬意，隨后便要用手摸著還冒著熱氣的豬內臟宣誓：“遵守比賽規則，友好相處，絕不把不正當的手法用于競技，保證不以卑劣的手段獲取勝利[2]。”

1.2.2 追求卓越

古希臘人會通過盛大的奧運會來向觀眾們展示自我和表現自身的價值。選手在奧運賽場上，只有優勝，才享有榮譽。冠軍身體上的健美和拼搏超越的精神不斷影響著希臘公民，使敢于斗爭、追求勝利、追求卓越的奧林匹克價值觀逐漸滲透到古希臘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

古希臘雕刻家們極力表現完美、生動、有力的人體雕像，正是為了啟發公民相信自己的優越地位，從而激勵每個公民最求完美追求卓越，成為捍衛奴隸制國家利益的真正戰士。

據史料記載，“勇敢”是古希臘教育所提到的“四大德”之首，其余三德分別是“智慧”、“節制”、“正義”。古代奧運會中的競技精神、追求卓越的精神正是由“勇敢”品德的教育所衍生出來的。所以古希臘人在這種品德的影響下一直在生活中的各個領域都追求著最好的成績，也正是競爭意識成為了引領文學藝術創造、哲學思辨和城邦繁榮的古希臘民族精神象征。奧林匹克運動會的競技比賽將這種競爭意識體現的的淋漓盡致，人們將追求卓越、爭取第一、超越別人的思想，通過和平的競技運動的方式來實現。當各個城邦在賽場會面的時候，他們不再刀兵相見，而是以公平的方式，赤身裸體參加競技”[3]。

當地的人民對自我的力量尤其是身體的力量展現出極大的追崇，在奧運會中獲勝是所有競技選手和觀賞競技者的最高愿望。能有什么能比在奧運會中獲得勝利更光榮、更不易被人忘記呢？在奧運會中獲得優勝，將被人無比的尊崇，還有為優勝者加冕、舉行盛大宴會、榮耀的游行、被學者歌頌等等，各種表現對獲勝者敬意的一系列活動，若是能在奧運會上連續獲得優勝三次，甚至能在宙斯神殿被塑于雕像，以宙斯最愛的勇士的身份永遠守衛在宙斯身邊，永垂千古。

1.2.3 追求美

古希臘人過著樸素的生活，幾乎對服飾極少修飾，然而他們對于自然的神往以及對人的美的追求卻是盡情的、無限的。

正如古希臘哲學家普利納說：“全身赤裸是希臘人特有的習慣”[4]。所以古希臘人在奧運會中相互競技拼搏的時候都是赤裸對抗，不僅是為了展現身體的力量與形體，更是對自然的崇拜和對人的美的追求。在賽場上，競技者們不顧世俗的眼光，不著衣物，露出肌肉，在觀眾面前進行各種比賽項目的角逐，這是當時競技者們對美和卓越的追求的最直截了當的體現。

在競技賽會觀賞者甚至全社會的公民看來，在發育良好的前提下有健碩的體格，并且在思想上、意志上先進于其他人，被稱為美。古希臘著名的唯物主義思想家德漠克利曾經說過：“追求美而不褻瀆美，這種愛是正當的”[5]。因為在競技場上，參賽選手單純的裸體競技，將優美的身體用最自然的態度展示于人，使周圍的一切陳規惡習都不能玷污他們，給人們一種康強壯健的英武氣概，當是人民心中最美的形象。也只有在古希臘這種特殊的時期特殊的環境下，人們才能將這種追求美而不顧世俗眼光的態度展現的淋漓盡致。

1.2.4 追求和平

古希臘有著數百的城邦，各個城邦相互獨立著，但他們卻從未牢固地團結在一個統一的政治體系當中。戰爭影響者古希臘人安定的生活，故他們追求和平，渴望生活在一個和平的社會中的思想從未停止。

戰爭使得整個希臘世界民不聊生，為了防止戰爭帶來更多的負面影響，統治階級們便商議“神圣休戰”，這直接反映出整個社會追求和平的思想追求。古代奧運會的“神圣休戰”在古希臘戰爭年代平息戰爭中起到了重大作用。此時整個伊利斯城可以自由進入，但不能攜帶武器和挑起事端。斯巴達曾經因為違反了該規定，在休戰期間發動了戰爭，不僅被懲罰禁止參加奧運會，還對斯巴達的士兵進行了罰款[6]。經歷了這種懲罰之后，如斯巴達這種好戰的民族在奧運會舉辦期間也如是的遵守神圣休戰的和平規定。隨著人們對和平的渴望和對社會安定的追求，神圣休戰普遍被人們所認可，并且持續時間不斷延長，這種和平的協議讓人們得到了想要的穩定生活。

2. 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的傳承路徑

2.1 宗教儀式的宣傳

古希臘公民通過各種宗教儀式活動的舉辦，來彰顯古希臘民族對神的敬仰。其中奧林匹克運動會同樣是由宗教活動演變而來，為了增加奧運會的嚴肅性和表達出對諸神的敬意，逐漸衍生出了一系列的儀式，如“點燃圣火”、“莊嚴宣誓”等等。甚至到了奧運會最后的優勝者的榮譽授予儀式，都帶著一定的教育意義。

古希臘有著名目眾多的城邦，他們是如何將思想和價值觀念做到如此統一呢？他們通過想象，通過天神的傳說，使得人民信服神靈，可以說是神靈支配者他們的意識和行動。古希臘的人都對神有極高的敬意，他們認為世界上的一切都來自諸神的創造。當時的人們的認知有限，很多事情在拿他們的眼中根本無法理解，所以他們用自己的想象，將一切看到的無法理解和解釋的事物歸根結底于神的意志，一系列關于神的故事和傳說在那個時代不斷地被創造和宣傳。

于是，為了表達對諸神的虔誠敬畏之心，祭祀神靈的種種儀式便誕生了，祭神活動逐漸演變成一個祭祀盛會，需要通過舉行各種舞蹈、藝術、競技、祈禱等儀式來向神靈祈求和平和表示崇敬，也逐漸演變成了帶有對和平、卓越等價值觀的宣傳和教育的活動。

2.2 城邦大眾體育活動的渲染

顧拜旦他說：“古希臘文明最顯著的特點——通過安排有益的體育健身活動來提高道德水準，得以發揚光大”[7]。希臘人當時各個城邦的體育活動在一定程度上普及了道德的教育，形成了良好的社會風尚。正是這種社會風尚使得公民心中對卓越的身體和心靈有著無限的向往。

為了強健身體，當時在泛希臘的國土上幾乎沒有一個城邦不設有練身場 (即運動場或健身房)，練身場內的體育訓練是相當嚴格的磨練，借此也為希臘各個城邦的人民參與奧運會并取得優勝打下堅實的基礎。有的城邦國家甚至興建了好幾個。為此，練身場在古希臘城邦之中極具代表性。據史載，當初雅典的練身場僅是軍隊出征前檢閱和操練的場地，以后才逐漸發展演變成為一種專門從事體育活動的場所。練身場的設施極其簡樸，中間是一塊有著跑道的露天大平地，四周有看臺和回廊。

希臘人喜歡一邊曬太陽一邊健身，所以通常健身的人皮膚都是黝黑的，如果有人的皮膚白皙，則被人視為體虛。黝黑的皮膚和矯健的身軀是希臘人理想當中的身材。人們在練身場健身(角力或者混斗)時，會事先把僵硬的土地松軟，以便練習。四周的回廊里有許多房間，它們既可以作為更衣室、涂油房、娛樂場和休息室，也能夠在雨天作為練習房。在這些訓練房的墻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運動器具，如鐵餅、標槍、沙袋和角力用的皮制手套等。為了便于練身之后放松和洗澡，練身場的附近往往有河流和林蔭小道，除此之外，小道河流邊上還塑有優秀運動員和英雄的塑像，以激勵人們以他們為榜樣，重視身體健美，技藝高強，為城邦爭得更大的榮譽。

練身場會在上層階級的人領導下舉行各種敬神的慶祝會。屆時，公民們可以隨意進去參加鍛煉和觀看練習，進行各種學術討論與社交娛樂活動。據說，雅典的許多市民一般從下午起便集中到練身場，他們在那里度過閑暇時間，既能參與體育活動，又能休閑娛樂。這樣長此以往，練身場便成為古希臘人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的不可缺少的集會場所了。古希臘人往往能借助這個機會，通過練身場的流行，推廣各種體育活動，男女老少都受著這種風氣的影響，城邦的集體體育活動一度成為熱潮，起到了一定的教育作用。

2.3 對優勝者的待遇激勵

在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上，競技者往往都是以個人的名義參加競技賽，那時沒有集體的團隊賽。賽會上只有第一，沒有第二，所以這種賽制使得參賽者不得不奮力拼搏，努力達到最強的冠軍層次。

在奧運會中取得優勝，能享有極高的榮譽，若是能連續三次取得優勝，便能在宙斯神像身旁塑一座屬于自己的雕像，名垂千古。以橄欖枝編成的花冠作為冠軍的獎勵，象征著極大的榮譽。傳說雅典娜女神和波塞冬打賭，賜一件讓人們喜愛的物品來爭奪圣地，波塞冬變換出戰馬，給人們帶來了戰爭。而雅典娜則用神力種出一顆橄欖樹，橄欖樹結的果作為人們的食物，解決了很多人民的生活問題；樹的軀干被人們用來提煉香料、制作藥材，拯救了不少人民，故橄欖樹有著和平、健康的象征。將橄欖樹枝做成花冠作為給奧運會優勝者的獎品，是對它最大的尊敬。

身為冠軍，還能享受到盛大的宴會的宴請。在奧林匹亞用祭祀天神宙斯的一百頭公牛作為貢品并以此來宴請優勝者，莊嚴程度可想而知。奧運會冠軍的榮譽往往能代表一個城邦的榮譽，所以詩人在作品中往往把本城邦和所有守護本城邦的神明，都同冠軍的勝利聯系在一起。古代奧運會對優勝者的獎勵與待遇影響著一批又一批的青年，他們以奧運會的冠軍為榜樣，拼搏努力著，希望有朝一日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像奧運冠軍一樣站在神圣的奧林匹亞競技場并朝著冠軍奮斗。

2.4 學校教育制度的內在規定

古希臘人的教育方式對奧運會的繁榮盛況有著一定的影響。斯巴達和雅典的教育都是為了培養“卓越”(Arete)的出類拔萃的良好公民[1]，但是由于這兩個城邦的地域和生活環境不同，所以兩者的教育制度和方式也不一致。

斯巴達的教育制度把重心放在軍事方面，他們重視用軍事化的管理和教育制度來培養斯巴達的戰士，斯巴達有著嚴格的教育制度，在體育鍛煉中，偷懶的人將被驅逐出練身場，嚴格的磨練使得斯巴達人體格強壯，所以他們在古代奧運會上的表現總是優異的。“從公元前720年到公元前576年的一個半世紀，斯巴達人在奧林匹克競技會上共取得81項中的40項優勝”[8]。

雅典與斯巴達的教育不一致，雅典人注重協調發展，希望通過教育把人的身體和靈魂結合起來，培養出身心和諧，德、智、美和諧發展的“完人”。據說“哲學家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及詩人提莫克雷翁，早先都是出色的運動員，畢達哥拉斯還得過拳擊獎”[9]。獨特的教育方式在他們各自的城邦中形成一種人人都追求成為最強、最完美的氛圍，使得那個年代的人們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在這種價值觀的影響之下得到升華。

2.5 大眾流行的審美觀念

早在公元前六世紀，希臘城邦中的奧運會的“裸體運動”就已經盛行，受人們崇美心理的影響，當時所有參與奧運會的的競技者為了展示健美的身軀都會“裸體競技”。競技者進行裸體運動向觀看比賽的人們展示強壯的身體，來影響人們對美好和健美的身軀的向往，促進人們進行體育鍛煉，加深對美的追求。

受自然環境地影響，古希臘人的愛美的心靈來自于優美的大自然景觀，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奇異的景色潛移默化地影響并加深了他們的審美觀念。人們追求身體的健美，沒有肌肉和身體虛弱的人自然就低人一等，甚至還可能被剝奪一些參與體育鍛煉的權利。據說，波斯士兵被斯巴達人俘虜，因為身上的皮膚太白而被斯巴達士兵恥笑，從此斯巴達士兵便不再把敵人放在眼里，士兵們也因自身強壯的身體而作戰更加英勇。

那時，哲學家柏拉圖曾形象地把精神和身體發展不一致的人比作為“跛子”。他認為良好的身體鍛煉要比精神改造更為重要，但是，有良好的精神，一定能鍛煉好健全的身體。在各個城邦中，由于追求美的思想觀念形成的社會風氣，大小事物都與人的美有關系，比如向女神敬獻貢品的人必須是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在雅典娜的祭祀盛會種執棕櫚枝的人必須是長相美身材美的長老；在斯巴達，身材矮小、儀表不端、甚至一些有名的頂級階層的人，若是長得不夠魁梧，在祭祀游行的活動中只能站在隊伍的后面。所有比較大型的祭祀典禮，從側面看來，都帶著一定的“崇美”的的色彩。

3. 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教育的啟示

3.1 與現代奧林匹克價值觀有內在的一致性

前任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推出“卓越”、“友誼”、“尊重”的奧林匹克價值觀之后，在現代社會中得到了有效的實施，起到了巨大的教育作用。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與現代奧林匹克價值觀存在異曲同工之處。從“卓越”來看，古希臘人無論是在生活中還是在奧運會上都追求最完美，他們強調優勝，體現出強烈的對勝利的渴望，不管是在身體的鍛煉上還是心靈上，都嚴格地要求自己達到最優的狀態；現代奧林匹克價值觀中的“卓越”不僅強調獲勝，也強調參與，卓越價值的最終達成要靠個人或群體對自身努力的把握和對自身品格、修養的完善[10]。從“友誼”來看，古希臘人通過神圣休戰的條約來追求和平，通過奧運會來強化各個城邦之間的聯系，增強友誼，促進各城邦的交流；現代則是人與人之間相互理解相互聯系，通過團結、團隊精神、樂觀主義來建設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兩者相互對比，不難發現古希臘人在有限的環境的約束下，其思想并未被約束，艱苦的生存條件促使著他們朝著更加美好的生活努力追求，現代奧林匹克價值觀延續了一定的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的精髓，并將其發揚。

3.2 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的歷史局限性

3.2.1 價值觀念缺乏尊重的表述

在當時的奧運會中，階級層次相對明顯，競技比賽的組織是由貴族階級負責的，奧運會選手的參賽資格和觀眾觀看比賽的資格都掌握在他們手中，例如在奧林匹亞，女子是禁止參加和觀看奧林匹克競技賽會的[11]。這中制度就存在嚴重的缺陷：缺乏尊重。參賽選手和觀眾由貴族來指定，許多平民甚至得不到參賽和觀看的允許，女子更是被歧視，以致被禁止參賽和觀賽。

在古希臘，只有健康、有著正規血統、身材矯健的人才能被尊重，體虛多病的人會被剝奪諸多資格，如參與體育活動，祭祀儀式等等，舉辦公共活動時身材矮小的人不允許站在隊伍的前面，這被認為有損城邦形象。雖然公平公正的價值觀隨著奧運會的開展深入人心，但是古希臘社會依舊存在這種族的歧視問題，血統和身材形象的不同，受到的待遇也不同，故古代奧林匹克價值觀在“尊重”一面的教育存在缺失。

3.2.2 不正當競爭對價值觀的貶損

隨著奧運會的發展，競技者們為了勝利不擇手段，暴力事件不斷涌出。就拿拳擊作為例子，在古希臘的奧運會，拳擊運動是當時熱門比賽之一，優秀的拳擊手如同城市締造者、立法者、希波戰爭的英雄一般。隨著奧運會的發展，競技者們為了更快更便捷地獲取勝利，采用了一些傷害對手以達到勝利的事件出現。拳擊手們逐漸使用硬皮手套，甚至還手握鋼珠或者圓筒以增強打擊力量，后期的皮套甚至帶有尖銳物，拳擊場上時常想起驚心的叫喊和痛苦的呻吟，拳擊手有的被打落了牙齒，有的眼睛被打壞，有的耳朵被撕裂，有的鼻子被打塌……更有甚者：一位手帶硬皮手套并嵌有尖銳物的競技者在即將結束比賽時用尖銳的手指使勁插向對手肋下，直通腹部，使其當場喪命，極其殘忍。有的優勝者在比賽時就已經身受重傷，在舉行頒獎儀式的時候倒地死亡，歡樂的儀式變成悲劇的事件也時常發生。利益使然，競技者們的追求卓越、公平至上、追求和平等奧林匹克價值觀逐漸地被扭曲，巨大的榮譽待遇與物質獎勵誘惑是使他們拋棄和平、公平而為了獲勝不擇手段的最大動因，各個城邦對安全問題的管理并沒有看的太重。

3.2.3 商業化職業化對價值觀的沖擊

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冠軍的功績甚至能夠比肩神明。為冠軍舉辦的盛大慶祝宴會中，會用給祭祀宙斯祭祀相同數量的公牛為貢品來宴請優勝者，所以冠軍在古希臘人眼中宛如神明一般。所以古希臘奧運會的冠軍能起到很強的榜樣的教育作用，引起民眾的無限向往和對卓越的追求。

隨著奧運會的發展，冠軍的功績仿佛被無限放大一般，為冠軍慶祝的活動越來越盛大，獎勵越來越豐富，逐漸增加獎金、免除一切捐稅、免費供應糧食等好處。榮譽和物質的獎勵吸引著各地的競技者，為了獲取勝利，一些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傷害對手生命的人也出現了。以致后來貴族為了爭取奧運會的冠軍，獲得冠軍的那筆物質財富獎勵，不惜重金雇傭強壯的選手去參加奧林匹克運動會，職業化的運動員逐漸增多。這些詬病無疑與當初神圣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中追求卓越、公平至上等價值觀相沖突。

4. 結語

古代奧林匹克運動作為古希臘最具代表性的盛會之一，其衍生的價值觀對當時的社會起到了巨大的教育和促進作用。以公平至上、追求卓越、追求美和追求和平的獨特奧林匹克價值觀為思想基礎，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延續了上千年，給人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與向往，直到近代對奧運會的不斷挖掘，才使得這種古時候就存在的盛會重建天日，經過人們對古代奧運會遺留下來的形式、制度、價值觀等的繼承與發揚，奧運會重回巔峰，奧林匹克價值觀教育也在全球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