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關聯性分析

翁旭青

(浙江經貿職業技術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制造業屬于第二產業，是指按照市場要求，通過制造過程，將資源(物料、能源、設備、工具、資金、技術、信息和人力等)轉化為可供人們使用的生活消費品或工業品的行業。制造業包括工業中的30個行業，除了采礦業、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以及建筑業。其中，依然使用舊有制造技術的制造業稱為傳統制造業，它具有低勞動效率、低附加值、高污染、髙能耗等不足之處。文化創意產業具備能夠改善傳統制造業不足的特質，與傳統制造業融合，能夠有效地改善傳統制造業面臨的問題。

一、關于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的相關研究

創意產業以其技術性和創造性與社會經濟融為一體，這將是未來經濟新態勢。Alev Adil認識到創意思想在制造業發展中的作用，提出經濟社會將從“產品制造”轉向“思想創造”，知識經濟時代已經到來[1]。Potts認為文化創意產業將成為經濟演化中至關重要的組成部分，它將通過知識創新推動技術進步、產業轉型、經濟增長[2]。蔡旺春、李光明(2011)認為文化產業與制造業融合主要有三種類型：延伸融合、交叉融合與關聯融合，其融合提升了制造業的附加值，促進制造業升級，擴展了文化產業的發展空間[3]。郭際、張扎根、劉慧(2015)指出兩大產業的融合過程包括產業融合、組織形式的融合、新產業經濟形態的形成，并認為傳統制造業所擁有的傳統和歷史底蘊的保留和運作可轉化為文化產業的基礎元素，成為兩大產業融合的發展路徑之一[4]。最后指出，消除思想和體制上的障礙、鼓勵和扶持產業融合點的發展、重視創意制造產業的發展才能實現兩者的有效融合。李榮菊、池志勇(2014)對一個傳統的家居制造業企業通過與動漫產業的有機融合成功轉型為輕資產的文化創意企業進行分析，認為政策的導向和政府的扶持、發展理念的轉變是其融合的背景，并指出加強傳統制造業與文化產業融合促進創意產業發展是加快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的現實路徑，是產業升級和結構調整的重要途徑[5]。鄭舒婷、高鶚、陳冠中(2016)研究了吉林省文化創意產業與汽車產業的融合現狀，指出兩者缺乏互動發展，并分析了其中原因[6]。楊英法、苗方朔(2011)認為文化創意是推動傳統產業提檔升級的有效途徑，而傳統文化、現代文明則是文化創意的憑借、依托，認為其是相輔相成的關系[7]。

綜上所述，盡管對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的現有研究不多，基于制造業、傳統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的共有特性，已有研究對本研究的內容具有很重要的參考及借鑒意義。

二、杭州市傳統制造業發展現狀

(一)發展概況

杭州是信息經濟強市，也是制造業大市。杭州制造業發展大致經歷了四個階段：第一階段為新中國成立之后。此階段杭州工業發展勢頭迅猛，涌現出浙江麻紡織廠、杭州絲綢印染聯合廠、新安江發電廠等一批著名企業。第二階段為改革開放以來至20世紀末，這階段鄉鎮企業、農村經濟發展迅猛，奠定了民營經濟的堅實基礎，傳統制造業成為工業經濟發展的主要引擎。第三階段為21世紀前十年，杭州推行“工業興市”戰略，形成了輕重兼備、粗細結合的傳統制造業發展模式，同時大力發展電子信息、生物醫藥、新能源等高新技術產業，降低了制造業發展對環境的影響，提升了產業附加值。第四階段從近幾年開始，杭州以 “互聯網+制造業”為主路徑，改造提升傳統制造業。2017年12月初，杭州印發了《杭州市改造提升傳統制造業實施方案(2017—2020年)》，就傳統制造業提升改造作出總體安排。對照全省傳統制造業改造提升重點行業，立足杭州產業優勢和發展實際，綜合考慮產業關聯性、發展基礎和市場前景等因素，杭州確定紡織、服裝、化工、化纖、造紙、橡膠塑料制品、非金屬礦物制品、農副食品加工、有色金屬冶煉及加工制造、汽車零部件、電線電纜、制筆等12個行業，作為傳統制造業改造提升工作重點，兼顧其他傳統制造業領域，著力推進全市傳統制造業的全面改造提升。同時，在開展蕭山化纖、富陽造紙兩個分行業省級試點的基礎上，杭州將蕭山汽車零部件、余杭家紡、桐廬制筆和建德化工4個傳統產業列入市級試點，并在重點傳統制造業領域內選擇一批產業發展基礎較好、轉型思路清晰、保障措施有力的區、縣(市)和開發區、集聚區，開展分行業縣(市、區)級試點。

(二)內部結構

2001—2016年杭州經濟總體呈增長趨勢，國內生產總值以年均14.14%的增速增長，工業總產值以年均11.49%的增速增長。從統計數據可以看出，近16年的杭州工業發展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2001—2008年，這階段杭州工業和制造業發展勢頭迅猛，私營經濟非?；钴S，年均增長率為15.63%；第二階段為2009年，受國際金融危機影響，杭州的制造業嚴重受挫，增長率為負值；第三階段為2010年至今，危機過后杭州制造業自我修復與調整，年均增長率達8.43%。

杭州市制造業主要有三種類型：國有經濟、集體經濟和私營經濟。其中，私營經濟占比最大，占比由2001年的80.72%升至2016年的95.53%。無論國際國內環境如何變幻莫測，私營企業始終是杭州制造業的主力軍。

杭州制造業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地區就業問題，制造業就業人數占全市總就業人數的40%左右。杭州制造業年人均創造價值從2001年的13.43萬元升至2016年的47.45萬元。

由此可見，制造業仍然是杭州經濟發展的基礎和重要動力。據統計資料顯示，在杭州全市5800多家規上工業企業中，傳統制造業企業達3497家，實現產值占半壁江山。2017年杭州地區生產總值12556.16億元，同比增長10.98%，高于全國全省平均水平，這與杭州制造業的貢獻是分不開的，制造業仍然是杭州經濟發展的基礎，對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的關聯性

(一)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關聯性推導

文化創意以文化為核心，通過創意和創新，把文化、技術、產品(服務)和市場有機結合起來，不僅能為人們提供文化含量較高的產品和服務，形成新的消費市場，更重要的是還可以與其他產業融合發展，促進產業創新和結構優化，有效地推動經濟轉型升級。同時，文化創意產業創新理念和創意設計能為老品牌贏得更多的市場份額。

1.文化創意產業有助于改造傳統制造業的發展模式

杭州部分低端傳統產業，如紡織、包裝印刷等，是初級產品或低端產業，生產成本高、能耗大、利潤薄，總體檔次不高，這種傳統粗放、同質化的發展模式急需轉變增長方式。而傳統產業通過創意的融入，可以附加更多的文化內涵，實現差異化競爭，塑造出有特色的品牌，以提升產品的競爭力。如同樣的紡織面料，經過不同的設計師和裁縫加工，加入創意元素，價格就有很大差別。

2.文化創意產業有助于優化產業環節，提升產品價值

通過融入創意元素，能夠將技術、商業和文化融為一體，以實現產品的價值創新，進而推動傳統制造業向高增值的先進制造業升級，拓展制造業的發展空間。通過創意，可以分化出更多的中間產業環節，或者在原有的產業環節中增加更多的創新元素，使產品進一步優化，產品的附加價值提升，有更多的創收空間，從而使企業的利潤增加。

3.文化創意產業有助于增強傳統制造業自主創新能力，提高品牌意識

借助文化創意增強傳統產業自主創新能力。傳統產業可以通過技術創新和文化創意這兩大引擎，來推動產業的創新，在文化創意的發展帶動中提升創新層次，成為自主創新的切入點和制高點，增強傳統產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及發展后勁。文化創意可以提升企業的品牌意識，能更清楚地認識到品牌的重要性，能夠花精力培育自己的品牌，為產業的長遠發展打下基礎[8]。

4.制造業能實現文化創意產業由“無形”到“有形”

文化創意是無形的，如何轉化為“有形”的產品，必須借助一定的載體。傳統制造業是實現其轉化的有效途徑之一。在我國，文化創意產業最容易發生融合的領域是傳統制造業產業鏈的研發設計環節和品牌營銷環節，這兩個環節最容易實現文化創意實物化。通過產業的整合，讓無形的文化創意想法以具體實物形式呈現在消費者面前，具體的實物又進一步引發人們新的想法，創造出新的需求，最終實現文化創意產品生產與銷售的融合與飛躍。因此，傳統制造業能實現文化創意產業從“無形”到“有形”的轉變。

(二)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關聯模式

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有兩種融合方式：產業滲透融合模式、產業間的延伸融合模式。

1．產業滲透

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的滲透融合是雙方的，兩者相互滲透、融合，最終形成新的業態。根據滲透方向的不同，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的融合滲透可以分為文化創意產業主動型和傳統制造業主動型。文化創意產業具有很強的滲透性，通過主動尋找合適目標，把自身的“文化性”、“創意性”融入傳統制造業中。這稱之為文化創意產業主動性滲透模式。這種模式融入相對簡單。而傳統制造業主動型是指在社會上某種文化創意被人們廣泛追隨時，傳統制造業主動去結合該文化和創意，生產相關產品。這兩種模式都能帶動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產品創新、工藝創新。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發生滲透融合的前提是文化創意產業有新的創意因子出現，文化創意產業園區有助于創意因子的培育。文化創意產業園區利用其集聚優勢，將各種技術、業務、產品、市場集中培養，最終培育出文化創意因子，通過相互交流，將這些因子擴散到產業園區內外的傳統制造企業中。在推動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滲透融合發展的大背景下，利用資源、地理等優勢，杭州市已經建立一批優秀的文化創意產業園區。

2．產業間延伸

產業間的延伸融合模式，即通過產業間的功能互補和技術延伸，最終完成兩個或兩個以上產業的融合，這種融合方式能夠促使原有產業產生新的附加值功能，同時也能夠提高原有產業的核心競爭力。根據“微笑曲線”，通常產業鏈兩端的附加值較高，而中間制造環節附加值最低[9]。因此，可以將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的延伸融合分為向傳統制造業產業鏈前端的延伸融合和向后端的延伸融合。

傳統制造業產業鏈前端是研發設計環節，該環節有無限發展空間，最適合文化創意產業融入，文化元素、創意元素融入到研發設計環節，除了增加產品使用功能以外，還能提高產品的社會文化和技術附加值。比如，創意元素融入到傳統玻璃制造行業，可以生產出磨砂玻璃、壓花玻璃、中空玻璃、曲面玻璃、花色玻璃紙等；傳統家居制造業加入創意元素后，轉變為中式、歐式、美式、現代式、田園式等多種裝修風格。文化創意產業往傳統制造業產業鏈前端延伸，拓寬了制造業發展空間，滿足了消費者多元化需求。

傳統制造業后端是指最終的銷售環節，在該環節加入創意營銷手段，結合當時的社會文化背景，賦予產品獨特的意義和藝術價值，使產業從低附加值環節轉向高附加值環節。例如，全球著名動畫片《變形金剛》、《奧特曼》、《小豬佩奇》，國產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熊出沒》等，深受小朋友喜愛，而與這些動畫片有關的周邊產品，如玩偶等也深受小朋友喜愛，甚至一些年輕人也喜之不疲。相對電視劇產業收入而言，這些周邊產品市場空間更大，能產生更多的價值。周邊產品附帶著文化元素和品牌價值，更能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在提高收入的同時也普及了相關文化知識。

(三)杭州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關聯度測算

為了解文化創意產業與制造業的融合情況及其對制造業轉型升級的作用，選取文化創意產業與制造業的融合度作為解釋變量，分析其對制造業發展的影響。

產業關聯度測度較多采用的是投入產出法，但由于杭州投入產出相關數據獲取存在一定的困難，本書從兩個角度進行測度，一是專利指數，二是交叉市場需求指數。專利指數是指某行業專利數占總專利數的比重。專利是文化創意產業技術創新的一個指標，通過衡量制造業專利數占總專利數的比重可以看出文化創意產業與制造業兩者的關聯情況。制造業專利數我們采用外觀設計專利受理量來衡量。交叉市場需求指數是指文化創意產業增加值占工業增加值的比重。由于文化創意產業與制造業在供給上存在交點，文化創意產業絕大部分行業是建立在制造業基礎上的，人們對一切精神文化的需求最終將通過實體制造產品來呈現。相近的市場需求為二者的融合提供了市場基礎。最終兩者的關聯度取專利指數與交叉市場需求指數的平均值。

表1 杭州文化創意產業與傳統制造業關聯度

從表1數據可以看出，除個別年份(2014年)，杭州市文化創意產業與地區制造業的關聯度呈遞增趨勢，產業間融合越來越緊密。

四、措施建議

(一)大力發展文化創意產業

1.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加強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營造良好的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環境。城市基礎設施，如體育鍛煉設施、城市綠化、休閑娛樂設施等可以改善居住環境和投資環境。完善的社會保障制度，可以解決創業人士的后顧之憂，可以輕松創業，激發創新思維。這兩者都能吸引人才，吸引投資，促進杭州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

2.注重人才的培養和引進。對于傳統產業的創意發展，人的因素是關鍵，智力資本是源泉。積極構筑人才高地，吸引國內外高層次、高素質、應用型人才來杭州從事創意活動。要注重引進和培養并舉，鼓勵企業與各高校聯合，建立技術研究、人才培訓和教學實踐基地，積極培養創意人才和開展創意研究。要完善人才激勵機制，對有突出貢獻的文化創意人才給予適當獎勵，真正使人才引得進、留得住。

3.加大文化宣傳力度。相關部門要采取措施，加大文化創意重要性宣傳，樹典型、舉實例，提高企業對文化創意的重視程度。同時，要加強產品創意設計開發，特別是工業設計創意企業，要引導傳統產業的創意設計從企業中分離出來，走專業化道路，提升文化創意產業的整體水平和核心競爭力。

4.完善政策，加大扶持力度。要制定和完善推進文化創意發展的相關政策，對企業創意投入給予一定的政策優惠、稅收減免。要建立相應的文化創意發展基金，對政府重點支持的文化創意公共服務平臺建設以及優秀的創意設計、產品、服務等，采取獎勵、貼息、補貼、資助等方式進行重點扶持。

(二)促進制造業與文化創意產業融合

1.培育創新意識。應在制造行業內部鼓勵創新，可以是企業內部制度創新，也可以是產品創新、工藝創新、品牌創新。創新必須根據企業業務發展實際出發，從本質上改革，而不是表面、形式創新。只有具有創新的意識，才能推動創新工作順利進行。

2.積極與文化創意產業融合。制造業的上游、下游，甚至是制造業過程都可以融入創新因素。上游的產品設計、規劃加入文化元素會更加吸引人，更符合消費者的需求。下游的營銷環節，融入文化元素會縮短與消費者的距離，對消費者偏好更加清晰，有助于產品的進一步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