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語專業八級水平考試視譯測試錯誤分析

摘 要：口譯，能夠真實、全面地反映學生的語言知識體系構建及應用能力，在語言專業教學中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本文基于總結學生在EEE8視譯測試中出現的常見錯誤，通過分析其犯錯原因，探討高校西班牙語專業學生口譯能力的缺失，并從學生的錯誤中得到教學效果的反饋，以期改善教學質量，提高學生口譯水平。

關鍵詞：視譯測試；錯誤分析；西班牙語口譯

一、 引言

語言教學先于語言測試，測試隨著教學的發展而發展，是教學中不可缺少的環節（楊惠中，1999）。全國高校外語專業教學指導委員會西班牙語組決定從2005年開始組織西班牙語專業八級水平考試（簡稱EEE8），其測試對象為大學本科西班牙語專業四年級學生。口譯，作為檢驗語言輸出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每年EEE8中均占有一席之地，采用視譯為其測試形式。EEE8是西班牙語專業檢驗教學成果的重要手段之一，旨在通過考試，了解教學情況、找出問題，從而改進教學方法，提高教學質量。

二、 錯誤分析理論在EEE8視譯測試中的應用

近年來，隨著對錯誤分析理論研究的深入，國內外教學研究者也逐步認識到錯誤分析在外語教學中的重要作用和價值，并進行了大量的相關研究。錯誤分析的重要創始人科德（Coder）認為，錯誤是有規律的，系統地反映出學生在某一階段的語言能力，反映了學習者當前所掌握的語言體系，對我們了解學習者的語言發展具有積極意義。錯誤分析過程中能收集到學習者最為具體實際的錯誤，從而有針對性地制定解決方案（唐雯，2016）。

在最近幾年的EEE8視譯測試中，全國多數學生得分未超過及格線，情況不容樂觀。但若將學生失分原因歸類進行分析，可發現其實學生在測試中所犯的錯誤大同小異，多有雷同之處。這些問題有效地反映了學習者在外語學習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可以說是中國學生西語學習的“頑癥”。因此，本文旨在引入錯誤分析理論，抽樣選取100份我校2012級、2013級學生參加2016年、2017年EEE8視譯測試時的音頻語料，對此進行分析，并結合《全國高等學校西班牙語專業八級考試真題解析及樣題集》一書中指出的視譯測試中全國學生所出現的突出錯誤，歸納、總結EEE8視譯測試中學生語音與語調、詞匯與短語、句子與篇章三個層面的常見錯誤，分析其犯錯原因，以幫助學生了解自己在口譯過程中的不足，有意識地規避錯誤，有效減少在EEE8視譯測試中的失分，從而提高口試得分。同時也幫助教師從學生的錯誤中得到其教學效果的反饋，針對問題和不足，對課程進行改革和調整，改善教學質量，提高學生口譯水平。

三、 EEE8視譯測試中學生常見錯誤與原因分析

（一） 語音、語調層面

口語能力的基礎是正確的語音和語調。在口譯中，良好的語音、語調不僅能夠確保信息傳達的質量，還能夠拉近交流雙方的距離，提高交流的效率（西班牙語專業八級考試真題解析專家組，2017）。在2017年西語專八視譯閱卷評分大綱中明確指出，如譯文中每小節內容有發音不清或語音、語調的問題，每處將被扣除0.1分。

1. 元音發音

元音發音講求標準，發音時要注意嘴型一定要掌握好。但多數進入到高年級學習階段的本科西語學生在完成EEE8視譯測試時，因忽略對發音要點和口型的把握，出現了以下一些常見的錯誤：

（1）元音e：發音時，需掌握嘴巴咧開的特點，舌面抬起至口腔中部，并且口不要張得太大，開口度略小于a。很多學生受中文或英語干擾，雙唇向兩側咧開不充分，將en發成“嗯”，lengua發成近似“楞瓜”的讀音；或者受英語干擾，發為in的讀音。

（2）元音u：發音時，需注意雙唇圓撮突出的特點，要避免因為雙唇松弛，而接近o的發音。如，有學生將mundo發為mondo；將un發成類似漢語的“翁”的讀音；將au發成漢語的“凹”。

（3）雙元音：發音時，需注意口型到位，拼讀自然，其發音是一個整體，而非兩個獨立的元音字母發音。如，有學生將viaje（viaje）發為（viaje）；nervioso（nervioso）發為（nervioso）。但也出現了遺漏雙元音中弱元音的現象，如學生將ei中i遺漏，把veinte發為“奔”的音。

2. 輔音發音

輔音發音特點為清晰、緊張。因受母語負遷移（漢語普通話及學生所講方言）影響，及低年級語音學習階段時形成的慣性錯誤，本科西語學生在完成EEE8視譯測試時，出現了以下一些常見的錯誤：

（1）清濁音：西班牙語輔音中有三對完全對應的濁輔音和清輔音：b（v）和p，d和t，g（gu）和c（qu）。清濁輔音的發音部位和方法是一樣的，僅有聲帶振動與不振動的區別。發清輔音時嘴唇要緊張有力、干脆，而濁輔音在漢語沒有體現，與英語中的清濁音也有很大區別，所以對于這種陌生的語言現象，學生難以區分兩者，容易把濁音發成清音，這是學生在測試中呈現的最突出的問題。由于不注意擦音的發音，造成濁音不濁，如沒有注意luego，amigo中g的擦化現象，聽起來比較生硬且有清化現象。

（2）l：西班牙語字母l作為邊音，與漢語拼音的“l”發音方法基本相同，但漢語的l只出現在元音前，西語的l可出現在元音前或者元音后，需注意當l在詞尾時，應讓舌尖接觸上齒齦，簡短地一帶而過，無須拖沓。個別學生發音時舌尖不到位，因卷舌發成兒化音；也有個別學生將其發音過分弱化而消失。

（3）n：西班牙語的鼻音n與漢語拼音基本一致。學生易受母語干擾，在發以字母n結尾的音節，即[n]音在元音之后，容易發音走形，易把元音和鼻音拼合。所以常把an發成漢語的“安”；en發成漢語的“恩”；in發成漢語的“因”或“英”；un發成漢語的“溫”。個別學生在n后加上了g，將an發成漢語的“昂”音。其次，受地方方言影響，南方的學生易產生l和n不分的錯誤。

（4）s：在詞尾時，s發音弱且短，不能拖長。因缺少精度，有相當多的學生會把詞尾的輔音發得很重，最明顯的就是復數后的s，如：maneras、consejos。

（5）r：有的學生發音不夠自然，因專八測試時緊張造成發音前的停頓或發音夸張的現象。有的學生生成過度，只要見到r就發多擊顫音，忽視其單顫的情況。有的學生因不會發顫音或拼讀錯誤，不分r和l。

（6）b/v：b，v出現在停頓后的詞首，或出現在m，n的后面時，發/b/，發音時嘴唇完全閉合，在其他情況下發/β/。部分學生遺忘其發音規則，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發/β/或者/b/。

3. 輕重讀及語調問題

在西班牙語中，音素完全相同的單詞可以因為重音的不同而改變語義。因此，讀準西班牙語單詞的輕重音在口譯中非常重要。當然，語調也同樣重要。當我們說西班牙語時，聲音頻率會有從高到低或從低到高的變化。在聽取學生的EEE8視譯測試音頻文件時，可見在以下一些方面存在著不足：

（1）一句話會有不同的片段信息。在西班牙語中，口述相連的若干片段信息，中間會有停頓點。句末的單詞（除一般疑問句外）若為降調，理解為已將整句話相關信息表述完整；若為上升的音調，則認為此片段信息后還有其他內容將要陳述。如，我們表述que引導的定語從句時，que前面的主句為升調，后面的從句為降調；如，表述轉折句時，在轉折詞（pero，sin embargo，no obstante等）前后的句子音調是不同的。但有些學生在考試時，因時間緊張或長期形成的慣性錯誤，不注意句子的升降調問題，口述任何句子都是一個平調或全為上升語調，聽起來缺乏旋律感，生硬不自然，甚至有些奇怪。

（2）西班牙語中，一句話的表述同樣需要有節奏。也就是說我們在表述每一句話時，重讀詞和輕讀詞是交替出現的，只有將其讀準確，才能形成抑揚頓挫的語流節奏。可以獨立出現，有較明確意思的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數詞、代詞、長尾指示形容詞等需要重讀；而那些不能單獨出現，語義所指寬松，或僅具語法功能，必須與重讀詞一起構成詞組使用的詞，包括短尾指示形容詞、冠詞、前置詞、連詞等是需要輕讀的（劉建，1997）。有些學生在視譯口述時，卻不注意單詞的輕重讀區分。如：在時間狀語從句中，cuando，mientras等應該輕讀，學生卻將其表述為了重讀單詞。

4. 連讀及語速問題

在西班牙語中存在著連音現象。部分學生不會連讀，在專八視譯測試中表現為慢慢地逐個將單詞譯出，或停頓時間長，語速極其緩慢。其實這并不能算一種錯誤，但是連讀會讓學生們的發音與口頭表述更加自然。

（二） 詞匯、短語層面

詞匯是語言的建筑砌塊，是語言的三大要素之一，是表達語言意義的重要媒介。離開詞匯，語言就失去了實際意義（Brown G & Yule G，1983）。在2017年西語專八視譯閱卷評分大綱中明確指出，如譯文中內容出現關鍵名詞和動詞使用錯誤，每處將被扣除0.2分；前置詞、變位錯誤，每處將被扣除0.1分。

1. 一部分學生因在低年級的學習中未打好扎實的基礎，對于詞匯的掌握并沒有達到教學大綱的要求。在完成EEE8視譯測試時，感到非常吃力。詞匯量缺乏，導致學生多處漏翻，無法順利完成測試，故而得分過低。

2. 一部分學生能夠較好地完成低年級階段的學習要求，但卻在高年級的學習上表現出了強大的惰性，加上高年級精讀課課時減少，學生忽視其他課程對詞匯學習的重要性，放松了對詞匯輸入的要求，自身的詞匯庫，仍然只有低年級學過的普通詞匯，高級詞匯極少，表述手段也過少，這大大降低了學生西班牙語譯文的語言質量。如，在2016年的西語專八視譯測試中，中文文本中的“教授”一詞，學生不會使用catedrática，而是大量使用一、二年級所學的單詞profesora；“學院”一詞，不會使用conservatorio，大量使用了低年級階段學到的escuela、universidad、instituto等詞。

3. 西班牙語的一大特點就是忌諱重復，高年級學生至少需要掌握3-5個同義詞或近義詞才勉強夠用。要想做到準確表達，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準確掌握詞匯的意義，尤其要區分同義詞和近義詞之間的細微差別（西班牙語專業八級考試真題解析專家組，2017）。然而，從學生的音頻語料中，可以看出多數學生在詞匯學習時“不求甚解”，對詞匯意義的把握模棱兩可。通常只機械地記憶西班牙語單詞的中文意思，而不會把它與其他同義詞做對比，放在西班牙語原文句中去體會其使用的語境差別。很多情況下，譯文中選取的詞匯意思雖與漢語符合，但用得不對，可能會造成譯文意義和原文不符。因EEE8視譯測試要求在短時間里閱讀漢語原文后，口頭將其翻譯為西班牙語，許多學生來不及細想，習慣性地條件反射，看到中文的用詞，馬上使用頭腦中出現的某一個“詞義對等”的西語單詞，卻無法判斷在幾個同義詞或近義詞中選用哪一個更符合文章的語義。字對字的詞匯記憶方式，固化語言，導致學生在完成口譯時，無法靈活轉變。如，在2015年的專八視譯測試中，“事實上”這個短語，有兩組詞匯可選擇（en realidad 與de hecho），但許多學生卻不知道兩者的區別，譯出的句子本該表順接關系（應使用de hecho），但當年考試中很多學生卻選擇了使用多表轉接關系的en realidad。

4. 數字翻譯也是學生的一大難題。因為多位數在中文和西班牙語中的數字段位和計數單位的不對應，導致兩種語言數字識讀方式的不同，造成了大部分學生在翻譯大額數字時遇到困難，甚至不會翻譯。此外，對倍數的表達及年代表達方式也相當生疏，錯誤率偏高。

5. 在所有詞匯中，動詞的錯誤最突出。一方面，因為西語動詞變位對于母語為中文的學生是一種陌生的語言現象，是學生學習的一個難點，多數學生對動詞的各種變位掌握不熟，基本功較差。因此，音頻中常聽到學生動詞變位犯錯甚至直接使用動詞原形。另一方面，在學習中，學生對單詞的固定搭配和相關短語拓展不夠，導致學生對動詞用法的掌握也存在不少問題，尤其是對詞匯搭配比較生疏，影響到最后的輸出效果。

（三） 句子、篇章層面

2017年西語專八視譯閱卷評分大綱中指出，對于句子的翻譯，如譯文中內容出現句子中各成分的性數搭配不一致，每處將被扣除0.1分；句中出現時態錯誤、句法錯誤，每處將被扣除0.2分。

1. 許多學生因基礎語法知識的欠缺，所譯出的內容體現出時態概念不清的問題。如，在2016年專八視譯測試中，漢語文本中的“了”“那時”“以來”等時間副詞都可為譯出西班牙語時使用什么時態起到提示作用，然而學生卻無法根據視譯文本中漢語的時態助詞或上下文正確判斷文章中的時態，在翻譯中過多地使用現在時。此外，虛擬式和假設條件句中時態錯誤較為突出，學生普遍掌握情況不佳。

2. 口譯忌死譯、硬譯。部分學生在翻譯時，未能徹底理解原文信息，僵硬理解詞匯，僅從漢語字面意思逐字對譯。受漢語思維影響，學生譯出的西語句子不符合西班牙語的語法規則或表達習慣。如在2016年專八視譯測試中，“寫字”一詞，其漢語表達中動詞的賓語“字”必不可少，部分學生在翻譯時也譯為對應的動賓結構，而該詞譯為西班牙語時則必須省略賓語“字”，只需要用動詞escribir表示即可。

3. 音頻語料中，也可見多數學生對長句或復合句表達未很好掌握。漢語為孤立語，習慣使用單句，而西班牙語中復合句使用頻繁，兩者有一定的差異。學生在進行長句表達時，往往忽略可以通過動詞的曲折變化來進行西班牙語的表達，因此，常照搬漢語的篇章結構，將句子譯成一個個的動賓短語，缺乏連貫性，不符合譯入語聽者的接受習慣。如2016年專八視譯測試文章的最后一句，其漢語文本為三個單句“現在我在中國音樂學院教書，沿著父親的足跡，幫助復制中國的成功故事。”該句就可通過使用副動詞結構，將“沿著父親的足跡”和“幫助復制中國的成功故事”構成一個單句，并根據原文的邏輯關系整合句子結構，進行準確地長句翻譯。可多數學生仍按漢語思維定勢，將其譯為了三個獨立的動賓短語。學生在對復合句翻譯時，也常常出現從句的連接錯誤、連詞的使用生疏等問題。對長句成分剖析欠準確，造成所譯句子內順序混亂、前后邏輯不通。

四、 結語

要想提高口譯水平，學生需要發揮學習的主動性，保證外語輸入的數量和質量，才能得到較好的口譯輸出效果。當然，學生口譯能力的缺失也并不全是他們的問題，在高層次考試中反映出的問題正是學、教過程中的疏忽或疏漏。教師需要科學設計教學內容，合理安排教學任務，傳授學生一些具體的策略，引導學生有效地去完成，并通過評估和反饋，了解自己的不足，識別自己的慣性錯誤。這樣，才能將每周短短兩節的口譯課發揮最優化的效果。

參考文獻：

[1]Brown G & Yule G. Teaching the spoken Language Acquisition[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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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唐雯.錯誤分析在本科西班牙語專業教學中的應用[J].西班牙語論叢，2016.

[5]西班牙語專業八級考試真題解析專家組.全國高等學校西班牙語專業八級考試真題解析及樣題集[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7.

[6]楊惠中.語言測試與語言教學[J].外語界，1999（1）.

作者簡介：趙越，重慶市，四川外國語大學重慶南方翻譯學院西方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