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兩漢時期在張家口地區設置有上谷郡和代郡,后于上谷寧城設置護烏桓校尉,主官代天子監察烏桓、鮮卑。護烏桓校尉機構的設置也成為后世處理北方民族問題的典范。張家口兩漢時期的民族融合呈現出鮮明特點。
關鍵詞:張家口;民族融合;考古成果
兩漢時期對于中國古代史有著重要意義,是一個承上啟下的大一統時期,他承繼了先秦以來的文明成果,啟用了秦置的政治、經濟體系,融合了大量多民族文化元素,綜合內化為獨特的漢文化,強勢開啟中國2000多年中央集權的封建統治,也為新時代中華民族大團結奠定了堅實基礎。
1 張家口兩漢時期概況
1.1 兩漢張家口行政區劃概述
《察哈爾通志》在卷一中記載:從漢起在察哈爾省地域內置上谷郡和代郡,后漢亦是如此。“上谷郡,秦置。縣十五:沮陽……泉土……潘……軍都……居庸……雊瞀……夷輿……寧……昌平……廣寧……涿鹿……且居……茹……女祁……下落……”其中沮陽、泉土為今懷來縣地,潘、涿鹿為今涿鹿縣地,軍都……居庸……雊瞀為今蔚縣地,寧為宣化、萬全地,廣寧、且居、茹為今宣化區地(寧縣為今何地學界存疑,本文權且引用《察哈爾通志》卷一所載,永平八年初烏桓校尉屯此)女祁為今赤城縣地,下落為今涿鹿、懷安地。代郡,秦置。“屬幽州。縣十八:桑乾……道人……當城……高柳……馬城……班氏……延陵……標氏……且如……平邑……束安陽……陽原……參合……平舒……代……靈丘……廣昌……鹵城。”其中桑乾、當城、束安陽、代、高柳在今蔚縣,馬城在今懷安,陽原在今陽原,延陵、且如在西北塞外地,后漢二縣地隸烏桓鮮卑為烏桓校尉治地。沽源縣兩漢為烏桓地,康保縣漢為匈奴左王居,后漢為烏桓鮮卑居。
1.2 張家口地域范圍內漢代考古成果
姜佰國對京津冀200多座漢代墓葬進行分析,將區域內漢代墓葬分為五群[1]:“張家口地區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民族融合的文化特點,由懷來官莊漢墓為交界點一分為二”,張家口地區絕大部分為A群墓葬;而分布于今河北省張家口地區的西部分在C群墓葬;張家口有一小部分被劃分為D群墓葬。這是對張家口地區漢代墓葬的最全面的整理研究,充分說明了張家口區域范圍內文化的多樣性和民族融合的特性。
張家口陽原三汾溝漢墓群在1958年河北省文物工作隊調查時發現,1985年配合大秦鐵路工程時進行發掘[2]。出土了大量的隨葬品。其中“M8斗彩繪壺上的雙虎圖案,應當屬于匈奴文化因素”[3]同時,“M2的分層埋葬”也應為北方匈奴文化因素。與伊克昭盟的匈奴墓埋葬習俗相同。
2 護烏桓校尉的設立與張家口的關系
漢初,東胡人在匈奴人的追擊下潰散,后分化為烏桓、鮮卑。漢邊地飽受強大的匈奴部落的侵擾,人口、牲畜、財物被搶奪、消耗。西漢元狩年間(公元前122一前117),“武帝遣驃騎將軍霍去病擊破匈奴左地,因徙烏桓于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塞外,為漢偵察匈奴動靜。其大人歲一朝見,于是始置護烏恒校尉,秩二千石,擁節監領之,使不得與匈奴交通”[4]。護烏桓校尉屬于邊防職官序列是權利較大的持節領護官員。漢末曾廢止,后漢時復置。張家口地域內的上谷、代郡就是安置烏桓人的主要地點。史書中對護烏桓校尉的描述不是很多。可喜的是1971年,內蒙古和林格爾縣發現了一座東漢壁畫墓,墓主人便是一位史籍上沒有記載的護烏桓校尉。墓室中滿布壁畫,以連續寫實的手法繪制成墓主人的墓志銘,記錄了他的一生,而代天子接受烏桓人的受降成為他的巔峰時刻。烏桓校尉府設置在寧城中,壁畫中所描述的景象是東漢時張家口地區的真實寫照。
3 張家口兩漢時期民族融合特點及對后世張家口的影響
3.1 張家口兩漢時期民族融合特點
本文中的民族融合指的是“各族經濟文化相互影響產生的結合”[5]在這個結合的過程中呈現出鮮明的特點:
1)張家口地區兩漢民族融合的基礎是農耕文化和草原文化的融合,形成張家口地區的長城文化。
2)兩漢民族融合的規模大。規模大體現在涉及民族較多,人數較多,持續時間長,涉及地域范圍較廣。
3)兩漢的民族融合伴隨著戰爭、爭奪與經濟交流交替進行,民族融合逐步完成。這與漢與匈奴,匈奴與烏桓、鮮卑,漢與烏桓、鮮卑之間的征戰、和親、互市交替進行,民族融合、同化逐步完成。
3.2 對后世張家口的影響
1)張家口遼代的漢風。兩漢的民族融合為后世幾千年的民族問題的處理開了先河,提供了范本。在張家口就有著典型的例子。作為長城文化帶的張家口,歷史上是北方少數民族活動最活躍的地區之一。先秦的東胡,兩漢的烏桓、鮮卑,遼金的契丹,之后的蒙古族有著順序和一脈相承的關系,同時也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民族發展歷史的順承關系。在和林格爾東漢壁畫墓和宣化下八里遼代壁畫墓群在壁畫的設計,用色的選擇,民族人物的形象等方面有著高度的相似,即體現了民族一致性又展示出了遼代的漢家遺風。各民族共生,互學,融合,同化。田廣林在其論文《契丹源于雜胡,其主體族源為烏桓說》中就闡釋了相同點的觀點:“契丹源于‘雜胡,而其主體族源,當屬烏桓余部。”[6]
2)護烏桓校尉機構設置對后世張家口民族關系的影響。護烏桓校尉的設置是兩漢是針對北方少數民族專門設置,職掌為“持節領護,理其怨結,歲時循行,問所疾苦”并監領烏桓為漢朝偵察匈奴動靜。一方面要掌管烏桓大人朝見天子、納貢事項,協調烏桓諸部之間的關系,并處理其所遇疾苦;另一方面則負責監領烏桓諸部阻擊匈奴侵擾漢朝邊防。這為后世北魏軍鎮的建立,遼代南北面官民族分治乃至到清察哈爾都統的設立都有很大影響。這些朝代在處理張家口地域內的民族關系時都秉承了一個原則:“在分散的民族地區建立有序的政治統治”[7]并因俗而治。
3)張家口民族工作的新風尚、新亮點。新時代的民族關系在處理過程中呈現出了新的特點,更需要公權力部門、非公權力組織、民族成員等不同主體之間形成上下互動,和諧團結的關系。以多民族社區工作為例,張家口民族工作展示出了民族社區工作的社會化、社區化、自主化、協調化的新風尚,個協商與合作的新機制更多的以人為本將少數民族成員當做社區工作的主體,在處理民族問題上進行了必要的協商和合作,維護了多民族社區成員之間的和睦關系。真正實踐了習近平總書記圍繞“準確把握新形勢下民族問題、民族工作的特點和規律,統一思想認識,明確目標任務,堅定信心決心,提高做好民族工作能力和水平”的總要求。
參考文獻
[1]姜佰國.京津冀地區漢代墓葬研究,邊疆考古研究(第6輯)
[2]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張家口地區文化局,河北陽原三汾溝漢墓發掘報告,文物,1990.01
[3]仇鳳琴.河北陽原三汾溝漢墓中的匈奴文化因素[J].文物春秋,2000(6):59-60.
[4]《后漢書》卷九〇《烏桓鮮卑列傳》。
[5]孫進己.我國歷史上民族關系的幾個問題.中國民族關系史研究[C].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4.
[6]田廣林.契丹源于雜胡,其主體族源為烏桓說[J].赤峰學院學報(漢文哲學社會科學版),1999(5):60-63.
[7]程妮娜.漢魏時期東北地區的民族設置與治理[J].北方文物,2001(4):64-70.
作者簡介
高霞(1983-),女,畢業于河北師范大學歷史教育專業,現任張家口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館員,研究方向:漢畫、古代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