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軍
(江蘇食品藥品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淮安 223003)
高職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類型,以服務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為宗旨。“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是高職院校最主要、最核心的功能”。[1]當前,各地精準扶貧工作如火如荼,高職院校在駐地脫貧攻堅戰中應該怎么干,發揮怎樣的作用,這是高職院校應該積極思考和應對的課題。
認識是行動的先導,沒有正確的認識,就不會有正確的行動。高職院校對于精準扶貧工作,首先要有正確、清晰的認識,才能在扶貧工作中找準定位,瞄準目標,完成自身的使命和責任。
我國的扶貧工作由來已久,全社會對扶貧工作的理解和認識很容易停留于原有層面。2017年,習近平同志在湖南考察時提出“精準扶貧”的概念,標志著我國的扶貧工作在戰略決策和指導思想方面都發生了新的變化,扶貧工作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動員全黨全國全社會力量,堅持“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打贏脫貧攻堅戰,把精準扶貧進一步提升為國家發展的重大戰略。因此,高職院校必須充分認識到,扶貧工作對我國今后一段時間發展的極端重要性,打贏脫貧攻堅戰是黨的莊嚴承諾。高職院校還應認識到,精準扶貧概念的提出,意味著新的扶貧理念、新的扶貧方式和新的工作要求,扶貧不僅要從 “救濟式”向“開發式”轉變,還要做到“真扶貧、扶真貧”,這些都是新的歷史時期對扶貧工作提出的新要求。高職院校要對扶貧工作樹立必勝的信念。扶貧工作到了最后啃“硬骨頭”的階段,面臨著很多艱巨的困難。但是,困難中也孕育著希望,我們有集中力量辦大事的社會制度的優越性,有國家戰略導向的支持,有改革開放以來逐步增強的國力,2020年我國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的目標也是可以實現的。高職院校要切實提高站位,精準理解新時期扶貧工作的要求,變被動接受任務為主動出擊,以高度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為國家扶貧戰略做貢獻。
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等是高校基本的社會功能,作為高等教育重要組成部分的高職教育,除了具有這些高等教育的共性,還具有職業性、社會性、開放性等個性特征。“社會服務作為職業教育的辦學宗旨,在國家政策體系中也是始終如一的。”[2]無論是從高等教育的基本職能,還是從高職教育的特點看,“社會服務是職業教育的天然基因”[3]。因此,高職院校參與地方精準扶貧工作,承擔一定的脫貧工作任務,既是責任,更是本分。高職院校參與地方扶貧工作,緣起大多為政府的行政命令。所以,在很多人的意識中,高職院校是在幫助政府承擔分外工作,思想上也就容易滋生被動應付的情緒。高職教育的辦學理念,是以服務為宗旨,以就業為導向,走產學研結合的道路:服務的是區域經濟和社會發展,通過技術技能培訓增強一定群體的就業能力,教學、科研和生產要緊密結合。從高職教育辦學理念看,提高教育質量,培育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服務區域經濟和社會發展。高職院校和地方產業發展唇齒相依,與精準扶貧具有“天然的”契合性,精準扶貧的需求側與高職教育供給側存在諸多一致性。高職院校應該有更多的行動自覺融入地方發展,為區域經濟服務,向駐地經濟、社會和文化等貧困落后現象宣戰。因此,高職院校要時刻牢記自身的“天然基因”和基本職能,把握正確的發展方向,切實增強扶貧工作的主動性和自覺性。
扶貧工作是對高職院校中心工作的干擾嗎?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要重新審視扶貧工作和高職院校發展之間的關系。如果從固有的思維來看,很容易得出肯定的答案。這種認識的理由是:高職院校的中心工作是教書育人,扶貧是政府的事;再或者扶貧只是政府硬性分配的任務,學校給錢捐物加慰問就是扶貧工作的全部內容。這些觀點只看到扶貧作為顯性“任務”的一面,而忽視了高職院校和扶貧“隱性”的共生利益。
首先,高職院校的發展需要良好的外部社會環境。高職院校發展不是在封閉的空間內進行的,需要在與外界進行“能量”、資源和信息的交換和互動中獲取發展的“動力源”。因而,良好的外部環境對于學校的發展是一種正向的促進。良好的外部環境不可能從天而降,需要高職院校積極融入駐地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在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吸引關注度、提升美譽度、展示可信度,獲得社會各界的認可,才能爭取到更為有利的發展條件和氛圍。其次,扶貧戰略對高職院來說是提升服務能力,促進自身發展的良好機遇和動力。扶貧工作上升為國家戰略,國家在資金、人才、產業、培訓等方面都出臺了優惠的配套政策,高職院校如果看得準、抓得住,就能把握機遇,為自身發展獲取更多的外部資源。農村的精準脫貧急需大量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農民[4],這就意味著一個龐大的培訓市場需求。在當前高職院校全日制生源數普遍下滑的背景下,這對于高職院校開拓培訓市場、發展成人教育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在助力駐地脫貧的過程中,高職院校必須協調和政府、社會及其他組織的關系,也會為學校的校企合作、產學研結合等帶來一定的便利。知不足然后能自反,知困然后能自強。高職院校的專業、科研、人才助力駐地精準扶貧,對自身的專業建設、科研能力是一種檢驗,于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綜合能力更是一種檢閱,在自我審視中更能找尋發展中的短板和不足,從而驅動高職自身內涵發展和質量的提升。厘清扶貧工作和高職院校自身發展的辯證關系,才能充分發揮參與扶貧工作的主觀能動性。
“協,眾之同和也;同,合會也”。所謂協同,就是指協調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不同資源或者個體,協同一致地完成某一目標的過程或能力。扶貧工作是一個系統工程,單靠某一方力量很難取得實質性成果。高職院校在扶貧工作中承擔具體工作,可以探索聯合不同主體協同推進扶貧工作。
誠然,高職院校不是政府部門,無法充當扶貧工作主導者的角色。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在承擔具體的扶貧任務時,高職院校不可以協同其他主體共同開展工作。以江蘇省淮安市為例,共有高職院校5所,每所高職院校都具有自己的優勢學科和特色專業。江蘇食品藥品職業技術學院開設食品加工、烹飪、中醫保健等專業,這些專業在農產品深度加工、經濟植物、藥材栽培和加工方面都和農村產業的發展具有一定的關聯度;淮安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在電工電子、物聯網技術、電子商務等技術上也具有一定技術優勢,這些專業技術在農村新型養殖、種植業方面具有廣闊的應用前景;江蘇財經職業技術學院在糧油加工技術方面具有一些研究成果,在農業農村的發展方面也有自身的專業優勢,同時在農村基層管理人才培養方面也有一定的基礎。此外,分布在縣區的10所中職校,他們也都屬于職業教育范疇。中職教育層次雖低于高職教育,但是它們大多位于縣城,隸屬于縣區政府管理,和地方聯系更為緊密,對地方發展狀況更為了解,在地方扶貧中也有自己的優勢。淮安生物工程高等職業學校是一所歷史悠久的涉農中等職業學校,開設了很多涉農專業,在涉農實用技術培訓方面有著長期的積累,對于發展農業產業經濟能夠提供很多技術支持。在扶貧實踐中,高職院校還可以聯合中職校,發揮各自不同的優勢。綜上,高職院校在扶貧工作中,如果能有效整合區域職業院校各方面的優勢資源,發揮各自所長,在扶貧工作中形成合力,就可能會發揮1+1>2的效應。
高職教育是一種“跨界”的教育(姜大源,2015),屬性決定著它與教育界、科技界和產業界都有著密切的業務關系。高職院校可以借助其“跨界”的特點,借力產業界、科技界共同開展扶貧工作。
——充當“信息員”的角色。高職院校承擔扶貧工作,應充分調研幫扶地區的發展現狀、資源稟賦,在產業界“搜索”相匹配的產業企業,交換信息情報,消除“信息孤島”,為企業投資找平臺,為貧困地區找資源。
——充當“引路人”的角色。高職院校是為產業發展服務的,因此在產業扶貧工作中,要切實引導幫扶地區發展自己的優勢產業,挖掘潛在的產業。以江蘇食品藥品職業技術學院幫扶黃集街道為例,黃集羊肉在當地歷史悠久,已被列為 “淮安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但是目前還處于“小打小鬧”的狀態,未能形成當地的產業。學校可以通過其與省餐飲業協會及眾多星級酒店的聯系,幫助街道探索生羊訂單式養殖,研究開發黃集羊肉保鮮技術,拓展線上線下銷售渠道,做大、做強羊肉產業。
——充當“組織者”的角色。高職院校可以發揮掌握科技情報的優勢,為幫扶地區及時提供科技項目信息,組織幫扶地區積極進行項目申報。2018年,江蘇食品藥品職業技術學院牽頭組織漣水縣陳師鎮紅旗村、淮安區欽工鎮宋集村等5個村,申報由淮安市科技局主辦的“四位一體”精準助力“陽光扶貧”項目,主要包括“白術種植技術推廣與銷售”“食用菌示范基地”等,這些項目共計流轉土地4000多畝,增加了當地村集體經濟的收入,也為困難家庭脫貧帶去了希望。同時,為高職院校產學研結合、校地校企協同實踐提供了廣闊平臺。
體制,指一定的規則、制度;機制,則指各要素之間的結構關系和運行方式。高職院校組織參與扶貧工作,沒有制度保障,就無法順利地調動各方面的力量和資源,完成各項工作任務;沒有合理的運行機制,就難以發揮整體效能。
組織行為需要一定的制度來保障,高職院校扶貧工作需要形成完善的科學的管理體制,如扶貧工作由哪個部門來主導,如何將扶貧工作列入職能部門和教學單位的績效考核體系,等等。體制機制建設和創新,對于高職院校做好扶貧工作至關重要。首先,要解決有沒有的問題。高職院校要檢視現有制度,是否將扶貧工作有機融入學校的總體工作,分工權責是否明確,教科研制度、職稱評審制度、專業教師實踐鍛煉制度等,是否有利于調動科研技術人員服務區域產業發展的積極性和創造性,扶貧工作的布置落實是否存在及時的督查和跟進,等等。其次,要關注行不行的問題。即使有了較為健全的保障制度,還要在實踐中不斷創新,扶貧進入“深水區”,剩下來都是難啃的“硬骨頭”。高職院校深度參與扶貧工作,沒有現成的路徑可以遵循,要尊重幫扶地區實際,以創新思維來破除扶貧工作中的難題和矛盾。如,蘇州農業職業技術學院在推進脫貧攻堅工作中,大膽創新,與其幫扶的東山鎮達成協議,成立東山學院,共同探索、研究地區農業經濟發展的新模式;將農學院校區建在村子里,校區區域范圍內提供工作崗位30個,解決部分貧困農民就業難的問題;成都工業職業技術學院創新培訓基地運行模式,把培訓基地建在幫扶村“家門口”,提高貧困人口和低收入人口素質,增強其自我發展能力,促進農牧民群眾脫貧致富;同幫扶縣簽訂了長期技能培訓協議及對口扶貧資金代管協議,率先成立“成都工業職業技術學院精準扶貧技術技能人才培訓中心”,有力促進了幫扶縣產業的發展。這些案例說明,體制機制的創新是高職院校扶貧工作的“利器”,會釋放出強大的能量。
走進新時代,面臨新任務。黨的十九大也明確提出,扶貧工作要和扶志、扶智相結合。在具體工作中,要利用高職院校的教育高地、文化高地、宣傳高地的優勢,創新視角,找準發力點,多管齊下,形成扶貧工作的合力。要重視激發基層黨組織的作用。脫貧攻堅工作要緊緊依靠當地黨組織,發揮基層黨組織戰斗堡壘作用。我校在幫扶洪澤區黃集街道良河村時,得知該村沒有黨員活動室,正常的黨員活動受到影響,當即投入十萬元援建黨建活動室;向黨建活動室捐贈辦公用品和書籍,“七·一”期間走訪慰問困難老黨員。這些幫扶措施,加強了基層黨組織建設,激發了幫扶村干部在脫貧攻堅中的擔當精神、奉獻意識和模范作用,也對團結其他力量投身脫貧攻堅工作搭建了共識的平臺。要營造脫貧致富的良好氛圍。高職院校要把國家的扶貧政策宣講好,幫扶措施解釋好,富民政策演繹好;注重選樹當地自立自強脫貧典型,講述脫貧攻堅故事,宣講文明新風,樹立脫貧攻堅光榮、懶散守窮可恥的良好風尚;結合高校“三下鄉”活動,開展群眾喜聞樂見的文娛活動,及時宣傳駐地脫貧攻堅新氣象、新舉措、新進展、新面貌,激發干部群眾發展的內生動力,鼓舞貧困人群樹立起擺脫貧窮的斗志和勇氣[5]。要拓展高校扶貧的外延。加強對“減貧”理論的研究;注重幫扶地區年輕一代的技術技能培訓,拔掉窮根,阻斷代際貧困;充分利用現代遠程教育技術,助力提升群眾科學文化素質;及時為貧困村、貧困戶提供農業科技、生產技術和市場等信息。
威斯康星大學校長范海斯曾說過,服務應該是大學唯一的理想。扶貧工作使命光榮,任務艱巨,高職院校要不忘初心,脫貧工作不僅應體現在認識上,更應以實實在在的行動,回應國家對高職教育的期許,在實現社會價值的同時,努力實現高職教育的自身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