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大典中的18個大忙人（下篇）

閆樹軍

1949年10月1日，周恩來和毛澤東等在天安門城樓上

1949年春中共中央入駐香山，金秋時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而從香山開始，特別是從新政協(xié)籌備會開始，從中共領導人到普通工作人員便開始日夜操勞。為了開好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為了開國大典，他們成為最忙的人。

讓我們回首70年前如歌的歲月，翻開開國大典的檔案，再次回顧開國大典時的18個大忙人。

一

第一個大忙人：毛澤東

1949年，毛澤東56歲，正值盛年。

這一年的毛澤東，用“特忙”兩個字來形容非常貼切。從《毛澤東年譜》中可以看出，從1949年1月1日至10月1日，200多天的日程里，毛澤東起草電報210件，主持會議、作報告9場，出席會議21場，聽匯報、接見、會見10次，談判、談話3次，寫新聞稿、評論、批注38篇，題詞4次，致電、發(fā)公函、復信、發(fā)指示67次，接站2次。

1949年新年伊始，毛澤東就寫下《將革命進行到底》的新年獻詞，隨之駁斥蔣介石的假和平。在西柏坡接見國民黨起義將領傅作義、蘇聯(lián)的米高揚，在主持召開中共七屆二中全會之后，率領中共中央赴北平“趕考”，入駐香山。

毛澤東把足跡和記憶留給了風景秀麗的香山，留給了恬靜的雙清別墅，留給了風光旖旎的中南海，留在了天安門城樓上那揮手的瞬間。

毛澤東在雙清別墅指揮百萬雄師過大江，粉碎了蔣介石“劃江而治”的圖謀，勇追窮寇，致命一擊;國民黨反動派丟盔棄甲，倉皇南逃。頃刻間，貌似強大的國民黨政權土崩瓦解，灰飛煙滅。毛澤東激情中寫下著名的《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并在雙清別墅提出了“四面八方”的經(jīng)濟思想。

革命勝利后，圍繞“建設一個什么樣的國家、怎樣建設國家”這個核心問題，毛澤東在雙清別墅兩夜未眠，寫下了《論人民民主專政》;同時，毛澤東還領導全黨及各界人士緊張有序地開展新中國的籌建工作，會見民主人士、參加座談會，講話、作報告，真是日理萬機。

1949年10月1日這一天，毛澤東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登上天安門城樓，向全中國、全世界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在勝利面前，毛澤東注意保持共產(chǎn)黨人虛懷若谷的態(tài)度，常常這樣告誡自己和全黨同志：革命取得勝利，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腳下的道路還很長。新中國成立伊始，毛澤東帶領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再次踏上新的征程！

毛澤東忙出了一個新天地！

第二個大忙人：周恩來

周恩來溫文爾雅又壯懷激烈，堅持原則又靈活多變。

周恩來是一個精細雅致、舉輕若重的人。當毛澤東和中共中央離開西柏坡前往北平時，周恩來親自安排行車路線和車輛的順序。同樣是出于安全考慮，從涿州乘專列到北平，一切安全保障和細節(jié)，周恩來總是想在前面。

為了同各民主黨派人士一起商討召開新政協(xié)的各項事宜，周恩來煞費苦心，周密部署，把旅居香港的各民主黨派人士安全地運送到解放區(qū)，同時也設法將分散在上海、北平、天津等地的民主人士轉(zhuǎn)移到中共中央駐地西柏坡附近來，最后齊聚北平。

周恩來忙于新政協(xié)籌備，忙在來青軒，更忙在中南海。為了籌備新政協(xié)會議，周恩來往返于香山和中南海間。他親自參與政協(xié)代表“大名單”的確定，親自檢查會場、代表住的賓館及吃飯的餐廳。他數(shù)次召開或參與座談，聽取各方意見，或講話或作報告。他把自己關在中南海勤政殿一周，起草《共同綱領》稿。開國大典當天凌晨，周恩來再次對天安門進行仔仔細細的檢查。隨之，在上午11時，周恩來又親自到前門火車站，迎接蘇聯(lián)文化藝術科學工作者代表團。

時任蘇聯(lián)駐北平總領事謝爾蓋·齊赫文斯基，在火車站見到了周恩來。“周恩來站在那里，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幾個軍人圍著他。我以為周恩來生病了，想走過去。這時周恩來的秘書趕忙走過來說，請我不要打攪總理，他四天四夜沒合眼，一直忙于政治協(xié)商會議的工作，他正站著睡覺。當火車一出現(xiàn)，接近站臺時，周恩來被喚醒，和我們打過招呼后就去迎接蘇聯(lián)代表團……”

新政協(xié)籌備處第三科科長尹進說：周恩來可以說是那時最為忙碌的人，不僅白天工作，且經(jīng)常夜間加班。他有位隨行衛(wèi)士，時常在我們上午上班時間到我的工作位置，微笑著用手一指，我立刻明白，又是周恩來在隔壁小睡20分鐘，讓大家保持工作安靜。足見當時周恩來每天夜以繼日的忙碌情景了。

對于新生的共和國而言，需要綜合考量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但這一切又都是頭一回，而且不能有一點差錯。開國大典，是對新中國的第一次綜合性考驗，是向全世界的宣言。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周恩來日理萬機，殫精竭慮。

周恩來忙出了美好的共和國。

毛澤東與李維漢在一起

第三個大忙人：李維漢

1948年9月底，中共中央決定將中共中央城市工作部改為中共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由李維漢擔任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部長，在中央領導下，主管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和籌備召開新政協(xié)的具體工作。自此，李維漢為新政協(xié)會議的順利召開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1949年6月15日，新政協(xié)籌備會第一次全體會議在北平召開。會議選舉產(chǎn)生新政協(xié)籌備會常務委員會，李維漢被推選為秘書長兼第一小組組長。其主要職責是負責擬定參加新政協(xié)的單位及其代表名單。這看似簡單，卻是非常復雜、非常麻煩、非常棘手的一件事。

新政協(xié)籌備工作開展期間，常委會一共收到來自30個團體和部分個人的關于要求參加新政協(xié)的書面請求。團體眾多，人員復雜，只有堅持政治上的嚴肅性，才能實現(xiàn)團結的廣泛性，從而達到擴大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團結面。

李維漢較好地處理了30個政治團體提出的參加第一屆政協(xié)會議的要求。在負責商定參加新政協(xié)的單位及其代表名額和名單的過程中，李維漢廣泛接觸各方面人士，多方面深入進行調(diào)查研究，時常為了確定某一個代表人選的適當與否而函電往返，多方協(xié)商。他還同許多要求參加新政協(xié)的黨派、團體和個人分別談話，前后經(jīng)過3個多月的協(xié)商、醞釀，終于確定了一份包括中國共產(chǎn)黨和各民主黨派、地區(qū)、軍隊、人民團體及特別邀請的5個方面，45個單位662位政協(xié)代表的名單。這個名單具有極大的代表性和廣泛性，體現(xiàn)了全國人民在愛國主義基礎上的空前大團結。

周恩來在總結新政協(xié)籌備工作時說：“維漢同志出力最大。”毛澤東看到那一大厚本名單后說道：這是一本包羅萬象的“天書”。

1949年8月19日晚上，邊走路邊思考問題的李維漢跌成重傷，不得不住院治療，以致后來的會議和開國大典都未能參加。

二

第四個大忙人：林伯渠

1948年12月26日下午，林伯渠告別延安來到西柏坡，開始參與籌備召開新的政治協(xié)商會議。

1949年2月16日，林伯渠從西柏坡啟程到達沈陽。在沈陽的幾天里，林伯渠與民主人士頻繁接觸。在交談中，林伯渠針對民主人士一些不同的看法和疑慮，進行了耐心的解釋和說明，希望他們與中共共商建國大計，創(chuàng)建新中國，民主人士都感到很受鼓舞。2月25日，林伯渠陪同民主人士到達北平。2月26日，林伯渠參加了在懷仁堂舉行的歡迎民主人士大會，并講了話。由于要出席中共七屆二中全會，林伯渠于27日離開北平，前往西柏坡參加中共七屆二中全會并作了發(fā)言。

3月25日，林伯渠和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一起進入北平城。隨后，林伯渠先是忙于和南京國民黨政府代表團舉行和平談判。“和談”結束后，林伯渠又轉(zhuǎn)入了籌備新政協(xié)的工作。

8月19日，籌備會常委會秘書長李維漢跌傷住院。林伯渠代理秘書長后，他的工作就更加繁忙了。

為了擴大人民民主統(tǒng)一戰(zhàn)線，團結科技文化界人士，林伯渠在推進和促成全國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等群眾團體的成立方面做了許多工作。他出席中華全國自然科學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會籌備委員會，并在會上發(fā)表講話。他是中華全國社會科學工作者代表會議籌備會的發(fā)起人之一，并在籌備會上作報告。他出席中華全國文學工作者協(xié)會在中法大學禮堂召開的成立大會，發(fā)表了重要講話。林伯渠還是新政治學研究會的發(fā)起人之一，在成立會上他被推選為研究會主任。

在召開新政協(xié)前，林伯渠推進和促成全國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各學術團體的成立，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和歷史意義。這些團體大部分是參加新政協(xié)的單位，它們的成立直接促進了新政協(xié)的召開。同時，這些團體的成立，將學術界各個方面的人士組織起來，也有利于新中國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事業(yè)的發(fā)展。

林伯渠當時已是63歲高齡，為籌備新政協(xié)，建立新中國，兢兢業(yè)業(yè)，不辭勞苦，有時竟連續(xù)工作二十來個小時。為了勉勵自己，他在日記本上端端正正寫下了“為人民服務，為世界工作”10個大字，并鄭重地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9月21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在北平隆重開幕。林伯渠作為中共代表出席了這次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盛會，并被大會推選為主席團成員。他在會上作了《關于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籌備工作的報告》，獲得大會一致通過。9月30日下午，大會選舉了政協(xié)全國委員會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選舉毛澤東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朱德、劉少奇、宋慶齡、李濟深、張瀾、高崗為副主席。林伯渠當選為政協(xié)全國委員會委員和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委員。

10月1日下午2時，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舉行第一次會議。會議一致決議：選舉林伯渠為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秘書長。下午3時，他主持了開國大典。這一天，林伯渠一直忙到晚上8時30分，才走下天安門城樓。

第五個大忙人：聶榮臻

聶榮臻作為開國大典閱兵總指揮，異常繁忙。

在軍，他是代總參謀長、平津衛(wèi)戍區(qū)司令員、華北軍區(qū)司令員，諸多軍事、戰(zhàn)事不能不管;在政，他是中共華北局第三書記、北平市市長、軍管會主任，千頭萬緒的工作諸如治安、建設、生產(chǎn)等等不能不抓。

開國大典在即，聶榮臻主要精力又要集中在大典上，集中在閱兵上。

一人身兼6個職務，此時，又多了一個閱兵總指揮的職務。后來，聶榮臻在回憶錄中說，新中國成立前后自己“很是忙了一段時間”。

人民解放軍入城式之后，聶榮臻首先抓了穩(wěn)定華北的兩件大事：一是迅速改編國民黨軍傅作義部20萬起義部隊;二是剿滅土匪，根除匪患，維護北平的社會治安。

在聶榮臻卓有成效的領導下，這兩件大事進展順利并大獲全勝。僅僅半年時間，北平人民就第一次享受到了和平與太平的幸福。聶榮臻還沒有喘口氣，開國大典閱兵總指揮的重任又落在他的肩上。

已分身乏術的聶榮臻，此時只好把主要精力集中在開國大典上，集中在開國閱兵上。

1949年10月1日下午3時，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大典在北京天安門廣場隆重舉行。圖為毛澤東、周恩來等在天安門城樓上。左三為林伯渠

開國大典那天，朱德宣布人民解放軍總部命令時，聶榮臻沒有同賀龍、劉伯承、陳毅、羅榮桓一樣站立在朱德身旁，當然也就不在那張歷史性的照片里。

盡管新中國成立時，有近800人登上了天安門城樓，但幾乎都飾演觀禮者或檢閱者一個角色，唯獨聶榮臻例外。因為聶榮臻不僅是檢閱者，還是閱兵活動的具體組織者。廣場群眾的召集、大典活動的安全，還有那4架帶彈受閱的飛機，事事牽掛著他的心。

在登上天安門城樓的近800人當中，聶榮臻是上天安門次數(shù)最多的一個人。自從接任北平市市長、擔任閱兵總指揮以來，前后至少10次登上天安門城樓。

作為閱兵總指揮，聶榮臻在籌備開國大閱兵的日日夜夜里，事無巨細，都考慮得非常細致，還親臨現(xiàn)場指揮天安門前的閱兵預演。

在一次閱兵聯(lián)席會上，聶榮臻向時任華北軍區(qū)特種兵司令部參謀長李健連發(fā)四問：“裝甲車在天安門前熄火怎么辦？騾馬拉炮，那么多匹馬，如果拉下糞怎么辦？在檢閱時，騎兵方隊越走越快怎么辦？馬失前蹄怎么辦？”

聶榮臻提出的問題很快得到了解決。但他還是放心不下，多次深入到受閱部隊官兵中，主持召開座談會，了解情況，商量解決問題的辦法。

9月25日午夜，受閱部隊第一次在天安門進行合練，聶榮臻再次提出具體要求。

9月27日深夜，受閱部隊又在天安門前進行了一次全程預演，整個過程順利、安全。直到此時，聶榮臻的心里才踏實一些。

10月1日10時，地面受閱部隊各就各位，準備就緒。12時，聶榮臻匆匆吃了幾口飯，就趕到東長安街檢查受閱部隊。14時，聶榮臻獨自一人登上天安門城樓。10分鐘后，中共北京市委書記彭真也來到了天安門城樓，兩人一同檢查了城樓上的準備情況。

14時30分，聶榮臻走下天安門城樓，來到金水河西側(cè)的閱兵指揮臺，行使自己的職責。大典開幕完美，閱兵方隊震撼。

閱兵結束后，聶榮臻既沒有出席北京飯店的餐會，也沒有去觀看天安門廣場的群眾游行，他實在是太勞累、太疲憊了，回到慶王府的寓所，連衣服都沒脫就上床睡了。

第六個大忙人：楊成武

閱兵，是開國大典的重頭戲。閱兵，不為炫耀武力，而是為展示人民解放軍的風采和形象。

為了使開國大典閱兵式盛大空前，圓滿成功，閱兵副總指揮楊成武不僅查閱了許多有關閱兵的資料，而且還多方求教，走訪了當時在北平的解放軍高級將領。

楊成武請教的第一人是早年留學蘇聯(lián)的劉伯承，接著又去見曾留學國外、見多識廣的陳毅，還訪問了原國民黨東北軍的幾位老將軍，了解他們以往閱兵的做法。另外，他還去請教在中國的蘇聯(lián)顧問。

綜合各種情況，結合中國的實際，楊成武制訂了開國閱兵典禮方案。之后，楊成武每天都去訓練場，直接深入到戰(zhàn)士中間，具體了解情況，現(xiàn)場解決問題。

楊成武是帶著壓力工作的，是帶著中央和軍委的重托工作的。他不但向部隊宣傳閱兵的重大意義，更不斷向閱兵部隊提出要求。他不但檢查陸軍和所屬各兵種代表部隊的訓練，還到空軍和海軍的閱兵部隊訓練駐地檢查指導。

當最后一次合練結束時，楊成武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不過這時，疲勞和困頓也向他襲來。

三

第七個大忙人：唐延杰

在開國中將里，有一位中將非比尋常，他之前并沒有參謀工作經(jīng)歷，而參謀工作的起點竟然是在以劉志丹為軍長的部隊當參謀長;在參謀工作生涯里，他給聶榮臻當過智囊，聶榮臻曾親切地稱他是“我們的軍師”。他就是有“高參中將”雅號的開國中將唐延杰。此時的唐延杰是華北軍區(qū)參謀長，開國大典的閱兵副總指揮，具體負責閱兵的各項籌備工作。

閱兵典禮方案制訂后，受閱部隊的選調(diào)、編組、閱兵程序、閱兵禮樂、受閱前的訓練等具體工作都落在了唐延杰肩上。

受閱部隊有檢閱式、分列式。靜態(tài)時，部隊怎樣接受檢閱，動態(tài)時如何通過天安門檢閱臺。受閱部隊哪個方隊打頭陣，受閱部隊的武器裝備以什么為單位，在排序上怎樣才能達到最好……這些都是唐延杰需要考慮的問題。

受閱部隊的武器裝備，以軍兵種為單位，按種類集中，統(tǒng)一編組。在排列上，由輕到重，由小到大，由低到高，由地面、海上到空中，使陸海空三軍渾然一體，形成強大的陣容。

閱兵圓滿，但唐延杰的工作還沒有完，他還要負責安排受閱部隊有序安全返回。

唐延杰說，那時的工作一丁點兒都不能放松，只要稍一松弛，就會睡著。而不讓自己睡著的辦法，就是隨時用水澆頭洗臉。

唐延杰忙出了開國閱兵的精彩。

第八個大忙人：彭真

1948年12月，彭真任中共北平市委書記。這一時期他的主要工作，是在良鄉(xiāng)培訓接管干部，闡述接管政策。在和平接管北平的過程中，彭真善于把原則的堅定性和策略的靈活性結合起來，依靠工人階級和勞動群眾，團結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知識分子和其他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使北平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蕩滌了舊社會遺留下來的污泥濁水，建立了新的社會秩序，實現(xiàn)了翻天覆地的偉大社會歷史變革。解放前，北平是一個民生凋敝、滿目瘡痍的城市。北平剛一解放，彭真就強調(diào)把恢復、改造與發(fā)展生產(chǎn)作為北平市黨政軍民的中心任務，其他一切工作都應該圍繞并服從于這一中心任務;并明確提出，首都建設要為人民大眾服務，為發(fā)展生產(chǎn)服務，同時又要為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機關服務。

忙于組織建設，忙于黨組織和地下黨大公開，忙于思想工作，忙于經(jīng)濟秩序，忙于社會穩(wěn)定，甚至忙于和小商販、乞丐開座談會。而在開國大典工作上，更是事無巨細都要忙。

在天安門城樓休息廳一個有各方代表參加的會議上，彭真和與會人員一起討論了參加開國大典游行的各單位人數(shù)、呈幾路隊形入場等問題，同時提出要有入場須知。對入場須知一條一條地審定，不時詢問相關情況，對涉及有關部門的協(xié)調(diào)工作，當即作出指示。可以說，《人民日報》刊登的15條入場須知大部分是彭真提出來的。會議快結束時，彭真突然提出一個問題：“如果游行隊伍走過天安門后，在西三座門那里散了攤子，怎么處理？”

對這個問題，與會人員一時語塞。

彭真打了個手勢說：“我看應該這么辦，在東西兩側(cè)三座門要分別派人把守。特別是西三座門，要派責任心強的人。隊伍一出西三座門，就要督促他們跑步疏散。”

西三座門確實是個瓶頸，只有向西、向北兩條路，路又比較狹窄，一旦堵塞，前擁后擠，疏通比較困難。只有減少人群在路口的停留時間，才能保證人群的正常疏散。

為了落實彭真的指示，唐延杰派作訓處副處長王文治帶一個參謀來執(zhí)行這項任務。

開國大典那天，果然發(fā)生了彭真所預料的情況。多虧事先有準備，不然游行隊伍滯塞于天安門城樓之下，后果不堪設想。

第九個大忙人：齊燕銘

在中共黨史上，他有著奇特的經(jīng)歷。他曾書寫中共七大的會標——“中國共產(chǎn)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至今依然掛在會場主席臺上方。他在詩詞書畫、篆刻和戲劇研究上均有很深的造詣。延安時期他編導的京劇《逼上梁山》曾獲得好評。毛澤東看過戲后，連夜給他寫來熱情洋溢的信;人民大會堂《江山如此多嬌》巨幅畫作由毛澤東親筆題詞，而“江山如此多嬌”的六字印章則出自他的手。他就是齊燕銘，時任中共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秘書長。

1949年9月21日至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在北平舉行。圖為出席會議的中共代表團在中南海合影。前排右起：毛澤東、徐特立、吳玉章、董必武、林伯渠、劉少奇。后排右起：齊燕銘、陸定一、周恩來、徐冰、彭真、陳云、李克農(nóng)、劉瀾濤、安子文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籌備新政協(xié)的工作加緊進行。在周恩來的安排下，齊燕銘和幾位同志先期到達北平，負責接收中南海并接管北京飯店等，為中央機關進入北平和接待大批各黨派成員和民主人士做好準備。

6月16日，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籌備會常務委員會，推舉齊燕銘為副秘書長。他自始至終參加了這次新政協(xié)會議的籌備，并作為候補代表出席了盛會。那段時間，齊燕銘十分繁忙，每天有打不完的電話，開不完的會議，見不完的客人，常常是深夜才睡，黎明即起。有時候剛剛和衣躺下，就接到周恩來的電話，匯報前一天的工作，落實后一天的計劃。齊燕銘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秘書長工作的含義，也真實感受到周恩來工作的辛勞和勤奮。

新政協(xié)籌備會常務委員會副秘書長孫起孟回憶說：“幾位副秘書長中，燕銘同志是李維漢秘書長的主要助手，上下、左右、內(nèi)外的事情，幾乎無一不與，同志們也都樂于和他商量、請教。我們天天見面，辦公食宿都在一起。……他勤奮驚人，睡覺時化整為零，很少睡個整覺。因為毛主席、周總理主要是夜晚工作，他則除了夜里工作，白天也照樣勤奮工作。……共產(chǎn)黨做統(tǒng)戰(zhàn)工作，需要有好的作風，統(tǒng)戰(zhàn)工作作風是黨風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在這方面，燕銘同志堪稱表率。他是很有原則的人，那時，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他都要接觸到，要做好統(tǒng)戰(zhàn)工作，很不容易。他既有嚴肅的原則性，也有極大的靈活性。”

新政協(xié)籌備處第三科科長尹進說：與我同住政事堂宿舍的齊燕銘的秘書，夜晚睡覺時從未見過他，總是早晨才發(fā)現(xiàn)他睡在床上，有時他見我起床了，就迷糊著說：“哎呀！你又起床了，我真夠嗆啊！”由此可見，齊燕銘的工作又是怎樣的忙碌。（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