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述評

吳艮堂

(長治學院沁縣師范分院，山西 長治 046400)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學術界便開始廣泛地關注和重視對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研究，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研究一度成為熱點。迄今為止，有關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的論著、文獻、報告等都有大量的涌現，并且對于一些重大問題，還展開過非常激烈的討論和交流，在不斷的探討、研究過程中，也獲得了一些成果。這些研究成果充分地反映了這么多年來的研究發展脈絡，同時也為日后對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相關研究提供了充分的理論依據，進而促進該領域的研究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因此，本文從學術的角度對我國近代鄉村經濟史展開分析和研究，從大量具有參考意義以及代表性的論著文獻中尋找理論依據，為中國的鄉村經濟發展提供一些參考。

一 研究的視角與方法

迄今為止，對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成果很多，理論研究方法也漸趨多元化。不同的學者對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有著不同的看法和理解，對于一些重大的問題，學者之間還展開過非常激烈的交流和爭論。

趙興盛在對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研究中就提出，想要促進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的進一步深入和發展，就必須突破現有的科學體系，對鄉土文化自覺與理性及其特點進行重新認識[1]。李金錚在關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研究方法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比如就史學研究碎片化的問題，他指出，碎片化并不等于碎片化的研究，他認為碎片與整體是存在一定的二元關系，即對立與統一的關系，碎片是一個整體形成的基礎，所以碎片化的研究也是全面整體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的基礎。

在鄉村經濟發展過程中，集市是重要的組成部分，集市是鄉村的主要消費、交易場所，在近代鄉村社會變遷過程中是一個尤為重要的角色。通過集市，能夠體現鄉村經濟的發展狀況，同時應該充分展示鄉村的變遷歷史[2]。徐京波就對中國傳統集市展開過深入的研究，他認為集市是生產系統和生活系統相聯系的一個地帶，因此，應該將社會空間置于鄉村集市研究的中心。

底層視角是人們非常關注的一個話題，底層視角所強調的是采用自下而上的眼光，對基層百姓的日常生活百態進行關注。在對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中，房桂枝就是采用底層視角進行分析和研究的，基于底層視角，他對民國時期政府以及社會各界發起的救贖農村的合作運動進行了分析，作者認為，這一次發起的運動并沒有得到基層百姓以及農民的認可，因此農民百姓對這次運動是排斥和拒絕的態度，而這場運動也就自然而然消失。以此為鑒，當前我們加強規范合作社的發展，提高農民對合作社的參與度以及認同度，這樣才能夠促進相關活動的順利實施。

二 關于土地關系的研究

從古至今，農民與土地之間就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土地豐富了農民的生活方式，而農民也能夠體現出土地的價值和作用。在土地與農民的關系中，最重要的就是土地分配的關系。我國雖然土地廣闊，但是我國的人口數量也十分龐大且在不斷增加。我國已經呈現人口多、耕地少的現象，這就使得人地比例關系出現失調。在我國人口過?，F象已經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對此，很多人就認為農民貧窮落后的主要原因是由于人口壓力過大而導致的，有很多相關學者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和見解。比如章有義對于這一看法就保持不同的意見，他認為農民貧窮落后是諸多因素導致的，其中包括人口壓力過大、人地比例不均、外國侵略等等[3]。在民國時期，人口增長不明顯，而此時耕地的增長速度也較為緩慢，與人口的增長速度基本持平，甚至還有耕地過多的情況。因此，單純的將我國農民的貧窮落后歸根于來自人口的增長，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充分的理論依據。

追溯到清代而言，也有諸多學者對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有關于土地關系展開過深入的研究。比如徐鼐認為，就我國東南地方的人口而言，雖然人口數量較大，但是土地還是有空余的，對于余地只要加強利用和開發，就會平衡人地之間的比例關系，從而在很大程度上改善農民貧困落后的問題[4]。對于這一觀點，梁啟超也表示肯定，梁啟超認為我國土地面積十分遼闊，雖然我國人口數量大，但是還有很多土地沒有得到利用和開墾，只要將這些土地加以有效的利用，那么不僅可以改善貧困現狀，同時還可以讓一個地方變得富庶。

對于以上學者所表達的觀點，也有很多學者提出了相關的質疑。比如郭德宏就認為，全國的地權較為分散，并沒有朝著逐漸集中的方向發展，這就使得很多農民無法分配到土地，因此我國近代占地的比例也比較低。雖然有些地方存在著大面積土地的占有者，但這只是個別現象。

三 關于農業經營方式的研究

我國農村經濟的核心內容便是農業生產，影響農業生產的因素包括生產模式、生產力水平、生產條件、農作物技術等。在我國近代，爭論非常多的主要是小農經營模式和農場經營模式?，F今，我國絕大多數專家都認為小農經營模式的效率要更高，但是小農經營模式存在著一個明顯的弊端，那就是會對我國農業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造成嚴重阻礙。

黃宗智在深入研究了華北平原之后得出以下結論：在農場經營模式之下，農業生產對于勞動力的要求比較低；在小農經營模式之下，農業生產需要較多的勞動力。因此農場經營模式的生產率要比小農經營模式高。而這對于農作物以及復種指數等方面的內容之間并不存在明顯的差異性，同時生產力方面也沒有非常大的變化。有鑒于此，本文將經營式農場歸納到小農經濟的領域范圍之中。同時這也表明了家庭式農場不能夠僅用資本的邏輯進行衡量。從生存角度來看，手工業等方面的工作是農村剩余勞動力的最佳工作。小農經濟屬于精打細算的經濟，不會造成成本浪費和勞動力浪費的情況發生。這個問題吳承明在對鄧小平同志的家庭承包責任制的評價中已經明確體現與說明。而以資本的角度為出發點，小農經濟或許存在一定的不足之處，但是從小農經濟取得的最終成果來看，通過它能夠有效提高土地的利用率，保障我國民眾能夠獲得充足的食物。因此小農經濟對于我國農民家庭來說，其正面意義遠遠大于負面意義。

羅侖對黃宗智的觀點提出了質疑，他通過研究對比得出了經營式的農場無論是從生產率來看還是從其他方面來看都要全面優于家庭農場。而曹幸穗在通過對我國蘇南地區研究后認為，造成貧農農場產量比經營式農場低這一情況的根本原因在于物化勞動投入不足。

對于小農經濟正確的評價最早來源于國外經濟學家。他們認為小農更加勤奮，相比較大農場來說，小農經濟對于土地資源的利用率更高，小農經濟模式下，農民的自主性以及熱情也更高。在傳統農業不斷發展的過程中，生產力水平也是逐步提高，但當生產力還未出現較大變革時，由于土地的逐步大規模化集中的趨勢，相比較經營式農場，家庭農場無疑要更加具有優勢和合理性。

越來越多的專家對過去以及目前的小農經濟進行研究后發現，小農經濟雖然有其存在的必然性，但是還是存在許多不合理之處。過去，在人多地少的背景之下，小農經濟具備較強的合理性。但是由于小農經濟是以大量的勞動力換來的，其中單位的成本非常低，因此可以說小農經濟是在貧困的情況下應用的模式。而現在的絕大部分農村，早已經脫離了單純的貧困模式，是在由貧困走向小康，乃至富裕的階段了。故現今，我國存在的農村問題早已不再只是農民以及單純的小農經濟問題了，而是以現代化的工商業吸引農民，從而使農民能夠在不依靠土地的情況下生存下去的問題。

四 關于鄉村借貸的研究

資本對于農民的發展而言尤為重要，只有具有充分的資本，才可以獲得發展的機會。由此也可以看出，金融借貸和農民生活有著尤為緊密的聯系。相對來說，我國農民的經濟條件還是比較差的，很多農民的生活條件都非常有限。為了尋求發展，很多農民都會選擇借貸來獲取資金[5]。經調查研究顯示，在我國近代，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農民都有負債，從這一數據之中我們不難看出，借貸對于我國農民來說至關重要。對于高利貸，我們常常都會認為其充滿了暴力和血腥，很多人由于高利貸而家破人亡，還有一些人由于無法償還高利貸而選擇自殺等。在現代的研究中也有很多學者堅持這種看法，比如韓德章認為，高利貸是榨取農民資金的一種途徑，同時高利貸還會吞并農民的土地，高利貸就像是一種剝削的工具，剝削著農民的一切[6]。另外，在其他專家有關高利貸的研究中，例如傅成建，就曾明確指出高利貸給農民帶來災難性的后果，使得越來越多農民喪失了自己土地，生活陷入無法自拔的深淵，甚至連正常生活也無法維持，嚴重的阻礙了家庭生產的發展。

對于上述的觀點，也有學者提出了辯證的看法。他們認為借貸的發展也具有十分積極的一面，比如借貸可以解決農民的資金問題，給予農民更好的發展機會等。對于借貸的應用，需要農民更加正確的理解和認識借貸的作用和風險性，只有衡量了借貸與自身需求之間的關系，才能夠促使借貸發揮出更加積極的作用[7]。因此借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無論是在農業生產與發展方面，還是在消費流通領域，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對于鄉村借貸的研究，在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中有著重要的意義。

五 反思與展望

綜上所述，迄今為止我國對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研究成果十分豐富，無論是研究質量還是在論著數量方面，都取得了良好的成果，這不僅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進一步發展，同時也使得中國近代史的研究更加豐富多彩。[8]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對于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研究中還存在著一些不足和問題，比如在行業和區域的研究方面就較為薄弱。對此，就需切實拓寬研究視野，創新研究方法，爭取能夠取得更加具有突破性的研究成果。這樣，才能使中國近代經濟史有更加深入、全面、深刻的認識和理解。在學者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借助多學科交融的研究方法，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的研究能夠邁入一個更深的探究空間，從而推進中國近代鄉村經濟史研究的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