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特爾·基姆
美國可持續投資正在快速增長。根據美國SIF基金會最近發布的兩年度趨勢報告顯示,過去兩年,美國可持續投資資產增長了44%,達到了12萬億美元,增長率超過前一個兩年周期。
1995年,當美國SIF第一次評估美國可持續投資領域的規模時,這個數字只有6390億美元。現在越來越多的主流基金經理正在選擇“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ESG)投資。
上世紀70年代初,第一只將負面篩選(編者注:“負面篩選”指投資者在選擇投資對象時,剔除與其道德準則相違背的公司、行業或國家)與ESG分析相結合的共同基金問世,這對整個行業而言都很新鮮。美國SIF基金“可持續和負責任的投資論壇”的首席執行官Lisa Woll告訴《巴倫》,當時投資者在研究和產品方面幾乎沒有選擇,必須自己摸索出一條路。
現在,可持續投資市場的產品、資產和行業基礎設施都更加豐富,但該領域仍在繼續變化中。這份SIF的趨勢報告給出了一些數字結論:8.6萬億美元由機構管理,3萬億美元由個人管理;2.6萬億美元通過注冊的投資公司管理,如共同基金、交易所交易基金、變動性年金和封閉式基金。與此同時,5880億美元通過對沖基金、私募股權和其他另類投資工具進行管理。
《巴倫》與Woll和SIF基金研究主任Meg Voorhes就這份兩年度趨勢報告中的最新發現進行了討論。
《巴倫》:到2018年初,可持續投資資產增至約12萬億美元,過去兩年的增長速度超過了前一個周期。為什么這樣?
Woll:特朗普的當選有所幫助。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對氣候變化的擔憂。聯邦政府為了商業利益變得封閉,退出了氣候和其他重要的社會和環境計劃。投資者要求他們的基金計劃發起人提供可持續的投資選擇。過去幾年,財務顧問的興趣也有所上升。顧問有時可能是一個障礙,有時也可能是帶投資人入門的推動者。
Voorhes:這是多種因素的結合。如果你看看資產管理公司和機構資產所有者關切的事項,氣候風險首當其沖。人們越來越把氣候變化視為一個影響到各行各業的普遍性問題,不僅限于石油和天然氣行業。我們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理論研究已足夠豐富,一些基金存在的時間也足夠久,久到足以使人們了解到這些策略在不同商業周期的表現究竟如何。
《巴倫》:為什么基金經理們要擁抱可持續投資?
Voorhes:信托責任。在回答這個問題的141名經理中,有82名說了這個答案,他們共管理著近4萬億美元。
《巴倫》:什么類型的可持續發展策略是趨勢?
Voorhes:ESG整合(ESG integration)仍然是基金經理們最常用的ESG策略,其次是負面篩選策略。我們從基金經理那里得到了更多在2016年的研究中沒有得到的細節。他們正在篩選掉煙草行業,以及沖突風險、或槍支和武器有關的公司。
資產將會如何受氣候風險所影響,這仍是資產管理公司的一個關心點。同時我們正看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武器和槍支,而這些大概都適用于負面篩選策略。而機構資產所有者考察的另一個議題是平等就業機會和多樣性,這部分大約代表了價值1.6萬億美元左右的投資。
《巴倫》:現在最大的挑戰是什么?
Voorhes:越來越多的人說,我們希望能夠評估這些投資的影響,這是我們的很多成員、基金經理在致力解決的問題——我們要如何解釋我們的工作和參與帶來的影響?
《巴倫》:聯合國旨在消除貧困、促進性別平等和清潔水源的《可持續發展目標》(SDGs)對基金管理有何影響?
Woll:對于一些投資公司,尤其是新成立的投資公司來說,用《可持續發展目標》向員工和客戶介紹可持續投資概念和標準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在某些地方,ESG和《可持續發展目標》不是一回事,卻被混為一談了。有些可持續發展目標通過私營部門實施更可行,有些則不然。
隨著人們越來越多地思考個體企業如何產生影響,出現了兩件有趣的事情。一個是企業和投資者運用自己的能力,在供應鏈或投資產品之外發揮影響力。另一個是,私營部門利用慈善事業資助民間社會組織,這最終可能倒逼政府并推動其采取行動。
《巴倫》:你希望兩年后下一個美國SIF報告發布的時候會發生什么?
Woll:我們的首要任務,從轉換更多的資產成為可持續投資這個角度來看,是讓更多的公共和私人退休基金將可持續投資納入備選中。我們也希望金融服務業的其他人能更好地了解、更好地受培訓,知道如何做好可持續投資。
Voorhes:如果你是一個資產管理者,你說你在關注ESG議題,那么你應該一以貫之地通過代理投票和企業參與將ESG理念貫徹到底。你應該在幕后與公司打交道。這樣的情況正發生在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身上。我希望這一點能夠繼續下去,并得到加強。
《巴倫》:針對全男性董事會的行動似乎正在取得進展。
Voorhes:股東提案數量最多的問題之一,是政治獻金和游說活動,這與透明度和反腐敗有關。這些都是具備一致性的,股東決議中的頭號議題是“代理參與權”。在過去的兩年里,日汽車重要的“同工同酬”引發了有關性別偏見的質疑。這比#MeToo運動更早,但它們一脈相承。我們已經看到很多公司對這些提案作出了回應,對自身的薪酬政策進行審查,圍繞這個問題披露了更多信息,并決心縮小他們薪酬體系中的性別差異。
(編輯:康娟、趙杰,本文首發于2018年11月1日《巴倫》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