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電鋸驚魂1》中的恐怖元素

□ 李 洋

恐怖電影作為一種特殊類型的電影，以其極大的視覺沖擊力和心理緊張感吸引著各種觀眾的去觀看。觀眾抱著既害怕又好奇的心理不斷地去體驗恐怖電影的特殊魅力，這反映了恐怖電影切合了觀眾的心理需求，從而使其欲罷不能。恐怖元素則作為恐怖電影營造恐怖的核心，通過視聽來展示恐怖電影的恐懼感、緊張感和釋放感。

一、恐怖元素的概念界定

“恐怖元素是一個非常寬泛的概念，凡是能引起恐怖感覺的各種事物、聲響、符號、影像等都可以歸結為恐怖元素。”①恐怖元素并不僅僅是指鮮血淋漓的場景和非人類的形象，它所包含的范圍更加廣闊。凡是可以引起恐怖感覺的各種事物都可以稱為恐怖元素，包括聲音、音效、符號，當然也包括電影語言中的光影、色彩、構圖、剪輯等視聽展示技巧。

二、恐怖電影的心理訴求

（一）恐怖電影的核心要素——恐懼心理

《現代漢語詞典》中對“恐懼”的解釋是懼怕的意思。在心理學上，“恐懼”是一種情緒體驗，是人類及生物的一種心理活動狀態，又稱為情緒的一種，是有機體在面對一種場景時極度想要逃避、擺脫，但是又無能無力的一種心理體驗。人在恐懼時，心理上會感到焦慮、惡心、不安，生理上有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等狀況。恐懼是人類的一種心理狀態，人無法避免其所帶來的影響；而恐怖電影可以通過視覺和聽覺的展示，以及極具藝術性的手法再現“恐懼”的場景。

（二）恐怖電影的觀眾心理訴求

弗洛伊德的《論神秘和令人恐怖的東西》中有對神秘感和恐懼感的由來的探討，他認為恐懼感來源于人們熟悉且壓抑的某些東西②。觀眾觀看恐怖電影時，可以借助恐怖元素代入影片主人公角色來釋放內心壓抑，打破規則禁忌、探求奇觀。

首先是內心深處恐懼和壓抑的釋放。當人們面臨絕境或者生命危險時，會因無法解決當時的困境而感到憂慮，憂慮又會變成擔憂，再變成害怕、驚慌、恐懼。恐怖電影則通過恐怖的形象、聲光色營造強烈的視聽沖擊力和情緒感染力，人們觀看電影時會把自己代入電影角色，經歷主人公的困境和死亡危機，但現實又是安全的，在這個對比過程中觀眾的心理得到釋放。其次是本能的釋放。人類有求生和自我保護的欲望，本能也有由死的本能引伸出的破壞、征服、虐待的心理。人們在觀看恐怖電影的時候，通過對主人公的代入來感受其經歷的求生欲望的起起伏伏。另一方面，當看到怪物虐待主人公的時候，也透射出對自己的虐待，感受一種被虐待的快感。最后是觀奇獵艷。恐怖電影所發生的場景是人們日常生活中不曾出現過或者毫無聯系的情景，例如幽暗的地下室、各種出奇的死法、奇怪的殺人器具。這些元素刺激了人們的好奇心，讓人們去觀看打破本民族的文化和禁忌的東西。

三、《電鋸驚魂1》恐怖元素的視聽分析

恐怖電影的恐怖元素是制造恐懼感的關鍵，也是打造恐怖電影的核心——恐懼心理的磚石。恐怖電影主要依靠各種恐怖元素給觀眾在心里建構起一個“恐懼心理”的框架。

（一）題材選擇

《電鋸驚魂1》中所展示的題材元素是封閉的空間、死亡游戲、血腥的殺人狂。空間的大小以及構造會給人們的感知系統帶來不同的感受，狹小的空間會迫使人們產生一種緊張不安的情緒，容易和死亡以及負面情緒相聯系。影片一開始就在一個黑暗的密閉空間內，一個廢棄的密室里只有浴缸、坐便器、鏡子，以及趴在地上的死尸和兩個被綁住不能自由行動的人，伴隨著室內昏暗的燈光和污漬叢生的設施，讓人聯想到這是一個被人遺落的空間。游戲的題材本身就有懸念，吸引著觀眾自發地想去探求游戲的最終結局以及參與者的勝負結果。如果再加上“死亡”的屬性就更讓這個游戲增添了一份緊張和不安。電影中的殺人狂是“豎鋸”，這個身患癌癥的老頭精心布置下一個個死亡游戲，他從不殺人，但是引導別人為了活命而去殺別人，這更激發了人性的恐怖，給觀眾帶來心靈打擊，增加人性恐怖感。美式恐怖電影多以直白和寫實的風格展示屠殺和肢解身體的畫面，鮮血四濺、身體分解的畫面直接展現在屏幕面前。影片有一個情節是主人公需要解剖活人的胃拿出鑰匙才可以得救，這些畫面直接刺激著觀眾的感官。

（二）意象

《電鋸驚魂1》中出現了木偶人、豬頭面具、拼圖符號等三個獨特的符號。這三個符號都和綁架、死亡聯系在一起，它們也構成了這部電影的獨特恐怖意象。第一個是木偶人。善用木偶人是溫子仁電影的獨特之處，溫子仁導演的《死寂》中就出現了代表恐怖意象的木偶人“比利”。影片中木偶人每次出現都伴隨不幸之事。一種是作為宣判受害者已經在死亡游戲中，一種是作為將要發生不好的事情，比如亞當將要被綁架。木偶人作為“恐怖意象”出現在影片中，通過木偶人的出現預示將要有人再次進入“豎鋸”的死亡游戲之中。第二個是豬頭面具。在電影中，豬頭面具的主要功能是隱藏綁架者的身份和制造一種恐怖形象。豬頭面具是非常猙獰的形象，綁架者一般躲在暗處，在受害者不經意間突然出現，受害者再次醒來就已經被綁在密室之中。第三個是拼圖符號。在電影中，拼圖符號是作案者身份的一種標志，每次“豎鋸”都要在被害者皮膚上挖下一塊拼圖的符號，當作死亡游戲的一個戰利品，這是他在宣示自己作案行動的一種標志。

（三）光影營造

《電鋸驚魂1》整部電影都是灰暗、陰森的氛圍。黑暗給觀眾帶來一種壓抑的氣氛，在整部電影黑暗的基調下，觀眾不得不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觀看。一開始廢棄密室的場景中，從黑暗情況入鏡到開燈后的稍顯明亮的氛圍，營造出來的仍是壓抑的感覺。其他的兩處死亡游戲場景乃至警局的室內光也是以灰暗為主。

（四）音效

音效在恐怖電影中的作用可以說是極其重要的，尤其是配合著突如其來的強音能夠使觀眾的神經瞬時繃緊起來。一方面，音效作為貫穿整個氛圍所使用的背景音一直烘托氣氛；另一方面，音效在不斷地引導著觀眾的情緒和神經。影片中一開場時，在密室的鏡頭中一直都是伴隨著金屬碰撞聲和一些詭異的聲音，每次回憶起來的死亡游戲過程中都會出現詭異的聲音。另外，畫面中的特寫鏡頭都會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強音，密室之中一直有詭異的聲音和突如其來的強音，使得畫面異常詭異。

（五）特寫

《電影藝術詞典》上說：“特寫是指表現成年人體肩部以上的頭像或某些被攝對象細部的電影畫面。”③特寫在恐怖電影中是制造恐怖的利器，尤其是在美式恐怖電影中，其以直觀展示鮮血淋漓的鏡頭而著稱。特寫鏡頭把鏡頭和觀眾的距離拉近，強烈刺激觀眾的視覺和心理，使得恐怖感放到最大。另外，特寫鏡頭可以瞬間把演員的表情或道具的細節傳遞給觀眾，可以極大地放大恐怖電影的恐怖感染力。《電鋸驚魂1》一開頭的密室中，首先給予躺在地上的死尸以旋轉鏡頭之后的特寫，鮮血流淌四周，面目模糊。再到后來幾個死亡游戲中的主角各種死亡的狀態，一個是被鐵絲網割進肉體的鏡頭以及死后痛苦的狀態，一個是被火燒掉的尸體，一個是用刀具把肚子剖開拿到胃里鑰匙的場面，這些都有特寫的鏡頭。

四、結語

恐怖電影的獨特魅力所在就是對人們恐怖心理背后的訴求的準確抓取，再通過恐怖元素的選取和營造，給人們帶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心理釋放盛宴。在這個過程中，觀眾既體驗了恐怖電影的獨特魅力，又得到了心理層面的壓抑釋放。

注釋：

①蒲海豐.從電影《儀式》看西方電影中的恐怖元素[J].電影文學，2011(23)：34-35.

②劉邵閣.恐怖電影中的恐懼及其外延[D].上海：上海師范大學，2013.

③何雪波.戰栗的藝術——解讀恐怖電影中的恐怖元素[J].群文天地，2009(05)：4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