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的大樹,郁郁蔥蔥的竹林,被紅紗覆蓋的女人閉著眼,她不溫柔,有著一絲神秘的色彩。這是一位區別于以往形象的聶小倩,繼《芳華》之后,鐘楚曦的再度露面足夠驚艷。她說自己會嘗試任何角色,從未失去獨自打拼的勇氣,遇到困難,迎上就好了,就像敢愛敢恨的新版聶小倩一樣。
文/張雨虹

鐘楚曦開始懷念起她的蘭若寺。她把蘭若寺歸入了自己的所有物,包括那里的每一根竹子,每一塊磚瓦。像是穿越到《聊齋志異》的書本里,回到聶小倩生活的那片土地,透著一股奇幻的味道。鐘楚曦把很多思念留在了那里,每當回憶起那片竹林,就想起曾經在這里拍攝了一個月的場景,和難以言喻的意境,美到即使離開了很久,也要用很多個“特別”疊在一起來形容自己對蘭若寺的情感。
紅紗、紅衣、紅妝,《芳華》里鐘楚曦是一身綠裝,時空一變,什么都變了。鐘楚曦剛拿到《神探蒲松齡》劇本的時候,有些驚訝,這和她想象里的故事不一樣,她沒想到從《聊齋志異》引發出來的故事還能這么發展,有成龍的故事線,也有聶小倩和燕赤霞的愛情線,還有一些小妖帶來的歡樂元素。在此之前,聶小倩有很多版本,多數是溫柔、可人、羞澀的形象,而眼前劇本里的聶小倩卻大相徑庭。偏偏,鐘楚曦愛的就是這位一身紅的女人。
紅色,鐘楚曦很鐘情這個顏色,因為它代表的是很極致的一種情感,足夠熱烈?!斑@個角色打動我的首先就是她的敢愛敢恨,不求回報地付出,為愛犧牲的這種精神。”聶小倩在影片中的命運其實充滿了悲觀色彩,她與阮經天飾演的燕赤霞是一對虐戀情深的怨侶。一開始,鐘楚曦有些手足無措,對于這位被憂傷籠罩著的悲情角色,她有點拿捏不穩合適的尺度。鏡頭已經對準了自己,心一橫,索性完全放開,釋放自己的情緒。一場戲結束,從威壓上下來,鐘楚曦的眼淚還沒有停,她哭著哭著笑了,“這樣好像有點痛快”。
每日早起,鐘楚曦坐在化妝臺前,她得給自己上妝。大部分場合,包括拍戲、發布會、拍攝雜志,她都喜歡給自己設計妝容?!拔液芟矚g畫畫,喜歡拿筆畫東西,化妝也是畫的一種。小時候我是一個特別‘臭美’的人,那時候我就特別愛化妝,用媽媽的指甲油,然后一個手指涂一種顏色。還拿我媽的剪刀剪劉海,那時候剪得簡直跟狗啃的一樣,也會涂我媽的口紅,打扮自己?!碑斎?,長大以后,愛臭美不是她給自己化妝的理由,她覺得因為自己最了解自己,給自己化妝也能畫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她進入角色的第一步。
這次為聶小倩設計的妝容,就蘊含著她對于角色的理解?!奥櫺≠粖y容的關鍵點,我覺得應該是嘴唇還有眉毛,是會比較不一樣,比較突出的。因為她是古代人物,所以我拿掉了一些現代的東西,比如說睫毛膏,我幾乎是沒有用睫毛膏的,大多數只是夾了一下睫毛。然后也沒有用濕眼影,都是比較干的眼影,配合大面積暈染,比較還原古樸的化妝手法?!?/p>
鐘楚曦有一張天生的明星臉,臉龐嬌小但棱角分明,她大眼睛雙眼皮,但眼角上揚,眼距較寬,用當下的時髦話來講,這是一張充滿高級感的臉。初聽到鐘楚曦的聲音,是與她的臉不太能聯系起來的,有些磁性,帶著點中氣十足的硬朗。她拿著采訪提綱,先朗讀問題,再一個個作答,沒有太多猶豫。
在大多數時候,鐘楚曦做事都不會猶豫,沒有瞻前顧后,即使心里沒有底,也會給自己套上一層自信又胸有成竹的殼。阮經天覺得鐘楚曦確實有一個殼,在這個外表世故成熟的殼里,住著一個小女生,“就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

#電影《神探蒲松齡》劇照
馮小剛把鐘楚曦從一千名女孩里揪了出來,帶進了文工團。那天,近一千個新人演員參加選角初試,素顏、舞蹈是硬性要求。鐘楚曦去的時候,還不清楚故事,只知道跟舞蹈有關。因為曾學習舞蹈的原因,心里比較自信,結果一開門,看到偌大的練功房里每個人一身的舞功。她一下子感覺到環境的無形壓力,心理活動特大,臉上一丁點兒都不表現,就這么扛著。她說當時跟自己賭氣,就不熱身,不活動。進去面試的時候,心里沒了底氣,但還特自信地自我介紹。鐘楚曦補充,其實已經是假自信了。
等到接到通知說可以進組時,她發誓要把“丟了的這個人”,以前在舞臺上,在課堂中的那個自己,撿回來?!拔姨貏e要強,導演告訴我們要學哪個舞蹈,我在排練之前就自己把舞蹈的部分練下來了?!碧嵩缱龊玫臏蕚涞玫搅藢а莸恼J可,鐘楚曦的自信慢慢回來了。鐘楚曦的要強,隱隱約約流露在外,她早年在讀書時因為這點也受到過同學的孤立?!捌鋵嵳l都有被孤立的時候”,鐘楚曦沒有那么在乎旁人的眼光,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了自己執念的事物之上。除此之外,心無旁騖。

鐘楚曦對自己很狠。“好像從小就挺狠的,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認定的事情,我就會對自己比較狠,因為我覺得這是值得的。只要這件事是我想要的,這個結果也是我想要的,那就去努力,不管過程多么艱難,去付出就可以了。生活中的話,我覺得還好,沒有特別狠,比較隨意,對,就覺得都可以。”
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鐘楚曦就開始學會保護自己,她好動,愛美,有著鮮活而豐滿的生命力。從沒想過把自己的人生交給未知,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確實存在太多無法預料的元素,“我不知道具體應該怎么掌握人生,只能說你自己怎么選擇,你的人生怎么去為之努力。我會很努力很努力,跟著自己的心走?!辩姵氐穆暰€硬朗,鮮有帶尾音的余韻,那里面也許就藏著她的心思。
鐘楚曦不是特別愛許愿的人,小的時候去到寺廟,會因為好奇屢屢許很多心愿。長大后,每逢新年,她更多地就是求個平安。她覺得許再多的愿望,也并非躺在家中就可以實現了,還是要靠自己去實現,“你只能說我相信會得到保佑的。如果說今年的期許的話,當然希望自己越來越好,能夠接到更多喜歡的角色”,停頓了一會兒,“然后希望自己能夠開開心心。”
TALK 對話鐘楚曦
在此之前有多個聶小倩的版本,你覺得這次的版本有什么不同?
A:
用導演的話說,這一版的聶小倩是帶著一些現代女性的元素的。因為規定情節的設定,所以她會更剛毅,更堅強,是一位敢愛敢恨,比較獨立的女性。拍攝過程中,是否有讓你感到意外的戲?
A:
最大的意外可能就是我有一場穿古裝跳舞的戲,因為那個服裝特別重,鞋子也很高,我在轉身的時候就摔了一跤,當時我的右手手肘差點摔斷了,恢復了兩個月才好。那段時間,我一直用左手化妝,左手吃飯,好在已經接近尾聲,一些比較重要的動作戲都已經拍完了。拍攝時是否有遇到挑戰?
A:
這是我演過的所有戲里使用威壓部分最多的,而且它使用的是比較新的設備,與平常的威亞還不太一樣,但是我接觸了以后就覺得很好玩,特別喜歡,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上威壓。給你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哪一場戲?
A:
那場戲是我要去給姐姐報仇,去找蒲松齡之前,我先去找了燕赤霞,然后和他有一段對話,說完以后我就把他打傷了,用紅袖把他綁在柱子上,回想起來前段時間我去后期配音,看到這段戲還是會掉眼淚,每一次看到都會這樣。從原先的少女感到現在的風格,是什么在起著轉化劑的作用?
A:
我覺得我并沒有變化風格,我只是在演不一樣的角色,就有可能有不一樣的風格,但是這些其實都不是我個人的風格。每個人都有很多面,那我作為一個演員,會展現給觀眾很多面,并沒有特定的風格。有哪個時刻,你做出的決定對自己人生軌跡的影響比較深遠?
A:
大二第一學期剛開學的時候,我轉系了,從舞蹈學院轉到了表演系,這應該是我目前為止做過的對我影響最大的決定。當然如果我不轉系,我還是會演戲的,因為我喜歡。如果存在能令自己害怕遇到的困難和阻礙,你覺得會是哪方面的?
A:
這太多了,困難和阻礙有很多很多。比如說親人生病了會很擔心,很喜歡一個角色卻突然失去了它也會很難過,對我而言,這些都是困難和阻礙。但是人不能一直想著這些事情,還是要陽光一點,要敞亮一點。你覺得在朋友們的眼中,鐘楚曦是一位什么樣的女孩?
A:
女漢子,對,其實我估計他們會把我當哥們,就當男孩一樣相處。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能否聊聊最近一次讓自己感動或者特別愉悅的時刻。
A:
可能就是前兩天去給《神探蒲松齡》配音,看到那些自己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臺詞,熟悉的對手,都會特別感動。可能沒有特別感到愉悅的時刻,因為就我自己來說,其實每一天都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