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全球互聯網治理重要論述研究:理論邏輯與實踐路徑*

■ 徐敬宏 侯偉鵬

隨著互聯網的不斷普及,全球互聯網用戶數量持續增長。《2018年全球數字報告》顯示,全球互聯網用戶數量已經突破40.21億,同比增長7%。①截至2018年6月,中國網民人數已達8.02億②,中國互聯網用戶占全球互聯網用戶的比重接近五分之一。互聯網成為影響全球政治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變量,全球互聯網治理的重要性愈發凸顯。“治理”是指“控制的整個過程,無論這個控制過程是由政府、市場或網絡,還是家庭、部族實施,無論是正式還是非正式組織進行的,也無論通過法律、規范、權力還是語言進行的。”③關于“互聯網治理”,聯合國互聯網治理工作小組給出的定義是:“政府、私營部門和民間社會按照各自的作用制定和實施共享的原則、準則、規則、決策程序和方案,以決定互聯網發展和使用的方向。”④在全球互聯網治理的進程中,世界各國紛紛提出自己的訴求和主張。西方國家中討論較多的主張可以歸結為“共律”,即由政府、社會組織、私營部門和公民社會合作共同展開有效治理。在中國,學術探索和政界應對互聯網相關現實問題的實踐,都指向在政府主導下倡導發揮業界和其它社會力量、社會公眾的主體積極性,共同參與互聯網治理的思路。⑤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從互聯網與人類社會發展、互聯網時代中國和世界各國前途命運、網絡空間治理重大理論和現實問題、中國由網絡大國邁向網絡強國的戰略部署、中國關于國際互聯網治理的主張等諸多方面,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論述,提出了具有主體性、原創性、時代性、實踐性的理論觀點,首次比較系統地回答了網絡空間治理的一系列基本問題,形成了關于網絡空間治理的新理念、新思想和新戰略。⑥創造性地提出“網絡主權”“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等重要理論構想,系統地提出了全球互聯網治理的“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為國際社會提供了具有全球視野的“中國方案”。在推進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建設過程中,既重視發揮政府的作用,又強調各方共同遵守有關法律和倫理道德的原則,表明了中國在全球互聯網治理問題上倡導共享共治,以多邊、民主、透明作為國際社會建設互聯網治理體系的追求目標之立場。

一、習近平全球互聯網治理觀的形成背景

1.世界互聯網變革加劇,社會治理受到全方位沖擊

在移動互聯網、智能終端、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新型互聯網產業不斷創新和落地的大潮中,全球互聯網變革的進程不斷加快,互聯網產業垂直整合和跨界融合的趨勢愈發明顯,互聯網技術同產業經濟的深度結合推動了生產和發展模式的深刻變化。與此同時,網絡與信息安全的問題也日益突出,其復雜性、危害性也進一步顯現,這些都成為事關全球各國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和國防安全的重大問題。“斯諾登事件”表明,美國正肆無忌憚地利用其在網絡空間和信息領域的絕對優勢,隨意竊取世界各國的核心機密,嚴重威脅世界各國的主權與安全。⑦與此同時,英國脫歐公投、意大利憲法公投、美國總統大選等出人意料結果的不斷出現,表明互聯網帶來的挑戰是深刻而全面的,西方主流媒體的聲音同樣會被互聯網虛假新聞覆蓋,西方式民主制度同樣會受到互聯網去中心化的嚴重沖擊。⑧

2.全球互聯網發展不平衡,現有治理體系難以持續

全球范圍內的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網絡基礎資源管理、技術標準制定等諸多方面,存在著很多不平衡現象。網絡虛擬空間潛藏著諸多風險,包括網絡恐怖主義在內的種種不法行為和有害信息,給各國的主權安全帶來了嚴峻的挑戰。一些國家企圖借助強大的網絡技術優勢以及對國際互聯網核心基礎設施及其資源分配的權力,壟斷議程設置權、規則制定權和國際話語權,以監控別國信息、犧牲他國利益來追求自身的所謂絕對安全。以根服務器為例,維系全球互聯網運行的13個根服務器中,1個主根服務器放置在美國,其余12個輔根服務器中有9個放置在美國,2個放置在歐洲,分別在英國和瑞典,亞洲只有1個,位于日本。直到2016年10月1日,負責所有互聯網域名與號碼分配的機構ICANN才完全獨立運作,將監管權力從美國政府移交給多利益攸關方(MSH)。但美國技術社群和互聯網企業仍是規則的主要推動者,美國的主導地位不言而喻。⑨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之間的信息鴻溝不斷拉大,現有網絡空間治理規則難以反映大多數國家的意愿和利益；世界范圍內侵害個人隱私、侵犯知識產權、網絡犯罪等時有發生,網絡監聽、網絡攻擊、網絡恐怖主義活動等成為全球公害。⑩全球互聯網發展的不平衡和不斷放大的互聯網風險對現有治理體系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

3.互聯網背景下中國社會風險放大化

當前中國社會面臨著來自內部和外部兩個方面的風險。就國內來看,房地產泡沫、地方債務、互聯網金融弊病等經濟風險不斷凸顯；城鄉差距、貧富差距、行業差距、區域差距等資源分配不均,發展機會不均等社會風險依然存在；醫療、教育、社會保障、社會服務、媒體公信力等方面的信任風險有待化解；中美貿易沖突、反腐敗、改革等政治風險依舊突出。在互聯網環境中,我國所面臨的一系列社會風險被增強和放大,這對社會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就外部風險而言,一方面,美國通過“棱鏡計劃”等一系列網絡監聽給我國的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帶來巨大威脅；另一方面,網絡意識形態安全對我國社會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從互聯網接入中國伊始,一些西方發達國家就寄望于它能夠對中國的主流意識形態起到抑制、弱化甚至摧毀的作用。他們始終認為,能充分利用“手中掌握的網絡控制權、信息發布權,利用英語這種強大的文化語言優勢,就能達到暴力、金錢無法征服的目的”。總體來看,在互聯網這個大的背景下,我國社會面臨著自身和外部環境兩方面的嚴峻考驗,社會風險被進一步放大。

4.互聯網成為影響中國社會發展的“最大變量”

就國內層面看,一方面,我國互聯網行業的發展已經實現了從小到大、從弱到強、從跟隨模仿到創新驅動的跨越式發展。中國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互聯網大國,網絡規模、用戶規模、產業規模都位居世界前列,國際地位和影響力在不斷攀升。特別是互聯網已廣泛深入地滲透到經濟社會發展的各個領域、各個方面,有力地促進了經濟的增長、發展方式的轉變和社會的文明進步,互聯網已經成為影響我國社會發展的關鍵變量。

另一方面,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的,從實踐看,面對互聯網技術和應用飛速發展,現行管理體制存在明顯弊端,主要是多頭管理、職能交叉、權責不一、效率不高。同時,隨著互聯網媒體屬性越來越強,網上媒體管理和產業管理遠遠跟不上形勢發展變化。特別是面對傳播快、影響大、覆蓋廣、社會動員能力強的微博、微信等社交網絡和即時通信工具的快速發展,如何加強網絡法制建設和輿論引導,確保網絡信息傳播秩序和國家安全、社會穩定,已經成為擺在我們面前的突出問題。習近平更是深刻指出,互聯網已經成為我們黨長期執政所要面對的“最大變量”。如果我們過不了互聯網這一關,就過不了長期執政這一關。

國際層面看,一方面,國際社會普遍呼吁尊重網絡主權、反對網絡霸權,推進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構建網絡空間新秩序；另一方面,中國互聯網的發展實踐也需要與時俱進的互聯網治理體系與之相適應。在深刻認識到國際國內環境的基礎上,習近平全球互聯網治理觀逐步發展成熟。

二、習近平全球互聯網治理觀的理論邏輯

1.倡導“網絡主權論”

“網絡主權”是習近平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提出的概念,網絡主權是國家主權在網絡空間中的自然延伸和表現,是國家主權的新內容。國際網絡空間治理民主化是國際關系民主化在網絡空間中的自然延伸和表現,是國際關系民主化的新內容。尊重網絡主權是國與國和平共處、建立國際網絡空間民主治理機制的基礎和前提,沒有網絡主權,各國就無法平等共享互聯網的發展成果,無法實現網絡空間的對話合作和民主共治,無法有效解決互聯網給全球帶來的問題和挑戰。同時,離開國際網絡空間治理民主化,就難以限制奉行單邊主義者的“無限主權”損害一國網絡主權,公正、合理的國際網絡空間秩序就無從建立,互聯網造福人類的崇高目標就難以實現。

當前,關于網絡空間的屬性認定主要有兩種觀點。一種是網絡主權說,這種觀點肯定了國家權力在網絡空間的行使,是一種對國家主權概念的延伸和擴展。堅持網絡主權說,實際上就是認可政府在網絡空間中的參與行為,認可政府在網絡空間治理和國際規則制定中的主體地位；另外一種主要觀點是“全球公域”說,持這種觀點的一方,突出肯定網絡空間的跨邊界和虛擬性等特征,強調網絡空間的自由。“全球公域”說認為網絡空間不在任何一國的管轄范圍之內,屬于全世界全人類共享的完全的公共領域。發展中國家一般在網絡空間發展和治理中堅持網絡主權觀,強調政府在治理體系中的主體地位,爭取為自身發展贏得更多主動權。

網絡主權植根于現代法理,是現代國家主權在網絡空間的延伸。網絡相關法律制定與政策出臺、政府管理與行政執法、司法管轄與爭議解決、全球治理與國際合作等,都是網絡主權的行使方式。2015年9月22日,習近平在接受美國《華爾街日報》的書面采訪時表示“網絡空間與現實社會一樣,既要提倡自由,也要遵守秩序。自由是秩序的目的,秩序是自由的保障”,互聯網這塊“新疆域”不是“法外之地”,同樣要講法治,同樣要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在國內網絡空間治理發展過程中,我國先后出臺了多份文件和法規,明確了我國對互聯網擁有主權,同時尊重其他國家的網絡主權,尊重各國采取的網絡治理方式。在與其他國家進行雙邊和多邊合作的過程中,中國都是以主權原則為基礎,保護我國網絡空間主權的同時也尊重他國網絡空間主權。在推進網絡空間國際規則制定的過程中,中國與一些發展中國家積極倡導網絡主權原則,給予各國管轄本國網絡空間事務的權力,堅持各主權國家能夠平等參與網絡空間治理。未來中國也會在堅持網絡主權原則的基礎上,積極完善自身網絡空間建設,開展更多的國際合作行為,在國際舞臺上展現一個負責任的主權國家形象。

2.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

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發表60周年紀念大會的講話中,習近平提出了“民主平等的全球治理觀”。習近平指出,“世界的命運必須由各國人民共同掌握,世界上的事情應該由各國政府和人民共同商量來辦。壟斷國際事務的想法是落后于時代的,壟斷國際事務的行動也肯定是不能成功的。”2015年12月16日,習近平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指出:“網絡空間是人類共同的活動空間,網絡空間前途命運應由世界各國共同掌握。各國應該加強溝通、擴大共識、深化合作,共同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習近平還系統提出了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

“四項原則”包括尊重網絡主權、維護和平安全、促進開放合作以及建構良好秩序。習近平多次明確強調,要理直氣壯地維護我國網絡空間主權,明確宣示我們的主張。尊重網絡主權就是要求所有國家尤其是西方發達國家不能搞網絡霸權,不干涉他國內政,不從事、縱容或支持危害他國國家安全的網絡活動。維護和平安全,說明了網絡空間的重要戰略地位,反映出網絡空間安全對國家安全的舉足輕重的意義。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和全球一體化進程的推動,各國面臨的“非傳統安全”因素日益突出,解決網絡空間的安全問題,是維護網絡空間穩定運行的基礎,也是各國享受網絡空間發展帶來的經濟繁榮的基礎。網絡空間作為人類社會活動的新空間,越來越廣泛地滲透到人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網絡空間的安全穩定對各國的繁榮發展以及世界格局的穩定具有重大意義。促進開放合作是中國網絡空間對外交往的基本立場,有利于搭建溝通合作的平臺,最大限度地尋求世界各國的利益契合點,達成共識,推動網絡空間持續健康發展。建構良好秩序是維護網絡空間國際秩序的制度保障,通過加強合作、增進互信、管理控制危機,對形成我國國際秩序影響力和塑造力、增強網絡空間博弈主動性具有重要作用。

“五點主張”包括:加快全球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促進互聯互通；打造網上文化交流共享平臺,促進交流互鑒；推動網絡經濟創新發展,促進共同繁榮；保障網絡安全,促進有序發展；構建互聯網治理體系,促進公平正義。其中,加快全球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是彌合全球數字鴻溝、縮小各國互聯網發展差距,促進全球共享互聯網發展機遇的切實路徑。打造網上交流共享平臺是促進不同文明互相交流借鑒,推動人類文明繁榮發展的重要載體。推動網絡經濟創新發展是有效釋放全球互聯網發展紅利,推動全球數字經濟發展,促進世界經濟持續向好,實現全球共同繁榮的有力支撐。保障網絡安全是促進全球有序發展的前提條件,是國際社會的共同責任。構建互聯網治理體系就是在堅持多邊參與、多方參與、最大限度協同各方主體力量的基礎上,加強溝通交流,完善協商對話機制,搭建全球互聯網共享共治的平臺,共同推動互聯網的健康發展。

可以看出,“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是對民主平等的全球治理觀的進一步發展和具體化。“網絡命運共同體”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有機組成部分,是對堅持合作共贏、交流互鑒、平等互信、守望相助及團結協作五大支柱總體布局的創造性發展和高度實踐。

三、習近平全球互聯網治理觀的實踐路徑

1.搭建全球互聯網治理的國際對話體系

2014年7月16日,習近平在巴西國會發表演講時強調,“當今世界,互聯網發展對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提出了新的挑戰,雖然互聯網具有高度全球化的特征,但每一個國家在信息領域的主權權益都不應受到侵犯,互聯網技術再發展也不能侵犯他國的信息主權。在信息領域沒有雙重標準,各國都有權維護自己的信息安全,不能一個國家安全而其他國家不安全,一部分國家安全而另一部分國家不安全,更不能犧牲別國安全謀求自身所謂絕對安全。國際社會要本著相互尊重和相互信任的原則,建立多邊、民主、透明的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2015年10月,習近平在訪美期間,取得了6項涉及互聯網領域的重要成果,內容涵蓋規范商業領域網絡安全措施、就惡意網絡活動提供信息協助、不竊取網絡知識產權、制定網絡空間國家行為準則、建立打擊網絡犯罪對話機制、限制外資安全審查范圍等方面。在第八屆中美互聯網論壇上,習近平表示“中美都是網絡大國,雙方擁有重要共同利益和合作空間。雙方理應在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基礎上,就網絡問題開展建設性對話,打造中美合作的亮點,讓網絡空間更好造福兩國人民和世界人民。”2017年3月初,中國政府發布的《網絡空間國際合作戰略》全面宣示了中國在網絡空間相關國際問題上的政策立場,系統闡釋了中國開展網絡空間國際合作的基本原則、戰略目標和行動要點,展現了中國作為全球網絡空間建設者、維護者和貢獻者的責任與擔當。闡明了中國網絡空間國際合作的基本原則是和平原則、主權原則、共治原則和普惠原則。

中國在全球治理領域一直秉持共商共建的原則,在網絡空間國際規則制定實踐中一直堅持開放合作的原則,與周邊國家召開雙邊、多邊磋商和合作,共同為新規則、新秩序的建立做出貢獻。目前,中國已經與東盟、俄羅斯等發展中國家在網絡安全方面開展過多次合作,共同提出了有利于維護發展中國家權益和全球共同發展的倡議,為其他發展中國家的互聯網治理提供了可資借鑒的方案。中國還積極參與到由歐洲國家牽頭的“倫敦進程”網絡安全國際立法框架中,就打擊網絡犯罪、加強網絡能力建設等議題開展合作。中國也作為發展中國家的代表,參與了北約《網絡行動國際法塔林手冊2.0》的編寫工作,為全球治理積極提供中國方案。2014年4月,在巴西圣保羅舉行的ICANN高級別會談中,中國工業和信息化部與ICANN簽署“合作諒解備忘錄”,有力地推進了嶄新的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建設。2015年8月,來自中、俄、美、英、法、日、韓等20個網絡大國的專家經過三輪磋商,最終就各國應遵守的網絡空間初步行為準則達成一致,并將相關報告提交給了聯合國秘書長。這是網絡空間全球治理邁出的可喜一步。參與此次報告制定的俄羅斯代表克魯茨基赫表示,以聯合國的名義通過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國際公約是最理想的。2015年12月14日,聯合國總部召開的“信息社會世界峰會成果落實十年審查進程高級別會議”首次將“多邊”這一概念納入到最終決議中,這也是中國主張的“多邊主義”治理模式取得突破的一個標志。

2.建設全球互聯網大會溝通機制

自2014年舉辦首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以來,中國已經連續成功舉辦了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世界互聯網大會已經成為連接全球國際組織、政府機構、互聯網企業、學術團體等各方力量的全球盛會。首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以“互聯互通,共享共治”為主題。這次大會上,習近平提出要共同構建和平、安全、開放、合作的網絡空間,建立多邊、民主、透明的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以“互聯互通·共享共治——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為主題。習近平在大會開幕式上發表演講,提出建構“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推動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變革的“中國方案”,并系統指出“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的操作路徑。第三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以“創新驅動,造福人類——攜手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為主題。習近平指出,互聯網發展是無國界、無邊界的,利用好、發展好、治理好互聯網必須深化網絡空間國際合作,攜手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中國愿同國際社會一道,堅持以人類共同福祉為根本,堅持網絡主權理念,推動全球互聯網治理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邁進,推動網絡空間實現平等尊重、創新發展、開放共享、安全有序的目標。第四屆互聯網大會以“發展數字經濟,促進開放共享——攜手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為主題。習近平在致第四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的賀信中重申了“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強調“希望與國際社會一道,尊重網絡主權,發揚伙伴精神,大家的事由大家商量著辦,做到發展共同推進、安全共同維護、治理共同參與、成果共同分享。中國對外開放的大門不會關閉,只會越開越大。”大會還首次發布《世界互聯網發展報告2017》藍皮書。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以“創造互信共治的數字世界—攜手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為主題,習近平在致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的賀信中強調,當今世界正在經歷一場更大范圍、更深層次的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現代信息技術不斷取得突破,數字經濟蓬勃發展,各國利益更加緊密相連。世界各國雖然國情不同、互聯網發展階段不同、面臨的現實挑戰不同,但推進數字經濟發展的愿望相同、應對網絡安全挑戰的利益相同、加強網絡空間國際治理的需求相同。各國應該深化務實合作、以共進為動力、以共贏為目標,走出一條互信互治之路,讓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更具生機活力。

從首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烏鎮峰會發出的“九點倡議”,到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倡導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提出全球互聯網發展治理的“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從第三屆世界互聯網大會的提出的“四個目標”,到第四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重申“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倡導“共商”“共建”“共享”,再到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提出的創造“互信共治的數字世界”,共同推動全球數字化發展,建構可持續的數字世界。習近平不但描繪了一幅凝聚國際社會和各利益相關方最大共識的藍圖,也為全球互聯網的未來發展探索出一條切實可行的實踐路徑。

四、習近平全球互聯網治理觀的現實意義

1.為全球互聯網治理提供中國智慧,貢獻中國方案

習近平有關全球互聯網治理的一系列觀點和主張從多個層面深化和推進了全球互聯網發展和治理的中國之道:以“網絡主權”論,擲地有聲地提出網絡主權是國家主權在網絡空間中的自然延伸和表現,是國家主權的新內容,沒有網絡主權,世界各國就無法共享全球互聯網的發展成果,互聯網造福人類的崇高目標就無法實現；以構建“網絡命運共同體”,指明了中國提倡保障世界各國平等參與和治理互聯網的基本立場。深化和發展“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是對馬克思主義的劃時代發展；以“四項原則”作為建構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的基本原則和宗旨,強調在治理中尊重網絡主權、維護和平安全、促進開放合作、構建良好秩序；以“五點主張”指明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現實路徑,包括網絡技術設施、網絡文化、網絡經濟、網絡安全和互聯網治理等層面,強調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理念,明晰中國在互聯網發展和治理中共享共治的主張,為全球互聯網治理描繪出實踐路徑和未來方向,系統回答了建構全球互聯網治理體系的基本原則和宗旨、建設目標以及發展愿景。這表明了中國在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中的立場,提出中國方案,分享中國經驗,貢獻了中國智慧。

2.有利于與提升中國對網絡空間的國際話語權和規則制定權,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創造有利條件

尊重國家主權和網絡主權是一脈相承的,也是中國的一貫主張。中國維護網絡主權的行動是正義之道、共贏之道,應理直氣壯、旗幟鮮明,敢于發聲、敢于亮劍,為人類構建更加美好的網絡空間。而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則進一步拓寬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體系,使我國得以在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中提前布局頂層規劃、占據國際互聯網規則體系優勢、合理維護各方力量,形成目標清晰、要素匹配、力量配合和態勢有利的總體局面。習近平全球互聯網治理的一系列觀點和主張,清晰地表明了我國從之前被動迎合以西方為主導的國際互聯網治理機制到現在積極主動參與制定新的全球互聯網治理規則和體系的轉變。其目的在于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將我國的外交經驗和互聯網發展與治理的經驗和理論構想,有機地融入到全球互聯網發展與治理的進程中,為服從服務于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創造有利條件。

3.為促進全球共同發展提供重要保障,體現了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國的責任與擔當

倡導、遵守并踐行網絡主權原則,是中國對世界做出的重要貢獻。網絡主權原則必然要求尊重各國自主選擇自己的網絡發展道路、網絡公共政策和網絡管理模式的權利以及維護各國平等參與網絡空間國際治理的權利,切實保護發展中國家在國內國際網絡空間的核心利益。習近平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四項原則”和“五點主張”,更是體現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國的責任和擔當,可以有效遏制網絡霸權主義和單邊主義,特別是少數國家在網絡空間采用的雙重標準,保護包括中國在內的廣大發展中國家在國際互聯網體系中的核心利益,有效推動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的發展和變革,為建構和平、安全、開放、合作、有序的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創造了良好條件,為維護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利益,促進全球共同發展提供了重要保障。

注釋:

①WeAreSocial.Global Digital Report 2018,Retrieved from:https://digitalreport.wearesocial.com,2018年1月30日。

②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第四十二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808/P020180820630889299840.pdf,2018年8月20日。

③ Bevir,M.Governance:aVeryShortIntroduction.Political Studies Review 2012,12(3),pp.2286-2288.

④ WGIG.ReportoftheWorkingGrouponInternetGovernance,https://www.wgig.org/docs/WGIGREPORT.pdf,2015年6月。

⑤ 張詠華:《試論各方合力、公眾參與在互聯網治理中的意義和重要性》,《新聞與傳播研究》,2016年增刊。

⑥ 溫紅彥、張毅、廖文根等:《讓互聯網更好造福國家和人民——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互聯網系列重要講話精神綜述》,《人民日報》,2016年11月14日,第1版。

⑦ 鄔江興:《順應時代發展趨勢,構建強大網絡國防》,人民網,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4/0722/c386965-25316225.html,2014年7月22日。

⑧ 周漢華:《習近平互聯網法制思想研究》,《中國法學》,2017年第3期。

⑨ 劉楊鉞:《重思網絡技術對國際體系變革的影響》,《國際展望》,2017年第9期。

htm,2018年10月19日。

htm,2016年1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