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唯嘉,王家宏
1.內蒙古科技大學包頭醫學院研究生學院,內蒙古包頭 014000;2.內蒙古科技大學包頭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普外科二病區,內蒙古包頭 014000
腫瘤轉移是腫瘤與宿主細胞之間多種因子相互作用的結果。研究人員發現了一類參與腫瘤調控的基因。該基因的失活、突變及表達異常,可使腫瘤轉移,具有抑制癌細胞侵襲的作用,KISS-1基因就是其中之一。相關研究也證明,KISS-1基因蛋白產物kisspeptin可激活GnRH神經元,促進GnRH釋放,其受體GPR54基因突變的個體會發生特發性低促性腺激素型性腺功能低減(IHH)與青春期啟動和生殖軸系調控密切相關。
KISS-1基因由Lee等人[1],在1996年在人類黑色素細胞株中發現的一種腫瘤抑制基因。KISS-1基因定位于染色體1q32~q41區,包括4個外顯子。外顯子Ⅲ的5’端含38個非編碼堿基,其后為翻譯起始位點及100個可翻譯堿基;外顯子Ⅳ含332個可翻譯堿基。該基因可表達于人正常的心臟、腦組織、肝臟、肺、腎臟、胰腺和骨骼肌等,其中在胎盤中表達最高。cDNA編碼145個氨基酸組成的蛋白質,分子量18kD,KiSS-1蛋白是一68~121位構成的含54個氨基酸的殘基肽,有研究表明它是1種新的孤兒G蛋白偶聯受體(GPR54)與KISS-1R的天然配體,稱為metastin。
Staford等實驗認為KISS-1與其受體GPR54或者AXOR12結合后,通過Gq蛋白偶聯途徑,結果細胞內產生2種重要物質DG和IP3作為第二信使,增加細胞內Ca2+濃度,從而抑制腫瘤細胞增殖,誘導腫瘤細胞分化凋亡。闡述G蛋白偶聯PKC/PLC途徑作為信號轉導途徑中的經典途徑,在kiss-1R信號轉導中發揮著顯著作用。
Kiss-1R與KISS-1結合使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持續磷酸化,進而讓細胞局部粘附并產生大量纖維進而控制細胞轉移,并且趨化能力與KISS-1R呈明顯的劑量依賴關系。Staford研究表明Kiss-1通過Rac/Cdc42(Rho家族成員)使局部粘附激酶和細胞骨架蛋白的磷酸化,轉變細胞形態由扁平狀變成圓形,抑制腫瘤細胞侵襲能力。
相關學者研究發現KiSS-1基因導入MMP-9表達陽性的人類纖維肉瘤HT1080細胞后,可降解p65/p60,導致與MMP-9基因啟動子結合減少,合成也減少,從而抑制細胞侵襲。幾項研究表明KISS-1通過阻斷PI3K/Akt/NF-κB途徑抑制結直腸癌細胞的侵襲與活動性,下調MMP-9的表達而使其凋亡。KISS-1也可抑制細胞調節激酶(ERK1/2)降低MMP2表達。
KISS-1蛋白與SH-3結合后抑制SH-3的多種因子參與的級聯反應,抑制腫瘤轉移。
有學者將黑色素瘤細胞植入小鼠體內,分對照組和給藥組,經KISS-1處理后原位腫瘤灶大小并無顯著差異;但是對照組轉移灶數多于給藥組有顯著性差異,證實KISS-1在抑制腫瘤轉移中起重要作用。KISS-1主要通過轉移性人黑色素瘤細胞系C8161和非轉移性變異體在小細胞介導的6號染色體轉移到C8161細胞后產生的人黑色素瘤轉移抑制基因進行鑒定,以抑制其能力。亦有學者研究發現KISS-1表達降低、缺失及突變與黑色素瘤的轉移相關。
相關研究表明在乳腺癌中WAVE3的過度表達通過 (ZEB-1敲低鋅指E盒增強子結合蛋白1)使MiR200失活,導致KISS-1降解。國內劉鵬勇等[2]發現乳腺癌組織的KISS-1表達率與乳腺癌的年齡、性別、腫塊大小、組織學分級,腫瘤部位等臨床病理因素無關,而與乳腺癌的淋巴結轉移顯著相關;提示KISS-1基因表達降低在人乳腺癌轉移中起重要作用。
有學者通過構建KISS-1真核表達載體并轉染胃癌BGC-823細胞。通過G418選擇獲得抗性克隆。用RT-PCR法和Western blot檢測轉染細胞中KISS-1和MMP-9的表達。結果表明KISS-1蛋白在BGC-823中抑制細胞增殖。用KISS-1表達載體轉染可顯著降低侵襲能力。KISS-1可以通過下調MMP-9抑制胃癌的侵襲和增生,與其他學者[3]KISS-1在胃腺癌中表達得出的結論基本一致,為胃癌臨床治療上提供新方向。
國內Chun-hui Wang等[4]采用RT-qPCR檢測胰腺導管腺癌細胞(BXPC-3和PANC-1)中KISS-1和GPR54 mRNA的表達水平。與原代培養的人滋養層細胞相比,KISS-1mRNA在BXPC-3和PANC-1細胞中表達降低,KISS-1 mRNA的相對表達量為人類滋養層細胞的10%,用Western blot法測定kisspeptin和GPR54的蛋白水平,結果表明BXPC-3和PANC-1細胞的kisspeptin表達水平較低,PANC-1細胞中GPR54蛋白表達水平明顯高于BXPC-3細胞,卻是滋養層細胞92.7%,實驗結果表明轉染KISS-1后,這些細胞株的侵襲能力受到抑制,但增殖能力沒有改變。因此,靶向基因治療以提高KISS-1及其多肽的表達水平可能是治療胰腺癌轉移的一種治療策略。
Yu L等[5]研究人員收集207例卵巢上皮癌(EOC)患者,用免疫組化法對 VM,ALDH1、KISS-1和MACC1等因子檢測,KISS-1表達率與腫瘤分級、分期呈負相關。但與患者年齡、腫瘤位置、大小、類型無相關性。并且KISS-1陽性EOC患者的存活率顯著高于陰性患者??赡芘cKISS-1抑制NF-κB與MMP9啟動子的結合,降低細胞外基質,從而進一步促進侵襲轉移有關。實驗結果表明ALDH1影響EOC進展,聯合檢測 VM、ALDH1、KISS-1和 MACC1是 EOC轉移和預后的有價值的指標。國內學者李穎等[6]通過免疫組化方法對38例宮頸癌患者進行分析,陽性率僅為44.74%,明顯低于宮頸正常組織,有統計學差異,表明kiss-1蛋白表達情況可用于判斷宮頸癌分期,及預后情況
國內研究人員通過RT-PCR與Western blot方法檢測食管鱗癌KISS-1蛋白表達情況,發現在食管鱗癌KISS-1表達缺失與腫瘤侵襲,轉移密切相關,提示KiSS-1的表達缺失在腫瘤轉移中起著重要作用。
Shen ZL等人[7]對111例大腸腺癌組織中KISS-1和KISS-1R表達的分析表明,KISS-1在正常結腸黏膜組織中的表達水平明顯高于惡性組織。KISS-1R的減少也與患者預后不良有關(在結直腸組織和肝轉移中miRNA表達譜的比較研究表明miR-199b通過調節SIRT1/CREB/KISS-1信號通路,與結直腸癌遠處轉移和中位生存期有關。Xinkai Huo等人[8]研究表明在對56例滿足條件的結直腸癌病人進行KISS-1基因免疫組織化學染色與RT-qPCR定量檢測,在癌組織與正常組織表達統計分析結果表明,KISS-1蛋白在結直腸癌組織中的陽性表達率為26.79%,陰性表達率73.21%。癌旁正常組織中的陽性表達率為80.36%,陰性表達率為19.64%并且與患者5年生存率,情況進行統計學分析KISS-1表達陽性5年生存率為73.33%,陰性的患者5年生存率為48.78%有顯著性差異,并且與腫瘤的分化,轉移,Dukes TNM分期相關。因此KISS-1可作為結直腸癌診斷,預防,治療的靶點。
Yiran Yin等[9]通過體外培養MG63細胞,敲除過表達KISS-1基因與正常組進行對照,用RT-PCR方法擴增骨肉瘤KISS-1的cDNA,對穩定表達KISS-1細胞繼續培養進行實驗,MTT與流式細胞法檢測凋亡情況,結果表明對照組和低表達組細胞的增殖率不斷增加,過照組的細胞增殖率下降。低表達組的陽性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轉染后第72 h,對照組和低表達組細胞凋亡率無明顯變化,但過表達組細胞凋亡率增加。過表達組凋亡率明顯高于對照組,低表達組的凋亡率最低。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國內研究研究也表明[10],KISS-1基因抑制骨肉瘤增殖,并且加速骨肉瘤的凋亡與自噬。也可成為藥物治療新靶點。
國內外研究表明KISS-1表達率與原發膀胱癌細胞DNA6q16.2-21相關,與 RB-1和TP53,RB等通路調節失活有關,也可調節下游鈣粘蛋白導致膀胱癌發生。Isabel Ruppen等通過iTRAQ(對含有全長KISS-1基因的載體瞬時轉染膀胱癌細胞(EJ138)進行蛋白質組學分析,絕對定量)免疫印跡分析,免疫組織化學等方法仔細分析了KISS-1在膀胱癌表達的相關路徑,顯示了KISS-1基因和相關絲狀肌動蛋白A的表達與腫瘤進展、淋巴結轉移和臨床病理相關,并且具有抑制轉移侵襲,促進凋亡等功能。這些觀察結果表明,肌動蛋白A和KISS-1可作為判斷膀胱癌分期,轉移和預后的相關生物標志物。
有學者發現用組織芯片(TMA)連續切片、免疫組化和半定量圖像分析法測定KISS-1和MMP-9蛋白的表達水平。所有獲得的臨床和組織學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與非腫瘤肝組織和正常肝組織相比,KISS-1蛋白在肝細胞癌和肝內轉移灶中的表達顯著降低(P<0.01)。多因素分析顯示KISS-1表達與TNM分期呈顯著負相關(F=7.113,P<0.01)和肝內轉移(t=2.898,P<0.01)。KISS-1降低在肝轉移和原發癌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發現KISS-1和MMP-9在肝細胞癌中的表達呈負相關(r=-0.506,P<0.01)。 KISS-1 在HCC轉移過程中的丟失,伴隨著MMP-9的上調提示了肝癌轉移過程中細胞運動和侵襲的可能機制,KISS-1在肝癌轉移過程中成為可能的治療靶點。相關研究人員[10]用免疫組織化學方法檢測了KISS-1及其受體AXOR12在142例肝癌組織中的表達及預后意義。KISS-1和AXOR12在肝細胞癌中的表達呈正相關(r=0.42,P<0.0001),在相應的肝組織中表達(r=0.35,P<0.0001)。肝癌組織中AXOR12陽性表達與腫瘤分期和腫瘤分級相關(r=0.18,P=0.032;r=-0.18,P=0.029)。在HCC中高KISS-1的表達對HCC的無瘤生存率和總生存率有統計學意義的影響 (P=0.006和P=0.002)和多變量分析(r=2.874,P=0.027,r=2.913,P=0.026)。在這項研究中,首次報告HCC中KISS-1表達水平升高與臨床預后惡化有關,作為肝癌侵襲性的獨立預后指標,相關研究表明KISS-1表達升高可能與雌激素滅活減低有關,具體機制還需進一步研究。
國內王嘉等[11]選取肺鱗癌3例,腺癌27例肺癌邊緣肺泡組織25例,正常支氣管組織29例,采用免疫組化SP法檢測KISS-1蛋白的表達,結果表明KISS-1與肺癌TNM分期,淋巴結轉移、明顯相關(P<0.05),與肺癌患者年齡,性別、及腫瘤的分化程度,大小、組織學類型并不相關(P>0.05),表明KISS-1蛋白在肺癌組織中表達降低,具有抑制腫瘤轉移發生作用。
Smith JT等人研究發現KISS-1在下丘腦表達可通過負反饋調節男性與女性的類固醇激素水平。在大鼠實驗中雌激素可以抑制KISS-1的表達,也有負反饋調節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的作用。
Mandana等用膠原酶和培養的CRI-D2細胞分離成年雄性大鼠胰島,觀察瘦素和脂聯素的作用。瘦素與對照組相比,KISS-1轉錄水平顯著升高(P<0.01)低劑量脂聯素(2.5 g/mL)顯著降低KISS-1轉錄水平(P<0.05),而較高劑量(10 g/mL)對 KISS-1 mRNA 水平無明顯影響。發現瘦素和脂聯素是脂肪細胞分泌的兩種關鍵代謝激素,控制食物攝入量和能量消耗。兩種激素在調節下丘腦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GnRH)分泌中的作用是通過KISS-1蛋白介導的。
Amir Babiker等研究表明KISS-1可介導LHRH(促黃體生成素釋放激素),進而促進黃體生成素釋放,使性腺系統及器官發育成熟,增加子宮重量,及血漿中雌激素水平,KISS-1基因表達產物維持機體能量與生殖的動態平衡,可以成為治療生殖功能障礙,調節卵巢青春期功能潛在靶點。國內研究表明[12]基因TTF1 (thyroid transcription factor-1)表達與KISS-1,GnRH調控HPG軸有關,對于探究兒童性早熟的發生機制,預防治療兒童性早熟提供新的治療靶點。
Chun-hui Wang等人研究發現在先兆子癇早期孕婦(<34周)KISS-1表達量增加,與晚期相比有顯著差異,KISS-1可以抑制滋養層細胞遷移與侵襲,而早期先兆子癇發生與滋養層細胞緩慢侵襲,轉移相關。KISS-1在晚期孕婦 (>34周)先兆子癇發生不相關。并且Kiss-1基因表達與新生兒發生窒息相關。
相關研究發現KISS-1基因衍生物KSO肽,通過NPFF(神經肽FF受體)拮抗劑RF9可抑制Nd7/23神經母細胞瘤細胞中的毛喉素刺激的環磷酸腺苷,而產生阿片類作用、具有止痛、抑制食欲、調節心血管、代謝脂肪和細胞免疫效應。能降低H2O2毒性具有神經保護作用。KSO肽還能夠阻止前列腺素E2誘導的大鼠皮層神經元凋亡。
相關研究表明KISS-1基因與人的腫瘤疾病發生,發展密切相關,具有顯著意義,目前KISS-1基因詳盡的作用原理和調節機制并不明確,所以進一步探討KISS-1對癌細胞的作用機制,尤其對惡性腫瘤侵襲,增殖的作用機理。為臨床靶向治療的實踐,提供大量的確切依據。不僅如此,這些基因表達具有激素調節作用,提供了如代謝紊亂如肥胖和糖尿病的新治療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