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態隱轉喻視角下國家形象宣傳片的語篇分析

陳福明 展宏瑋

【摘要】在日常生活和學習中隱喻和轉喻被普遍的認為是一種修辭手法。但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來看，隱喻和轉喻是人們較為基礎的認知機制，是一種語言現象，更是人們的一種思維方式。多模態隱轉喻是指，隱喻和轉喻不僅停留在語言符號層面，同時還普遍存在于圖像﹑聲音﹑手勢等多種模態中。本文在多模態隱轉喻的視角下，分析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中的隱轉喻類型及語篇功能。

【關鍵詞】多模態隱轉喻；國家形象宣傳片；語篇分析

【作者簡介】陳福明，男，哈爾濱理工大學，教授，碩士生導師，碩士，研究方向：翻譯；展宏瑋（1995-），女，哈爾濱理工大學，碩士，研究方向：翻譯。

一、引言

認知語言學認為，隱喻和轉喻是人類最基本的認知機制，是人類認識世界，組織思想和表達意義的手段之一。事實上隱喻和轉喻不僅僅表現在語言符號上，還存在于圖像、聲像、音樂及動作等多種模態中。Charles Forceville對多模態隱喻和轉喻及隱轉喻間的相互作用關系進行了研究。他將隱喻分為單模態隱喻和多模態隱喻，單模態隱喻就是用一種模態來表現目標與和源域域的隱喻意義，而多模態隱喻就是用不同的模態表達兩域的隱喻意義。他還認為在圖像隱喻中存在轉喻的過程。隨著Forceville的這一發現，更多的學者開始重視多模態隱轉喻方面的研究。然而大多數學者關注的是多模態中的隱轉喻的建構和互動關系，因此對多模態隱轉喻的認知研究和語篇分析略有不足。多模態轉喻則更多的傾向于各種模態表現出的表征功能及語篇功能。本文將從不同的認知視角研究國家形象宣傳片中的多模態隱轉喻類型，并在此基礎上揭示多模態轉喻和轉喻如何運用各種模態表征意義、實現語篇銜接連貫，進而實現人們的交際目的。

多模態語篇是利用人們的視覺、聽覺、觸覺等多種感覺，通過語言、圖像、聲音、動作等多種手段和符號資源進行交際的現象（張德祿2009）。國家形象宣傳片就是一個利用聲音、語言、音樂、圖像等調動人們多種感官的多模態語篇。它不僅調動觀眾的視覺、聽覺，還運用了大量的隱喻和轉喻。人們只有發現宣傳片中蘊含的多模態隱喻和轉喻，對其進行識別、解讀、充分分析隱轉喻間的關系，才能了解影片所要表達的深刻含義。

二、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

美國政治學家布丁（Boulding， K.E.）曾表示；“國家形象是一個國家對自己的認知以及國際體系中其他行為體對它的認知的結合”。首先，國家形象是人們對一個國家及民眾在經濟、文化、生活方式以及價值觀等的綜合印象，同時它是對國家本身、國家行為、國家的各項活動及其成果所給予的總的評價和認定，是一個國家綜合實力的體現。因此，各國十分重視塑造和構建良好的國家形象。國家形象宣傳片是由政府主導，通過各種社會力量、現代視聽技術并以影視媒介和新媒體為載體，展現國家和民族政治、歷史文化、人文地理等方面的內容及特點。2009年起我國政府推出的一系列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就是國家在塑造良好國家形象方面所做出的努力。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國家宣傳片是2010年拍攝，2011年亮相紐約時代廣場的國家形象宣傳片

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主要由二個部分組成； 《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角度篇》和《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人物篇》。《角度篇》通過800多個不同的畫面，力圖從不同的角度和較全面的視野來展示當代中國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民族等。采用英語旁白及漢語字母的方式闡述中國發展能持續、多元且共榮的和諧理念，盡可能從不同方面把當下中國百姓最真實的日常生活狀態展現在世人面前。 《人物篇》力圖通過各行各業的59位中國名人和普通人將藝術、體育、農業、經濟、航天、科技等各領域以一個群體的面貌集合在一起詮釋中國的整體形象，向世界直觀和立體的展現當代中國生機勃勃的國家形象。

三、多模態隱喻和轉喻

隱喻最早起源于希臘，被認為是用于詞語間相互借代的一種修辭工具。將轉喻定義為一種將一個詞語轉換為另一個相鄰詞語的修辭手法。因此在對隱喻的識別上，人們常常被局限在一些名詞上，例如，地點，職稱，物品，動植物等。隨著認知轉喻的飛躍發展，轉喻也不再局限于詞語或句子中，也存在于事件和行為中轉喻不再只是一種簡單的修辭工具，而是一種普遍的語言現象和思維方式，語言學家對轉喻的分類也擴大了轉喻的研究范圍。本文主要從視覺（靜態和動態圖像）、聽覺（背景音樂）、文字（字幕）三種模態進行分析，尋找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中多模態隱喻的特征。

轉喻最早出現在修辭學中，被認為是用于詞語之間相互轉換或替代的一種修辭工具。隨著認知語言學的發展，語言家們認為轉喻是一種比隱喻更加基礎的認知機制。Lakoff 等認為轉喻具有一種指代功能，轉喻由人的已有經驗或概念結構內的映射構成，它允許人們用個別事物代替某類事物，或用事物的某種特點和表征地體事物的一般功能。Croft 認為轉喻映射發生在單一認知矩陣中，不涉及跨域或跨矩陣映射。同時，Croft利用域凸顯來闡釋概念轉喻。他在同一認知域矩陣中考察轉喻的認知本質， 認為概念轉喻是次認知域和主認知域之間的凸顯關系。Barcelona認同Croft有關轉喻是域凸顯現象的論述，但同時強調雙域映射在轉喻中的作用，即轉喻是從一個概念域，向另一個概念域。源域和目標域屬于同一功能域，它們之間的語用功能聯系使目標域在心理上被激活。Langacker在認知語法框架內利用認知參照點來闡述認知轉喻，轉喻從根本上講是一種參照點現象。隨著認知學的不斷發展，人們也將對轉喻的研究也逐漸從靜態的語篇擴展和延伸到多種模態的語篇當中。 本文主要是從多模態轉喻的視角下進行分析，尋找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中的多模態轉喻類型。

四、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多模態隱轉喻及其功能

國家形象宣傳片中多模態隱喻。《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角度篇》廣泛的使用了概念隱喻，運用聽覺、視覺、文字模態形成多模態隱喻，這些概念隱喻概括了影片的主題思想，實現了影片的交際目的。向世人展現中國能克服困難、不斷前進、積極向上的國家形象。

1.太陽。影片的開始，太陽冉冉升起，將各個角落點亮，身在各地的人們都望向太陽升起的方向。畫面伴隨著清晰的背景聲音“中國”。由此，太陽升起的畫面與背景聲音中的“中國”從視覺和聽覺上為觀眾構建起了一個多模態隱喻，即中國是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太陽是源域，中國則是目標域。這一隱喻表達了中國是一個正在不斷發展前行的東方大國，明確了中國對自己的定位。由聲音和圖片組成的多模態隱喻讓人們潛移默化的接受中國想要表達的思想。

2.建筑事件。影片字幕出現兩句話“The publish of further happiness is an act of building ”； “The development of democracy is an act of building”。例句中的建筑作為隱喻中的源域，而目標域則是“追求幸福”、“發展民主”。影片是用源域建筑物所需要有設計規劃和艱苦施工等特點，表達人們的幸福和民主生活來之不易。

3.戰爭。

A people legal framework is a weapon

Protecting people interests is a defensive war

這兩組字幕中，我們將war 看作是源域，而legal framework代表隱喻要表達的意義，也就是目標域。影片用戰爭的殘酷、冷血、犧牲等特點映射人們應該使用正確的法律框架去阻止相應的事件發生，同時也表達了中國堅定不移的法制道路及保護人民合法權益的決心。

4.古老建筑。除了本位隱喻以外，《角度篇》中還存在方位隱喻。影片中的一組畫面是古老的石橋與摩天大廈并排屹立，兩種風格不同的建筑物出現在同一空間內。從隱喻類型上，我們可以將其劃分為實體代表特征這一轉喻機制。古代傳統建筑物代表的是傳統優秀文化，現代高樓大廈象征現代文明，兩者并排而立不分先后。從方位隱喻角度來講，它表達中國在享受現代文明成果的同時，不忘繼承和傳承優秀傳統文化。

5.少數民族。影片的另一組畫面是各少數民族身穿傳統服裝，圍在一起載歌載舞。從方位隱喻的角度分析，各民族在同一空間內圍成一個圓，象征著民族團結、和諧，表達的是中國各民族共同發展、繁榮進步。

《角度篇》中出現的大都不是單一模態的，通常是聲音、圖像、文字三者的相互結合的多模態隱喻。觀眾通過聽覺和視覺對影片進行正確的識別和深入的解讀，以此達到影片的語篇功能和交際目的。

五、國家形象宣傳片中的多模態轉喻

根據國家形象宣傳片，我們可以將其包含的多模態轉喻分為三類；單個實體代總體、次事件代復雜事件、空間部分代替整體。宣傳片中《人物篇》回顧了各行各業中杰出的代表，通過人物展現中國體育、農業、航天、藝術、經濟等方面的發展與成就。《角度篇》用多種角度向世界呈現當代中國的面貌，在識別多模態轉喻時，對中國國情、文化和歷史有個深刻的了解。

分析《人物篇》，主要有兩種，次要事件代復雜事件和單個實體代總體。單個實體代總體在宣傳片出現較多，因為它能利用有限的時間內盡可能傳遞更多的信息。如姚明、丁俊暉、鄧亞萍、郎平等各種項目杰出的運動員代表的是中國體育事業。吳宇森、陳凱歌則轉喻中國文藝事業不僅在中國得到的認可，同時還贏得了世界的肯定。次要事件代復雜事件轉喻作為傳播信息的重要手段，經常會出現。如當表述中國航天事業蓬勃發展時，畫面就會出現神舟五號航天員楊利偉，中國進入太空第一人，這一極具代表性的事件展現了中國航天事業的成就。

在 《角度篇》 中出現的多模態轉喻類型是空間部分代整體。如在Development with sharing 這以主題中有一句字幕；“A leading European city ？ It is actually Shanghai. In China today， foreign professionals are vying with tourists to be the largest overseas group.” 同時畫面由近及遠一次呈現不同的場景，首先是滿是外國人的上海街頭，上海到處聳立的高樓大廈以及上海最具代表行的建筑物---東方明珠。通過不同畫面表現的空間部分側面呈現出一個空間整體，這樣一個國際化的現代大都市上海就呈現在每個觀眾的眼前，由此深化了對上海的了解和認識。

六、總結

本文對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角度篇》和《人物篇》中多模態隱轉喻類型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和解讀，深入了兩者在構建多模態語篇中的作用。基于以上的分析，中國國家形象宣傳片主要以認知隱喻為框架，運用聲像、圖像、文字等多種模態更加直觀生動表現中國的國家形象和民族精神，運用多種多模態轉喻類型表達一個歷史文化底蘊深厚、政治經濟和諧發展的當代大國形象。因此，本文總結出多模態隱轉喻不僅能保證形式上的銜接，還能運用各種模態表征意義、實現語篇銜接連貫，進而實現人們的交際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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