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海琴,俞 琤
(杭州市婦產科醫院超聲心電科,浙江 杭州310024)
妊娠期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是指妊娠前糖代謝基本正常或有潛在糖耐量下降、妊娠期才出現的糖尿病,大部分孕婦于產后可以恢復正常。據相關統計數據顯示,全世界的GDM發生率為1%~14%,我國發生率為1%~5%,且發病率近年來有明顯增高趨勢[1-2]。研究顯示,GDM孕婦的臨床機理較為復雜,對母子都有一定風險,GDM孕婦由于外周血糖過高,引起母體外周耗氧量過高,導致動脈內血氧濃度下降,并通過臍帶、胎盤影響胎兒,造成胎兒供氧量不足,從而導致胎兒出現缺氧甚至窒息[3]。本研究旨在分析妊娠期糖尿病孕婦合并胎兒宮內窘迫時,胎兒大腦中動脈(middle cerebral artery,MCA)和腎動脈(renal artery,RA)血流阻力指標的臨床特點。
將杭州市婦產科醫院超聲心電科2015年12月至2017年7月153例收治的GDM孕婦且合并胎兒宮內窘迫者作為研究對象,其中年齡為20~32歲,平均為(25.89±4.54)歲,孕周為28~42周,平均為(34.56±1.54)周,所有GDM孕婦均符合胎兒宮內窘迫的診斷標準:①胎心率發生較大的變化,胎心率>160次/min,隨后胎心率減緩,胎心率<120次/min;②胎心監護儀出現頻繁的晚期減速、重度變異減速或者頻繁的晚期減速合并重度變異減速;③羊水流出、胎盤已破,可直接觀察到羊水的性狀;④可通過羊膜鏡檢查羊水的性狀;注意所有GDM孕婦均使用胰島素控制血糖,并密切監測血糖,控制餐前血糖的前列腺素(prostaglandin,PG)3.3~5.3mmol/L,餐后1h PG≤7.8mmol/L,2h PG≤6.7mmol/L。并選取同期正常妊娠孕婦100例作為對照組,其中年齡為21~33歲,平均為(25.12±5.04)歲,孕周為27~41周,平均為(35.05±1.89)周。兩組孕婦年齡和孕周的比較,均無明顯差異(均P<0.05)。納入標準:①處于妊娠期;②月經周期規律,無月經不調,末次月經時間明確;③無冠心病、高血壓、嚴重肝腎疾病;④無神經性疾病或神經病史;⑤單胎,且胎兒無心律失常者。本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使用飛利浦HD7EX彩色超聲多普勒診斷儀,高頻探頭,探頭頻率為8~12MHz對孕婦進行常規的婦產科超聲檢查,并測量出所有胎兒的股骨長徑以及雙頂徑以預測其孕周,通過檢測出胎兒脊柱以及胎頭方向以確定胎方位,并通過胎兒心臟彩超以評估胎兒的心臟功能,觀察有無心律不齊、有無血管畸形和心功能不全等。在標準婦產科超聲檢查下,脈沖多普勒取樣線的容積為1~2mm,其與血管形成<20°的夾角,從水平方向掃描丘腦以獲取大腦橫切面,從蝶骨小翼至顱底部方向進行探查,獲取成對的蝶骨大翼的位置,并于成對的蝶骨大翼前方至兩側眼眶側緣觀察到MCA狀況,其從Willis 環分出,于靠近近場一側 MCA中段獲取滿意的血流頻譜,使用飛利浦HD7EX彩色超聲多普勒診斷技術和脈沖多普勒技術于胎兒腎門處充分暴露RA以及腎門部RA血流頻譜。選擇靠近近場者分別檢測出兩組GDM孕婦胎兒、MCA和RA血流阻力的阻力指數(resistance index,RI)、搏動指數(pulsation index,PI)和臍動脈血流收縮期血流速度與舒張末期血流速度的比值(peak-systolic / diastolic-ratio,S/D),并算出RA/MCA血流阻力。研究組胎兒MCA和RA血流動力學的超聲圖分別見圖1、圖2。

圖1 GDM胎兒MCA血流阻力指標減低頻譜
Fig.1 Spectrum of decreased MCA blood flow resistance in GDM fetus

圖2 GDM胎兒RA血流阻力指標增高頻譜圖
Fig.2 Spectrum of increased RA blood flow resistance in GDM fetus

研究組胎兒MCA的RI值、PI值以及S/D值均顯著低于對照組(均P<0.05),研究組胎兒RA的RI值、PI值及S/D值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均P<0.05),見表1。

表1 研究組和對照組RA和MCA比較
研究組RIRA/MCA值、PIRA/MCA值以及S/DRA/MCA值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均P<0.05),見表2。


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ratio of RA and MCA between research group and control
GDM作為妊娠期代謝紊亂性疾病之一,其以血糖升高為主要表現,且因胰島素相對分泌不足或胰島素抵抗而引起,使得滋養細胞功能異常,造成胎盤缺血缺氧,最終可導致胎兒宮內窘迫。據報道,GDM孕婦在妊娠足月后,胎兒出現宮內窘迫或死于宮內的發生率明增高[4]。
MCA是大腦血供最為豐富的血管,其可用于評估胎兒顱內血液循環狀態,對胎兒異常狀態如宮內窘迫和貧血等方面具有一定的診斷價值。既往研究指出,若MCA的RI值低于0.5、S/D值低于4,則可說明胎兒出現異常;若UA的S/D值超過3,則表示胎兒出現宮內缺氧[5]。MCA的阻力變化有著雙向性的特點,在缺氧早期時可出現低阻,而隨著缺氧程度的進一步加重,出現“腦保護效應”失代償時可引起阻力升高。這提示出現MCA的血流阻力變化難以準確、有效評估胎兒腦缺氧的程度。本研究對胎兒MCA血流阻力參數進行檢測,以期用于評估胎兒宮內窘迫的狀況。結果發現,研究組胎兒MCA血流阻力參數較對照組顯著降低(P<0.05)。胎兒與母體進行物質交換后,因高血糖的母體需消耗足量的氧,使得胎兒所獲的氧量不足,導致胎兒宮內窘迫,進而使得胎兒血液循環系統出現相應改變。其次,在胎兒發生宮內窘迫時,因其自身調節機制可對血流量進行重新分配,引起腦血管代償性擴張,進而使得胎兒MCA血管阻力下降,腦血流量明顯增多而形成“腦保護效應”。
臍動脈可用于評估胎兒-胎盤循環狀態,其血流動力學參數既受母體胎盤影響,亦受胎兒自身狀況的影響,故通過檢測臍動脈血流動力學指標對胎兒宮內窘迫的預測價值較低。RA作為外周循環血管,可用于評估腎血流灌注狀況,亦可用于評估胎兒宮內窘迫等狀況。有研究認為,RA的擴張程度與胎兒循環系統存在顯著相關性,可用于反映胎兒宮內的病理狀態[6]。當血管阻力增加時,RI和臍動脈血流S/D值等參數均會出現增高。其中,RI可用于評估峰值流速及最低流速,亦可用于評估舒張末期是否存在血流及是否存在反流血。而臍動脈血流S/D值可用于評估舒張末期最低血流及收縮期峰值血流狀況,但無法準確評估整個周期的平均血流狀況。本研究對兩組胎兒RA血流阻力參數進行檢測,以期用于評估胎兒宮內窘迫的狀況。結果發現,研究組胎兒RA血流阻力參數較對照組顯著升高(P<0.05)。并且胎兒出現宮內窘迫時,RA的血流變化較臍動脈早,故其敏感性較臍動脈高[7]。同時,機體在胎兒出現宮內窘迫時最先為重要的器官供應血液,包括優先滿足腦、心臟血液供應,引起血管擴張,進而減少血流阻力。而外周血管如RA等出現收縮,可為確保重要器官的血液供應,使得阻力增加,出現“血液再分配現象”[8]。研究報道,動脈血流頻譜因自身代償作用,其在發生異常后仍可持續一段時間而不發生胎兒受損征象,所以血流阻力參數難以有效、準確預測胎兒宮內窘迫的狀況[9]。
另有研究認為,采用MCA與RA阻力參數比值用于反映胎兒宮內窘迫可避免基數的干擾,因此,其診斷的敏感度和特異度較高[10]。本研究發現,研究組胎兒PIRA/MCA、RIRA/MCA及S/DRA/MCA值較對照組均顯著升高(P<0.05)。在胎兒出現宮內窘迫時,因MCA血流阻力參數降低,RA血流阻力參數升高,因此兩者比值具有一定的可比性,較單一指標的可靠性高。因此,可通過檢測PIRA/MCA、RIRA/MCA及S/DRA/MCA值的變化情況以有效預測和診斷胎兒宮內窘迫的狀況,并在臨床中及時進行干預和處理,以防出現嚴重并發癥。
綜上所述,GDM孕婦胎兒MCA和RA血流阻力指標對胎兒宮內窘迫的診斷具有一定的臨床意義,值得提倡。
[專業責任編輯:阮驪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