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儀式觀看《我家那小子》中孝文化的傳承

梁爽

摘要：詹姆斯·凱瑞的“傳播的儀式觀”認為，傳播的“儀式觀”并非直指訊息在空中的擴散，而是指在時間上對一個社會的維系，不是指分享信息的行為，而是共享信仰的表征[1]。湖南衛視的綜藝節目《我家那小子》，就是通過節目把觀眾、觀察團、媽媽團、主持人聚集在一起，在主持人的帶領下，通過觀察明星們獨居生活的視頻，對其中蘊含的“孝”進行討論，喚醒關于孝文化的集體記憶，使“孝”在當今浮躁的社會得到回歸并帶領全社會好好去生活。

關鍵詞：儀式觀；《我家那小子》；孝文化

中圖分類號：G12文獻標識碼：A[KG2.5mm]文章編號：1672-8122（2019）01-0121-03

一、我國首檔親情觀察成長勵志節目《我家那小子》的出現

近年來，隨著綜藝節目的日益風靡，節目泛娛樂化的問題也開始出現，過度娛樂化的節目往往加劇了受眾內心深處的浮躁與不安。正當此時，似乎為暖心治愈，還原生活的慢綜藝的霸屏帶來了可乘之機。觀察類真人秀節目作為慢綜藝的一種，亦順勢得到了發展。文章《窺視欲、好奇心 —— 觀察類真人秀將成為新風口？》為最新出現的觀察類真人秀節目做出了定義。觀察類節目就是把人們的日常生活和私生活暴露在攝像機之下，這里的“人”，主要指明星。所以，“日常生活”“私生活”“明星”這類詞語成了界定最近出現的觀察類節目的關鍵詞，這也是與我國之前的純素人觀察類節目相比新的地方，例如，江西衛視的《家庭幽默錄像》，廣東衛視的《我該怎么做》均為純素人生活觀察。近期，湖南衛視推出新綜藝節目《我家那小子》，該節目每期將邀請媽媽團到棚內觀察“明星的日常生活”記錄的視頻，便于了解孩子們的真實情感與生活。至此，我國的觀察類節目也實現了從素人觀察到明星觀察的跨越。《我家那小子》也成為了湖南衛視推出的中國首檔親情觀察成長勵志節目。

二、《我家那小子》的儀式構建

儀式是指一種以團體或共同身份把人們吸引到一起的神圣典禮[2]。目前，真正的儀式被媒介取代，媒介傳達一定的內容把人們聚合在一起。如果把《我家那小子》放在儀式的角度去分析，該怎么分配儀式中參與者的角色呢？

（一）作為儀式主持人的節目主持人

《我家那小子》雖然有多位主持人構成，但節目主持人李維嘉更像主持儀式的大主持人。他像是儀式中的“領導者”，坐在演播廳最中間的位置，通常在節目中設置“懸置”問題，帶領“觀察”，并做“本質還原”。其話語也很有儀式感，例如在節目第十期的開頭講到“又到了每周與大家團聚的日子。其他主持人更像是儀式中各司其職的人物。

（二）作為儀式群眾的節目受眾

儀式中的參與者往往為了一個目的，在儀式中進行信息共享與交流。《我家那小子》便為受眾提供了這樣一個平臺，大家會在固定的時間觀看視頻播放。這種“一起”，是由演播廳里的主持人、觀察團、媽媽團、以及電視機前彼此看不到的觀眾組成，而播放視頻中的明星們實則也在參與這場儀式。

（三）作為儀式傳播場域的大眾媒介

張方敏在《影視傳播對現實的建構及其實現場域》中認為，儀式觀傳播的一個重要條件就是傳播場域，而傳播場域就是參與人參與傳播過程，完成共同體驗的環境。在《我家那小子》節目中，所謂儀式傳播場域就是觀眾一起觀看儀式展演（觀看節目中的明星獨居生活的視頻的所有人）的媒介大環境。

三、儀式共享和交流中“孝”的形成

儀式觀本身就是宗教的核心概念，系指展演一套象征性的符號體系[1]。儀式象征學派注重儀式傳達給受眾的價值，觀念，情感。《我家那小子》就是通過議程設置來突出“親情”和背后的節目內涵“孝”，而“親情”和“孝”作為人們內心深處根生蒂固的東西，本來就普世而有儀式感。具體來講，《我家那小子》通過公之于眾的明星生活視頻播放，進行合理的剪輯，從而設置各期主題，形成每期“儀式”的所探討的共同主題。例如，第四期的主題是“堅強點小子”，第八期的主題是“出發吧小子”。而每期探討的主題與主題之間也形成了相互的關照，并通往同一主題“親情”和“孝”，節目中的每一種話語都是指向一個價值的時候，就為集合在一起的人們共建了共享的平臺。

共享平臺的搭建有利于儀式中的參與者更好的進行交流，交流中使“孝”這一價值逐漸顯現。節目的話語交流可分為有聲的交流和無聲的肯定。節目中有聲交流方式主要分為六種；第一種是，演播室里母親與母親之間的溝通。例如，節目中母親會針對四個明星誰最具有自理能力進行排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也是一種孝心；第二種是主持人與母親們的溝通。主持人在這種交流中的作用尤為凸現，往往通過提問的方式引出節目的主題，或者就某一段視頻播放后的總結來把控節目的價值。例如，在播放徐海喬因為母親的生病，在拍戲之余要抽空照顧母親。這些從來不在母親面前顯示的悲傷，卻在《我家那小子》的拍攝視頻中袒露出來。他講敘那段日子對母親的擔心和想盡量滿足母親愿望時自己也潸然淚下。此時視頻暫停，主持人帶領母親團開始了一輪互動，并評價徐海喬“很懂事！”；第三種是，明星與母親的溝通，這種溝通往往是隔著視頻的溝通。例如，錢楓突破自我，頂著高原反應登頂，并對著節目鏡頭講“你兒子是最棒的！”這種能讓父母感到驕傲未嘗不是一種孝順呢？第四種，觀察團和母親團之間的溝通。例如，就“陳學冬為什么現在還住租來的房子呢？”進行詢問并討論，當得知他掙錢為爺爺買房子時，這一孝行得到了廣泛的肯定；第五種是，電視機前的隱形的儀式參與者與節目現場的參與者進行的溝通。這些隱形的儀式參與者，雖然沒有在節目的現場，但他們實則在通過節目的情節，無形中參與者溝通。在節目中問題的提問中，其實他們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答案，而這些答案往往與節目中儀式參與著的答案相似，這就形成了共鳴的產生；第六種，電視機前的虛擬觀眾之間線上和線下的溝通。線下溝通是指，他們在觀看節目的時候與朋友家人進行溝通，這是與自己家人朋友增進感情的過程。觀看節目的時候陪伴在家人朋友身邊的，何嘗不是在表達自己的孝順呢？而在觀看節目的同時，受眾會通過新媒體進行觀看節目的感想發送，還會在明星及明星媽媽微博下留言，實際上擁有這些行為的電視觀眾是在渴望在共享中尋求共鳴的達成。第六種屬于“無聲的肯定”。例如，當武藝的母親看到了學會做飯的武藝，臉上露出了微笑，并微微的點了點頭。孩子學會照顧自己，不讓父母擔心，也是孝心的表現。節目通過交流和溝通進而使“孝”共鳴達成。

四、價值強化：中華孝文化持續和傳承的實現

詹姆斯·凱瑞認為，新的一代不斷的涌現是必須強調時間的一個重要因素，因為在創建現實的同時還必須維系所創造的東西，否則難以傳承人類的文明薪火，而“儀式觀”正是立足于人類最重要的信息必須循環往復，代代相傳這一基點來考察媒介與文化的關系[1]。可見，共鳴達成以后并不是儀式的最后一步，最終應該達到儀式中的群體世界觀和價值觀的強化和持續。《我家那小子》通過“最關鍵”“最直接”“最長遠”三個因素強化了中華孝文化，使得中國孝文化的持續得到了實現。

（一）[JP3]最關鍵：大政策下對傳統文化的扶持

在儀式規范下，儀式的參與者在儀式中往往會自覺遵循社會秩序。《我家那小子》節目堅持傳遞“親情”“孝”這些正能量，是與政策對與傳統文化的扶持和把控是分不開的。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中指出，善于從中華文化資源寶庫中提煉題材、獲取靈感、汲取養分，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有益思想、藝術價值與時代特點和要求相結合，運用豐富多樣的藝術形式進行當代表達，推出一大批底蘊深厚、涵育人心的優秀文藝作品[3]。因此，《我家那小子》節目中對于“親情”“孝”的傳遞正是在國家政策的扶持下強化起來的。

（二）最長遠：中國孝文化生命力強

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當節目中傳遞的價值與中國人的關于“孝”的追求不謀而合的時候，更利于節孝文化交流中就會進一步的強化。孔子主張“真孝父母，既養且敬”“侍奉以禮”“善保其身”，而《我家那小子》武藝每天都會堅持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錢楓因為母親喜歡吃火鍋而專門開了火鍋店。徐海喬在母親生病時體恤和照顧母親。陳學冬掙錢給爺爺買房子，自己依舊租房子在住。節目中的小細節體現節目的價值觀，這與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長大的觀眾、主持人、觀察團、媽媽團的價值觀達成重合，進而使得“孝”漸漸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強化。當用中國傳統孝文化與當代孝行為產生對接時，則會發現孝仍然是一個持續傳承的過程。

（三）最直接：媒介議程設置促進孝文化進一步強化現代社會媒介取代了真正意義上的儀式，成為維系社會秩序的工具。《我家那小子》節目關于“孝”共鳴和強化不僅僅是在交流中達成的，還體現在節目一些細節的提醒上。例如，節目中，每次給到媽媽團成員鏡頭的時候，電視機屏幕除了出現媽媽的名字之外，還會出現媽媽的年齡。年齡對于節目觀看者是一個對照，這個對照不僅僅是年齡的對照，也是當下心態的對照。對于中老年觀看者來說，通過這個對照，可以反思自己與孩子的關系。而對于年輕的觀眾，便可以對照到自己的父母，從而聯想自己關于孝的行為。對照中，觀眾的意識得到了強化。因此，通過媒體的議程設置強化孝文化不僅僅是在每周收看節目（參與儀式）的時刻，而是應該通過是每個人產生共鳴后使孝文化可以延續下去。從而使關于“孝文化”信仰和信心更加堅定。正如法國社會學家涂爾干通過對宗教儀式進行研究后的觀點，儀式的功能在于使共同體繼續維持下去，加強社會成員個人從屬社會集體觀念，使人們保持信仰和信心[4]。

五、總結

反觀節目，《我家那小子》儀式的構建、內容設置、話題討論，引起了廣大明星、明星父母以及觀眾的共鳴，實際上達到了親情的互相理解與回歸，并從節目使中國傳統孝文化再次喚醒，促使全社會更好的生活。然而，節目對于網路話題的討論設置還略有欠缺，雖然節目的官方微博仍然會推送節目的片段和設置與孝相關的超級話題，但每期節目的播出仍會伴隨微博熱搜中大量節目中明星八卦討論的出現，這是否意味著網絡已經到了儀式的邊緣？為了提高節目中的潛在價值，使孝文化在各個儀式場域中都能得到傳承，節目組必須提高對節目中心思想的把控，在探討有趣的議題增加播放的同時，應該注意對網絡中交流價值的傳達，主動設置孝文化的價值討論。切莫使節目成為了泛娛樂化的附庸。

參考文獻：

[1]胡琳.詹姆斯·凱瑞儀式觀思想的研究現狀——基于2006年至2016年文獻研究綜述[J]. 青年記者，2017（17）：13-16.

[2]泰州.虛擬教堂：對傳播的“儀式觀”的另類解讀[J].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6）：14-19.

[3]新華社.中共中央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EB/OL].http：//www.cac.gov.cn/2017-01/26/c_1120383261.htm.

[4]劉勝枝.儀式觀視野下的情感調解類節目——《誰在說》欄目的文化傳播學分析[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4（2）：15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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