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下中國工業空間結構的動態演化及驅動因素

徐成龍，莊貴陽

(1.臨沂大學商學院，山東 臨沂 276005；2.中國社會科學院城市發展與環境研究所，北京 100028)

0 引言

改革開放40年以來，以高耗能、高投資、高排放為主要特征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模式不僅對中國工業化進程起到極大的推動作用，而且也導致了中國環境績效指數EPI(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Index)在全球排名一直處于靠后位置[1]。雖然工業空間結構的演變優化為破解工業化進程中局部地區生態環境持續惡化問題提供解決思路，但承接工業轉移的地區又會成為新的污染重災區[2]。隨著工業空間結構演化的環境負外部性問題逐漸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新制度經濟學的環境規制理論為工業空間格局演化過程中的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研究提供了新視角[3-4]。基于此，國內外學者圍繞環境規制和產業空間結構進行了大量研究。①環境規制測度方面[5-8]。現有研究主要有三種量化模式：第一，以定性為基礎，主要是通過專家打分或量表的形式進行測度；第二，直接采取單個定量指標對環境規制進行衡量，如工業總成本中排污費所占份額、三廢排放治理支出、環境保護規章或標準數量等；第三，綜合多個定量指標全面衡量環境規制強度，如構建以 “三廢”處理率為主要內容的環境規制評價指標體系。②產業空間結構方面。第一，產業空間結構演變模式，產業空間結構包含集聚和擴散兩種基本形態，不同產業空間結構模式對不同階段、不同地區的經濟增長作用是不同的[9-11]；第二，產業空間結構演變動力，多是從經濟拉動、社會驅動、生態約束、政策推動以及空間牽引等方面對產業空間結構演變的驅動力進行分析[12-13]。③環境規制對產業空間結構的影響方面。已有研究主要有三種觀點：第一，環境規制有利于產業在空間上發生集聚現象[14]；第二，環境規制有利于產業在空間上產生擴散行為[15-16]；第三，環境規制對于產業空間結構的具體影響方向不確定[17-19]。

綜上，單獨分析環境規制和產業空間結構的相關研究雖然已經相對較多，但基于環境規制修正指標分析其對產業空間結構影響的相關研究則相對較少，且進一步引入空間尺度概念，從區域整體和區域內部深入探究環境規制作用下產業空間結構演變機制的研究則更少。因此，本文以環境規制修正指標為切入點，全面剖析2006—2015年中國環境規制與工業空間結構的時空演變特征，運用動態面板的系統GMM估計方法定量分析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具體影響，綜合分析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驅動因素，以期為中國工業經濟和生態環境協調發展提供理論和實踐借鑒。

1 研究方法與數據說明

1.1 環境規制測度指標

在現有研究方法中，大多數均沒有解決環境規制測度的可比性和多維性問題。可比性方面，針對環境規制因結構異質性造成的誤差往往會使得研究過程和研究結論出現與預期結果或現實狀況不符的情況，如用環境污染治理投資占GDP比重、單位工業增加值污染物排放量等指標測度環境規制，往往沒有考慮到研究區域內部之間的產業結構差異性問題，污染型產業結構和非污染型產業結構對應的上述指標本身就有所差別。多維度方面，由于規制對象的不同，如生態環境污染、大氣污染、水污染等，進而使得環境規制強度測度存在不同程度的結果差異，最終引致研究結論產生較大差別。基于上述問題的存在，本文首先將規制對象界定為大氣污染，然后借鑒部分學者對環境規制測度指標的修正[20]，采用單位大氣污染物排放治理投資額衡量環境規制強度，以消除環境規制多維性和可比性問題。

(1)

式中，ER表示環境規制強度；Ist表示s地區t年污染物治理投資，用工業廢氣治理項目投資額衡量；Est表示s地區t年污染物排放量，由于近幾年工業廢氣排放量統計數據缺失，故采用工業二氧化硫和工業煙 (粉)塵排放量進行綜合衡量。

1.2 模型構建

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機理如下：從區域整體來看，隨著環境規制強度不斷提高，一方面如果企業治污成本超出企業承擔范圍，環境成本內化將使企業生產的 “擠出效應”明顯增強，在利潤最大化原則的驅使下，企業會流向環境規制相對較為寬松的區域；另一方面，如果某一地區擁有較高的治污技術和較為先進的治污設備，同時集聚的 “外部經濟效應”和 “污染集中治理”可以有效削弱環境規制引起的 “擠出效應”，那么該地區不僅不會發生企業外流，反而會吸引外地企業進入該地區。從區域內部來看，如果區域間的環境規制差異比較明顯，也就意味著區域間的 “比較優勢”較大，很可能會直接引起企業選擇遷出以避免環境規制的 “擠出效應”，即工業企業由環境規制高的地區轉移至環境規制低的地區。綜合來看，中國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應該是非線性的；高環境規制地區會發生工業轉移，低環境規制地區會承接工業轉移。

除環境規制外，影響工業空間結構演化的動力因素還有很多[21-24]。依托相關學科理論的發展脈絡，重點從以下幾方面進行說明。經濟地理學理論認為區位、交通運輸條件、生產成本等因素對產業空間結構起到重要作用，考慮到城鎮建設往往會選擇在交通便利、勞動力充足的優勢區位上，這意味著城鎮化水平可以作為衡量一個地區交通便利、區位優越的指標；勞動力成本作為生產成本的重要組成部分，工資水平是衡量其高低的主要指標。新經濟地理學理論進一步發現了規模經濟和消費者購買力(前后向聯系)等因素對產業空間結構起到重要作用，而經濟發展水平的高低可以有效衡量一個地區經濟規模和消費者購買力的大小。制度經濟學理論則認為經濟政策對產業空間結構也起到十分重要的影響，而基于中國轉軌經濟這一現象特征，改革開放以來的開放度是直接反映中國經濟政策的重要指標。基于上述分析，本文選取環境規制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經濟發展水平、開放度、勞動力成本、城鎮化水平等指標作為控制變量，以探析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具體影響。同時，為了提高數據平穩性、削弱模型的共線性和異方差性，對部分指標進行對數處理，構建模型如下：

ISS=a1ER+a2ER2+blnED+cKFD+dPC+eCZH+C

(2)

式中，ISS表示工業空間結構，用地區工業增加值占全國工業增加值的比重進行衡量；ER表示環境規制，用單位污染物治理投入進行衡量；ED表示經濟發展水平，用國內生產總值(GDP)進行衡量；KFD表示開放度，用出口貿易占GDP的比重進行衡量；PC表示勞動力成本，用人均工資水平進行衡量；CZH表示城鎮化水平，用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進行衡量；a1、a2、b、c、d、e分別為環境規制一次項、環境規制二次項、經濟發展水平、開放度、勞動力成本和城鎮化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系數；C為常量。

1.3 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6—2015年為研究時間段，并分別對2006年和2015年2個截面數據進行深入探究。相關經濟、社會及資源環境等數據均來源于2007—2016年 《中國統計年鑒》 《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 《中國環境統計年鑒》 《中國科技統計年鑒》 《中國勞動統計年鑒》等。同時，在本文分析過程中，部分內容涉及到的東部地區包括北京、天津、河北、遼寧、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海南；中部地區包括吉林、黑龍江、山西、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西部地區包括內蒙古、廣西、重慶、四川、貴州、云南、西藏、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

2 環境規制下工業空間結構的動態演化

2.1 環境規制的時空演變及區域特征

依據本文構建的環境規制測度方法，對2006—2015年全國及各省市自治區的環境規制強度進行測算。從時間維度看，環境規制整體呈波動上升趨勢，由2006年的597.29元/噸增加到2015年的1871.11元/噸，其中，2008—2011年環境規制強度呈短暫性下降趨勢，由2008年的818.27元/噸下降到2012年的679.10元/噸。從空間維度看，環境規制呈現出較為明顯的東高西低的空間分布格局，2006年環境規制水平排名在前15位的地區主要有北京、天津、甘肅、浙江、山東、福建、江蘇、廣東、山西、海南、四川、云南、內蒙古、湖南、河北等，其中東部地區有9個；2015年環境規制水平排名在前15位的地區主要有北京、天津、浙江、山東、福建、上海、江蘇、廣西、海南、內蒙古、河北、黑龍江、云南、寧夏、陜西等，其中東部地區有9個。

基于研究時段內區域劃分的一致性，本文以2006—2015年各地區環境規制強度的平均水平為劃分標準，現將北京、天津、河北、內蒙古、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湖北、廣東、海南、陜西、甘肅、寧夏15個省、市、自治區界定為高環境規制地區，山西、遼寧、吉林、黑龍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南、廣西、重慶、四川、貴州、云南、西藏、青海、新疆16個省、市、自治區界定為低環境規制地區。

圖1 2006—2015年不同區域環境規制強度變動趨勢

2006—2015年高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平均水平一直高于低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平均水平，如圖1所示。其中，高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強度由2006年的1205.41元/噸波動上升到2012年的1674.42元/噸，然后快速上升到2015年的3958.68元/噸；低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強度由2006年的335.64元/噸波動上升到2012年的493.92元/噸，然后快速上升到2013年的1510.76元/噸，之后又回落到2015年的1177.70元/噸。可見，2006—2015年環境規制區域變動可大體分為兩個階段，2006—2012年兩種類型區域的環境規制變動基本屬于平穩波動態勢，2012之后高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變動呈快速上升趨勢，低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變動則呈先上升后下降趨勢。

2.2 工業空間結構的動態格局及區域演化模式

以地區工業增加值占全國工業增加值的比重衡量中國工業空間結構，運用3分位法分析2006—2015年工業空間結構的格局現狀及演化規律。2006年地區工業增加值占全國增加值比重具有明顯的 “東中西”依次遞減的空間分布格局，具體來看：高比重地區有廣東、山東、江蘇、浙江、上海、河南、遼寧、河北、福建、四川10個省市，東部地區有8個；中等比重地區有黑龍江、天津、湖北、山西、湖南、安徽、北京、陜西、內蒙古、吉林10個省、市、自治區，中部地區有6個。2015年地區工業增加值占全國增加值比重開始呈現出 “中西部崛起”態勢，具體來看：高比重地區有廣東、江蘇、山東、浙江、河南、河北、湖北、遼寧、四川、湖南10個省份，東部地區有6個，中部地區有3個；中等比重地區有福建、安徽、內蒙古、陜西、上海、天津、江西、廣西、吉林、重慶10個省、市、自治區，東部地區有3個，中部地區有3個，西部地區有4個。綜上，2006—2015年中國工業空間格局具有由東部向中西部地區轉移的演變規律。

從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角度來看，高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增加值比重由2006年的68.71%下降到2015年的62.71%，下降了6個百分點；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增加值比重由2006年的31.28%上升到37.28%，上升了6個百分點。工業集聚區域屬于低環境規制地區的有吉林、安徽、江西、河南、湖南、廣西、重慶、四川、貴州、云南、西藏、青海、寧夏13個省、市、自治區，占低環境規制地區總數的81.25%；工業擴散區域屬于高環境規制地區的有北京、天津、上海、江蘇、浙江、山東、廣東、海南、甘肅9個省、市、自治區，占高環境規制地區總數的60%。綜上，高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呈擴散模式，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呈集聚模式。

3 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

考慮到環境規制與工業空間結構的相互影響，為使研究更加全面，下面將首先簡要分析工業空間結構的環境效應，例如某地區工業增加值占比較小，但其環境污染較為嚴重，則說明該地區應更加重視環境規制，即工業空間結構的環境效應會影響環境規制的制定與實施，然后再重點剖析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計量結果。

3.1 工業空間結構的環境效應

為了更好地說明中國工業空間結構的環境效應，依據高環境規制和低環境規制地區進行具體分析，如圖2所示。從工業空間結構與環境污染的變動趨勢來看，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與環境污染均呈正向相關性，說明工業空間結構與環境污染密切相關，隨著工業增加值比重的增加，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基本呈增加趨勢；同時，這也意味著工業空間結構的優化調整將有利于區域生態環境改善。

圖2 2006—2015年工業空間結構與環境污染的相關性

從工業空間結構和環境污染的區域差異來看，雖然低環境規制地區工業增加值占比較小，基本都在7%以內，但其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卻呈相對較高的水平；對比來看，雖然部分高環境規制地區的大氣污染物排放量水平較高，但其工業增加值占比較大，這說明低環境規制地區工業結構具有高污染特征，其內部結構以高排放行業為主。具體來看，以2015年為例，分別選取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在90萬噸以上的區域，低環境規制地區包括山西、遼寧、安徽、江西、河南、湖南、四川、新疆8個省份，其工業增加值占比的平均值為3.29%，但其污染物平均排放量為126.64萬噸；高環境規制地區包括河北、內蒙古、江蘇、山東、廣東、陜西6個省份，其工業增加值占比的平均值為6.78%，但其污染物平均排放量僅為153.19萬噸。可以看出，低環境規制地區工業空間結構與環境污染之間的矛盾更加突出，為破解局部地區生態環境持續惡化問題，應更加重視該地區環境規制政策的制定和實施。

3.2 計量結果分析

采用動態面板的系統GMM估計方法，定量分析2006—2015年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其中，模型1～4分別代表全國(無環境規制)、全國(有環境規制)、高環境規制地區、低環境規制地區四種情況，結果如表1所示。

從整體來看，模型1和模型2的Sargan值分別為0.2037和0.1878，AR (2)的P值分別為0.2396和0.2425，這說明模型1和模型2整體均通過了假設檢驗的驗證。具體分析各驅動因素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環境規制與工業空間結構呈倒U型關系，這表明隨著環境規制強度的不斷提高，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逐漸由集聚態勢轉向擴散態勢，也就是說，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具有門檻效應，即只有當環境規制超過某一特定值時，環境規制強度的增加才會對工業增加值占全國的比重產生負向作用，使得工業發生轉移。經濟發展水平與工業空間結構均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這表明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不斷提高，工業空間結構呈集聚發展態勢。開放度與工業空間結構均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這表明隨著出口貿易額占GDP比重的不斷提高，工業空間結構呈集聚發展態勢，間接反映了工業制品在中國對外貿易，尤其是在出口貿易中占主導地位。勞動力成本與工業空間結構均呈顯著負相關關系，這表明隨著工資水平的不斷提高，工業空間結構呈擴散態勢。城鎮化與工業空間結構均呈顯著負相關關系，這表明隨著城鎮化水平的不斷提高，工業空間結構呈擴散態勢。

從分區域層面來看，模型3和模型4的Sargan值分別為0.9938和0.9837，AR (2)的P值分別為0.3174和0.3824，這說明兩個模型整體均通過了假設檢驗的驗證。環境規制對高環境規制地區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呈負相關，對低環境規制地區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呈顯著正相關，進一步驗證了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具有 “區域效應”。經濟發展水平與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呈顯著正相關關系，這表明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都將對工業集聚產生促進作用。開放度與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均呈正相關關系，這表明隨著出口貿易額占GDP比重的不斷提高兩個地區工業空間結構呈集聚發展態勢，同樣反映了工業制品在出口貿易中的主導地位。勞動力成本與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呈負相關關系，但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影響系數不顯著，這表明高環境規制地區工資水平的提高對工業擴散起到了明顯的促進作用，而低環境規制地區的促進作用不顯著。城鎮化與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分別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和負相關關系，這表明高環境規制地區城鎮化水平的提高對工業集聚具有促進作用，而低環境規制地區城鎮化水平的提高對工業擴散具有促進作用。

綜上所述，就環境規制而言，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具有明顯的 “區域效應”，即高環境規制地區環境規制的提高對該區域工業空間結構具有擴散影響，低環境規制地區環境規制的提高對該地區工業空間結構具有集聚影響；也就是說，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驅動優化作用不僅需要從區域本身進行考慮，還應結合更大尺度區域層面進行統一制定。就其他影響因素而言，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呈集聚態勢；以工業制品為主的對外貿易政策對工業集聚態勢具有正向影響；工資水平的提高通過增加生產成本對工業集聚產生抑制作用；城鎮化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

表1 2006—2015年中國環境規制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

注：*、**和***分別代表10%、5%和1%的水平上顯著；-代表不含該變量；括號內數值為t值。

4 結論與政策建議

4.1 主要結論

(1)環境規制方面，2006—2015年環境規制整體呈波動上升趨勢，并呈現出較為明顯的東高西低的空間分布格局；2006—2012年高環境規制地區和低環境規制地區環境規制的變動基本呈平穩波動趨勢，2012之后高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變動呈現快速上升趨勢，而低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變動則呈現出先上升后下降趨勢。

(2)工業空間結構方面，2006—2015年工業空間格局具有由東部向中西部地區轉移的演變規律，2006年工業增加值占全國增加值比重具有明顯的 “東中西”依次遞減的空間分布格局，2015年則開始呈現出 “中西部崛起”態勢；高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呈擴散模式，低環境規制地區的工業空間結構呈集聚模式。

(3)工業空間結構的環境效應方面，工業空間結構與環境污染呈正向相關性，說明工業增加值比重的增加導致了大氣污染物排放量的增加；雖然低環境規制地區工業增加值占比較小，基本都在7%以內，但其大氣污染物排放量卻呈相對較高的水平，說明該地區工業空間結構與環境污染之間的矛盾相對更加突出。

(4)驅動因素方面，全國范圍內環境規制與工業空間結構呈倒U型關系，而高環境規制地區環境規制與工業空間結構呈負相關關系，低環境規制地區環境規制與工業空間結構呈正相關關系。經濟發展水平和開放度對工業增加值比重具有正向影響，勞動力成本對工業增加值比重具有負向影響，城鎮化對區域工業空間結構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

4.2 政策建議

針對上述分析，應采取以下對策措施以保證工業空間結構的進一步優化。第一，統籌中國區域間環境規制政策的制定，重視并完善低環境規制地區的環境規制政策，提高該地區工業企業的準入門檻；第二，提高經濟發展水平，充分發揮規模報酬對工業空間結構的優化促進作用，增加消費者購買力(前后向聯系)，完善產業鏈，促進工業整體效率的提高；第三，優化調整對外貿易商品結構，提高清潔型、高端型等工業品出口比重，注重粗放型外貿模式向集約型外貿模式的轉變；第四，加強教育和培訓，提高勞動力質量和工作效率，彌補勞動力成本上升帶來的負面影響。同時，還應從區域環境合作、環境財政投入、產業轉移目錄等方面加強政策引導和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