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語言學視角下的漢阿禁忌語的作用和演變

□馬成文

禁忌是人類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一種文化現(xiàn)象，無論是原始部落，還是高度文明的社會，無論在東方還是在西方，都有各自獨特的禁忌言行。禁忌與民族風情、宗教信仰和文化心理有密切聯(lián)系。它在規(guī)范人們的言語行為與社會交際過程中也孕育了語言的靈物崇拜，并催生了禁忌語。禁忌語作為一種非常普遍的語言現(xiàn)象，存在于任何一種文化、任何一個社會之中，它是禁忌觀念的反映和文化的鏡像。

禁忌語既是語言的一部分，又是文化的一部分。它的存在是不可否認的，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的產(chǎn)物和文化的沉積。在中國和阿拉伯社會的歷史進程、語言和社會規(guī)范中形成了特有的禁忌觀念和文化內(nèi)涵，體現(xiàn)了人類的文明與道德以及中國和阿拉伯民族在同一層面中的相同語差異。所以，在跨文化交際中，對于學習外語的人來說,必須了解漢阿禁忌語內(nèi)在所包含的文化含義,避免亂用或誤用某些禁忌語,犯跨文化的語用常識錯誤,從而為交際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導致交際中斷或失敗。只有語言使用者真正了解到語言背后的文化理念，才能正確地、得體地使用它,取得良好互動和溝通，跨文化交際才能取得成功。

一、漢阿禁忌語的作用

禁忌語一方面被禁止和質(zhì)疑，另一方面卻被使用著。其主要原因是它在人類生活中具有某些其他語言無法代替的作用和功能，它的影響是不容忽視的。下面從正反兩個方面來簡單闡述禁忌語的作用。禁忌語的主要功能和作用分為消極和積極的兩類。

(一)漢阿語言禁忌的消極作用。

1.第一個消極作用是迷信。“禁忌的消極作用是主要的，特別是純屬迷信的禁忌部分，幾乎完全是糟粕。”[1]也就是說禁忌的其中一個消極作用就是被披上了迷信的色彩，它就成為了愚昧、迷信的幫手。過分的迷信禁忌從根源上是一種封閉自我狀態(tài)，往往也會反映出極為保守的思想意識，從而加重人們的恐懼心理和精神負擔，妨礙社會的發(fā)展和進步。

2.第二個消極作用是迷惑、愚弄人民大眾。統(tǒng)治階級和當權者以措詞上的偏移、泛化等混淆事物的本質(zhì)，編造一些禁忌麻痹人們的思想，鞏固其地位和權利，如對婦女地位貶低和等級約束。

(二)漢阿語言禁忌的積極作用。

1.促進語言的發(fā)展，豐富詞匯。“禁忌語的存在和使用促進了語言的發(fā)展，豐富了語言中的詞匯。人們諱言某人、某事、某物，但又不能不涉及又有所顧忌。就為委婉語的產(chǎn)生、使用和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客觀或必要的條件”。[2]

2.語言的向?qū)Ш鸵?guī)范作用。禁忌語通過禁忌和禁忌語的價值觀、社會規(guī)范對人們的語言進行規(guī)范，使之更加健康化、純潔化。

3.表述和指代作用。禁忌語作為語言指代符號，在語言的跨文化使用中,謹防使用禁忌，尊重交流者的習俗,用雙方習慣的、禮貌的語言進行友好交流，從而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但在某些情況下，由于語言交際的需要，不得不拋棄委婉表達，只有這樣才能表達的更加清楚，使用較委婉的表達方式反而無法達到要表達或指代的作用和效果。

4.表達情感的作用。語言在傳遞信息的同時還可以用來表達講話者的感情，有時可作為有力的武器或一種習慣。當人遇到不順暢時，便會忍不住發(fā)泄心中的不快，此時的臟話、謾罵和抱怨等便有舒緩心情之用。雖說辱罵語言是語言中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更是語言禁忌的一部分。但是，適情適時的表示出來也是一種較能理解的手段的方式。

5.展示親密關系的標記和手段。不是所有的語言都是粗魯語言和禁忌語，有些時候，一些不是太文雅的語言和表述也是一種表示親密關系和程度的方式和手段。比如：有些戀人間稱呼對方是“臭臭”、“蛋蛋”“臭蛋蛋”等。另一個方面還可以采用戲謔性的禁忌語來取得幽默的效果，如在笑話中用了關于性和和臟話禁忌語會讓人忍悛不禁。

二、禁忌語的變化和新時代的委婉語的文化反思

禁忌語是由于某種原因，不能、不敢或不愿說出的，也是人們期望避免或直接提及的和“回避”的語言現(xiàn)象，說出后會帶來不好、不快、甚至仇視的詞或語言被稱作“禁忌語”。可是有些話、有些事在一些場合不得不說時，人們便將那些使人感到難堪、不快的詞語以美化、弱化和模糊化的方式委婉的表述出來，從而減少或避免傷害，順利完成交際。這種方法也隨著禁忌語的出現(xiàn)不斷發(fā)展，成為交際過程中不可缺少的手段。盡管中國和阿拉伯社會的歷史、文化和習俗有所不同，中阿兩國的禁忌語的使用、文化內(nèi)涵、表達形式也各不相同。但從總體來看，其規(guī)避忌諱詞和禁忌語的方法和手段也是大相徑庭的。下面就將其簡單歸納如下，以供參考。

(一)替代。即用其他詞語或句子代替所忌諱的詞或句(兩種字面意義完全不同或相反的)。如：漢語中有用“待業(yè)”代替“失業(yè)”、用“后進”代替“落后”、用“待業(yè)”代替“失業(yè)”等非常之多；在阿拉伯語中有用“黑色的一天”[3]代替“藍色的一天”等。

(二)借代、隱喻。即借助其他事物指代或比喻原事物(一般具有聯(lián)想或暗示成份的)。如：漢語中“肥胖”被說成“豐滿”“發(fā)福”、“推脫”用“踢皮球”指代等；阿拉伯語中“他牲口圈里牲口少”形容家徒四壁的窮人。

(三)反語。即在一定的語境下，顛倒還白、正話反說。如：阿拉伯語中“白色的消息”反指“黑色的消息”、“聰明人”指代“傻子”等。

(四)混淆。即模糊概念以指代、回避的方式表述。如：阿拉伯語中常用“如果真主意欲”(銀沙安拉)和“布克冉”(明天)推拖、“也許”、“可能”等模糊的詞代替直接表述；漢語中常用指示詞“那個”、“那事”表達難以啟齒的忌諱詞。

禁忌語的委婉手段多種多樣，筆者只是根據(jù)個人理解簡單提及了一些。但是無論再多的禁忌方法和手段都是為了避免禁忌語和忌諱詞被直接提及，都是禁忌語的委婉表述和對委婉語的產(chǎn)生、使用和發(fā)展創(chuàng)造客觀的條件。禁忌語的存在和使用一方面使跨文化交際順暢；另一方面豐富了語言的詞匯、表達方式和思維模式。“禁忌語就是為委婉語的產(chǎn)生、使用和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客觀或必要的條件。”[4]

禁忌語在漢阿交際中不斷出現(xiàn)和使用，從而促使委婉的表達方式也不斷產(chǎn)生，也就是說由禁忌語而產(chǎn)生了委婉語，委婉語就被人們稱為“交際中的潤滑劑”。委婉語不斷的為禁忌語“解禁”，隨著“解禁”的成功，在漢阿交際中漢阿兩個民族的禁忌語、委婉語不斷變化，通過它以體現(xiàn)兩個民族之間不同的價值觀、文化習俗和語言、思維變化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三、結(jié)語

“語言是文化的符號；文化是語言的管軌。”[5]語言在不斷的促進文化的發(fā)展，同時文化也不斷的影響著語言的發(fā)展。語言與文化相互影響和推動，任何一個都不能離開另一個而單獨存在。漢阿禁忌語在使用的過程中具有消極的一面也有積極的一面。隨著語言和文化的發(fā)展，跨文化交際的越來越頻繁，漢阿禁忌語的文化內(nèi)涵也越來越得到重視。禁忌語作為語言的一部分，同樣具備語言的文化性質(zhì)和文化屬性。禁忌語作為一種文化現(xiàn)象存在于世界各個民族和民族文化之中，切滲透于文化的各個層面。

禁忌語不僅是一種言語模式，還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它在促進文化發(fā)展的同時，又受到文化的制約和影響。禁忌語在不同民族和文化中有著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和禁忌觀念及思維方式，且體現(xiàn)著不同文化背景下具有類同和差異性的文化觀念、思維方式。同時不同國別和民族的文化用影響并推動著禁忌語的發(fā)展和語言更新與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