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制造”的報道框架與媒介形象研究
——以China Daily、BBC、CNN為例

周 燕

（西南大學新聞傳媒學院，重慶 400715）

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我國已進入經濟新常態，建設制造強國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目標。2015年3月5日，李克強總理在全國兩會上作《政府工作報告》時首次提出“中國制造2025”；5月19日，國務院正式印發了《中國制造2025》。同年，我國采取了多項塑造中國制造海外形象的舉措。本文主要探討2015年《中國制造2025》發布后，中外主流媒體有關“中國制造”的新聞框架、媒介形象及其差異。

本研究選取的樣本來自China Daily網站（www.chinadaily.com.cn）和BBC news網站（www.co.uk/news）、CNN官網（edition.cnn.com）的新聞數據庫，檢索關鍵詞為“made-in-China”“Chinese products”，依據研究內容的相關性、各媒體樣本的均衡性，選取此三大網站自采的新聞報道，共計70篇（China Daily 38篇，BBC 21篇，CNN 11篇）新聞報道作為此次研究的有效樣本。

基于Tankard“框架清單”研究中的11個類目指標，結合歸納法即從獲得的文本中發現類目和主題，確定分析類目為：①報道時間：按月統計，共計12個月；②新聞主題：中國制造業、中國制造2025、產品質量安全、中外投資合作、產品推廣與介紹、中外市場競爭、反傾銷、中國品牌（企業）、中國匯率政策、中國創新與技術；③新聞體裁：動態消息、通訊和深度報道、評論；④報道傾向：正面、中性、負面；⑤消息來源：政府機構和官員、企業組織和高管、民眾、媒體、專家學者和專業機構；⑥詞匯的選擇：副詞（關鍵描述性詞匯）、名詞（歸納新聞框架）對相關詞匯進行統計。

一、三大媒體對“中國制造”的報道情況比較

從報道數量上看，2015年China Daily在3月份報道最高，達到7篇，占報道總量18.4%；BBC在8月份報道量，達到峰值12篇，占報道總量57.1%；而CNN全年報道明顯低于China Daily和BBC，對于我國“中國制造”議題明顯規避。在報道內容與傾向上，BBC、CNN著重對中國經濟狀況（人民幣貶值）、科技創新、產品風險進行報道，以深度報道及評論、中性偏負面為主，對于本研究設想的對“中國制造2025”的報道關注均沒有；而China Daily著重對“中國制造”產品推廣和介紹、“中國制造2025”的評述、中國制造業的發展及預測的報道，以動態消息、正面報道為主。在信源的選擇，三大媒體均注重消息來源的權威性，BBC信源選擇以政府機構和官員、媒體為主，CNN信源選擇主要以政府機構和官員、專家學者為主，China Daily信源選擇主要以企業、政府機構和官員為主。三大媒體均對民眾的聲音關注較少。

二、報道框架與媒介形象研究

（一）China Daily：政治、產品框架

China Daily在“中國制造”報道中呈現的新聞框架與政治密切相關。在所有新聞框架中，有產品、政治、科技創新、中外合作、中國制造五個主框架，其中產品框架包括價格、種類、銷量、市場、質量、品牌6個子框架；政治框架包括政策、官員2個子框架；中國制造框架包括意義、地位、挑戰3個子框架。這些框架均是對“中國制造”的正面報道，呈現的“中國制造”形象正面且富有意義。其中China Daily對“中國制造”的報道框架以政治框架、產品框架為主，質量框架和品牌框架子框架為輔，呈現出一個由政府主導、致力于創新科技、其發展對世界人民有重要意義的“中國制造”正面形象。

在政治框架中，China Daily突出對政府政策、政府官員的報道，報道多篇提及政府在“中國制造”發展中的角色；在產品框架中，China Daily對“中國制造”的報道也是正面積極的；在品牌子框架中，是少有的中性形象，客觀陳述“中國制造”品牌認知較差，缺乏國際品牌。在科技框架中，在China Daily的報道中，多次提到“中國制造”升級是以創新驅動為主，“innovation”“technology”“home-developed”等有關重視創新的詞多次出現。在意義、地位兩個子框架中，China Daily則呈現出一個對世界人民和世界各國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正面形象。

（二）BBC：經濟、產品框架

BBC在“中國制造”報道中呈現的新聞框架與更深層的經濟、文化與意識形態緊密相關。BBC“中國制造”報道主要有歸因、經濟、創新科技3個主框架，后兩個主框架分別對應產品風險、政治背景、文化、市場競爭、投資合作、市場規則、預測發展這七個子框架。少部分新聞框架呈現一定正面色彩，如創新科技框架，經濟主框架下的投資合作框架和預測發展框架；大部分新聞框架呈現一定的負面色彩，如產品風險框架下，“中國制造”的形象多是質量劣等、便宜進口、消費者認知印象差等負面形象；又如市場競爭框架和市場規則框架，將“中國制造”視作洪水猛獸，控訴中國企業低價傾銷產品。

在BBC的新聞框架中，“中國制造”的形象是負面中帶有一絲好感。這份好感來自“中國制造”中少量的創新國際品牌，如聯想。這與西方版權意識濃厚的背景相關。在出現頻次最多的經濟主框架下的預測發展子框架中，“中國制造”是作為人民幣貶值背景下的中性角色出現。中國作為世界上第二大經濟體，其經濟狀況的變化必定會受到世界各國的關注，而中國制造業作為中國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相應也是西方各國所關注的對象。

（三）CNN：經濟、產品框架

CNN對“中國制造”的報道主要有經濟、產品、品牌與科技創新三個主框架，經濟主框架下有四個子框架，分別是市場框架、預測發展框架、經濟狀況框架、投資合作框架；產品主框架下有成本框架、質量風險框架、訂單產量框架、消費者框架。在這9個新聞框架中，CNN對“中國制造”的形象呈現有一定側重。

在“品牌與科技創新”框架中，“中國制造”的科技產品是擁有頂端設計、創新的正面形象；而在經濟框架下，“中國制造”呈現出“競爭者”的負面形象；在產品主框架下的“質量風險”子框架下，“中國制造”是質量堪憂、不達標的負面形象。在經濟狀況、投資合作、消費者等子框架下，“中國制造”的形象是中性的，可以說報道是不偏不倚。總的來說，CNN對“中國制造”的形象呈現是中性偏負面的。

三、結語

研究發現，China Daily和BBC、CNN對“中國制造”的報道有極大差異，并與政治、經濟密切相關。在報道框架上，三大媒體的共同之處在于對“中國制造”的報道均采用了產品框架，但產品框架下的“中國制造”形象卻是背道而馳。在BBC、CNN報道中的產品框架下，“中國制造”呈現出一個價廉有害、消費者信任度極低的負面形象。相反，China Daily報道中的產品框架下，“中國制造”則是物美價廉、安全性極高的正面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