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晨
(河北大學,河北 保定 071000)
當我們還可以從地上撿拾起一片被風吹落的花瓣,櫻花樹下最別致的一抹氤氳與淡然,問青年人,這是什么,你會收到的答案可能就是,櫻花樹下再普通不過的一片花瓣罷了;問小朋友,這是什么,他們會說,是春天。當我們有一天再也無法擁有泥土和陽光,那么空間站封存的,便成為人類依托媒介而寄寓的最大希望。面對遲暮江山的夕陽落日,你所體會到的,可能是伴著炊煙香氣的一宛天色的困倦,而在李清照的眼中卻是“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的物是人非的慨嘆。掉落的花瓣,風吹麥浪,舴艋小舟,余暉夕陽……這些普遍存在于自然界的景觀、事物,與景象,其實是媒介。
如果說櫻花樹上掉落的花瓣傳遞著春天的訊息,“一葉知秋”這個通俗易懂的成語便顯得意蘊非凡,也似乎是把我們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道理與規律講述得更具哲學性思維。當人類由櫻花樹花瓣的掉落,接收了春天到來的信息,作為媒介的櫻花瓣,其實在不經意間,充當了信息交互的載體。
信息的交互離不開媒介,而媒介的最終服務對象,狹義上講,也就是信息交互的接受者。他們創造媒介,利用媒介,同時更新媒介,促使其一代又一代更迭交錯,不斷創新,也終是為了一個統一的共同目標:推進信息交互的全球化性征更廣泛地融入人類生活,更好地為信息交互的接受者——人類服務。
依照櫻花瓣原理,從傳媒角度看一切事物,都可以為之所應用,而媒介的這種服務功能,其實換個角度來說,也是人類自我認知的各方面功能的再延續。以呢子大衣為例,如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人類遵循的自然規律,那么“天冷加衣”追溯到原始時期的狩獵與縫紉技術,可以說是人們最早觀天象而易器之的表現了。而大衣又是什么,是媒介,同時,還是人類認知功能的物理延續。穿大衣的直接目的是為了抵御嚴寒,因此“大衣”這種媒介便是人類皮膚的延伸。而隨著人類社會的進化,“大衣”已經不僅僅作為一種御寒工具而存在,人類的審美意識逐漸提升,色彩搭配,款式設計,潮流趨勢都可以成為一件大衣所考量的范疇。而從大衣到宇航服的改觀,從口罩到頭盔的變化,從雪地鏟車到外接空間站的改造,流浪地球所蘊含的,不只是科學技術所帶給人們的實際救援的現實意義,更反映了這種交互媒介在幾萬年,幾億年后的更迭換新。
熟悉的家園,北京、上海、濟南、杭州……一個個地標在電影里出現,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那極寒天氣里,我們已經找不到絲毫的溫暖。地球在流浪的旅途中,把一個個地球人送給了災難,僅存的轉移到地下空間,再也無法享受藍天與空氣,再也無法感受四季的美好。空間站留有上千株珍稀植物種子,為了終有一日在另一星球可以再次見證櫻花的盛開。整個地球都是命運共同體,想盡千方百計,讓地球可以安全地去流浪。賴以生存的地球,成為人類命運的一葉扁舟。
“隨著科學技術的進一步發展,衛星電視、計算機及互聯網的廣泛普及,視覺影像逐漸成為信息傳遞的主要載體。”影片中,空間站作為一種基于科技的物理載體,從傳媒角度看也是一種信息與交互載體。當主人公劉培強從炸毀空間站或是引爆地球之間猶豫時,便充分體現了空間站作為交互媒介的重要地位。信息的承載,文明的傳播,技術的支持,以及幾千年來積攢的文明沉淀,機翼作為鳥類翅膀的延伸,更是人類文明跨越另一時空維度的載體。
交互媒介所呈現的全球化,也通過影片中地球村各個地帶的互聯互通與任務的平衡分配來實現。各個國家代表員與工程隊相繼接到任務,在各自執行的一片領域各司其職,展現的就是交互媒介所具備的獨立性特征。而當這個地球上僅存的火石燃燒殆盡,韓子昂所在的救援隊在全球范圍內發號施令請求救援,也是現代乃至未來高級媒介互融性的體現。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聯合國在瑞典召開人類環境會議并通過了《人類環境宣言》,向全人類提出了一個響亮的口號:我們只有一個地球!全球化是當今社會的特征,環境問題顯然已成為多國發展背后的困境。直到今天,環境保護的話題仍經久不衰。從理論到實踐,從口號到行動,這是幾十年的長期進程。就在2019年新年伊始的2月,美國航天局(NASA)發布信息表示,世界在過去的20年里變得越來越綠,而且面積相當于多出一個亞馬遜雨林。長期以來,中國和印度的綠化問題和環境污染問題一直受西方發達國家詬病,而近期的“衛星資料顯示,正是中國和印度的行動主導了地球變綠”。“敘事建構論認為,身份認同實際上是一種敘事身份的獲得。”因此在全球問題的指引下,媒介以其最傳統的方式,行使著著新聞傳播的作用,廣而告之的提高著人們的環保意識。電影、海報、新聞、圖表、大數據……無一不暗藏著媒介間的交互與聯系。
影片中,雖然大量篇幅描繪了中國人民和中國救援隊在面對人類歷史重要時刻的勇擔重任,勇于犧牲的精神,但《流浪地球》并沒有刻意凸顯一個國家,而是把人類家園當作命運的整體;各個國家積極配合的特點展現了很多,同時也在每個國家各具特色的國情與性格上做了細致刻畫,比如日本代表隊得知前路灰暗后的絕望自盡,歐洲代表隊在宗教信仰影響下的祈禱上帝,都是通過現代媒介所傳遞出的信息,也再一次利用影視媒介將這種信息傳遞出去,同時,也在通俗易懂的情形設置下增加了不少喜劇笑點,很成功地提高了觀眾的個人偏愛訴求。影片也沒有刻意表現哪個人的英雄色彩,而更多是團隊成員的格局意識和無私奉獻。作為高級駕駛員的韓子昂(吳孟達飾)被征召進N171-11救援小分隊,參與運輸火石的緊急任務。當隊伍駛入上海市區范圍時,他看到海水冰凍如世界末日的場景,沒有往日景象,沒有一點生氣,甚至沒有一個活人,直到最終再次接替了導航員任務,因此大眾對他和父親二人的光環英雄角色有著很大爭議。但并非單獨刻畫他的英雄角色,而是以一種代表身份,傳達出了全人類的心聲:“那時候還沒有人關心太陽,大家都只關心一種叫‘錢’的東西”。自此,韓子昂就成為了整部電影的靈魂人物,至少對于現在而言,他的臺詞最具有普適的人生意義。
在很多西方媒體和觀眾看來,《流浪地球》呈現出了與“西方不一樣的價值觀與想象力”。或許,帶著地球流浪是中國人的“神想象”,也在一定程度上帶有“農耕文明”的印記,但卻又超越了農耕文明的思維。事實上,《流浪地球》不僅有與西方不一樣的價值觀和想象力,也有差異化的審美追求與審美表達,包括大量的中國紅,以及中國人獨有的生活場景和狀態,比如“工裝”等等,而這些傳達出來的,恰恰是不同媒介在不同社會形態與價值體系中的體現。從生活場景到服裝用具,再上升到思想觀念與人類文明的傳承與碰撞,沒有基于科學技術的新型媒介載體的運送,是無法完成人類歷史再一次文明傳遞與培育的。
社會運行軌跡越趨近于開放和互聯,媒介間的依賴性便會隨之加劇。當被人工智能充斥的虛擬現實化系列研發應運而生,媒介便由一種物質載體,有形或無形,漸漸地向鏈條式方向發展延伸。仿佛我們透過VR的視網膜看自然社會,已經不再是鏡片前虛擬世界所上演的影片,而更像是媒介在科學技術與人類智慧結晶下所形成的,人類新型瞳孔下的靚麗風景,地球不再流浪,而是以另一種方式,重塑交互時代。
這是一個互聯互通的時代,交互媒介的全球化,離不開信息的傳遞與各文化間的交融合作。在探尋影視文化交融方面收獲頗深,對傳播交互過程的理解還有些許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