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喜明
摘 要: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的證據性研究是一個有研究價值的新問題,正在成為電子文件研究新熱點。新環境下社交媒體電子文件不等于證據、不再是當然證據、不再是唯一證據。相關研究既要有實踐視角,也需要研究實際問題,更需要基于法制觀念、法治理念、法制思維的司法考量。
關鍵詞: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證據性
近年來,有關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開始進入檔案界的視野。相關成果不斷出現在媒體和學術會議上,成為電子文件研究的新內容,或將成為電子文件研究的新熱點。
1 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的證據性研究是一個有研究價值的新問題
“社交媒體文件是指具有一定的文件與檔案屬性且適用傳統的文件采集、歸檔、保存等方式加以管理的社交媒體信息,其形式可以為單個的文件,也可以是文件集合及動態數據庫。”[1]由于“社交媒體是指互聯網上基于用戶關系的內容生產與交換平臺”,[2]社交媒體文件事實上是指互聯網上產生的電子文件。因此,社交媒體文件證據性研究,就是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的證據性研究。
1998年,《檔案》發表的黃志文《電子文件的法律證據價值》一文,開啟了我國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的歷程。20年來共發表各類研究成果84篇(部),其中學術期刊73篇,國內會議論文6篇,碩士學位論文2篇,國際會議論文1篇,出版《電子證據——當代機構文件管理戰略》《電子文件管理:電子文件與證據保留》兩部專著。應該說,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并不是一個新問題。研究主要圍繞電子文件證據的可采性、證據效力、證據價值、法律地位、證據作用,電子文件證據的收集、認定、審查,以及電子文件證據立法、司法等內容展開。
相對于電子文件30年的研究,2014年才開始的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研究,只是一個剛剛起步的新課題。相對于電子文件證據性20年的研究,同為2014年開始的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也是一個剛剛開始的新內容。與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晚于電子文件研究10年有所不同,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與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研究幾乎同步開始。反映出檔案工作者在這問題上的高度敏感性。
2 對電子文件證據性的新認識
2.1 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的證據性,《證據法》說了算。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的憑證價值與憑證作用并不等于證據。電子文件有電子文件特性,電子證據有電子證據標準。“電子文件”真實性、可靠性、完整性、可用性“四性”并不能簡單等同于電子證據的“真實性、關聯性、合法性、證明力”四性,電子文件的四性整體接近于電子證據的“真實性”要求;[3]而檔案界現有的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對電子文件作為證據的合法性、關聯性及證明力尚關注不多”。[4]證據學與電子文件領域存在較大的專業隔閡。[5]這個,《檔案法》說了不算,《證據法》說了算。
2.2 社交媒體電子文件是不是證據,法官說了算。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能否成為證據,發揮證據作用不再“天經地義”。是不是證據,能不能成為證據,政府說了不算,形成與保管機構說了不算;移交到檔案館之后,檔案館說了不算,檔案人說了也不算;而是法院說了算,法官說了算。
社交媒體電子文件作為“電子證據,簡化了交流的方式,也隨之改變了訴訟的審理、認定的模式,結合大量的司法審判判例,及司法系統在傳統的認知上認識,在實踐中形成以下獨特的認定方式”,[6]包括:虛擬用戶與實體個人之間身份印證的多樣性,通過庭審質證的方式認可社交媒體證據的真實性,案件歸檔以復印件為準,無法保存相應社交媒體數據原件等。上面所說的“法院說了算,法官說了算”,是指在司法審判中,證據的采用須經非法證據排除,通過庭審,經過質證,由法官裁定。
2.3 社交媒體電子文件不是唯一證據,合法、合規、有效力即可成為證據。在證據的認定上,非大數據環境下,電子文件基本上保存在政府及公共機構。因此,能夠提供電子文件作為證據使用的,也只有政府及公共機構。加上政府與公共機構的公信力,政府及公共機構保存的電子文件在司法實踐中被采信的幾率高。現在,在大數據環境下,政府及公共機構保存的社交媒體電子文件,不再是蝎子的尾巴——獨一份。是不是證據,與機構性質與稱謂已無必然關系,能否成為證據,不再看產生與保存電子文件機構的名頭,而是看保存和提供的社交媒體電子文件是否合法、合規、有效力。在司法裁判實踐中,只要提供的社交媒體電子文件合法、合規、有效力,就可能被法庭采信,成為證據;反之,就可能被排除在證據之外,不能成為證據。
3 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應有實踐視角
個人認為,在今后相當長的一個時期內,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需要加大對實踐層面的研究,需要更多來自一線實際工作者的參與,需要樹立法制觀念、法治理念、法制思維。
3.1 研究需要來自一線實際工作者的參與。從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的主體分布看(圖1),主體構成非常不均衡,研究成果的七成以上出自高校研究者;約一成來自媒體人;來自一線實際工作者的只占兩成多,其中來自檔案局、檔案館的只有“半”成,僅占全部研究成果的5%。
而其中8篇社交媒體文件證據性研究文獻的17位作者,全部來自上海財經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南京郵電大學、重慶郵電大學、廣州工程技術職業學院、福建江夏學院、華東師范大學、福州大學、華南師范大學、中山大學、復旦大學11所高校。
必須指出,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不是純粹的學術問題,因此不是高校研究者一家的事,需要一線實際工作者在貫徹落實現有電子文件法規,做好社交媒體電子文件實際工作的同時,關注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問題,并投入精力參與研究。
3.2 研究需要加大面向實踐的研究。從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內容的類型分布看(圖2),明顯偏沉。在全部76篇成果文獻中,涉及電子文件證據可采性、證據效力、證據價值、法律地位、證據作用等基礎理論性研究成果62篇,占全部成果的74%。涉及電子文件證據的收集、認定、審查,以及電子文件證據立法、司法等行業指導、政策研究的實證性研究成果22篇,只占全部成果的26%。研究內容明顯偏重于理論性研究。
而8篇社交媒體文件證據性研究文獻中,基礎理論性研究成果6篇,占75%,實證性研究成果2篇,占25%。研究內容同樣明顯偏重于理論性研究,與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內容類型的總體占比分布基本相同。
應當注意的是,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更多是來自實踐的問題,特別是那些需要解決的實踐性問題。因此無論是高校研究者,還是實踐一線的研究者,研究重心不應只放在理論問題上,需要更多關注理論問題之外的實踐性問題,面向實踐開展研究。社交媒體文件證據性研究不能為了研究而研究,畢竟研究問題不是最終目的,解決問題才是終極目標。
3.3 研究需要基于法制觀念、法治理念、法制思維的司法考量。在法制社會背景下,作為社會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社交媒體電子文件是否具有證據屬性的根本問題,“需要根據其相關理論與法律系統研究”,[7]以實際案例為對象,“分析其客觀特性,聯系法律實際,研究社交媒體信息的原始記錄性、憑證價值與其他檔案屬性,明確其作為法定證據、證據證明力與知識信息傳遞等方面的司法考量”。[8]
需要強調的是,社交媒體電子文件證據性研究以及其他相關研究,需要法制觀念、法治理念、法制思維。特別是在相關制度設計、標準制定時要依法行事,不僅包括《電子文件歸檔與管理規范》《電子檔案移交與接收辦法》《紙質檔案數字化規范》《電子文件歸檔光盤技術要求和應用規范》等檔案法律、法規、規章和既有標準,還包括涉及的《證據法》《電子簽名法》《網絡安全法》《關于辦理刑事案件收集提取和審查判斷電子數據若干問題的規定》等其他相關法律、法規、規章和標準。
4 結語
社交媒體電子文件,是現代社會發展和社會經濟文化生活的產物,社交媒體電子文件承載的信息是社會記憶的重要組成部分。檔案工作者在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研究中,不僅需要認清社交媒體電子文件所具有的檔案屬性,還要充分尊重和承認原始記錄的社交媒體電子文件具有的法律效力;積極發揮具有憑證價值的社交媒體電子文件“在司法領域的證據力”;[9]面向實踐,不斷推進與深化社交媒體電子文件研究。
參考文獻:
[1]黃新平.基于集體智慧的政府社交媒體文件檔案化管理研究[J].北京檔案,2016(11).
[2]張耀銘,張路曦.新媒體時代青年發展面臨的機遇與挑戰[J].青年發展論壇,2018,28(05):3-26.
[3][4][5]王燃.電子文件管理與證據法規則的契合研究[J].檔案學通訊,2018(05):51-56.
[6]十方. 社交媒體電子證據審判的困境與展望[A]. 社交媒體及其文件管理創新與拓展[C].中國人民大學,2017:12.
[7][8][9]吳健鵬,郭瑾暉.社交媒體信息檔案屬性的司法考量——以新浪微博和微信公眾號為例[A].社交媒體及其文件管理創新與拓展[C].中國人民大學,2017:12.
(作者單位:河南省平頂山市第三人民醫院 來稿日期:2018-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