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養”是針對作為個體的“人”提出的一個概念,古今中外,概莫例外。當下“素養”一語的廣泛使用,源之于“核心素養”體系的建立,眾所周知。重提“素養”,是老生常談后的新音,是新時代中的和弦,是文化元典的回歸:我以為。
何以言之?
《漢書·李尋傳》有“士不素養,不可以重國”,其“素養”之意在于修習涵養。擴而言之,當然包括了德行修養。溯源推測,“素養”一語是離不開儒家的“教化系統”的。“素”強調本質的、原有的,“養”強調后天的培育,恰恰是“養”的突出作用,才有突破“遺傳系統”而建立“良知系統”的可能。儒家以“仁者,人也”為核心建立的價值體系,對人的素養是有具體闡釋的,特別是其中的“君子之道”,不啻為“素養”提供了最好的注腳。總之,“素養”作為對人的標準,早已存之,歷經代代傳承延續至今,其內涵豐富、解讀諸多,非一言能言之。來自哲學、心理學、教育學、科學領域等對于“素養”內涵的界定,延展了“素養”對于人的建立的巨大推力。“核心素養”體系的建立,為科學與人文建立自身的“素養體系”樹立了標桿。哈佛大學羅恩·理查德對“素養”定義,不過是眾多研究者對其詮釋的代表之一。我國“核心素養”旗幟下對“素養”的大討論,也是中國國情的強烈新聲。
當前我國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解決培養什么人的問題,國家層面都有明確的回答。人的素養的培育,無疑為立德樹人奠基,是培養什么人樂章中的一支和弦。按照余文森先生的說法,素養是一個人的精神長相、是一個人的人格、是一個人的行為習慣、是一個人的思維方式……概而言之,素養是沉淀在人身上的對人的發展、生活、學習有價值、有意義的東西。時下“現代病”常在,其癥狀是技術理性愈益強大而精神無所皈依,在現代化潮流中泯滅了靈性,以至于正義感、使命感、公德心、自尊心等迷失,其中道德價值迷失最為突出,道德真空顯而易見,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基于以上種種,重提“素養”,對于人的塑造、特別是作為個體存在的人的塑造,或許是一曲最好的和弦。
在文化意識里,對“素養”的認知能不能擺脫二元意識形態,也是值得深思的。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不為圣賢,便為禽獸”的認知是大行其道的。傳統文化觀視野下的“素養”包涵了科學素養、人文素養、藝術素養,這些是不可厚非的。時下人類變遷與科學進步,現代素養觀視野中是不是應該增加信息素養、媒介素養、科技素養?換個角度,從人的個性品質角度,身體素養與心理素養、理性素養與創新踐行素養等是不是值得考慮。用多元觀念去看待“素養”,你會發現,素養其實是多元理性觀念入心支撐下的統整踐行,內化于心,外化于行。素養之理想境界,援用《周易》之語:立天之道曰陰曰陽,立地之道曰柔曰剛,立人之道曰仁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