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夢婷 安徽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
安徽地區擁有著底蘊深厚的文化傳統,區域內的徽州文化、淮河文化、皖江文化不僅是安徽文化圈的三大支柱,也是中華文明的源頭之一。但是擁有著優渥自然條件和人文條件的安徽地區,在文化傳播上優勢并不明顯。
構建區域文化是區域形象工程塑造的重要一環,清晰的定位是區域文化戰略的基石。以“徽州文化”為主旋律的區域文化定位相對來說較為明晰,但是它主要代表的是皖南地區的物質和精神文化積淀。作為地理位置區別明顯的“皖南”與“皖北”地區,不僅在經濟發展上難以平衡,在文化認同和文化傳承上也存在區域內的隔閡。
文化的發展需要以一定的經濟基礎作為支撐,但是區域“硬實力”的發展并不能自動生成“軟實力”。近十年來,以省會合肥為標桿的安徽地區確實在城市建設上取得了長足進步?!按蟀l展”、“大建設”成為了安徽區域內的顯著標志。城市建設日新月異,但城市的文化傳播意識卻不足。尤其是在周邊省份區域正不斷挖掘文化再生力量,進行“文創”設計的當下,加強文化建設意識對安徽而言顯得尤為迫切。
對于不同區域的人而言,區域內的經濟發展、文化和個體認知的差異會造成區域文化傳播中的解讀屏障。但是區域文化的傳播過程也是一個需要獲得他者認同的過程,而區域內的“自我認同”是獲得“他者認同”的基礎。區域內居民對文化的自我認同度越高,越有利于協調區域發展和傳遞區域名片。安徽文化歷史悠久,但類別紛繁,加之長久以來缺乏對內部的文化熏陶和傳襲意識塑造,在構建市民的文化自我認同方面仍有待提高。文化的自我認同是文化自信的有力體現,也是區域文化傳播的內生動力。
符號,是一套完整的表征體系,也是意義建構的載體。意義的獲取需要受傳雙方完成對符號的編碼與對符號的解碼。羅蘭·巴爾特稱符號“是一種攜帶意義的感知”。[1]符號的基礎功能是“直接意指”[2],但是在直接意指層面上,符號的能指與所指之間的指示意義相對貧乏。尤其在文化傳播中,能指與所指被放置在了新的語境當中,原有的意義被部分淡化,同時有新的意義注入到能指與所指的建構中,產生新的能指或新的所指。這個新的意義是對原有意義的擴展和延伸,而這種延伸又是與新語境相關聯的。在羅蘭·巴爾特看來,這個新的意義產生的過程也是“神話”的過程。
從符號學的角度來看,區域文化應是由一連串象征性符號所組成的表意系統。比如城市景觀符號、歷史文化名人符號、地方語言符號、文化藝術符號、美食符號、服飾符號等等。這些符號在一定的區域內帶有特定的表征含義,能夠展現區域的歷史內涵和人文精神。
從符號表征的內涵來看,區域文化傳播中的符號可以分為三類,即歷史文化符號、標志文化符號、敘事文化符號。
是指區域歷史沿革中留存下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這種文化符號具有不可逆性,除語言符號形式外,主要以實體景觀作為符號的呈現形式,其能指和所指之間“約定俗成”的解釋較為穩定,是一種相對固定的存在。歷史文化符號是文化傳承的主體,在一定程度上也決定了一個區域、一個城市的文化內涵與定位。
是指在文化傳播過程中,根據文化定位和傳播方針,人為建構的新的能指或新的所指,包括城市新地標、文化標語、吉祥物、其他文創產品等。它們是區域文化建設發展的新產物,也是區域文化傳播的外在集中體現。這類符號能指與所指之間的對應關系相對固定,即他們在一定時期內行使著較為統一的表征意義。
是指需要依靠人來進行含蓄意指意義建構和傳遞的文化符號,包括戲曲、音樂劇、話劇甚至是日常的文化交流與傳播?!皵⑹率侨祟惖淖匀粵_動”[3],在人際傳播或大眾傳播過程中,人們對于文化的敘事性解讀和演繹才真正讓文化變得鮮活而生動。在敘事中完成的文化傳播具有其他文化符號無法比擬的自然性與說服性。
安徽具有得天獨厚的歷史文化符號,但是在標志文化符號和敘事文化符號的建構上缺乏一定的體系和前瞻性。在現代文化建設和傳播上,通過建構新的能指來著力打造具有區域辨識度和代表性的形象標識,以建構新的所指來延伸已有文化資源,在人際傳播和大眾傳播中以潛移默化的方式進行文化輸出,是區域文化建設發展的內在要求。因此,安徽在區域文化傳播中更應著重進行標志文化符號的打造和敘事文化符號的運用。
區域文化傳播是一個長期工程,文化競爭力的提升也是循序漸進、緩慢生長的過程。尋找能夠體現區域文化的核心價值元素其實就是對文化表征進行選擇。安徽區域文化的建設應當注重為歷史文化與現代文化搭建融通的橋梁,建構具有特色的標志文化符號,平衡現有的南北文化差異,提升區域內居民的文化認同感,并著力深耕已有文化資源從而開啟“文創時代”。在文化傳播越來越受到重視的媒介時代,關注區域文化發展的內生動力,構建區域文化品牌形象,是延伸區域發展的必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