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菲,申誼可,梁美玉
1.沈陽師范大學,遼寧 沈陽 110034;2.天津師范大學,天津 300387
“情緒調節”常被界定為“情緒調節策略的選擇。”[1](P440~453)自20世紀50年代,心理學家就開始關注個體情緒的發展與調節。Thompson認為,情緒調節是基于目標的達成,對個體情緒反應進行監控、評估并改進的過程;[2](P269~307)Gross提出,情緒調節是個體面對不同重要訊息時的反應歷程;[3](P525~552)我國學者孟昭蘭認為,情緒調節是個體對內、外部情緒反應的監控,以保持良好的人際關系。[4](P46)透過學者們的闡釋可以明晰,情緒調節是個體在情緒被喚起時,透過覺察、監控與評估,對正、負情緒進行修正,從而將情緒適當表現出來的過程。情緒調節策略常被認為是情緒調節的重要途徑。已有研究指出,情緒調節策略是兒童社會性發展的重要指標,兒童若具備良好的情緒調節策略,有助于其良好社會能力與人際關系的形成。Eisenberg和Fabes通過觀察嬰幼兒在生氣情緒下的獨立行為,將兒童情緒調節策略歸納為六種,包括報復、行動反抗、發泄、逃避、尋求幫助和表達厭惡;[5](P138~156)肖穎采用故事情境法進行測驗,發現幼兒會使用發泄、替代活動、尋求安慰、問題解決、他人情緒調節和自然表達等策略調節情緒。[6]本研究基于對以往文獻的梳理與總結,通過對兒童在園、在校消極情緒事件的實地觀察,從兒童視角出發,邀請兒童進行自述,采用質性資料分析編碼,最終總結出能夠引發兒童消極情緒的四種情境,包括失敗情境、危機情境、需要缺失情境及人際交往情境。并結合具體情緒事件進行情境測驗,從而確定了4-7歲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六種類型,即發泄、替代活動、自我安慰、人際支持、問題解決、認知重建。其中發泄、替代活動、自我安慰屬工具性調節策略,人際支持、問題解決、認知重建屬認知性調節策略。
父母是影響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重要環境來源。但在現實生活中,孩子的情緒困擾或問題往往會被父母置于盲區。當面對兒童的消極情緒時,父母所采取的反應實際上可以被視為一種情緒教育,是兒童進行社會化情緒調節最直接的方式。早在1997年,Denham等人就指出,父母對孩子的積極或消極情緒做出較高程度的反應,有助于孩子社會能力及情緒的健康發展。[7](P65~86)Salisch 認為,如果父母對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使用加以指導,待孩子長大后則會更加妥善地管理自己的情緒。[8](P310~319)與此相反,面對兒童的消極情緒,父母的“不贊同”“懲罰”等不支持反應,將會阻礙兒童積極情緒調節策略的形成。有學者指出父母自身情緒表現的失調,會伴隨著對兒童消極情緒的不支持反應,也會對兒童的情緒調節產生消極影響。[9](P3570~3579)由此可見,兒童的情緒調節策略與其父母應對情緒時的反應方式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隨著年齡的增長,幼升小環境的急劇轉變,兒童情緒調節策略作為個體未來身心健康的重要基石,不容小覷。因此,本研究以4-7歲跨學段兒童作為研究對象,考察其情緒調節策略、父母反應方式及兩者之間的關系。
選取某市兩所幼兒園、一所小學,從4-5歲、5-6歲、6-7歲年齡段中隨機抽取60人,共計180名兒童為被試,其中男孩101名,女孩79名,讓其所在班級教師填寫《4-7歲兒童情緒調節教師評定問卷》。面向各年齡段的家長分發《父母對兒童消極情緒反應方式量表》,剔除無效問卷后,共計259份,回收率92.5%。
1.《父母對兒童消極情緒反應方式量表》(CCNES)。該量表于1990年由Fabes,Eisenberg&Bernzweig建立。主要用于評估父母對兒童消極情緒反應的情形,采用Likert7點計分,1分表示非常不符合、7分表示非常符合,并設計12個能夠引發兒童消極情緒的情境,每個情境有六種反應方式,分別為懲罰、忽略、悲傷反應、問題解決、鼓勵表達、情感安慰。其中支持性反應為鼓勵表達、情緒安慰與問題解決三項和的平均數;非支持性反應為懲罰、忽略與悲傷反應三項和的平均數。本研究中該量表的S-B分半信度為0.87。
2.《4-7歲兒童情緒調節策略教師評定問卷》。在確立了發泄、替代活動、自我安慰、問題解決、認知重建和人際支持六種情緒調節策略的基礎上,自編《4-7歲兒童情緒調節策略教師評定初始問卷》,采用SPSS 22.0進行項目分析、探索性因素分析后,形成《4-7歲兒童情緒調節策略教師評定正式問卷》,共包括9個情緒事件、48個題目,采用Likert5點計分,1分表示非常不符合、5分表示非常符合。經過AMOSE驗證性因素分析和信效度檢驗得到χ2/df=2.287<3,RMR=0.093<0.10,RMSEA=0.078<0.08,IFI≥0.9、CFI≥0.9,Cronbach α系數和S-B分半信度分別為0.823、0.876,說明該問卷結構設置合理,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3.施測與數據處理。采用SPSS22.0軟件對數據實施處理與分析,主要方法為方差分析、t檢驗、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等操作處理。
通過對4-7歲兒童情緒調節策略做描述統計可知:4-5歲兒童最常使用人際支持(3.16±0.60),使用替代活動(2.18±0.47)頻率最低;5-6歲兒童最常使用人際支持(3.05±0.46),最少使用發泄策略(1.90±0.60);6-7歲兒童最常使用認知重建策略(3.16±0.64),使用發泄策略頻率最低(2.06±0.56)。從總體上看,4-7歲兒童情緒調節的六種策略發展呈現不均衡,按照平均分由高到低依次為認知重建、人際支持、自我安慰、問題解決、替代活動、發泄。
1.4-7歲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性別差異檢驗:在發泄策略上(t=4.448,p<0.05)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男孩更易在消極情緒時采用發泄策略進行調節。
2.4-7歲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年齡差異檢驗:替代活動(F=12.702,p<0.05)、發泄(F=12.702,p<0.001)、認知重建(F=2.819,p<0.05)、自我安慰(F=5.384,p<0.01)四種情緒調節策略有顯著年齡差異。
總體上看,父母對兒童消極情緒的反應方式中,支持性反應(5.50±0.72)顯著高于非支持性反應(3.34±0.77)。由此可見,面對兒童消極情緒時,父母更傾向給予孩子支持性的反應。具體而言,父母對兒童消極情緒反應方式,按照平均分由高到低依次為情感安慰、問題解決、鼓勵表達、忽略、悲傷反應、懲罰。說明父母在對待兒童消極情緒時采用情感安慰(6.00±0.83)頻率最高,使用懲罰策略(2.68±0.32)頻率最少。
1.父親、母親對兒童消極情緒反應方式的差異檢驗:支持性反應上,母親顯著高于父親(t=3.95,p<0.01);非支持性反應上,父親、母親差異不顯著,但父親的非支持性反應水平略高于母親。
2.父母對不同性別子女消極情緒反應方式的差異檢驗:父母對待不同性別子女消極情緒的反應方式差異不顯著,說明父母在對待男孩、女孩的消極情緒時表現較為一致。
3.父親、母親對不同性別子女消極情緒反應方式的差異檢驗:母親的反應方式不存在差異,但父親對不同性別子女的消極情緒反應方式存在顯著差異,父親對男孩有更多的悲傷反應(t=2.45,p<0.05)和鼓勵表達(t=2.90,p<0.01)。
4.父母對不同年齡兒童消極情緒反應方式的差異檢驗:父母僅在懲罰反應上存在顯著性差異(F=3.225,p<0.05)。經LSD事后比較發現,父母對三個年齡段兒童消極情緒的懲罰反應均有顯著差異,6-7歲組分數顯著高于5-6歲(p<0.05)、4-5歲(p<0.01),5-6歲組的分數顯著高于4-5歲(p<0.05)。說明隨著兒童年齡的增長,父母對兒童消極情緒產生了更多的懲罰反應。
采用多元回歸分析,考驗父母反應方式的不同對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預測力。由表1可知,父母反應方式與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各維度均存在相關。父母的懲罰反應與兒童的發泄策略呈極其顯著的負相關(p<0.01);父母的忽略反應與兒童的發泄策略、替代活動策略呈極其顯著的正相關(p<0.01);父母的悲傷反應與兒童的認知重建策略呈顯著負相關(p<0.05);父母的問題解決反應與兒童的問題解決策略呈顯著正相關(p<0.05);父母的鼓勵表達反應與兒童的替代活動策略、認知重建策略呈顯著的正相關(p<0.05)、與問題解決策略呈極其顯著正相關(p<0.01);父母的情感安慰與兒童的發泄、替代活動、自我安慰、人際支持策略呈極其顯著正相關(p<0.01)。總體而言,支持性反應方式與發泄、替代活動、問題解決和自我安慰均呈極其顯著正相關,非支持性反應方式與認知重建呈極其顯著負相關。

表1 兒童情緒調節策略與父母反應方式的相關分析
情緒調節策略,并非成人世界的專屬詞匯,兒童從2歲開始便能夠使用情緒調節策略控制自己的情緒。本研究結果發現,中班兒童就已掌握了基本的情緒調節策略,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認知重建策略逐漸增多,發泄策略逐漸減少。此結果與先前研究有相似之處,Shapiro、Marzolf在其研究中提及,3歲幼兒會運用替代活動等外顯性行為策略解決問題,而4-5歲幼兒較常運用認知重評等認知性行為策略。[10](P185~211)Thompson 認為,幼兒階段的情緒調節會從仰賴他人轉向內在消化,在調節過程中個體能依據情境來調節情緒、符合社會的情緒表達規則。[11](P269~307)究其原因,幼兒期是大腦前額葉發展的高峰期,前額葉的主要功能為控制記憶、判斷、分析等認知能力,即有意識地控制自身行為。[12](P327)加之此階段兒童語言、社會能力日趨精熟,個體變得愈加獨立,其情緒調節策略便會從外在行為性情緒調節策略,轉向透過內在認知思考而產生反應策略。
根據以上兒童情緒調節策略的一般規律,可以發現,年長兒童相比年幼兒童更常使用內在認知性情緒調節策略,而外部工具性情緒調節策略將逐漸減少,最終趨于平穩。值得關注的是,本研究結果顯示在替代活動、自我安慰兩種外部調節策略上,一年級小學生的使用率折回到了中班幼兒的水平,甚至高于中班幼兒,出現了先下降后上升的“反彈”趨勢。此種失常現象的出現,說明兒童情緒調節策略不僅受到生理成熟的影響,還與幼小銜接這一背景環境的轉變存在相關。在此過程中,兒童知識儲備、學習方式、生活習慣、人際關系,學校的行為規范、師生比等多方面出現了斷層。在物理環境和心理環境急劇變化下,兒童極易產生不適感,致使6、7歲兒童難以使用高級的認知性策略進行重構,而是轉向了自我安慰、替代活動等低級的外部調節策略。
本研究發現,父母對兒童消極情緒的反應方式中,支持性反應顯著高于非支持性反應,即父母在面對兒童消極情緒時,更傾向給予孩子支持性反應,其中情感安慰表現頻率最高,懲罰頻率最低。通過對兒童情緒調節策略與父母反應方式進行相關分析后發現,父母采取支持性反應時,孩子更傾向于運用認知性情緒調節策略。反之,若父母采取“忽略”“懲罰”等非支持性反應時,兒童更多地使用發泄策略進行情緒調節。Denham、Zoller與Couchoud認為父母對孩子情緒反應的過程,實質也是對孩子的情緒社會化進行建構的過程。[13](P928~936)父母若處理得宜,將對孩子的情緒發展及社會能力產生正向效應,建立孩子對情緒的了解及技巧的獲得。反之,父母面對孩子消極情緒時采取不當反應,對孩子的情緒能力發展,無疑是雪上加霜。
但伴隨兒童進入幼小銜接期,父母對兒童的消極情緒呈現出了更多的懲罰反應。這與父母對兒童的角色期待不斷升高有關,孩子由“小朋友”轉變為“小學生”,父母自然希冀其能以“大孩子”的準則進行自律。但這種角色的轉化并非一蹴而就,父母的過度期待未能建立在兒童發展的基礎之上。所以,兒童一旦產生消極情緒且無法盡快恢復時,父母則會使用懲罰反應進行強制性解決。這也證實了國外研究者的相關研究結論,隨著孩子的年齡逐漸增長,家長自然而然地認為其理應擁有更強的自我控制力,一旦消極情緒產生,父母不但不幫助孩子紓解情緒,反而使用懲罰的手段不斷地壓抑孩子內心感受。若家長一味實施懲罰來阻止孩子的情緒發泄,看起來是一種有力的遏止且“立竿見影”,但卻會成為孩子情緒發展的障礙,極易進入消極情緒的惡性循環中,造成憂郁傾向。
在六種情緒調節策略中,男孩、女孩在發泄策略上存在顯著差異。說明女孩較男孩更善于調節情緒,男孩傾向于使用激烈、外顯的方式應對消極情緒。在生理發展上,幼兒期的男孩大腦發育相對遲緩,記憶深度不足,語言與情感表達技巧稍顯遜色。在社會性發展中,男孩和女孩逐漸趨同于各自的性別角色,女孩情緒表現內斂,常以自我安慰等內隱行為應對情緒問題;男孩情緒表現果敢,常以身體攻擊等外顯行為應對情緒問題,且女孩對成人的要求和命令較男孩更為順從。國外研究結果中也發現,男孩面對負向情緒時使用發泄、攻擊性行為、注意力分散等策略高于女孩,而女孩在面對負向情緒時使用語言方式表達情緒、安撫策略、忍耐策略高于男孩。誠然,男孩在情緒調節策略上的確不如女孩,男孩更易使用發泄等外顯策略直接抒發情感。
由于定式價值觀的固化,我國父母與女兒談論情緒事件的機會高于兒子,使得女孩會更加留意自身對情緒問題的思考。而面對情況更加“棘手”的男孩情緒問題,我國父母常以“男孩要有男孩樣兒”“男子漢要勇敢”等話語安慰孩子,試圖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抑制住男孩消極情緒的產生。在“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傳統刻板印象下,使得男孩更加難以正視自己的消極情緒,往往感到孤立無援。其次,本研究結果顯示父親對男孩、女孩消極情緒的反應方式存在顯著性別差異,父親對男孩有更多的悲傷反應和鼓勵表達。這說明父親對男孩有更高的情緒期待,期望他們能像“男子漢”一樣妥善調節自己的情緒。但是若頻繁使用此種“貼標簽”的方式息事寧人,逃避孩子消極情緒的產生,反而會輕而易舉地扭曲孩子對自我情緒的概念。男孩同樣需要情感關懷與釋放,尤其需要父親的陪伴與共情,但顯然這種渠道似乎已被成人剝奪了,從而加重了男孩采用偏激的手段發泄情緒的頻率。
4-7歲兒童正處于幼小銜接過渡時期,所處的物理環境、心理環境發生劇烈變化,不僅要有學習知識的儲備、生活習慣的連結,更需要關注兒童的情緒波動。在此關鍵期,父母要隨時留意兒童的情緒狀態,而傾聽是關注兒童情緒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徑。父母要鼓勵兒童積極表達情緒,盡可能為兒童營造了開放的心理環境,幫助兒童形成內心的安全感。當幼兒產生消極情緒時,采取正向、支持、鼓勵的態度認真對待,降低對“大孩子”“小學生”的社會角色期待,尊重兒童心理發展規律。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發現,過度的情感關注,可能會縱容孩子消極情緒的蔓延,長此以往容易促使孩子學會利用負面情緒進行“情感勒索”。因此,在幼小銜接的關鍵期,家長要真正從孩子的角度付出耐心,用心傾聽、理解和接納,而不是假裝“共情”。
兒童的消極情緒需要解讀與疏導,而不是圍堵。父母更要把握好孩子每一次產生消極情緒偶發的事件,適時教導孩子正確歸因,形成良好的情緒調節策略。現實生活中,家長在面對幼兒的消極情緒時往往束手無策,不知究竟是該安慰亦或是該責怪。兒童有權利生氣、也有權利難過,這是他們真實的情緒體驗,父母需要做的就是幫助孩子正確識別和梳理情緒。建議父母除了傾聽之外,還應當針對不同的情緒事件與兒童展開討論,了解發生的真實情況并幫助兒童厘清產生消極情緒的誘因、后果,教導兒童掌握一些彈性的解決方式,如認知重建、問題解決、換位思考等認知性策略,讓兒童學會采用多種方式調節情緒,從而建立良好的社會互動關系,提升未來生活的適應能力。
家庭是兒童最早接觸的社會化情境,父母則是影響兒童情緒調節的關鍵人物,父母對兒童情緒的反應以及父母本身的情緒表現是兒童情緒社會化的主要機制。[14](P241~273)本研究也發現,若父母提供更多的鼓勵或更少的懲罰,其孩子消極情緒的情形都將會減少。因此,父母應摒除對孩子的不適宜期望,正視兒童發展的順序性和階段性,給予孩子更多積極的支持性反應,如鼓勵表達、問題解決等,不但能增進親子之間的感情,更有助于提升孩子對情緒的敏感度,擁有良好的情緒能力。與此同時,父母也要把握適度原則,過度的情感安慰不但不會抑制兒童的消極情緒,反而會助長兒童發泄情緒的氣焰。其次,父母應調整好自身的情緒表現。在面對孩子情緒問題時,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切不可操之過急,給孩子創造可以自由充分抒發情緒的空間。
身教重于一切,父母是幼兒情緒學習最好的楷模。兒童通常是經由與家長的互動,學習如何表達情緒以及情緒調節的方式,從而逐漸塑造出自我情緒發展模式;父母則是經由與兒童的交流,傳達自己的處理情緒的方式,因此,父母是兒童學習情緒的主教練。兒童在家庭中無時無刻都在觀察父母的不同的情緒狀態、處理情緒事件的方式,透過模仿逐漸內化父母處理情緒的方式,并從經驗中習得情緒理解、表達和調節等能力。當面對消極情緒時,兒童能夠效仿過去的情緒經驗,使用更有效的情緒調節策略來解決問題。這就要求父母要注重自己平時在家庭中的情緒表現、情緒反應,常與兒童分享及討論情緒,不斷豐富自身情緒調節策略,增強使用正向方式解決情緒問題的能力,通過示范情緒表現適時有效地影響并且幫助兒童走出情緒謎團。
傳統性別角色觀認為,男孩是勇敢、堅強且獨立的,但不容忽視的是,他們同樣需要坦誠的對話,需要情感的關懷與慰藉。男孩、女孩在幼兒園中哭泣次數比例相差無幾,但成年之后,男性哭泣次數顯著低于女性。男孩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會哭了?可想而知,在男孩的成長過程中,負面情緒在持續不斷地被壓制。受到性別刻板印象根深蒂固的影響,父母在與男孩的溝通中常以“贏”“勇敢”“不服輸”占據主要話題,男孩不能輕易表露情緒,那是懦弱的體現。男孩的潛意識便會要求自己必須盡早武裝好情緒面具,但事實上情緒不可能被消滅,它只是潛藏在了冰山之下短時壓制,一旦爆發極易引發行為問題。所以,父母更要為男孩留有一方可以卸下“面具”的空間。
父親在兒童社會化情緒調節過程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尤其是針對男孩的情緒教育,父親的情緒信念、行為等擁有更強的影響力。但日常生活中,父親往往以極端性的方式消極處理孩子的情緒問題,或狂風暴雨、或置之不理。因此,父親應首先注重提升自身的情緒調節策略,減少負向情緒表達的發生,不采取強硬或者威脅的語氣要求孩子,更要避免以懲罰、冷漠的方式解決問題,學會合理控制憤怒、悲傷情緒,做好自身情緒管理。對于不善言辭的父親可以借助情緒繪本,采用親子共讀的多樣化形式,教導孩子參考繪本中對消極情緒的紓解方式,涵養正向的內心情感,豐富孩子的情緒體驗,對兒童情緒發展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