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高等教育能力建模與評估項目（KoKoHs）論析

楊啟光 瞿笑霞

摘 要：創新高等教育大學生學習能力的評估方式與內容，日益成為國際高等教育改革與發展的重要課題。由德國聯邦教育及研究部資助開發的“高等教育能力建模與評估”項目（KoKoHs），主要通過構建兼容性強的模型及關注模型的驗證與方法論創新，以評估學生高等教育能力水平。該項目具有評估領域廣泛、國際性突出及適應性強的特點，在國際高等教育能力評估領域表現出日益重要的影響力。

關鍵詞：KoKoHs項目;能力建模;大學生學習成果;德國高等教育

近年來，創新大學生學習成果評估方式與內容日益成為國際高等教育創新發展的重要內容。德國作為世界高等教育強國，與其他國家相比較，尤其是與現在的世界高等教育中心美國相比較，德國的評估方法依然有限。[1]開發德國特有的高等教育評估模型并進行評估，促進大學生未來發展，成為德國乃至世界高等教育研究面臨的重要現實課題。

2010年，由茲拉特金·托伊茨坎斯卡（Zlatkin-Toitschanska）等學者發起，德國聯邦教育及研究部（Bundesministeriums für Bildung und Forschung，簡稱為BMBF）資助開發的“高等教育能力建模與評估”（Modeling and Measuring Competencies in Higher Education）項目，因其以能力作為衡量學生成果的關鍵因素為主要特點，日益受到國際高等教育評估的關注與重視。該項目的德文為Kompetenzmodelle und Instrumente der Kompetenzerfassung im Hochschulsektor，故簡稱為KoKoHs項目。本文將從該項目形成背景、主要內容與具體實踐等方面展開分析，概括其基本特點，探討其在促進國際高等教育學生學習成果評估方面的實踐經驗與啟示。

一、KoKoHs項目的提出：基礎與背景

（一） 以學生為中心的高等教育學基礎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在世界首屆高等教育大會宣言中提出，高等教育需要轉向以學生為中心的新視角和新模式，要求國際高等教育決策者把學生及其需要作為關注的重點，把學生視為教育改革的主要參與者。“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教學哲學，日益要求當代高等教育積極關注學生對知識的主動探索、主動發現和對所學知識意義的主動建構，同時注重文化環境等因素對學生發展的影響。正如美國杜肯大學的威廉·巴羅內（William Barone）教授所指出的那樣，大學不再是招收學生和實行精英教育的地方，如何讓眾多學生成為主動的學習者，使他們對自己的學習更負責，是不同國家面臨的共同問題。[2]包括德國在內的國際高等教育，正在從單一教學功能向教學、科研與社會服務的綜合功能轉變，并隨之改變教學模式與學生的學習方式。德國KoKoHs項目堅持以學生為中心出發來構建高等教育能力評估模型，關注學生發展，體現與回應了當代國際以學生為中心的高等教育價值要求。

（二） 基于成果為導向的高等教育能力評估思想

學生學習成果（Student Learning Outcomes，簡稱為SLOs），主要指學生通過高等教育階段學習所獲得的積極改變或益處，其與高等教育質量保障、學歷資格框架、教學、學生就業等緊密聯系。英國博洛尼亞進程專家亞當（Stephen Adam）指出：“學生學習成果處于影響歐洲所有教育領域的范式轉變的核心，在世界教育范圍內，也有重要的地位。”[3]自歐洲推行博洛尼亞進程以來，包括德國在內的一些發達國家都重視SLOs在教育系統中的應用。在國際層面上，SLOs是歐洲高等教育區域一體化的核心，其中的歐洲博洛尼亞進程建立在以SLOs為基準制定地區學歷資格框架基礎之上;在國家層次上，SLOs是國家學歷資格框架的描述;在學校層次上，SLOs主要使用于課程發展、專業與學歷說明以及教師與學生發展。[4]KoKoHs項目主要對高等教育階段的大學生能力進行評估，通過其學科專業能力來反映其職業勝任力，強調基于結果的大學生學習成果的評估，也是國際高等教育基于成果導向的創新發展的成果。

（三） 德國雙元制教育實踐的反映與要求

在德國，以學生能力為中心的成果導向暗示著一個核心要求，即高等教育不僅應該為學生提供在特定學科達到頂尖成就的一般機會，它還應該使學生提高在其職業崗位的就業能力。[5]德國雙元制教育實踐正是將高等教育與職業教育階段學生的培養相結合的重要創新實踐。大學生一方面按大學學科體系進行專業學習;另一方面按職業教育體系設置的具體職業接受培訓，畢業后可獲得高校學位證書和職業資格證書。[6]德國KoKoHs項目試圖評估高等教育不同階段學生的能力及其未來職業勝任能力，對于學生處于雙元階段的能力進行建模測評，追蹤評估學生能力的變化，最終回饋到高等教育系統中進行設計學習計劃，倒逼高等教育質量的改善與提高，反映了高等教育改革繼承傳統的重要性。

（四） 德國高等教育核心目標實現的訴求

2015年德國科學與人文委員會（Wissenschaftsrat）提出，高等教育機構有責任促進學生學習與研究能力的提高、人格的形成及投身就業能力的準備等三個核心目標維度的實現。以這些目標維度為代表的德國資格框架（Deutsche Qualifikationsrahmen，簡稱為DQR）順應了歐洲一體化進程的發展，呼應了歐洲資格框架（Europische Qualifikationsrahmen，簡稱為EQR）的架構[7]，符合全球人才流動具體情況下對培養國際化人才的訴求，更好地銜接不同階段及類型的教育（學習）系統，以保證資格評定的等值性、融通性、透明性和可比性，突出德國高等教育資格認定的區域性及國際性，強化社會及勞動力市場對資格的認可，促進勞動力質量的提升和區域經濟發展。[8]KoKoHs項目計劃的設計與實施，正是基于上述德國高等教育核心目標要求，通過構建不同專業的統一評估模型評估大學生學習成果來實現，致力于將德國的高等教育融入到歐洲及其他地區廣泛的綜合系統評估系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