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淦
楊氏女智勇守項城
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年),李希烈攻下汴州,叛唐稱帝,朝廷的一些將領紛紛棄城而逃。李希烈派遣數千精兵南下項城縣,企圖攻下項城縣。
項城縣縣令李侃束手無策,也打算棄城而逃。李侃的楊姓妻子,責備丈夫道:“相公既是縣令,就應當拼死守城。如果相公棄城而逃,誰還會奮力守城呢?”
李侃為難地說:“我們這個小縣城無兵無將,只有十幾名衙役,如何守得住?”
楊氏女子決絕地說:“守不住也得守!不然,滿城百姓都會遭殃。更何況,倉廩積粟可以充當軍糧,府庫錢財可以用來犒賞,滿城百姓都能充當戰士。只要相公嚴申軍紀,指揮得當,一定能夠擊退敵軍。”
妻子的一番話令李侃信心大增。于是,李侃把大家都召集于庭中,慷慨宣示守城的決心。楊氏又對大家說:“縣令雖然是一縣之主,然而任期一滿就會離去。你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難道甘心祖宗墳墓遭人挖掘、房屋田產被人毀掠嗎?如今,只有與縣令共同誓死守城,才有可能免除這場劫難!”大家都感動得淚流滿面,紛紛表示愿與敵人對抗到底。楊氏又宣布:“有以磚瓦石塊擊中賊人者,賞賜銅錢千文:以刀矛箭矢擊中賊人者,賞賜銅錢萬文;臨陣退縮者,格殺勿論!”
李侃隨即挑選了數百名青壯年漢子,率領他們登城防守。楊氏則率領婦女老弱,送飯送水、運送磚石、救護傷員等。
激戰多時,突然,一支箭射中李侃的右臂。李侃便退回署中。楊氏又責備他道:“相公不在,群龍無首,誰還有心思固守?城池一破,我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與其死在署中,何不死在城頭呢?”李侃二話不說,裹好傷口,又上城督戰。于是,士氣大振,磚石、箭矢雨點般地擊向叛軍。
楊氏終于以驚人的大智大勇,跟大家一起保住了項城縣。
黃夫人勇駁唐僖宗
唐僖宗中和四年(884年),徐州節度使時溥派人把黃巢及其妻子兒女,兩個弟弟黃鄴、黃揆,外甥林言等8人,再加上黃巢的若干姬妾,一并押送到了四川成都,呈獻給唐僖宗李儇。在一個多月前,黃巢在泰山狼虎谷兵敗自殺,轟轟烈烈、持續10年之久的唐末農民戰爭終于悲壯地結束。
黃巢曾攻下唐都長安,并做了皇帝,建國號大齊,改年號為金統。那些姬妾就是皇帝的嬪妃。李儇登上成都外城正南門的大玄樓,接受獻俘。
面對這群姬妾,李儇一臉嚴肅地厲聲斥責道:“你們都是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家的女兒,世世代代承受國恩,為什么順從盜賊?”
就在其他人都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吱聲的時候,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女子——大家稱她為“黃夫人”,仰起頭來,振振有詞地回答:“盜賊兇狂暴虐,國家擁有百萬大軍,尚且丟掉了長安,連皇家祖廟也沒能保住,不得不遠遠地流亡到巴蜀地區。如今,陛下以不能抗拒盜賊的重罪來責備一些弱女子。那么,請問陛下把滿朝的公卿百官、各地的將軍統帥們,置于何種地步呢?”
李儇頓時愣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揮了揮手,吩咐將她們全都綁赴市曹。其實,李儇心里明白得很,這個女子表面上斥責公卿百官、將軍統帥,實質上不是在反駁自己這個統治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