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曦
其他都忘了,我唯獨將她時時牽掛于心。
上次放假,同學們相約去看她。到了校門口,我們都有一種近校情更怯的感覺。教學樓下,我們遠遠地看見有人在張望,踮著腳,身體微微向前傾,顯示出焦急的樣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走近了,是她。
見到她的第一眼,我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她又瘦了,鬢角的白發又多了幾根。她的臉上露出笑容,將自己的學生培養成材,她十分欣慰。目送他們離開,她又十分不舍。
分別時,我又經過那片樟樹林。初秋的陽光暖暖地灑在樟樹上,投下斑駁的陰影。記得我與她初見,也是在這里。初見那天,她抱了抱我,輕聲地叮囑:“在高中,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相信自己。你永遠都是老師的驕傲……”我的眼淚一滴滴掉落。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又替我擦去淚水,笑著安慰我。可是,我分明看到,在她轉頭的瞬間,她的眼中含著淚。
我記得,初次考試,她便對我百般鼓勵。我考試失敗后,她一如既往地讓我放寬心。我在運動會上受傷后,她為我小心翼翼地擦藥。我胃疼的時候,她為我熬濃粥。我記得,她陪我跑800米。我記得,她在別人面前提起我,帶著驕傲……
離開后,我將她時時牽掛。她漸深的皺紋,新添的白發,都讓我時時牽掛。
有人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當初,我太過年少,覺得與她相處的日子還有好長好長,卻不知,時光早已悄悄溜走。
畢業時,她在我的本子上寫道:“世界那么大,多出去走走;文昌這么美,常回家看看。”平時,媽媽經常碰到她。每次,她總是問起我。也許,她也在牽掛那個倔強的女孩吧。
也許,早在分別時,我們彼此心中便種下了一棵名為牽掛的樹。
而今,牽掛之樹已亭亭如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