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恬
(四川美術學院,重慶 401331)
當今藝術的走向后現代,解構主義的美學家開始將傳統的作者中心論進行解構,法國的哲學家德里達開始反對“邏各斯中心主義”,認為文本的背后沒有真理,隨著文本終極含義的消解,對于藝術的解讀方式開始從作者中心論過渡到了作品中心論。同樣的傳統美術館的經典失去了“經典”的權威性,在視角的轉換中當代的美術館需要建構自己新的敘事話語。
傳統型博物館即以展示展品為主體的博物館,它的展示方式是以文物、標本等為中心,展品以靜止事物居多,展示手段以標簽、時間線、照片、繪畫、模型為主,而展品的呈現形式則是實體化的。
展品是連接我們與博物館之間的紐帶,是觀眾與過去對話的最直觀的方式,它會將觀眾帶入過去的情境中。但是,中規中矩的博物館并沒有將這種情境帶給觀眾,在營造情境上做得并不是很好。所以,在觀展的時候這種情況時有發生:觀眾走馬觀花地看完展品,甚至只是拍了照片就急匆匆地離開了,觀眾沒有探究展品背后的故事的欲望,觀眾所看到的是沒有情境的展品,它們仿佛和博物館沒有任何聯系。
“給展品賦予情境化”正是傳統博物館無法帶給觀眾的體驗,正如巫鴻先生在美術考古領域提出了“空間化”展覽的概念,傳統的展覽模式太過于拘泥于文物的個體的研究和展示而往往忽略了考古研究的空間性。在偏重器物的傳統展覽模式,未來的革新可以從考古空間的營造著手,在單純的古物基點上加上空間氛圍的呈現,不僅是展覽的模式的更新還是考古研究的方向性轉變。
傳統博物館的轉型不僅是傳統到現代的過渡,而一種新的方法論的提出,期間涉及到在當下的語境中對于傳統的藝術的解讀方式,在當許多藝術家的上我們可以看到一種新的方法論正在孕育。
繆曉春在卡塞爾藝術學院的畢業展上展出的攝影作品嘗試使用了中國傳統繪畫的“散點”構圖,這種中國傳統繪畫的構圖方式在其之后的攝影作品中大量使用。2006年,繆曉春進行3D動畫影像的創作,西方藝術史資源進入藝術家的創作。
視角的選擇在繆曉春影像創作中占有很重要的一筆。繆曉春的影像作品中視角無處不在,全知全能的視點虛擬攝像機全方位的展示影像里的畫面。繆曉春先生取材于米開朗基羅的《最后的審判》將二維的平面變成了三位立體的模擬的動畫。
《最后的審判》的原作中有 400多個人物,作者分別帶領我們從正視、后視、俯視、仰視、側視等不同的視角來進行解讀畫面,在視點不斷變化的過程中,人物的主次關系、從屬關系得以改變,原本重要的人物不再處于畫面的中心位置,人物的主體地位變得不太顯眼,次要的人物處在了主要人物的位置,使得畫面原本的語意發生變化。結合《最后的審判》這部作品本身的語境和宗教寓意,再來看《虛擬最后審判》,不禁引人多角色代入深思。
繆曉春先生的藝術作品不僅僅是藝術上的創新,無疑為古典作品的解讀上提供了新的方法論的研究。傳統的美術館在保留傳統的基點上,是否可以借鑒這樣的解讀方式,予以古典藝術以當下的解讀的方式。這是我們應該思索的方向。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已集成技術與藝術相結合,成為藝術博物館的標桿。藝術克利夫蘭博物館畫廊工作室由一個互動的技術空間,它提供了一個創新,前所未有的藝術,設計和科技的融合的用戶體驗。藝術的前景和技術無縫結合。Gallery One是克利夫蘭美術博物館創建的一個互動空間,通過先進的互動體驗技術,讓參觀者能夠以自己的視角參觀博物館,形成對博物館展品的自我理解。
Gallery One共有10個互動空間:1個Collection Wall,6個互動屏幕,3個互動畫室。iPad app ArtLent是CMA的手機APP,也是CMA的一大特色,它使參觀者可以在博物館和家中都能欣賞到館內的展品。10個互動空間,各有其趣味性,從互動、交流、分享等不同方面完善博物館給予觀眾的用戶體驗。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更加關注的事如何完善用戶體驗,但是在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展覽成功的背后我們可以看到科技與藝術展覽相結合的契合程度,也找到了方法論的可行性依據。
在博物館熱的今天,傳統美術館如何過渡轉型成為學者討論的議題。
當然,商業性質的美術館以眼花繚亂的科技來博人眼球,缺少學術價值,這是傳統博物館憂心的一個方面,但這絕不是傳統美術館拒絕現代科技介入的原因。之所以缺少學術性,是由于方法論的缺失,而支撐起傳統藝術的方法論才是我們所要探討的問題。只有建構起新型的傳統美術館方法論體系,才能真正使古典成為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