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樣改：做就做好，干就干成

■文·圖／一點

從“醫生”到“醫保人”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顆善良的種子，善良是靈魂的微笑，善良是對生命的感恩，播種善良，傳播溫暖，讓心中有愛，讓生命無悔！”北京市醫療保險事務管理中心黨支部書記范樣改的職業生涯像一張溫潤的情感唱片，A面記錄著15年的醫生經歷，B面記錄著18年的醫保管理者經歷。

55歲的范樣改1985年大學畢業到解放軍張家口通信學院門診部工作，從醫師、主治醫師到門診部副主任，她一直干到了2000年。做醫生的時候，她的理念是對待病人要秉持醫德的善良，解決病人的痛苦。

2000年6月26日，范樣改來到北京市醫保中心報到。那個普通的夏日讓她印象深刻，北京市醫保中心正在緊張的籌備階段。“當時正在做定點醫療機構的前期申報材料工作，我到崗的第一件事就是協助處理定點醫療機構申報材料，進行分類整理。那時，北京市醫保中心一共才23個人?；I備工作和當時的天氣一樣——熱火朝天！”從醫生變身醫保人，范樣改感覺維護人們的生命健康是兩者共同的職業特點：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醫保人的職責是保障參保人員患病以后的治療和康復。就這樣，范樣改由北京市醫保中心的一名普通干部起步，從主任助理、副主任一直到黨支部書記，曾經被考核為優秀等次并記三等功，榮獲“全國五一巾幗標兵”稱號；2017年獲北京市人社局“優秀黨務工作者”稱號。

北京市醫保中心黨支部書記范樣改（右）正在指導異地就醫結算管理工作。

以“一線通”實現“一剎那”

2001年4月1日，北京市基本醫療保險制度正式實施后，面臨的一個核心問題就是如何為老百姓就醫“削貴去難”，讓老百姓掛號刷卡、就醫報銷實現“一剎那”，北京市趟了許多條改革攻堅之路。

回首往事，范樣改感慨萬千。2001年4月，北京市信息化工作辦公室牽頭推廣“市民卡”，擬用“市民卡”來解決老百姓醫療費用的報銷問題，但這次試點僅發了2萬張卡就被叫停了?！袄习傩战o我們留了一句話——市民卡‘卡’市民?！狈稑痈恼f，“由于醫院的技術環境不達標，總體規劃不成熟，同時，有關部門不了解醫保業務需求，還需要那些顫巍巍拄著拐杖的老人輸密碼、按指紋，安全校驗的程序特別繁瑣，方案設計沒有經過充分的調研、論證和評估，不切合實際，最終流產是不可避免的。”

范樣改說：“情急之下，醫保中心及時給政府打報告，搞了一個過渡辦法，推出醫療保險手冊，就是醫保‘藍本’，重點解決患者住院費用墊付難問題?！?/p>

2004年，北京市衛生局擬采用“實名就診卡”，希望這張卡可以承載門診疾病和費用報銷等信息，但各醫療機構自行開發了就診卡，實名就診卡的發放因資金瓶頸受阻，醫保費用報銷借助信息化的解決方案再次“趴窩”。

實現“持卡就醫，實時結算”的瓶頸難以突破，只能在憑醫?！八{本”看病的現實面前停擺，可醫保事業的腳步并沒有停止。北京市醫療保險自2001年4月啟動以來飛速發展，定點醫療機構從100多家發展到2908家，參保人員從幾十萬猛增到1000多萬人，報銷醫療費用的參保人員從最初的每年幾萬人次發展到現在的每年1億多人次。

但同時帶來的是，醫保報銷的復雜繁瑣為參保人員造成了諸多不便，這讓范樣改感到特別頭疼，“在醫保報銷高峰期，每個工作人員每天至少要審300人次的單據，每人次的單據至少有20多張。老百姓報銷周期長，個人墊付資金多，醫保中心工作繁重，報銷程序多，服務效率不高，基金安全難保證等問題凸顯，社會反映強烈。這也引起市領導和市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高度關注，要求從根本上解決報銷周期長、緩解‘看病難、看病貴’等問題。”由此，“持卡就醫，實時結算”再次踏上了改革的征途。

2007年10月，北京市政府會議決定：社保卡從醫保應用入手?！案鶕v史經驗和教訓，醫保中心認為增加‘持卡就醫，實時結算’功能一定要化繁為簡。掛號時間最長多少秒、最短多少秒，通過實地測算，醫保中心掌握了第一手的數據：掛號最長30秒，最短10秒，平均20多秒。持卡就醫掛號的時間一定不能超過原有的掛號時間，鎖定目標，開干！”范樣改充滿干勁。

“持卡就醫，實時結算”是一項系統工程，一個環節不通暢就會影響全局。北京市的定點醫療機構既有地方醫院、中央部屬醫院，又有部隊醫院。 “不同的醫院都有獨立的票據，而按標準格式要設置條形碼、標識和編碼，票據統一難度相當大?！弊龊酶鞔筢t院的溝通協調工作成了范樣改要解決的難題，“我們不斷地上門做說服工作，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講為民服務的重要性，講統一格式的好處?！蓖ㄟ^不懈的努力，所有醫院都積極配合統一發票格式，難關被攻破了。

兩年多的攻堅戰，北京市醫保中心完成了關于社?？ㄡt療費用實時結算需求的調查，形成80本近20萬字的業務需求文檔；邀請21名國內外專家編制社保卡建設規劃和實施方案，對實施方案和資金預算進行評估；組織協調十幾個部門參與協作；組織近2000家定點醫療機構、近200家信息系統開發商參與醫療信息系統接口改造、流程改造；組織19個區縣經辦機構、326個街道社保所完善醫保信息系統，對定點醫療機構逐個進行驗收。2010年6月，數以萬計建設者參與的北京市社保卡一期工程建設完成，發卡總量達629萬張，1757家定點醫療機構實現了醫保費用即時結算。

從“即時結算”到“醫生工作站”

參保人員“持卡就醫，實時結算”后，醫療需求釋放，醫療費用出現大幅攀升。如果沒有一個直通車式的信息平臺對醫生的診療行為實施監控，就難以實現對就醫合理性的監督檢查。如何保證“救命錢”的安全，維護廣大參保人員的合法利益不受侵害，成為北京市醫保中心面臨的新課題。

范樣改一刻不敢懈怠。從2011年開始，北京市各大醫院醫生的辦公桌上除了聽診器，還有一臺電腦。這臺電腦就是醫生工作站。醫保中心發布《加強醫療保險費用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醫生工作站建設工作安排》《門診醫生站藥品上傳數據質量控制規范》等制度規范，建立“小保安”(醫生工作站)、設立信息“小廣播”(醫院違紀問題排行榜)和“紅綠燈”(“醫療保險告知書”“醫院預警告知書”預警、叫停)等措施，通過“醫療保險費用審核結算信息系統”和“醫療保險費用審核結算監督信息系統”，從醫保中心直通到每名醫生，將醫?！霸亍鼻度脶t生工作站，使醫保事后監管變為事前監控。

范樣改介紹，醫生工作站是協助醫生完成日常醫療工作的計算機應用程序，它為醫生提供了高效的電子醫囑和電子病歷管理平臺，也是醫療保險審核的重要數據來源。通過加快醫生工作站建設，可以提高醫院的管理水平，提高醫生的工作效率及服務質量，協助醫保部門更好地維護參?；颊呃婧突鸢踩?。

從“異地結算難”到“異地結算通”

北京市優質醫療資源集中，外地來京就醫人員數量龐大。據統計，外地來京住院醫療總人次與本市住院患者數量相當，跨省直接結算后，經辦機構工作量將成倍增加，經辦能力和服務水平面臨嚴峻考驗。從2016年底開始，范樣改又投入一場異地就醫住院費用直接結算攻堅戰。

在同事眼里，范樣改是屬于業務型、實干型的“書記”?！暗册t保中心的每一項重大改革，范書記都是開路先鋒。在異地就醫直接結算推進工作上，全國都在看北京，當時書記是‘壓力山大’，但壓力更轉化為前進的動力。我跟著她一起跑醫院找‘堵點’、查‘難點’、梳‘痛點’，把脈業務、信息流程的關鍵環節。”北京市醫保中心異地醫療部負責人賀偉還介紹了一個細節：“我們異地醫療部工作人員是在服務大廳內唯一能夠在工作時間查看手機的，因為我們有幾十個全國異地就醫的微信群，許多異地就醫信息要通過手機及時查看、快速處理?！?/p>

范樣改與同事們經過摸底調查制定了12萬字的系統建設需求；在嚴格按照國家接口標準規范要求進行建設和改造的同時，創新建立了運行異常情況系統監測處理機制，對異地就醫關聯的重要系統運行信息進行采集、管理和監控，可對異常情況進行自動處理或提示工作人員進行處理，極大提高了運行異常情況的處理效率；扎實開展統籌地區及醫療機構之間的點對點聯調測試，按照“測試一個開通一個，開通一個成功一個”的原則，每條線路開通前都要經過近百個業務類別的聯調測試。在京津冀協同發展框架內，北京市醫保中心先行開通天津、河北結算線路，尤其對雄安新區和承擔北京產業轉移任務較重的河北曹妃甸、遷安等地區優先完成系統聯調。2017年7月，北京市實現了異地就醫“能來能往”“能進能出”，所有有床位的676家定點醫療機構全面開展直接結算業務，就醫秩序穩定，提前完成了國家要求的目標任務。目前北京市與全國31個省市400個統籌區間的結算線路已全部開通。

2018年9月13日，記者在北京大學人民醫院見到了北京市首例異地就醫結算患者的家屬李女士。“我的父親確診甲狀腺癌后，2017年2月15日從天津轉到北京大學人民醫院治療，經過治療恢復健康，轉診、結算都非常便捷，過去報銷醫療費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直接結算可以說是省時、省力、省心、省錢，為我們減輕了負擔?！崩钆空f。

范樣改重細節、摳小事，工作嚴謹的態度在醫療機構都出了名。北京大學人民醫院醫保辦副主任王茹講了個插曲：“李先生是全市首例異地就醫直接結算的案例，在結算時我們發現有7分錢的差額對不上賬，患者家屬一再表示‘7分錢就算了’，但范樣改書記強調，這是真刀真槍的實戰，不是演練，1分錢的差錯也不能有，我們組織技術人員逐筆賬目追溯，直到查清原委，實現了結算毫厘不差?！?/p>

王茹告訴記者：“醫院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而同樣有著醫生經歷的范書記，是一個閑不住、喜歡找活干的人，經常在下班后‘突然襲擊’來到我們醫院調研、檢查、指導工作。她把許多改革措施都放在我們醫院來試點，是對醫院的信任，我們沒有理由不齊心協力把每一項醫保改革任務完成好。我敬佩范樣改書記‘做就做好，干就干成’的工作風格?！?/p>

推行異地就醫直接結算就是為了解決“往返奔波累、報銷周期長”的群眾異地就醫痛點問題。范樣改說：“要把好事辦好，既不能增添醫院的負擔，也不能增添參保人員的負擔。我們力求通過技術手段的應用來減輕醫院的壓力，讓醫院感知管理的便捷度，讓參保人員體會直接結算的快捷度。參保人員辦理異地就醫備案手續，無需再到異地醫療機構和經辦機構蓋章，通過‘減證便民’讓‘墊錢+跑腿’成為歷史?！?/p>

歷經多次醫保改革實踐，范樣改已和醫保結下了深厚的情感，“作為長期在一線工作的醫保人，最大的體會就是要心有百姓，心存善良，腳踏實地，方有作為。未來，醫保人還需繼續在深化改革的路上鏗鏘前行，以為參保人員提供高效、便捷、優質的服務為根本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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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12日，上海市醫療保險學會以“邁向新時代 開啟新征程 續寫新篇章”為題，紀念國務院關于《建立城鎮職工基本醫療保險制度的決定》(國發〔1998〕44號)發布20周年。會議由上海市醫療保險協會會長鄭樹忠主持，原上海市副市長周太彤、上海市醫療保障局副局長曹俊山等出席會議并講話。會上，中國醫療保險研究會會長王東進發表了主旨演講。王東進說，44號文件是中國醫保改革歷史上第一個真正適用管用的“頂層設計”。醫保人應銘記其歷史功績和現實意義，并一以貫之地將中國醫保制度改革進行到底。